他就那樣讓她從自己身邊逃走,一走經年!再次重逢,他還大度的說要接受她和別人的孩子,在這一次的危機中,他生怕孩子發生什麽不測,將他們推給了他們所謂的親生父親!


    他姚尚君到底算個什麽東西!


    如此踐踏這世上最委屈,最善良,最柔弱的女孩!


    狠心的拋棄自己的孩子一次還嫌不夠!


    “快把瑤瑤給我找迴來啊……孩子呢?快些接迴來!”姚夫人早已是後悔的老淚縱橫,扶著尚瑾一個勁的叫著找迴孩子,找迴瑤瑤。


    姚尚君沉默不語的走出了會場,連姚夫人在他身後不停的唿喊都不曾迴頭理會。


    留在他身後的是一室的嘈雜……鬧哄哄的親朋和媒體,喊著要找人的母親,仍舊跪在地上哭著的蘇碧成……他想要見的那個人,卻已經離他而去,到隻一刻為止還沒有她的消息。


    頎長的身影孤獨的立在門邊,顯得那麽憂傷而惆悵。


    他怎麽會那麽傻,那時候,她對母親點頭承認那是他的孩子,原本不是在哄任何人,是最簡單不過的一句實話!他怎麽就沒有察覺?


    他也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但這樣的自信,在真實麵對她的消失時並沒有任何說服力。


    空有那許多人力財力,他卻又該到哪裏去找她?


    “啟幸,不必找了。”姚尚君冷然的吩咐道,突然很怕,若是找不到,他該怎麽麵對一次次的失望?


    若是找到了,他又該怎麽請求她的原諒?


    “尚哥!”


    “尚君!”


    “哥……”


    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他怎麽會這麽說?一直堅持要找到瑤瑤的不就是他嗎?為什麽知道了帥帥和悠悠身世之後,反而不想找了?


    “我說了,不許找!”


    ……方瑤,這一次,我不逼你,你自己迴來。


    一定要迴來!


    他拋下一眾人,獨自一人迴了姚府別墅,整個府上除了保全都已經為了婚禮而各自忙了,現在他一早迴來,也沒有遇見任何人。


    一路上到二樓,習慣性的朝著方瑤的房間走去,臨到門口突然掉轉了方向,走進他原來的房間……現在他和她的婚房。


    安靜的不說話,窩進被褥裏,全新的被褥裏沒有一絲方瑤的味道,他很不喜歡,卻還是緊緊的緊緊的蜷縮成一團,學著瑤瑤的姿勢,她喜歡這樣窩在他的懷裏,那麽小一點點,卻溫暖了他的整個心房……


    今日一早,天上還有一絲陽光,但此刻天上陰沉沉的,正是正午時分,房間的光線仍然十分暗淡。


    姚尚君靠在床上,腦子裏浮現方瑤嬌笑的模樣,她每笑一下,他便也笑一下,心髒隨之也抽痛一下,終於痛得他有些喘不過起來,隻好扶著腦袋,想要揮去她在他腦中的樣子,可這法子顯然不奏效,連帶腦袋也變得疼痛起來,眼前瞬時一陣漆黑。


    習慣性閉上眼,聽到屋瓦上滴滴答答的聲音,他笑著低喃:“瑤瑤,你錯了,看,今天下雨了,可見,昨天那場雨,不是老天爺為你哭的,而是為我,他也知道,你要離開我……”


    姚尚君說了不找方瑤,啟幸開始還不以為意,以為他不過是嘴上說說,但其實還是希望找的。再加上姚夫人的吩咐,他哪裏敢怠慢?


    孩子倒是很好找,就在秦邦秦爺手裏養著,但如果姚尚君不出麵,他們就這樣上門搶人顯然不合適。


    姚夫人嚐試著開口說要接迴孩子,都被他笑著帶過了,啟幸這才發現,他的確是不想找。


    在認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也明白,尚哥雖然那是說不想找,但卻也沒有阻止他的舉動,大約還是因為害怕。


    是怕小姐不原諒他吧!


    這兩人的誤會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終結?


    姚尚君變得更加沉默,冷峻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起伏,卻透著壓抑的煩躁。


    方瑤那抹俏麗的身影夜夜出現在他夢裏,怎麽也揮之不去。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姚尚君在午夜裏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睡得迷迷糊糊,手機屏幕上的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一連串陌生的區號和數字,顯示這是個國際長途。


    他曾在澳洲待過,母親和妹妹更是在那裏定居國許多年,不過片刻的恍惚,便反應過來,這是一通來自澳洲的國際長途。


    “喂?”


    “喂?姚尚君嗎?”電話裏熟悉的男聲傳來,姚尚君迅速坐直了身子,混沌的腦子頓時一片清明,這是秦卓越!


    “瑤瑤怎麽了?”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不詳的預感籠罩上心頭。秦卓越會打來電話,隻能說明瑤瑤出事了,否則他是絕對不會違背瑤瑤的意願給自己打這通電話的。


    卓越的聲音並不他顯得鎮定,慌亂而不自知,字字都透著悔意和擔憂!


    姚尚君掛上電話,手掌握著手機瑟瑟發抖。無法很好的掌控著情緒,憤然抓起手機奮力砸向地板,頓時支離破碎。


    ……瑤瑤,不見了!


    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就憑空消失在偌大的澳洲莊園裏?秦卓越這個廢物,沒有那個本事,還帶著她逃離他?


    這一次,他說好了不去找她,讓她自己迴來,可他要食言了,他等不到那個時候,必須現在就去把她帶迴來!


    willes這個家夥總是不肯好好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和他聯係上他,若是他在,找起瑤瑤來就事半功倍了。


    看著地上已經成了一堆碎片的手機,他匆匆走入書房,撥通了willes在澳洲的電話,根本無從迴應。


    最後,他還是撥通了啟幸的電話。


    “啟幸,馬上聯係澳洲那邊,還有準備一下,我們也要趕過去,越快越好。”


    啟幸不明所以,難道是那裏又出了什麽問題?雖然因為前一陣子尚哥被蘇立東糾纏,導致道上有些紛亂,但willes都已經及時趕來處理了,這下子又出了什麽別的事嗎?


    就在姚尚君為了方瑤失蹤的事一籌莫展之際,傳來了蘇立東在接受審查時輕生的事件。


    本來這樣的事,他並不再想多問,他所提供的證據,怎麽都夠蘇立東把牢底坐穿,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即嗅出了當中的異樣味道。


    而後,消失了幾天的蘇碧成就出現在了他家別墅門口要見他。保安又怎麽可能讓她進到裏麵?


    她一直等到姚尚君從裏麵驅車出來,姚尚君一看到她,劍眉立即不自覺的收緊,這個時候她會來,當然還是為了蘇立東的事。


    車子繞過她,就要離開。


    “尚君,你去見見我父親,他說有重要的話要告訴你!我不是來求你的,事到如今,我也明白求你是沒有用的。”蘇碧成被保安拉著,看著姚尚君即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說到,這是父親讓她帶給他的話,內裏的涵義她也並不明白。


    她去探視他,當著那些警察的麵,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多說什麽,臨了蘇立東便讓她想辦法讓姚尚君來見他一麵,他雖然已經向上提出過很多次申請,要求見執行官本人,但都被姚尚君駁迴了。


    現在蘇碧成挺著個大肚子來求他,說是有重要的事,他們之間就隻剩下對簿公堂,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可言?


    他仍舊不予理會,繼續往外走。


    “尚君,父親知道你不會願意去見他,他還讓我告訴你,問姚伯伯給你的鑰匙你收好了嗎?”蘇碧成奮力掙紮,姚尚君已經發動了車子,別墅的鐵門也即將關上,聽到她這一句話,心下一跳,立即停下了車子,雙眼攫住蘇碧成,蘇立東這話是什麽意思?鑰匙?


    這件事連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可他是怎麽會知道的?


    蘇立東已經在獄中,卻這般處心積慮讓蘇碧成傳話,他又掌握著什麽?


    鑰匙?就是瑤瑤啊!


    隻是瑤瑤已經失蹤了!


    姚尚君腦中一個驚醒,難道說蘇立東和瑤瑤的失蹤有關?放在門上的手倏爾收迴,啟幸看著他冷俊的側臉問道:“尚哥,現在如何是好?”


    “就去見見他!”若是瑤瑤的失蹤真的和他有關,他倒是不介意,讓他的晚年過得更加有聲有色!


    蘇立東已被關押至k市重型犯看守監獄,因為證據確鑿,加上涉案金額數目過大,經曆時間太長,雖然他本人一直保持沉默,緘默不言,檢查機關還是直接將他作為重型犯獨自看押著。


    獄間並不寬敞,整個獄間就隻擺放著一桌一椅,一床一櫃,是以狹小的空間也顯得很空曠。


    靠牆的一扇窗隻有那麽大,豎著鋼筋欄杆,不鏽鋼的窗框半開著,外麵的陽光射進來,一束直直的光束拉的長長的在地上投下一個長方形的清晰光影,仔細看光圈的邊緣還泛著毛邊。


    蘇立東身上還穿著家常的衣物,像他這樣的身份,即使是淪落到這樣的境地,也沒有似普通人般狼狽落魄。


    門外的長廊上傳來鑰匙相撞的摩擦聲,蘇立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和眼袋,聽到這漸行漸近的金屬摩擦音,混沌迷茫沒有焦距的眼神,依舊渙散著,卻憑空現出一絲喜色來。


    他伸手擦了擦臉,站起身舒展了筋骨。


    沒過一會兒,獄間的鐵門便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沉重的鑰匙聲和鎖芯鬆開的聲音哢噠一聲,聽在蘇立東耳中甚是悅耳。


    隨著最後嘩啦一聲響,獄警拉開門走了進來。他直直的走向蘇立東,將鑰匙別在腰間,而後又掏出一副手銬銬在蘇立東手上。


    金屬的冰涼質感卻讓蘇立東閉上了雙眼,被關了這許久,就連這樣的接觸都會讓他覺得興奮,至少讓他覺得,他還身在k市,而不是某個與世隔絕的荒涼之地。


    手銬明晃晃的光反射在他的鏡片上,竟使他有些睜不開眼。


    “執行官,您請。”獄警嚴肅低沉的聲音分明帶著刻意的討好。


    姚尚君踩著考究的手工皮鞋,緩步步入獄間。


    和蘇立東比起來,此時的姚尚君正是意氣風發,最最得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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