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兩個孩子,偌大的別墅裏顯得空蕩蕩的,下人再多,也不會多發出一絲聲響。


    “對啊,帥帥真是聰明。在學校有沒有好好學習?要好好聽話,爸爸迴來要檢查的。”


    “那悠悠呢?”悠悠揚起小臉討好的抱著奶奶,嬌憨的笑著。她的右側唇角現出一顆小小的梨渦,和尚瑾一樣。


    姚夫人被自己的想法震住了,怎麽會和尚瑾一樣?是巧合吧!她搖搖頭,拿起故事書,帶起老花鏡,給兩個孩子讀起來。


    悠悠聽的津津有味,而帥帥卻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在姚家的這一片混亂中,醫院裏卻傳來了好消息……薑箏醒了。


    杜朗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啟幸。


    啟幸手上的工作實在太多,猶豫著要不要去醫院。最後還是尚瑾接過他手中的工作,催著他去了。


    他人在這裏,心早已經飛走了,留在這裏隻能讓她看著越發糟心。


    啟幸於是應了,飛速趕到了醫院。


    啟幸看著躺在床上的薑箏,那麽安靜,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疑惑的望向杜朗。


    杜朗解釋說,她隻是恢複了意識,徹底康複還要看時間,而且她太過虛弱,不能探視太久。


    結果啟幸去醫院的那一天根本沒有機會和薑箏說上話。


    蘇立東在將姚尚君軟禁了一周之後,終於在別墅裏露麵了。


    舊式的巴洛克裝修風格,每一片磚瓦都帶著陳舊的味道,連同那些曾經的罪惡在空氣中蔓延。


    幾經翻修後,這座別墅裏沾上了半新不舊的新鮮氣息。


    古舊的木質地板上鋪著整塊的itmn意大利米蘭地毯,寸長的高度,蘇立東的純手工fendi商務皮鞋踩在上麵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姚尚君一身的brioni休閑裝,難得一臉慵懶表情,走進客廳,在芝華士真皮歐式沙發上坐下,身子斜斜的靠在靠背上,沙發太低,他的腿太長,抵住了茶幾伸不直,隻好重新調整了坐姿,而後長腿撐在地板上剛好抵住茶幾邊緣。他就連做這樣的動作都無一不帶著優雅和閑適的風度,而且還是在現今這樣的情況下。


    蘇立東震驚之餘也不禁感歎,這樣的人才卻不是自己的孩子,雖然曾經是自己的半子,可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他在姚尚君對麵坐下,正對上姚尚君的視線。他的頭發略顯淩亂,而眼神卻依舊犀利,原本該慌張的神色在他臉上連一絲絲都不曾展露出來。


    “蘇伯伯終於出麵了?小侄等你很久了。”


    姚尚君交叉著雙臂放在胸前,而後打了個哈欠,抱歉的繼續說道:“可能是睡得太好,一直都沒有這麽睡過,人越睡,腦子裏的二氧化碳濃度就越高,而後就越想要睡,我看我現在就屬於這種狀況,蘇伯伯不要見怪。”


    “賢侄定力如此之高,比起你過世的父親已經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但是,我很有興趣知道,接下來賢侄準備怎麽辦?這可是大使館館長親自指證,即使你能全身而退,執行官的位子也保不住了,失去了這個位子,你熾君的位置還能做多穩?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一方都不能失去,我說的對嗎?賢侄?”蘇立東麵部逐漸猙獰,因為迫切想要知道他的迴答,臉色顯得異常興奮。


    “蘇伯伯問的好,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要做一件事,隻要這件事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姚尚君伸出右手食指緩緩搖了搖,而後貼在薄唇上輕輕滑過,笑著說道。


    蘇立東心中覺好笑,如今他已經被軟禁在這裏,又能夠做些什麽?


    姚尚君倏爾坐直了身子,雙腿也擺放的整整齊齊,一改方才慵懶的模樣。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神色鄭重的望著蘇立東說道:“我預備答應碧成的要求,在最快的時間裏,和她再進行一場婚禮,將她接進姚家,消除那次離婚帶給她的恥辱。您覺得怎麽樣?”


    蘇立東的臉色瞬間僵住了,姚尚君嘴角一勾,眼角的餘光掃向客廳外的玄關處,對著陽光的地方,有一絲風吹草動都能看的很清楚。那一抹長長的人影,他又怎麽可能疏忽?


    她就在那裏,他這樣的要求,蘇立東如何拒絕?


    這樣絕佳的機會,竟然會這樣快的送到他眼前?如此舒適的日子,就要結束了,雖然他很有些不舍,但是對瑤瑤的思念已經累積的太多,也該離開這裏了。


    ……瑤瑤也該想他了。


    “這,你想清楚了?”蘇立東大概沒有想到姚尚君會突然改變了態度,這樣一來,他所有的計劃都將打亂。如果姚尚君願意繼續做他的半子,那麽情況就將完全不同了。


    蘇家有了依靠,蘇遠洋也可以慢慢成長,不必操之過急。


    隻是,事情就真的這麽順利嗎?


    姚尚君知道,這一步他已經贏了。


    蘇立東不會拒絕他的邀請,即使他心裏還有一點猶豫和懷疑,但蘇碧成會將他的這一點疑慮給輕鬆消除。


    現在已經是初秋季節,院子裏的法國梧桐在秋日的陽光裏隨著秋風蕩漾,黃色的寬大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空氣裏帶著幹燥的氣息,和著這樣的響聲,讓人莫名的想要安靜,卻又很輕易的就被其撩動著潛在的躁動。


    他不喜歡這樣的季節,雖然秋高氣爽,但卻不幹不脆,而且這季節正是方瑤好病發的季節,從知道她的病史之後,他便開始厭惡秋季。


    “蘇伯伯,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他看著玄關處消失的人影問道,嘴角上揚,卻看不出一絲笑意。


    蘇立東幾乎就是在這樣短的時間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個館長還在他手上,隻要姚尚君後悔,他還可以隨時請他迴來協助審查。


    “審查已經結束,委屈賢侄了,賢侄現在就可以離開。”


    “如此,多謝了,小侄告辭。今日實在失禮,小侄當選個好日子上門拜訪。”他指指自己一身的懶散,恭敬的彎下身子,不卑不亢。


    姚尚君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轉身走出了別墅。


    像這麽長的時間被動的處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感覺非常不好。


    才剛出了別墅的門,他的人已經停了車子等在門口。


    姚尚君沒有迴姚府,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啟幸在接到他的電話後,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那些他暗中交待的也都一一辦妥,他們之間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隻是一旁的尚瑾完全不明白。


    他們在計劃些什麽,又打算怎樣結束眼前一片混亂的局麵?


    啟幸猶豫再三,還是將方瑤的境況告訴了姚尚君。


    方瑤在接受專業的治療過後,情緒已經很穩定,也不排斥和周遭的人進行溝通,乍看來似乎已經恢複到原先治療的階段。隻是最近兩天忽而有些反複,甚至出現抵抗治療的現象。醫生的心理疏導和催眠完全對她沒有任何作用,她似乎在潛意識裏抗拒這種治療。


    姚尚君聽著這話時,正在休息室換衣服,臉上的神色因為啟幸的話而變得凝重。


    “尚哥,先去看看小姐嗎?醫生說,這可能是因為尚哥突然沒有去看她造成的,如果尚哥去了,也許對小姐的恢複有好處。”


    啟幸這麽說,其實很猶豫,尚哥雖然麵上沒有表示,但現在的狀況並不好。


    蘇立東的人正在盯著尚哥的一舉一動,那個使館館長,他們也還沒有掌控好。


    “不去了,等著這件事結束再去不遲。”姚尚君雖然無比憂心,卻也必須忍耐。


    “秦卓越那裏怎麽樣了?”他的身上已經換上louis vuitton淡藍色白底條紋襯衣,手指穿過脖頸,熟練的係著領帶,這麽問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姚尚君現在很慶幸的一件事是,方瑤失去了正常的思維,隻能留在康複中心。否則以她的性子,自己解釋起來必定會花費一番口舌,也未必讓她能夠相信。他和她都是有著愛情潔癖的人,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會讓人瞠目結舌。


    讓所有人都相信,才是他的目的。


    ……要讓蘇立東完全放鬆警惕,相信他蘇姚兩家聯姻的可信性,必須斬斷和方瑤的一切聯係。


    瑤瑤還有她的兩個孩子,都必須消失在他的生活裏!


    啟幸點了點頭答道:“已經讓人將消息傳進秦邦,秦二公子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我們也已經做好準備,等著他隨時上門。”


    姚尚君並不懷疑親卓越會出現,這個男人對瑤瑤的愛,他雖然嫉妒,但卻十分有把握。更何況,帥帥和悠悠都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勢必不會坐視不理。


    黑暗勢力已經蠢蠢欲動,甚至有人已經開始窺探他熾君的位子。但是要成為熾君,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即使你這樣的能力和權力,但如果缺少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熾君的信物。


    這個信物十分神秘,並沒有多少人真正見過,此信物掌控著驚天的秘密,所以才能夠讓熾君坐牢他的位置,巋然不動。


    而現在這個東西,卻在方瑤身上,這一點除了姚尚君沒有人知道,因為是他親手交給她的。


    當天晚上,姚尚君睡在方瑤的房中。


    他們的新房已經裝修完畢,想著越來越近的婚期,姚尚君的臉上現出白天在人前所沒有的表情。


    他如此篤定,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他所預料的去進行,但還是會擔心,必須在方瑤恢複前完成這一切,一點點的意外都不能發生。


    這麽想著,他便再也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方瑤微笑著的燦爛的絕色容顏。


    他脫去睡衣,露出精裝的身軀,換上最普通的黑色夜行衣,那還是他在美國特訓時的衣服,已經許多年沒有穿過。在美國特訓的那些日子是他這一生最艱苦的歲月,就是那些歲月早就了今天的姚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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