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箏在他離開後不久走了進來。


    她輕手輕腳的走近方瑤,方瑤卻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我沒睡著,你不用這麽小心。拿來了嗎?”


    薑箏舒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心跳的好厲害,跟拍電影兒似的,詩涼這女醫生可真是好人,不過這麽做真的能瞞過姚尚君君嗎?你的肚子總會大起來的。那時候怎麽辦?”


    方瑤笑著搖搖頭,眼裏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不會等到那時候,我很快就能走了。”


    薑箏張了張嘴直搖頭說:“你如今想跑更困難了,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姚尚君鎖上了,所有的門窗都被焊死了。”


    “詩涼說,這世上有一個人一定會幫助我。”方瑤握住薑箏的手,雙眸中透著奇異的神采。


    薑箏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到:“是說我嗎?我是願意幫你,可是我沒有什麽本事……”


    “箏箏你想,這世上誰最不想我留在姚尚君身邊?”方瑤打斷薑箏問道。


    “嗯……蘇碧成!”


    “噓!”方瑤一把捂住薑箏的嘴,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她瞪著薑箏,手上依舊沒有鬆開。


    薑箏點點頭,方瑤才鬆開了手。


    “你瘋了,她是希望你離開姚尚君,如果她知道姚尚君這樣私養著你,你……”薑箏的腦子總算是轉過彎來。這個時候,的確隻有蘇碧成可以幫助她,隻有她,姚尚君對她毫無辦法。


    兩個女孩的手握在一起,如今這是方瑤唯一的希望了。


    “我該怎麽做,要我去找蘇碧成嗎?”薑箏握緊方瑤的手,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需要,姚尚君如此精明,你不要去找蘇碧成,隻要你在報社透露一點,可以讓蘇碧成找到這裏,就行。”方瑤從未如此處心積慮的計劃一件事,她比誰都更加不想見到蘇碧成,而可笑的是,如今唯一可以救她的,竟然就是蘇碧成。


    薑箏點點頭,離開前她再三囑咐方瑤:“你要小心,裝的像點,別讓他發現了。”


    方瑤答應了她才離去。


    在姚尚君準備婚事的這一個月,他將辦公室搬到了小別墅。除了不得不出席的會議,他基本上不外出。


    忙完了手中的事,他就靜靜的走進她的房中。


    他們之間變得異常沉寂,有時候兩個人就那樣靠在一起,什麽話都不說,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


    大部分的時候,方瑤都在睡覺。


    吃了詩涼給的藥,她的孕吐已經不那麽厲害,雖然有時還是會有些惡心,但她已經能夠很好的掩飾。


    後來她變得很渴睡,白天晚上的都睡不夠。


    食欲也變好了,又像以前那樣非常能吃。有時候他會像以前那樣揉著她的發頂,笑著說她像隻小豬。


    而她依舊往嘴裏塞著食物,對於他的寵溺絲毫不予理會。


    她這樣安靜,好似什麽都不在乎。姚尚君幾乎以為她已經忘了傷痛。他和她一輩子那樣長,一些傷痛總會過去,而他的愛總會將她喚迴。


    而當深夜裏,擁著她入睡,她會在夢中念著他的名字,“尚君,尚君……”聲聲入骨。精致小巧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眼角掛滿了淚水。


    他答應著她:“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可惜她卻聽不見。


    她在夢裏那樣唿喚著他,醒來後去依舊抗拒著他,連一句話都不願對他說。


    19號那天的早晨,她早早起了床,給他找好了衣服,仔細熨燙了,像往常那樣替他搭配領帶,袖扣,找來襪子,擦好皮鞋。


    姚尚君一睜開眼便看見她忙碌的身影。


    他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又迴到姚家別墅裏那短暫的十個月。


    方瑤見他醒了,忙走近他,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笑道:“goodmorning kiss,你醒了。起來吧,先去洗洗,水放好了,估計你這時候該醒了,水溫正好。”


    她轉身要離開,卻被姚尚君從後抱住。她也沒有掙紮,任他擁著。像這樣,當真是最後一次了。明天,他就將成為別人的丈夫。


    “瑤瑤,我是在做夢嗎?不怪我了?不生我的氣了?我的瑤瑤又迴來了?”薄唇貼在她頸側,立即引起她周身奇異的酥麻感。


    方瑤閉上眼,想要牢牢記住這感覺。


    “嗯,我聞聞……嘴裏都有味道了,還不去洗洗?”推著他往浴室裏走,姚尚君卻舍不得鬆手。


    “瑤瑤很久沒有幫我洗了!”他睜著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帶著撒嬌的口吻。這樣冷峻的男子,一旦做出這樣的姿態,饒是方瑤也招架不住。


    方瑤笑著替他擠好牙膏,又將水杯遞在他嘴邊,讓他漱了口,才將牙刷塞進他嘴裏。


    他握著她的手刷著不吭鬆開,她一並笑著任由著他。


    “來,熱水敷敷臉。”她將熱毛巾貼在他臉上,又用熱水拍濕了他的臉頰,而後才擠出剃須膏均勻的塗在他臉頰上。


    姚尚君彎著身子,雖然有些辛苦,但還是讓方瑤完整的替他刮完了胡子。


    結束後,方瑤將毛巾遞給他,小手卻伸向他的胸膛,替他解開睡衣的扣子。


    她的指尖不經意的掠過他的肌膚,引發了男人壓抑了將近一個月的**。


    “瑤瑤,好了嗎?可以要嗎?”他引導著她的手貼向他。


    她紅了臉嗔道:“討厭,現在是大白天,我不要,晚上再說。”


    姚尚君沒有得到想要的,但這樣的一句話還是讓他驚喜莫名。長臂攬住她,深深攫住她的紅唇,直到兩人都已氣喘噓噓,他才結束這個綿長的吻。


    姚尚君不會料到,那竟然就是他和方瑤的永別,此後經年,他尋遍千山萬水,都再無她的半點消息。


    他帶著滿心歡喜吻別了心上的人兒,而在他走後不久,蘇碧成便叩響了小別墅的門鈴。


    別墅裏的人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在電視上,報紙上,她和姚尚君的合影已經漫天飛。


    正經夫人上門來挑釁了!陳姐開門見到蘇碧成的第一眼就意識到了,她惶惑的讓開身子,讓一身高檔givenchy皮草的蘇碧成進了客廳。


    蘇碧成脫去外衣,露出裏麵的修身長款kenzo打底裙。她臉上又對上了一貫精致的妝容,絲毫沒有上次月間方瑤時的憔悴。


    當她站在方瑤麵前,方瑤不禁感歎,愛情給一個女人帶來的巨大影響。


    ……蘇碧成和她就是最好的兩個正反麵例子。


    “是你引我來的?”蘇碧成直言說道,絲毫不拐彎抹角。


    “蘇小姐聰慧,方瑤別無他法,才會出此下策。”方瑤迎上她的目光,沒來由的心陡然一跳,這真的是一個遭人侮辱後的女人有的眼神嗎?如今這卻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問題了。


    “他不想讓人知道,那我到死都不會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你完全可以躲在這裏,我根本奈何不了你。”蘇碧成說的是實話,當她看到小報上關於他們的流言,就知道這是方瑤的意思。


    姚尚君要做一件事,怎麽可能會讓這些小報起哄!


    她不明白的是,方瑤為什麽這麽做。按理說,她應該死死的拽住姚尚君不放才對,如今的事實卻是姚尚君鎖住了她,而她想盡了一切辦法要逃離他。


    “蘇小姐應該理解。”方瑤想她根本不需要向她做過多的解釋,這個女人也應該是明白的。


    蘇碧成歎息著,她的心底瘋狂的嫉妒這這個女孩,但麵對她的果決卻又開始佩服起她來。


    “這麽愛嗎?”


    “蘇小姐不是一樣嗎?”


    二人相視一笑,她們都愛的這樣深,在這一笑裏,太多的話不需要說明。


    “我會送你走。”


    “什麽時候?”


    “現在。”


    方瑤豪不意外的點點頭。


    “什麽都不要帶,我們走吧。”蘇碧成拿起外衣,先起來往外走。


    方瑤穿上外衣跟了出去。


    陳姐看著一同下來,又一同往外走的兩人,驚詫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瑤從她身邊走過,她忙拉住方瑤的手說道:“小姐,你要去哪,先生不讓你出去……”


    蘇碧成迴過頭看向陳姐笑道:“我是明天要和你們先生結婚的蘇碧成,先生迴來你就如實告訴他好了。不用怕,照實說,你們都不會有事。”


    陳姐隻好鬆開手,看著方瑤跟著蘇碧成離開了別墅。別墅裏的一眾守衛,見到蘇碧成沒有一個人趕上前攔著,這事也不是他們能管的了的。


    蘇碧成的車子一走,陳姐和一種守衛開始議論紛紛,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麽辦?


    最後還是陳姐拿來了方瑤的電話撥通了姚尚君的號碼。那已是在方瑤和蘇碧成離開幾個小時之後。


    他習慣性的想要掛掉電話,卻在看見電話上那個閃爍的名字後勾起了唇角。


    想起早上離別時她的柔情,還有她那句最後的暗示,他輕咳了一聲,不想讓自己笑出聲。


    “等等,我接個電話。”姚尚君抬起頭阻止了正在匯報的職員,按下接聽鍵。


    “瑤瑤……”他低聲喊著她的名字,滿是柔情。


    會議室裏頓時寂靜無聲,職員們四下無聲,有人暗地裏揣測,瑤瑤難道是蘇小姐的小名?


    而總裁辦公室的人卻知道,常常留宿在總裁辦公室休息室的那位年輕的小姐,全名叫做方瑤。


    “什麽!人走了嗎?”姚尚君站起身,右手成拳狠狠的擊在桌麵上。桌麵上的a4紙張在他的拳頭下已然皺起,一旁的parker筆隨著震動已滾落下地,順著光滑的地麵滾向角落,而後終於靜止下來一動不動。


    “啟幸,跟我走!”姚尚君掛上手機,頭一迴指向一旁的啟幸,匆匆放下話,身子已經奔離了會議室。搭在靠椅上的西服被他的動作帶落,滑在地上,那是方瑤今晨親手為他熨燙的,還帶著她身上chane1no.5的香氣。


    “去機場,碼頭,車站……封鎖所有能離開的地方,讓所有交通都給我停下來!”姚尚君對著啟幸吩咐著,狹長的眼中此刻全是陰鬱之色,碧成和方瑤這兩個他用生命愛過和正愛著的女人,都沒有真正了解他……除非他自己放棄,否則他想要的從來不會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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