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錢一直到離開,還是沒等把王建峰死亡的消息告訴老人,再三猶豫之後,她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別的同事,轉由電話通知,或許老人現在唯一得念頭就是王建峰了,即便王建峰已經十多年不歸家甚至連麵都沒有見一次。


    迴到警局的時候,瓢潑大雨剛好來到,剛一下車,丁小錢和席誌強就目睹了毛毛細雨變成大雨墜串聯在天地之間的場景。


    席誌強站在屋簷下忍不住跺著腳嘟囔著:“差一點,這什麽天氣啊,凍死人了。”


    丁小錢則徑直迴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認認真真的抖著雨傘上的水,然後一動不動坐在桌前翻看資料。


    王建峰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淩晨左右,距離案發時間約為十二個小時,第一現場的目擊者為江彧和江彧的保鏢,以及王建峰隔壁住的高中生小姑娘,還有王建峰小區的門衛。


    通過筆錄,首先排除王建峰隔壁住的小姑娘,其次是小區的門衛,門衛是早上才來值班的,並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最後是江彧,至於是不是江彧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是,或者不是,但丁小錢還是在江彧的名字地下劃了重點符號。


    小姑娘曾經供述,說王建峰曾在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問她接過墨水,於七點半左右歸還,可是在王建峰家中卻並沒有找到使用過墨水的痕跡。


    這點讓人覺得有些疑惑,丁小錢單讀把這條列了出來,希望後續的調查中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再一次一邊看照片,一邊對比著屍檢報告,丁小錢開始在本子上做筆記。


    王建峰死於見血封喉,但左胸肋骨下的傷口的確是致命傷,因為見血封喉需要傷口才能夠由血液運輸的全身上下,最後造成心髒麻痹。因此王建峰是死於心髒麻痹,並非是被活活的掏心。


    掏心不僅僅是怨偶方麵會做的事情,在很早之強,掏心是一種人祭,他們選擇出一個替罪羊,活生生掏掉他的心髒,然後用心髒上的鮮血塗抹神像,最後把心髒高舉起來,期待有從天而見的鷹叼走心髒帶給天上的神食用。


    如果從這方麵考慮的話,很可能王建峰的死僅僅相當於替罪羊,也就是說他是被迫死亡的,是被幕後主使者丟棄的棋子。這枚丟棄的棋子的含義,也就是在王建峰屍體旁邊發現那枚黑色國際象棋當中的騎士。


    丁小錢皺著眉,忽然靈機一動,如果這樣解釋的話倒也合情合理。


    而席誌強所提出的‘情侶仇殺’恐怕不太可行,從王建峰母親的態度上能夠看出來,王建峰至今沒有什麽所謂的對象,無論男女。


    既然王建峰是一枚棄子,那麽在他還沒有成為棄子之前,是被誰利用著的?


    他的存在到底妨礙了誰的利益?王建峰之所以被追查無非是因為他假冒了江彧的神域集團,對別的公司進行詐騙利用同時傷及到了徐家人的安全。


    王建峰身上有兩種可能。


    一,王建峰是江彧的人,從頭到尾,王建峰都是在為江彧效勞,所以同樣的江彧也是知道關於王建峰的所有的事情。眼見著他的背景要敗露,所以江彧采取丟馬保俥。


    二,王建峰和江彧沒有絲毫的關係,王建峰是效命於另外一個組織,而另外的組織擔心警方或者江彧會順著王建峰追查到他們的身上,因此選擇放棄王建峰這枚棋子,親自派人殺了他。


    這兩種解釋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有一點有些說不通,那就是如果以上兩者真的想要放棄王建峰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在現場留下一個騎士。從他的死亡就足夠推理出他是棄子,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除非……這枚騎士是殺人預告。


    這一次是騎士,下一次是什麽?


    想到這,丁小錢忽然心中一涼,如果真的如同她所猜想得這樣,王建峰的死亡隻是個開始,那麽從現在開始,她就要和兇手進行爭分奪秒的賽跑。


    國際象棋當中騎士相當於短槍步兵,隻能夠進行短距離的攻擊,同時需要調整角度,角度錯的話就算是離的再近也沒有辦法殺死對方。


    乍一看王建峰似乎和騎士沒有什麽關係,可是仔細想了一想,實際上卻也有幾分聯係,王建峰畢業之後,選擇了心理學留在帝都,接著又去了江彧的神域集團,做了一枚小小的會計,這背後的動機讓人忍不住猜疑。


    他不可能是一時頭腦燒壞了忽然跳槽到一個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除非他是為了完成某種潛伏。


    他先是去了江彧的神域集團進行了解,隨後又去了帝都,開設了一個頂著神域集團分公司為名的假冒公司,這兩者結合起來,說明王建峰是有目的的去神域集團套賬。


    那麽既然是這樣,幾乎能夠排除這件事情和江彧有關,因為顯然江彧和他的公司神域集團是這起案件的受害者。此時丁小錢更加傾向於王建峰身上的第二種可能性。在背後指使王建峰的另有其人,而那群人擔心事情敗露追查到他們身上,所以他們便選擇結束王的性命,為這件事情劃傷句點。


    可如果是這樣,那麽殺人預告又怎麽解釋?


    丁小錢皺著眉頭,眉心凝成細小的褶皺,到底是因為什麽?丁小錢頓時沒了頭緒,手裏的證據不夠充分,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一步的推理。


    根據這些資料能夠判斷的是,對王建峰進行處理的人手段十分狠毒,但並不是很嫻熟,不過並不影響效果,雖然殺害王建峰的人很可能並非是慣犯,但從不落任何馬腳這一點來看,殺害王建峰的那夥人,應該很有經驗。


    窗外漸漸黑透了,辦公室的人基本上就隻剩下丁小錢和席誌強了,席誌強看到丁小錢思考的入迷,不敢打擾她,一直到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站起來伸長懶腰,席誌強才從打盹中清醒過來。


    “啊,都這麽晚了。”席誌強看了一眼窗外驚訝道。


    丁小錢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向窗外,果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窗外已經漆黑一片,可雖然漆黑一片,對著路燈卻依舊能夠看到下的十分猛烈的雨滴。


    “整整一個下午,雨竟然還能下的這麽大。”席誌強嘖嘖稱奇,隨後懊惱道:“這麽晚了怎麽辦,還下這麽大雨,怎麽迴家啊。”說罷席誌強哭喪著臉。


    丁小錢從案件分析當中抽身,還沒有想到這個層次的問題,隻是走向徐子謙的辦公室,下意識想要看徐子謙迴來了沒。


    席誌強在後麵道:“別看了,還沒迴來了呢。要是他迴來了,能讓你在這裏呆到這麽晚嗎?”一天下來席誌強也算是摸清楚了丁小錢的脾氣,知道丁小錢不會那麽容易生氣,所以說話也就放肆了很多。


    感覺其實和丁小錢相處倒也輕鬆,因為不用過多的揣測對方會不會多想,自己也就能隨便說點什麽。


    丁小錢並未理會,徑直推開徐子謙辦公室的門,辦公室黑壓壓一片,沒有一個人影。


    抬頭看向時鍾,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按理說不應該,徐子謙不會這麽晚沒迴來還不告訴自己一聲的。丁小錢小跑著拿起自己的手機,手機上麵沒有任何消息顯示,甚至也沒有未接電話。


    丁小錢的心頓時揪了起來,難道說他遇到了什麽危險?


    往常丁小錢不會這樣擔心的,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丁小錢的第六感好像不停的暗示她會出事。外麵這麽黑而且又下了這麽大的雨,讓人很難不多想。丁小錢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徐子謙的通訊錄,按下了撥號鍵。


    對麵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接著就是客服甜美但是毫無感情色彩的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句話在丁小錢耳邊連番轟炸,下雨天,黑夜,電話聯係不上,同時也沒有提前交代。有問題。一定有問題。丁小錢有些坐不住,沒頭沒腦的抓起傘就要玩外麵跑。


    席誌強一個恍惚之間就看見丁小錢朝外衝去,連忙從桌子上跳下來抓住了丁小錢的胳膊大聲道:“雨這麽大你去哪啊?”


    “徐子謙,徐子謙他有危險,我要去找他。”丁小錢喃喃道,以前她不會這樣的,可是這次感覺卻莫名的強烈,好像幾乎能夠看到對方的危險處境,而這個念頭出現在丁小錢腦海裏,就無法再次消除,因而丁小錢根本坐不住。


    “你冷靜一點!徐隊不可能有危險的!”席誌強顧不得多想,隻是死死抓住丁小錢的胳膊不讓她走,以前丁小錢在警局的事情他也或多或少了解過,比如有人曾經把丁小錢當逃犯關押在小黑屋,結果沒多長時間,關押丁小錢的那兩個官都倒台了,不用說一定是徐子謙做的手腳。


    他既然受命照顧丁小錢,也得到了徐隊的默認,他就要好好的行駛義務,以確保徐隊的滿意,所以他絕對不能讓丁小錢冒著危險出去。不然的話……他已經能想象那種後果了。


    “不行,這麽晚了,他沒有給我電話,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我要去找他。”丁小錢越發急躁起來,根本聽不了別人的話,隻顧著想著徐子謙,這麽晚又下了那麽大的雨,讓人難免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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