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不出來周於哲這麽狠,活生生的咬斷自己的血管,那得多疼啊?求死也不能這麽求吧?”小胡忍不住咂舌。


    法醫也跟著道:“看來這小夥子是真的不想活了,我見的自殺的人多了去了,可還真沒見過對自己下的出這樣狠毒手段的人,也難怪他會在這裏關著了。”


    “不對。”丁小錢忽然道。


    小胡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連忙道:“丁兒,你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丁小錢像是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哎?”小胡看著丁小錢轉身就走,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麽,於是趕緊跟了上去,走的時候順便交代了一下法醫。


    丁小錢直接來到監控室,要求看監控視頻。


    周於哲當時的態度很明顯,就是認罪,不管什麽懲罰,都認罪,那麽他根本沒有必要去尋死,還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自殺,一定有什麽問題。


    “你這是幹嘛?”小胡在旁邊問:“警局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可能有人來殺他,況且昨天周於哲的父親剛來看過他,他那個時候還好好的,他是今天早上自殺的,不知道想了什麽,或許是抑鬱症犯了。”


    “他的父親來看過他?”丁小錢疑惑的反問道。


    小胡點點頭:“他不是入獄了麽,他父親來要把放在他名字下的財產移交出去。”


    小胡說著的同時,在監控室值班的同事找到了昨天周於哲的父親來探監的視頻,丁小錢趴在台子上認認真真的看著,早上十二點整,周於哲的父親出現在警局門口,旁邊還跟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光是看背影,丁小錢就覺得那個女人看上去非常眼熟,女人轉過頭,丁小錢不由脫口而出:“莉莉?”


    “莉莉?丁兒,你是說這個女人嗎?你認識這個女人?”小胡指著女人問道,心裏暗想這個女人長的是真的好看,不僅如此,氣質也很優雅。


    “她怎麽會來這裏?”丁小錢滿臉驚訝,莉莉是心理諮詢師,不管怎麽說,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她是周平請來的律師,就是過來給周於哲講解財產這一塊的問題,鼓動周於哲把之前父母放在他名下的財產提前移交出來。你認識她嗎?你怎麽會那麽驚訝?”


    “我?我算是認識她吧。”丁小錢皺了皺眉頭,隻覺得奇怪,她怎麽會是律師?不過迴想起來,她似乎依舊對自己有所保留,隻是說呆在心理會所很無聊,難道說她還有專業是律師麽?


    “啊!我知道了,會不會有可能是周於哲接受不了自己的財產被拿走,所以才選擇了自殺?”小胡一拍大腿靈機一動。


    丁小錢冷靜的否定道:“不,不會是這樣的,他從一開始就是認罪的態度,既然認罪了,又怎麽會在乎怎麽處理他的錢?更何況那些錢也不是他的,他自己心裏也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丁小錢倒是對莉莉起了好奇心,她們見過三麵,可是她卻依舊不了解對方。早上她們之間似乎說了很多話,可仔細迴想一下,卻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唯一算的上有價值的還是那句‘尤恩教授去了日本’。


    莉莉說她是去國外留學後,基本上一直跟著尤恩教授,尤恩教授是心理學的教授,那麽她跟著尤恩教授,學習的也應該是心理學,可是迴來她怎麽又搖身一變成了律師?


    小胡剛還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聰明了,結果下一秒就被丁小錢無情的打擊了,頓時哀嚎一聲。


    “可以聽到聲音嗎?”丁小錢看著監控視頻中,莉莉坐在看台前麵翻著資料,好像在和周於哲講解文件。


    同事搖搖頭:“不可以。”


    丁小錢治安好作罷。


    “你懷疑他們說了什麽話,讓周於哲精神崩潰?”小胡問道。


    丁小錢仔細整理了一下目前已經知道的線索:“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要先去周於哲的父親那邊看一下。”


    “你現在就去?”


    “現在還早,所以要去。”丁小錢說著簡單收拾了點東西就要走,小胡連忙跟著上去。


    坐在車裏,小胡係上安全帶,忽然想到丁小錢的假期才過了三天,頭兒之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呢,明明休假了,可是有案子,還是忍不住往警局跑,這兩個人這一點倒是真的像。


    周於哲父親周平的公司距離警局有點遠,差不多開了一個小時半的車,才到了周平公司的樓下,等上了樓之後,剛好是他們下班的時間,丁小錢和小胡是在電梯口遇見了周平和田坤。


    周平見到丁小錢等人的到來有些意外,顯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胡湊上前壓低聲音:“那邊出了點事情,借一步詳談吧。”


    周平麵色嚴肅:“那邊?那邊是哪邊?現在我家出了我和我兒子田坤,沒有什麽事情值得我關心。”


    小胡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周平如此鐵麵,之前周平也是板著臉,但並未說過這樣幹脆的話,似乎在自己的公司底氣要更足一些。


    小胡轉頭看向丁小錢,丁小錢則上前兩步,用平靜禮貌的語氣道:“你的養子周於哲在獄中自殺身亡,我們調查了一下這些天他接觸的人,發現昨天上午十二點左右,你帶著律師和他談話,我們有必要確認一下他為什麽會自殺。所以麻煩你抽點時間,和我們交談一下相關事宜。”


    周平的臉色由青轉白,最終還是同意。


    這次談話選在了幽靜的咖啡廳,雖然和田坤沒有什麽關係,但田坤還是跟著周平一起來了。


    周平點了一杯咖啡,默默的加入方糖攪拌著,心無旁騖的盯著手中的咖啡,似乎來這裏隻不過是為了敷衍一下警方。


    丁小錢則直視著周平,一言不發的觀察著周平的表情。


    小胡想著這樣傻瞪眼下去可不行,於是道:“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問一下,你們之間到底交談了一些什麽,好歹你們也算做過父子,再多仇恨,他現在已經死了,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他毀了我這個家!”周平怒道。


    “周先生,請不要激動,我這次來找你,隻想問你兩件事情,一件事是關於周於哲,周於哲曾經得過抑鬱症,說明他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他所做的一切從法律上來說和你們沒有關係,我的意思是,他是自殺的,和你並沒有關係,就算是追責也追究不到你們身上去,隻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他自殺是否是因為抑鬱症發作,所以想問一下你周於哲抑鬱症相關的事情。”丁小錢緩緩開口。


    等丁小錢說完,周平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那麽第二件事呢?”田坤在一旁插嘴道。


    “第二件事就是關於那個女律師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找到她來的當你的律師的?”


    周平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頗為講究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周於哲從小就比較內向敏感,似乎是從升入初中之後,他的性格就越來越古怪,我們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對了,心理醫生就是那個有名的尤恩教授,然後後麵的律師也是從教授那裏請來的,那個律師也很厲害,在國外讀jd,法律博士。”周平說到這,又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的時候照舊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丁小錢心裏默默的重複了一句,法律博士?不過雙博士學位似乎也並不罕見。隻不過真巧啊,周於哲也去的這家心理會所,劉德通也去的這家。果然尤恩教授的知名度很高,但凡誰有點事都想去找他。


    “周於哲這個小孩,非常的固執,說實話不是我不疼他,他要什麽我給他什麽,就算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會對他很好的啊,可是沒想到後麵他竟然變成那樣。”周於哲痛惜的搖著頭。


    “變成哪樣?”


    周平一邊搖著頭,一邊頗為失望的道:“他不相信我們是真心對他好的,他防著我們,我們和他沒有什麽血緣關係,能夠對他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仁至義盡,可是他呢,不僅防著我們,還想陷害田坤,甚至還殺了對他那麽好的安娜,我真是……我真是對他沒法說。他自殺了?說句實話,我覺得那是罪有應得,但那件事情和我們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讓律師給他說一下關於他名下房產的事情,他很爽快的把房產全部給我買了,我也沒看出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那件事情做完之後,就離開了。”


    “我是討厭周於哲沒錯,我討厭他剝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也的確對他惡作劇過,但我從來沒有動過傷害他的念頭,可是他呢?他不僅故意誣陷我,說我要殺了他,還殺了我的母親,現在死了,根本就是死有餘辜,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自殺,不過還知道自殺,說明良心沒有完全泯滅。”田坤跟著義憤填膺道。


    丁小錢點點頭,看上去像是在附和他們說的話。


    周平說了一大串,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他是怎麽死的?”


    “他?他咬斷了自己手腕上的動脈,失血過多而死。”丁小錢麵無表情的道。


    “咬……咬斷?”周平倒抽一口涼氣。


    “嗯,咬斷的。”


    “這怎麽可能?”周平不敢相信這件事,畢竟是那個膽小的周於哲,竟然有勇氣咬斷自己的動脈,那得有多疼?


    田坤也是臉上寫滿了愕然,顯然被周於哲的心狠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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