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娜的話和周於哲說的話完全相反,上一次周於哲孤身一人來報案的時候有提到過,他說他曾經受到過田坤的欺負,可是在石安娜這邊,話卻完全翻了過來。


    這兩個人當中一定有一個人在撒謊,但那個人究竟是誰?丁小錢不敢肯定。


    “周於哲發現屍體的時候,你們在什麽地方?”丁小錢決定暫時放下周家的事情。


    石安娜想了想迴道:“當時是早上七點半,我們吃完早飯,於哲也沒有下來,所以我就找來女傭讓她上去叫,就在女傭剛上樓梯,樓上忽然傳來於哲的尖叫。我們感覺不對勁,連忙上去,就看見於哲一身血的衝出來……我們趕緊去他房間,就看見他床上黃靈就麵無血色的躺在血泊當中。”


    說到這,石安娜似乎覺得有點冷,扯了扯披在身上的絲巾,然後緊張的看著丁小錢。


    “然後呢?”


    “我很擔心是周於哲做的,所以一開始並沒有著急報警,而是問他,問他是不是他做的,可是他嚇得麵無血色,又坐在地上一個勁的雙手抱頭,我進去看了看,並沒有找到刀具,而他手上並沒有握著匕首,在加上他一臉的驚恐,顯然是被嚇到了,所以我覺得並不是他下的手。安撫他一陣後,等他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我們才報的警。”


    “當時的情景是怎麽樣的?田坤也在場嗎?他是什麽態度?”


    “這件事情和田坤沒有關係吧?早上他一直安安靜靜的吃著飯,吃完飯準備去上班,都準備走了,聽到樓上的尖叫聲又重新迴來了,而且他還有給於哲遞過熱毛巾和溫開水。應該和他沒關係。”石安娜似乎擔心丁小錢懷疑田坤,所以立刻幫他把事情撇的幹幹淨淨。


    顯然在對待周於哲和田坤的事情上,石安娜非常的偏心。


    丁小錢點點頭,看向葉蕭。


    第三個受審的人是田坤。


    田坤年紀和周於哲一樣,個子也差不多高,但是因為沒怎麽鍛煉的緣故,看起來要比周於哲瘦小一圈,不過精氣神到比周於哲強太多。


    他一走進來,就幹脆利落的坐下。


    “田坤,對嗎?”丁小錢瞟了一眼對麵的男子。


    田坤點點頭,沒有說話,似乎很寡言。


    “你和周家究竟是什麽關係?”


    田坤仰起頭來:“我?”


    “嗯。”


    田坤忽然笑了笑。


    丁小錢麵無表情的看著田坤,一直到他慢慢收起笑容。


    “你難道沒有聽那位冒牌少爺說起過這件事情嗎?”田坤特意在‘冒牌少爺’四個字上麵咬字很重,語氣頗為嘲諷。


    丁小錢淡淡道:“我在問你問題。”


    “我倒是想知道他是怎麽描述我的?他也就是走了個****運,和我互換了身份而已,如果除去這個身份,他確實隻配做個健身教練。”田坤靠在椅子上,一副愜意的模樣。


    葉蕭看不下去了,看來果真如同周於哲說的那樣,田坤性格惡劣,態度十分囂張。


    “坐好,你當這裏是你家的換衣間嗎?你要覺得環境太好,我們就去警局,反正我們警局有的是空地方!”葉蕭冷聲道。


    田坤看了一眼葉蕭,沒有說話,雖然表情還有些不屑,但還是老老實實坐正了。


    “快點迴答問題!”葉蕭繼續冷聲道,雖然田坤才是貨真價實的周家的血脈,但他看上去遠不如周於哲和善。莫名的,葉蕭心裏的天平就悄悄的往周於哲那邊移了些。


    田坤撓了撓頭:“費那麽大勁幹什麽呢,多累啊,就在這裏問吧,你們問什麽我就說什麽。”


    丁小錢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田坤,隻覺得和周平夫婦在場的時候表現相差甚遠。


    “你和周家到底是什麽關係,從你記事的那年說起,說詳細一點。”


    田坤歎了一口氣:“這和破案有什麽關係嗎?難道我不用說一下我是怎麽發現黃靈的屍體?不用描述一下我見到嚇到尿褲子的周於哲是什麽心情麽?”


    丁小錢依舊保持麵無表情:“接下來會問道,你先迴答我前麵提出的問題。”


    “哎,真是無聊。”田坤伸長懶腰,打了個哈欠:“我養父母家裏很窮,就在農貿市場賣菜。然後有天我不小心出了車禍,父親想給我輸血,可是竟然血型不符合,後來我勉強保住性命,父親就帶我去驗了dna,結果證明我的確不是他的小孩。接著找到了抱我的那家醫院,護士翻出資料,說當年的那天還有一個和我的養父母同時入院生小孩的一家人。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周平家,嗯,也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田坤說到這忽然又笑了一下:“我的養父親本來以為我不是他的小孩,都不想給我醫治了,不僅如此,還要打我的養母,那段時間可真是難捱,後來找到了我的親生父親,也就是周平。養父一看他那麽有錢,就起了想要敲詐他一筆的念頭,我的父親是同意給養父錢的,而且我也盼望著離開那個貧困的,又充滿辱罵的家。


    可就在我想著離開的時候,我的親生父親告訴我暫時不能接我迴家,因為他的兒子,也就是代替我的那個冒牌少爺忽然得了抑鬱症,不能受刺激,雖然我是周平的親生兒子,但那周於哲也被他們捧在手心裏十多年,也有些感情。


    我雖然不能離開,但親生父親卻給了我很多錢,他給我在市區買了一套兩百平米的大房子,然後讓養父母天天像是保姆一樣伺候我,我剛開始有些厭惡,但後來也習慣了,想到周於哲那家夥的親生父母像是保姆似得服侍我,我就開心的不得了呢。


    我就這麽又過了十幾年,畢業之後我就直接住進了親生父母家,然後在他們的公司就業,好在周於哲心無大誌,也沒有和我搶奪職位的意思,也就這麽相安無事過了一年多。就在半年前開始,周於哲那個家夥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暗示我想要殺了他,簡直是瘋了,想到他之前得過抑鬱症,我就原諒他了。


    接著前幾天他到處說我給他下了老鼠藥,還說我去廁所嚇他。我真是有些受不了他,根本就是妄想症!我天天在公司忙的不了,哪有空管他?”


    田坤越說越氣,眉頭越皺越緊。


    “他暗示你要殺他?”


    田坤點點頭:“我平時和他很少接觸,自然也很少和他說話。我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可惜了黃靈,跟了這麽一個神經兮兮的人。”


    “神經兮兮?他平時為人很不正常嗎?”


    “是啊,你難道沒聽說他有抑鬱症?雖說是被治療好了,可是他一直很陰沉,黃靈想離開他好幾次了,都不敢提,光是試探著說一句,周於哲都會忽然間變一個人,變得特別恐怖,黃靈一直想說沒敢說。”田坤略微惱怒道。


    丁小錢不禁眯著眼睛:“你怎麽知道黃靈特別想離開他呢?”


    “她告訴我的唄。”田坤隨口道,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多說了一句,他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異色,接著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偶然知道的,其實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很少說話。”


    很少說話?可是石安娜卻告訴她,田坤和黃靈關係極好,就像是親兄妹一樣,丁小錢甚至覺得石安娜之所以這麽待見黃靈,不是因為周於哲,而是因為田坤。


    可看田坤的樣子,並不像是喜歡黃靈。黃靈死的那麽慘,他臉上也沒有什麽悲傷的情緒。


    丁小錢試探著問道:“黃靈是個什麽樣的女孩?”


    田坤因為緊張,又拚命的想要隱瞞剛才的不自然,於是顧不上仔細去想這個問題,順口迴道:“她人比較善良,比較刻苦,就是沒有什麽大誌向,就想著過個穩定的生活,穩定的生活不是隨時都有麽?從這點上我覺得她倒是和周於哲很相配。”田坤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是孤兒院出生,比一般人向往安定的生活也是可以理解的。”丁小錢隨聲附和著評論了一句,同時認真的觀察著田坤麵部表情的變化。


    “可惜她現在死了。”田坤抬起頭,一字一頓道。


    丁小錢點頭:“嗯,她是死了。你覺得會是誰殺了她?”


    田坤移開視線:“要我說,當然是周於哲最可疑,他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我就不行如果有人來殺黃靈,周於哲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那樣抱著屍體睡大半夜,我不相信。”


    “可是他沒有作案動機。”


    “作案動機?他有啊。”


    “是什麽?”丁小錢覺得田坤話中有話。


    田坤迎上丁小錢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話,可是到現在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時之間竟愣住了。


    “昨天晚上我聽到他們吵架了,吵的特別兇,周於哲好像很生氣,還說要殺了黃靈這個叛徒。他認為黃靈背叛了他,阻止他去報案,所以是壞人。黃靈安慰了他很久,他才肯進房子睡覺。”田坤猶豫了一下之後如實說道。


    “什麽意思?”丁小錢反倒愣住,這和周於哲交代給她的內容又完全不一樣。周於哲說道是自己哄著黃靈,黃靈才允許他進屋,可是田坤帶來的消息卻完全相反,究竟是誰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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