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食堂哄的一聲亂了起來,眾人紛紛站起來朝聲音來源的方向去看,也不知道為什麽,隨著這聲尖叫,一股略帶腐臭的氣息迅速的席卷了整個食堂。眼前的食物瞬間讓人沒了食欲。


    丁小錢迅速站起來,穿過人群來到叫聲發源地。


    一個女生滿臉驚恐的坐在地上,眼前是一個打開的櫃子,原本應該是放洗潔精等雜物的,此時卻是一堆腐爛的肉塊。其中一個腦袋孤零零的立在爛肉中,翻著白眼珠看著外麵。


    “嘔……”圍觀的幾個人忍不住跑去水池吐了起來。


    刺鼻的腥氣差點讓丁小錢暈厥過去,而就在這時,徐子謙遞給丁小錢一個帶著香氣手帕,頓時讓她感覺好多了。


    “快報警。”終於有人想起這件事情來。


    “不用了,我們就是警察,現在無關人員盡快離場。”徐子謙大聲道,他身上帶著一種令人無法違抗的威嚴氣質,使得旁人根本沒有過多的懷疑。聽到這話立刻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跟我們過來一下,有些情況要問你。”徐子謙對癱軟在地上的女生命令道,絲毫沒有去扶她一把的意思。


    葉蕭見狀走上前伸出手道:“你還好嗎?可以站起來嗎?”


    他說話的語氣溫柔的像個天使,加上臉著實俊美,幾乎瞬間,女生便對葉蕭心生好感來。


    丁小錢死盯著靠窗那桌的張建和張建的父親,然而即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兩個人卻像是雷打不動,像是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


    周圍的人群在慢慢地減少,哐當一聲,不鏽鋼飯盒掉在地上,菜和飯撒了一地。一個女生注意到連忙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有看到,不小心碰掉你的飯,我在給你買一份好不好?”


    微胖男人麵色微微一紅,蹲下身子,用手將飯粒和菜湯小心的抓迴飯盒裏。女生一直不停的道歉著,微胖男人卻像是沒有聽到,收拾好了飯菜,轉身匆匆離開。


    那個微胖男子似乎是剛才在自己身邊掉了筷子的人,丁小錢對他的印象一閃而過,接著繼續盯著張建父子兩個。


    雖然一直盯著張建,但這個時候丁小錢對張建的懷疑卻減輕了不少,顯然這期案件比他們預想中的複雜,原本隻是以為是個惡劣的欺淩時間,但卻變成了連環殺人事件。


    隻有在第二個受害者的身份調查出來之後,才能夠確定張建是否是殺人兇手。可是如果是天才殺人犯,無意識的選擇作案目標,隻為了快樂的話,那麽也是有這樣的可能。


    徐子謙則打電話給法醫,上一個屍體不知道拚接好了沒,這又來了一個。幸好這次沒有人接觸到屍液。


    女生在桌子旁坐下,依舊有些驚魂未定。


    葉蕭耐心的詢問起女生是怎麽發現那屍體的,女生瑟瑟發抖的說完,葉蕭還極為紳士的送女生迴了家。


    徐子謙看了一眼丁小錢,一句話沒說,丁小錢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走到張建父子跟上前道:“你好,你就是張建對嗎?我是警察,有個案子需要你的配合,麻煩你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是的我是張建,案子?什麽案子?”張建麵無表情的臉忽然變了,挑了挑眉,臉上帶著不屑。讓人有些懷疑剛才看到的那個神色內斂,絲毫沒有波瀾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丁小錢神色並無起伏淡淡道:“關於李振華的案子。”


    “哦?他死了麽?”張建忽然咧嘴大笑,顯得極為惡劣。


    “是的。”


    張建站起來足足比丁小錢高一頭,聽到她的肯定迴答,張建露出嫌棄的表情:“沒用的廢物,這麽容易就死了啊,那麽他是怎麽死的呢?”


    “他殺。”


    “既然是他殺,找我做什麽。”張建說的無比坦然,語氣沒有絲毫的困惑。


    “你有作案動機。”


    “哦,作案動機?那能算證據麽?原來就是因為這點,你們三個警察盯了我這麽長時間麽?”


    他竟然覺察到了?丁小錢有些訝異,原來從一開始這個張建就感覺到了,可張建卻沒有露出絲毫反應,這說明張建具備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剛才的那些淡定全部都是裝給他們看得。


    “請你配合我們做調查。”丁小錢又重複說了這句話。


    “你們有證據嗎?憑什麽抓我呢?”張建笑著,和之前幾乎判若兩人。


    窗外想起警笛聲。


    “速度真快。”張建嘖嘖塵讚道。


    “嗯,很快。你有作案動機,有人指證你曾經虐打李振華,同時強迫他進行活體實驗。”丁小錢扶了下眼鏡,聲音緩慢卻堅定,整個人帶著一絲毫不動搖的正義氣場。


    張建終究還是變了變臉色,但卻依舊皺著眉大笑道:“就算如此,我還是清白的。”


    “如果你沒罪的話。”丁小錢補充道。


    就在這時,丁小錢的身後多了幾個警員,張建臉色越發難看。期間,坐在張建對麵一直默默吃菜的父親一言未發,而張建的眼神在看向父親的時候卻帶著些惶恐。


    “我是無罪的,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被放出來的。”張建喃喃道,氣勢卻弱了不少,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丁小錢聽,亦或者是說給他父親聽。


    可他父親卻熟視無睹,依舊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看也不去看他兒子一眼。


    迴到警局之後,徐子謙並未第一時間對張建進行審問,而是著手去調查關於張建的事情,直到晚上,徐子謙才提審。


    兇手確實不是張建,上午的調查已經出了結果,在食堂發現的屍體是校園清潔工的,從碎肉塊中的工作牌可以辨別出,而張建和清潔工不熟悉,也沒有什麽交集。更重要的是,張建的實驗室當中並沒有發現出法醫從屍液中提取到的元素。


    張建並不知道這一點,他對徐子謙的出現充滿了敵意,可即便如此,他卻堅持強顏歡笑。


    “剛才那個人呢,怎麽變成你來,真沒意思。”


    “什麽有意思,虐貓虐狗虐人讓你覺得有意思?”徐子謙冷笑,隨手把桌子上的照明燈打開,輕輕一抬,讓燈光對著張建的臉。


    張建眯了下眼睛,視線受到了幹擾,從這個角度根本無法看見徐子謙的表情,張建的笑容不由越收越緊:“我沒有觸犯法律。”


    “虐貓虐狗是沒有,但虐待人可是犯罪的。”


    “你有證據?”


    “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


    “我沒殺他。”張建瞬間體會到徐子謙問話的意思,那就像是他為了掩蓋虐待比人的罪證,然後殺了對方。


    “你有殺人動機,而且你平時向李振華注射的那些實驗液體,也很有可能奪走他的性命。”徐子謙故意風輕雲淡道。


    張建惱怒道:“我沒有殺他!所有的實驗液體,我都嚴格按照比例,絕對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哦,終於承認你向他非法注射實驗液體了麽。”


    “……”張建頓時語塞,剛才的惱怒讓他忘記了為自己辯護。但即便是承認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李振華已經死了。


    徐子謙拉過椅子坐在上麵,繼續問道:“昨天,也就是星期五那天早上六點-十點之間,你在什麽地方?”


    張建耷拉著腦袋,躲著燈光,聽到問話沉默了半晌:“星期五的六點?那天是大學校慶,我很早就到了班裏。”


    “有證據麽?”


    “班上的同學還有老師都看到我了,都能和我作證,而且我父親那天在家,他能夠證明我很早就去了學校。”


    語速正常,迴憶的時候眼神也很正常,看來說的是實話。


    “那麽大前天,星期三的晚上十二點,你在什麽地方?”


    張建抬起頭看向徐子謙,但終究無法適應強光隻好不自覺的向左避開燈光:“那天晚上我在睡覺,沒有去任何地方。”


    “是麽,有證人反應在實驗室見到了你的蹤影,我最後重複一遍,不要對我說謊,否則有你的苦頭吃。”徐子謙冷聲道,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威嚴。


    張建雖然看不到徐子謙的表情,卻沒由來哆嗦了下。


    在詢問嫌疑人的過程中,嫌疑人和審問者之間是有極大的心理差距,張建雖然有過自我設防,能夠迅速明銳的捕捉到別人的視線,但終究還是接觸的少,說到底也隻不過是未出茅廬的學生,遠遠比不上徐子謙辦案經驗豐富。


    審問的時候,徐子謙特意關掉了審訊室的燈,而用唯一的強光台燈作為照明工具,照在嫌疑人的臉上,使得嫌疑人的表情完全暴漏在燈光下,同時又無法捕捉到審問者的表情,增加嫌疑人的不安感。


    一般人到了這一步,心裏設防就已經崩塌了,問什麽就都會招出來,張建卻依舊在完全抵抗,顯然他的精神力比常人旺盛一些。雖然這個時候張建並沒有確鑿的能夠被判刑的罪證,但假以時日,以他的性格走上犯罪道路或許也遲早的事情。


    早前在食堂他就有注意到張建父子相處的場景,表麵上看似乎兩人風平浪靜,但張建表露出的麵目反應出這對父子私下關係和別人想的並不一樣。


    而張建對流浪貓狗以及李振華的施虐傾向,能夠證明張建在父子關係中扮演的是受害者的角色,有的時候被虐者也會搖身一變成為施虐者。內心軟弱者會欺負更弱的人,以此得到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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