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身穿杏黃衫的女子,這一刻她臉色有些陰沉,顯然是對殷狂眠把自己性命,肆意送人之舉心中惱怒。


    “這個女人是誰?”有人好奇。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難道你知道?”


    “不錯,她就是懷穀郡,郡守的女兒,殷敏……”


    淩滄笑見到這女人,目光微怔,他見過這人,淩滄笑當時路過懷穀郡,被青魔族一少年挑釁,她恰時出現,給自己解了圍,也間接救了那少年一命。


    但當時,在城門之處,這女人苦口婆心,勸自己交出龍甲神章,以保全性命。但當時淩滄笑並沒有理會,當然,後來緊接,也就發生了“戰鼓城城門慘案”,當時淩滄笑一行,的確是殺了很多人。


    但從那以後,這郡守並沒有參與對自己的圍剿,所以,淩滄笑對這女人,倒也沒有太大的惡感。


    這時在女子的身邊,有一個男人,見淩滄笑看過來,隻是一個勁的往眾人身後躲閃,淩滄笑當然發現了他,這是一個熟人,竟然是那青魔少主。


    說起來,這已是他們第三次地麵,第一次是在絕天鬼穀,淩滄笑差點將其擊殺。


    第二次,也就是在懷穀城城門之處,當時這人很能叫囂,後來也參加了對淩滄笑幾人的追殺,但這人心中並沒有高手的覺悟,一看當時淩滄笑大殺四方,就已拔腿跑掉了……


    淩滄笑現在今非昔比,這等小人,不招惹自己,他也懶得再出手殺他。


    女子這時也看向了淩滄笑,她目光有些異樣。


    僅僅一年的時間,這個男人竟然就成長到了如此的地步,更是令與其兄長齊名的駱平川俯首,心中自是驚駭萬分,就在剛才,他聽到兄長竟然要與之拚命,心中再也忍耐不住,馬上出聲嗬斥……


    她盡管以前對自己兄長很是自信,但是這一刻,也是信心全無,一個從開始到現在,與人拚殺,從未出第二劍的人,無人不對其產生恐懼。


    她這一刻心中暗道:“幸虧當初,我郡守府沒有參與對他的剿殺,不然真是……不堪設想……”


    那殷狂眠,這時正大手一揮說道:“小妹,你閑的沒事,來這幹什麽,這件事你不要管,放心,我絕不會取其性命的……”


    殷狂眠對這個愛管教自己的妹妹,多少有些頭大,但也能看出對其的寵溺。


    殷敏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發飆,就被藏在她身後的,那青魔少主拉住了。


    “敏兒!你哥哥你還不了解嗎,他決定的事情,誰能阻止,如果真被你阻止住了,那不是又要和上次一樣,發生那樣的事情……”


    殷敏似乎也想到了什麽,有些悶悶的不言不語。


    那少主見狀,臉色一喜,隱晦的掃了一眼遠處的淩滄笑,眼中仇恨之色顯露無疑。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已經萬萬不是淩滄笑的對手,本來這次,他是想要攢動自己的一位表哥一同前來,但後來才知道,那位表哥已經死在了關外。


    現在,他可是把滿腔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殷狂眠的身上。


    淩滄笑如果知道他的所想,一定感歎世界之小,因為當時去殞靈火穀,他的確親眼目睹了,一個身具青血真焰的人,橫死在了無吞洞之中。


    就在這邊,殷敏緊張的注視之中,殷狂眠身上的氣勢,已經積聚到了頂點。


    “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狂絕三刀,我的刀法,可不是那駱平川能夠比擬的……”


    “看我刀法~”


    隨著一聲大吼,他早已握住刀柄的手,猛的把刀拔了出來。


    看他拔刀的用力程度,像是刀有千鈞之重一般。


    “斷江流!斷瀑流!斷碎流!”


    殷狂眠的刀,說是三刀,其實就是一招,一招三式,一出手就是三刀。


    這三刀,可謂是一刀追著一刀的快,一刀比一刀的勢大力沉。


    他這三刀一施展出來,當真是有截河斷江的威勢,雖然沒有他說的,斷開虛空碎流那麽誇張,但讓天瀑斷流,應該是能夠做到的。


    這三刀一處,不說威力,就這等鋪天蓋地的威勢,的確比剛才駱平川的破曉劍矛,聲勢大了何止數倍……


    “神刀也不過如此了……”


    一見這等威勢,有人覺得殷狂眠贏定了,放聲大肆的吹捧起來……


    淩滄笑在他刀法剛剛施展開來,眼中就是為之一亮:“好刀,我同樣用一式刀法,接你這三刀……”


    殷狂眠聞言,眉頭大皺,他眼睛很好,自然看的出,淩滄笑手中的是劍,他剛才鬥駱平川,用的同樣是劍法,現在對上他,竟然說用刀法。


    在他的認知中,沒人能刀劍雙修,因為這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現在聽淩滄笑這麽講,以為是他對自己的無情嘲諷,自己竟然不配他出劍?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淩滄笑刀手高舉,盤旋在周身的劍,又是突兀消失不見,沒有知道去了哪。


    淩滄笑把劍道第三境的奧妙,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誅龍犯神刀……”


    巨大的刀影從天而降,不但把對麵三道裂天般的刀芒完全的籠罩,甚至殷狂眠,都被這天威一般的刑刀籠罩了起來…… “哢嚓~”


    這兩人的刀法,威勢實在是太過駭人,一個對抗,就是天崩地裂了一般。


    眾人紛紛向著遠處逃竄,有躲閃不及的,當場就被對撞產生的餘波絞的粉碎……


    一道巨大的溝壑,平地出現。


    這一次的對拚,破壞力驚人,兩人所站之地,溝壑縱橫。


    但最深的那道,正是在殷狂眠的腳下,而在他腳下的一步之遙,還有一把劍,正是淩滄笑的妖劍鯊厄。


    突然那插在地上的妖劍,一個抖顫,“嗖”的一聲,離地而起,飛迴到了淩滄笑手裏的劍鞘之中。


    殷敏見狀,臉色煞白,淩滄笑召劍迴鞘,也就意味著戰鬥結束了,敢第一個說戰鬥結束的,除了勝者,不會有第二種人。


    全場鴉雀無聲,周圍加上上一場躺下的人,現在已經不下百人……


    當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殷狂眠喉結一陣滾動,狂傲如他,這一刻盡管極力的壓製,但終極“噗”的一聲,鮮血噴射而出。


    “哥~”


    殷敏大驚,瘋狂的撲了過來。


    這時殷狂眠已經暈厥了過去。


    ……


    那青魔少主,這時已經出現在了山下,他迴頭看了一眼山頂,眼中驚駭欲絕:“這人太可怕了,連殷狂眠都不是他的對手,我還是走為上策,離他越遠也就越安全……”


    他剛一迴頭,頓時嚇了一個踉蹌。


    “你是誰?”


    一個懷中抱劍,耷拉著腦袋的男人,突兀的出現在了麵前,距離之近,離他的臉不過三寸。


    那人頭也不抬,一個字從口中蹦了出來:“說……”


    那青魔少主,顫聲說道:“說……說什麽?”


    那人久久後又道:“不說,我就殺了你……”


    青魔少主駭的臉都白了,他自認也是高手,但在這人的跟前,不自由的竟然心中直泛寒氣。


    他連忙往後退了三步,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這人自始至終都是低垂著腦袋,像是一個死人那般低垂,所以那少主,即使離著如此之近,也無法看清這人的相貌。


    但他看到了這人的衣服……


    那少主連忙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道:“原來是裁刑使大人,小人有眼無珠……”


    他腦袋飛速運轉,緊接有閃電劃過:“大人莫非是找淩滄笑?”


    他見那人沒有否認,臉露狂喜:“大人,淩滄笑就在山上,現在正在山頂大開殺戒……殺人已經過百了,狂俠殷狂眠,也已經倒在了他的劍下……”


    青魔少主說的聲淚俱下,似乎上麵被殺的,都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對麵那人,依然還是那副姿態,半晌後說道:“很好……”


    青魔少主臉上聲淚俱下,心中卻是樂開了花,裁刑使是何等角色,他最清楚不過,說白了就是奉命殺人的人,奉誰的命,那就是劍鼎閣。


    不同於劍鼎閣遊奕使的巡視,仗劍使的緝兇,這裁刑使,就是劍鼎閣真正的尖刀,要想成為裁刑使,沒有離淵修為,那是想都別想。


    他聽到麵前的裁刑使說“很好”,心中更是亢奮難耐,把自己胸膛拍的嘣嘣作響:“大人,本人對此烽火嶺山路極為熟絡,請允許在下帶路……”


    那低頭之人道:“很好……”


    青魔少主昂胸抬頭,已經走在前方帶路……


    ……


    淩滄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麵露無奈說道:“我並沒有取他性命……他隻是暈厥過去了而已……”


    女子這才停止了抽泣,仔細查看了一番,擦幹淨了眉角的淚珠,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她也是情急心切,在剛才那等驚天動地的威勢之下,連餘波都殺人無數,她看到自己哥哥倒在了地上,下意識的以為絕無幸免,聽聞淩滄笑這麽講,這才想起來查看傷勢,一探之下,果然如此。


    殷狂眠剛才為了保留自己形象,想要強行把那一口鮮血壓製迴去,結果不但沒壓製住,而且更是讓氣血衝了頂,一聲不吭的暈厥了過去……


    女子有些臉紅,暗恨自己愚蠢之極,被別人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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