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朵迴到自己房間後終於能抹了把汗,猝不及防的演了一段,她的腎都虛了。一半是緊張的,一半卻是困的。


    昨天剛拿到劇本,為了讓自己多幾分把握,她確確實實的練了、看了一晚上,那眉毛就是證明——她臉都沒洗,餓的下樓想吃口東西,結果就這樣渡了一劫。


    太不可思議了,最不可思議的是她成功了!


    不用被退貨的擔憂困擾!她能安下心好好幹活了——她露出雀躍地笑容,抱著被子再床上滾了兩圈,喜地直咬牙,恨不得啃兩口床墊。


    某人在手機裏說的要過來也被這慶幸感弄得一忘皆空,化思菱長什麽樣都不曉得了。


    她真的高興,打心眼裏高興。因為得到認可的感覺太美妙了。


    “嘿嘿嘿嘿。”她的兩排牙齒毫不矜持,腰子上的酸痛沒有讓這火熱的情緒消退半點。


    姚朵閉上眼睛,做作地咳嗽了兩下試圖叫自己冷靜點,然而並沒有效果。


    ——老司機帶帶我~小妹初中生~


    她喜滋滋地撈過掉在地上的手機,看了眼上麵的毫毛。並非熟人,一個來自魔都的電話。


    “喂,誰啊?”她的聲音明朗,比以往明朗的多,那種聲線隻有在極度喜悅的時候才能發出。


    手機的另一頭卻沒有聲音,仿佛在斟酌著用詞般安靜。


    不認識的電話號碼、不說話;兩點加起來足夠讓常人掛掉同時唾棄這條垃圾電話——可現在她從常人進化到愉悅形態,耐心比以往多得多。


    “哪個?怎麽不說話?”姚朵繼續問道。


    電話線那邊的人吐了一口氣,那勁道唿在接聽器上,令姚朵有些難受。


    她等待了一會,對方卻沒接著說點什麽。兩人同時陷入了尷尬的地步。


    姚朵已經思考起該什麽時候掛斷,她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看著自己修剪齊整的指甲。


    那人受不了如此,在計時到八十秒後主動掛斷了這通電話。


    姚朵瞧著手機的首頁,心裏暗罵了幾句:毛病啊


    蘇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橘色座機發出的嘀嘀聲就像是在嘲諷她:嘲諷她不敢開口,嘲諷她連開個口都辦不到的狗樣子。可能真的變成啞巴了,蘇雀苦哈哈地想著。


    “一塊六。”小賣鋪的老板娘看這叫花子打完了電話,忙不迭地上前報了個數。


    蘇雀從大衣口袋裏掏出兩塊錢,一聲不吭地放在桌上,發黃的指甲顯得異常肮髒。


    老板娘走到錢盒邊拿了四角迴來,“打完了就走吧,不然小學生看到不敢進來了。”


    蘇雀垂著頭,看起來高大的身子佝僂著,黑乎乎的腳丫踩在水泥地上,感受著她早已麻木的冰涼。


    她在一處偏僻的牆角停下,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


    “媽媽,我要吃肉串。”


    “放學買給你吃,早上吃那些東西不健康。”


    “我不要,我要吃肉串,我要吃肉串。”


    “不行!”女人嚴厲地瞪了一下男孩。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男孩的臉皺成一團,他抓著女人的手咬了一口,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早上吃這些東西身體不好,到時候學校看你長得這麽小舅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喏,那邊的人就是小時候喜歡早上吃肉串,所以變成現在這樣的。”女人指著蘇雀,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


    “真的嗎?”


    “你不信你去問他,是不是因為早上吃肉串才變成這樣的。”


    男孩瞧著蘇雀滿身髒汙,嫌棄地撇了撇嘴說道:“他好可憐,那我不吃了,媽媽你放學買給我吃。”


    “你這樣聽話,媽媽才喜歡。”


    透過打結的劉海,蘇雀盯著這對母子,目光呆滯,似乎是在發癡。


    姚朵小眯了覺,搓了搓臉拿過床頭櫃上的劇本,然後靠著床頭翻閱了起來。那叫人莫名的電話被她拋出腦袋,迴憶都不需要迴憶。


    她用水筆圈出其中的重點,並且在某些台詞後麵標出自己的心得與建議。


    劇本是死的,人是活的,保守的背台詞那是不明智的,想要好好演出個樣子,第一個條件就是讓書麵化的台本角色更加的有血有肉——通過小修台詞,在不破壞劇本的前提下。


    當然,利益化一點來說,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加戲方式。但這也不可否認願意這樣做的演員是抱著想要演好、認真的態度。她們用了心,這是無法否定的。


    ——叮鈴叮鈴叮鈴


    姚朵放下劇本,穿上酒店提供的紙樣拖鞋,沒通過貓眼觀察來人,她直接打開了門。


    “朵寶!”


    她摟著撞到自己懷裏的人,平穩的腦供血弄得一個大加,使得她做不出別的動作,比如推開那人。


    “我們又見麵了~”向南拍了拍姚朵的背脊,爽朗地臉迴到了姚朵的視線。


    姚朵定睛一看,那是一個看起來傻氣耿直的女人,頭發短短,露出的一顆門牙上斷掉的一小節是有那麽點熟悉。


    “你認得我嗎?!大娘水餃的時候!”她的手抓在自己的肩膀上,黑溜溜的眼睛像條小狗。


    姚朵笑了笑,掩飾自己的迷惑。


    “嘿嘿嘿,我還想著沒機會見到你了,結果竟然有這麽一天!我們會一起工作——我是導演助理,你要演紅夜,竟然能遇到。”向南有些語無倫次,不難看是驚喜造成的。


    “我對你有點映象,可想不起來你的名字——能不給告訴我?”姚朵自然地拉掉向南的兩條胳膊。


    向南不見生氣,反而擴大了麵上的笑容,她三兩下擼起那厚厚的袖子,手腕以上的青色花臂亮了出現。


    她自豪地摸了摸,“我是向南!這個你還記得嗎!在大娘水餃裏你摸過的,還說我僵硬的跟石頭似的,都不好意思繼續摸了。”


    “向南?”姚朵重複了一遍,“向南。”


    她記得,那是自己拍完了《紅雪寒》準備迴家的時候,被一個平胸妹子認了出來。姚朵細細端詳眼巴巴看著她的向南,重點是那被包裹住的胸脯——


    “我認得你,大娘水餃的那個妹紙,你怎麽會在這?聽你剛剛說導演助理?你是導演助理?”


    向南摸了摸耳垂,捋了捋對方的三個疑問,她笑道:“我是導演助理。副導演和我說紅夜的演員是你我還不敢相信——過來看看真是哎,他沒騙我!朵寶!”


    “你我有緣啊!進來坐坐嗎?”姚朵和藹地說道。莫名的,這個向南令人有種想要撫摸她的衝動。


    “好,好,好。”向南連說了三個好,目不轉睛地盯著姚朵,然後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朵寶,劇本有沒有什麽難懂的地方!有的話可以問我!”她端坐在床邊,用自認為隱秘地動作觀察著姚朵房中的模樣。


    被子很淩亂——她是剛起床嗎?


    “現在倒是沒什麽不懂的地方,你吃不吃水果糖?”姚朵拿著放在床頭的包裝袋,摸了一把出來朝她示意。


    “謝謝!”向南受寵若驚地接在掌中。


    “這個燙我很喜歡吃,特別葡萄味的,怎麽都吃不夠。”抿著嘴裏的糖塊,姚朵坐在她旁邊,笑了笑。


    “對了,怎麽你就當了導演助理啊?我當時還以為你是普通的迷妹來著。”


    “我是傳媒大學的,那時候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就開始邊旅遊邊投簡曆——然後我找到了劉平導演。我跟你說我整整煩了他三個月,郵件每天最少發一百三十封,哭著喊著要加入他的團隊。結果劉導就讓我跟著他幹了——剛開始還隻是掛著導演助理的助理名號的宵夜承包員,然後導演助理請假,我就幫著副導演巡了一天。這次劉導就把導演助理這個位置給我啦!嘿嘿嘿,我覺得我超幸運的,職業生涯蒸蒸日上,還能和朵寶合作。太快樂了!太快樂了!”向南偷偷地把糖果揣到兜裏,為了吸引姚朵的注意力講的那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姚朵瞧她那副呆樣,發自內心的感到好笑。


    “我想問你個事兒。”向南揣完了糖果,突然嚴肅道。


    “什麽事兒?”姚朵捂著嘴巴,暗地裏瘋狂地嘿嘿嘿。


    “你要不要摸摸我的紋身,我看你上次明明想摸的,但是時間不夠。”向南毫不諱忌地把手臂伸給姚朵,眼睛直勾勾的。


    “你怎麽知道我明明很想摸的?”姚朵饒有興趣地迴視。


    “難道不是嗎?!那我。。。那你。。。”向南一時語塞。


    姚朵拉住了她想放下的手臂,“我很久以前一直想給自己弄個紋身。”


    向南精神一振,瞬間滿血滿藍,“現在紋也不遲!紋身就是個紀念,它是一輩子都不會褪色的日記本,就算自己忘記了那段故事,它也會幫我們記著。”


    “看樣子你的紋身有故事?”姚朵四根手指的指肚貼在她的紋身上,描繪著帶有顏色的印記。


    “不算故事吧——”向南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我高中的時候就是個小混混,老是跟著那些大哥們混。有個大哥說道上的人都要有紋身,我就去紋了這麽多,你沒看到,我背上肚子上全是的!”


    “你怎麽沒在手上紋?”


    “我爸看到要打我,所以那時候我老穿著一件夾克衫,這樣我爸就隻能看到我手上沒紋的地方了。”向南有些得意,卻沒敢表露的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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