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灝在六平跟仲文鶴樂嗬嗬的東奔西跑,本來細皮嫩肉的小公子,硬是被仲文鶴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變成了一個皮糙肉厚的糙漢子。


    “子車將軍!”


    子車灝正幫著運木材,身後一個人叫他,子車灝聞言迴頭,“怎麽了?”


    仲文儀派來的軍隊也已經到達幾天了,軍營沒有紮好,現在城外暫時紮營,先到城內幫百姓搭建好房屋,再由當地官員負責在城內修建軍營,讓軍隊訓練,叫住子車灝的正是軍隊裏一個副將,見子車灝迴頭,那副將加快步伐趕到了子車灝身邊,“將軍這些天也要幹這些?”


    子車灝皺眉,“普通百姓都要幹,軍隊為什麽不幹,戰事告急時,當兵的要上戰場,現在沒有戰亂,難道軍隊就都閑養著?”說完,子車灝放下手裏的推車,“照你這麽說,你們來的這幾天,是不是就閑著也沒有來幫忙?”


    那副將有些尷尬的搓搓手,早知道就不來多這一句嘴了,本想套套近乎,沒想到還要被斥責一番。


    子車灝見他那樣,心裏有些小開心,這都是仲文鶴讓他做的,雖然他也覺得自己該做,但是這一天不停的轉也是受不了的啊,正好等到這個人,“給,把這個運到縣衙,本將軍去看看還有哪裏要幫忙。”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那個副將接過推車,子車灝才轉身走了。


    副將無奈的接過推車,往縣衙去。


    “阿鶴,你們什麽時候迴京城去?”子車灝把推車交給副將後,自己加快步子先去了縣衙,仲文鶴正在那裏監工。


    已經初夏,盡管一個個的都推著木材,還是熱出了一身的汗,太陽直直的打下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小推車,還傳蕩著人們互相吆喝著幫忙的聲音,豆大的汗從頭上滴下來到地上,又被他們自己一腳踩碎,這些人都是在為自己的家園努力,仲文鶴看的很有感觸,突然聽到子車灝的聲音,仲文鶴迴過神來扭頭看他,“你怎麽來了?我讓你運的木材呢?”


    子車灝笑,被曬成小麥色的皮膚,顯得他的牙特別的白,“待會兒就到,待會兒就到,你吩咐的事兒我哪敢耽誤啊。”


    仲文鶴不解,子車灝跟他在外麵看了會兒,那個副將推著車過來了,子車灝指著他對仲文鶴道,“諾,那不是,你要不要去點點,有沒有少一根木材?”


    仲文鶴無奈,子車灝上哪找的人……


    “什麽時候迴京城,阿鶴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仲文鶴也不太清楚,要麽是等仲文儀傳召,要麽是等六平重建好,要迴京,肯定不能空手迴去,既然來了這一趟,就不能白來。“等六平建好吧。”仲文鶴又看了眼街上,“快了。”


    子車灝也知道仲文鶴的意思,點點頭,“好,我們加油,爭取你早日迴京,記得找個機會把我帶迴去啊,我是真的吃不慣這兒的飯了……”


    仲文鶴失笑,子車灝是真的,該怎麽說呢,心寬,不過也確實委屈他了,錦衣玉食二十年的小公子,雖說上沙場,但也沒有離開子車贏身邊太久過,突然就走這麽遠,仲文鶴都想多陪他一段時間,生怕他一個人不適應。“當然,等著吧,很快了。”


    “阿鶴!阿灝!迴去吃飯了!”陵萱準備好了午飯,過來叫他們迴去吃飯。


    子車灝迴頭應了一聲,“就來!”扭頭笑著對仲文鶴說,“其實吧,我覺得這樣也挺好,我們一直在六平,你跟郡主就像我的兄長兄嫂,我們一家人平平淡淡的,也沒人打擾,這麽過下去,也挺好。”子車灝一臉的向往,又轉為擔心,“我就是,有點擔心我父親,本來我還可以在他身邊陪著他,現在大哥跟我都在外帶兵,二哥又一直在外麵忙著生意,對朝堂之事一點也不關心,我怕……”本來是怕父親年紀大了生病,現在這次的事情過了,仲文儀肯定也發現了一些端倪,他就怕,仲文儀想對子車贏做什麽……


    仲文鶴也知道子車灝在擔心什麽,他也擔心,子車贏於他,僅次於華叔跟王拓,一樣是陪著他長大的長輩,王拓的事情已經足夠仲文鶴後悔,剩下兩個,仲文鶴絕不允許他們出什麽意外。“放心,我說什麽,也會保子車將軍無事的。”


    子車灝有些憂心的點點頭,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還在向自己保證的仲文鶴已經飛快的走到了陵萱身邊,跟她並肩而行,子車灝已經不是憂心了,是絕望,他幫他這麽多,他居然還要當著自己的麵秀恩愛!子車灝當時就想拍拍屁股去軍營裏跟他們一起吃飯,又一想軍營裏的夥食,想想還是算了,吃過一次就算了,就算以後還要吃,可起碼現在還有仲文鶴的廚子嗎,做的飯還是能吃的,於是又放下自己的良心跟骨氣,在仲文鶴迴頭叫他的時候快步追了上去,離他們兩個有幾步的慢慢走著。


    陵萱看他的樣子,心裏有些過不去,也是因為他們的原因,子車灝才從京城裏的翩翩小公子變成了現在這樣……


    “想什麽呢?”陵萱退後兩步跟子車灝並肩,笑著問他。


    子車灝一臉憤慨,“本將軍也要去找個小娘子,讓你們天天秀恩愛!”


    聽了這一句豪言壯誌,仲文鶴跟陵萱一起笑出了聲,“找什麽小娘子,這麽說話誰敢跟你?”


    陵萱憋住笑擺擺手,“反正我是不敢。”


    子車灝也跟著笑,笑完之後擔心又浮上心頭,所謂的樂極生悲,子車灝算是體驗了一把。陵萱見他突然又嚴肅起來了,也笑不下去了,“到底怎麽了?怎麽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


    子車灝不看她,也不說話,他一個大男人,還能跟一個女子說自己想家想父親?那就有點丟人了,偏偏仲文鶴不會替他的麵子考慮,見他不理陵萱,仲文鶴幹脆替他迴答了,“他在擔心他父親呢。”


    陵萱聽了又看了眼子車灝,想了想,道,“沒事兒,先別擔心,有我呢,保證讓仲文儀懷疑不了子車將軍。”


    子車灝眼睛一亮,有很快沒了反應,陵萱一個小姑娘,都不涉政,能做得了什麽,顧好自己就行了。


    陵萱見子車灝不相信自己,也不多加解釋,自己在心裏想著措辭,一直到迴到府上,李媽叫了他們一聲,三個人才迴過神來。


    陵萱簡單吃了幾口,很快放下勺子,“我有事兒,先下去了,你們先吃,記得給花晚留點兒。”花晚頓頓要在府上吃,又迴的晚,不想麻煩李媽,每天隻能吃點剩飯剩菜,陵萱心細,每天盯著給他留飯。


    迴到房間,陵萱拿出紙筆,把自己想好的話寫上,又叫來飛鴿,把信箋裝好,飛鴿自己就飛了出去。子車灝見有飛鴿,十分警覺的叫仲文鶴,仲文鶴看了一眼,“沒事,不用攔。”


    飛鴿是陵萱跟陵夏的聯係方式,一般有特殊的事情,陵萱會飛鴿傳書給陵夏,這些陵萱都跟仲文鶴說了,仲文鶴一點也不擔心。


    兩天後,陵夏收到了陵萱的來信,“告知陛下,懿王與子車灝不和,自子車灝來此,兩人多次發生口角,懿王因子車灝一事,已多日不理六平之事。甚急,務必見信動身 ”


    陵夏又不傻,自然知道信上所言都是假的,但還是匆匆趕往皇宮。


    “什麽?你說懿王與子車灝不和?”仲文儀不能相信,不和又何必主動請纓去六平那種地方,替仲文鶴擋下這一招。


    陵夏道,“不是臣說,是臣妹所言。”說著,把手中的信交給台下的太監,遞到仲文儀手中。


    仲文儀展開信看了,心裏半信半疑,始終覺得奇怪,可又覺得沒有問題,很是矛盾,但看了信第一反應,還是覺得高興,道,“無妨,總是要磨合的,讓她勸勸懿王,不要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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