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仲文儀又向文武百官講述了居安思危的道理,說,“昨日朕已經傳召了幾位老臣,讓他們商議,今日,幾位有沒有答複呢?”


    子車贏剛準備出列,站在外側的聞人政德先站了出來,既然已經攀不上懿王這棵大樹,有已經得罪了,不如徹底死心,支持皇帝,徹底扳倒懿王,“啟稟陛下,臣覺得,鎮守六平,不隻要有軍事能力,還要有身份地位,能夠鎮住虎視眈眈的多陵。”


    仲文儀頷首,示意聞人政德接著說。


    聞人政德見得到了仲文儀的肯定,心下有底了,接著道,“再說,六平地界偏僻,這一去又得幾天,延誤時間,臣倒是有一人,臣覺得很是適合。”


    仲文儀和氣的笑笑,“聞人大人覺得,此人是誰呢?”


    聞人政德道,“懿王。”


    仲文儀裝作思索一番,又看向台階下,“眾愛卿可還有別的人選?”


    本以為會得到滿朝大臣的無異議,卻不想,子車贏站了出來,仲文儀有一瞬間的驚訝,卻又很快收了起來,問,“子車將軍……想說什麽?”


    子車贏道,“迴陛下,老臣昨日迴去想了半日,也沒有想出結果,隻覺得要說鎮守,子車家應當最為合適。”


    仲文儀雖有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你家?子車將軍要派哪位兒子去呢?”


    子車贏知道仲文儀不滿,但還是硬著頭皮說,“臣本來也不知,也在猶豫,可是,昨日把此事說與三子聽,三子雖頑劣一些,卻聰明通透,主動說他自幼隨父親兄長征戰沙場,兄長們都已經有所作為,他身為子車家兒郎,也希望像父親兄長一樣,鎮守朝歌。”說到這兒,子車贏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小兒希望可以去六平鎮守,也為朝歌出一份力,為陛下分憂。”


    仲文儀聽的也無法直接駁迴,隻等著其他大臣說話。


    果然,聞人政德聽到子車家要去六平,仲文鶴又要迴來,立馬站了出來,“子車將軍是覺得,你家小兒子就比懿王還要適合?是才能比得過懿王,還是身份比得過懿王?”


    子車贏被這樣問,一點也不惱,隻拿出事實來說話,“聞人大人這話說過了,子車家沒人能比得過懿王,隻是,懿王堂堂親王,去鎮守一個六平,未免大材小用。”


    聞人政德嗤笑,“那你是覺得你子車家三子就足以震懾多陵了?”


    子車贏聽了聞人政德的話,笑他半點不懂軍防之事,還在他子車贏麵前班門弄斧,不急不緩的反駁,“依聞人政德大人所言,邊境都需要皇家的人物去鎮守了,可朝歌隻有一個懿王,再有,就是陛下了。”說著,子車贏遙遙朝仲文儀那邊拱了下手,接著說,“難道沒有了親王,就要陛下去守邊境了嗎?再說,我子車家大兒子子車燁正在西邊駐守,子車家可不敢與懿王爭輝。”


    一席話讓聞人政德無話可說,堵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說。


    仲文儀沒想到子車家還有這麽一手,見聞人政德無話可說了,這才開口,“鎮守邊防可是大事,據朕所知,子車灝可是沒有什麽經驗啊。”


    子車贏有話可是卻不能反駁天子,隻能選擇閉口不言,聞人政德見子車贏不說話了,忍不住又狐假虎威,“子車將軍,邊防可不是你子車家鍛煉的地方啊。”


    子車贏見他開口,心道,他這是反駁聞人政德,可不是反駁皇帝,多虧了聞人政德這蠢貨,開口道,“聞人大人此言差矣,我子車家三個孩子,打小就跟著我上戰場,如今子車燁也算有所作為,可他去西邊時,不也是毫無經驗?聞人大人這是懷疑我子車家的家教了,要不然這樣,下次打仗,子車贏老了上不了戰場,子車家兒子又都沒有上過戰場,聞人大人前去殺敵,可好?”


    聞人政德想不到子車贏一介武夫,卻舌尖嘴利,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心知自己壞了仲文儀的事,夾著尾巴退了迴去。


    仲文儀的計劃被聞人政德跟子車贏這麽一攪和,幾天的規劃付之東流。心中有火,又不能當眾發出來,隻能就此打住,順著子車贏的意思,讓子車灝前往六平,“既然這樣,朕就成全子車將軍,封子車灝為明澤將軍,讓子車灝擇日帶兵前往六平,如何?”


    子車贏聽到仲文儀的話,心情沉重的行禮,“臣,替小兒謝過陛下。”


    仲文儀雖說沒有實現計劃,但於他而言,算是發現了,子車家是向著仲文鶴的,單著一點,仲文儀就容不下子車家了,他未登基前,有人支持仲文鶴,他沒有辦法,但如今他是天子,自己的大將軍竟向著仲文鶴,這就不能容忍了,仲文儀麵色陰沉。


    早朝下了沒多久,宣旨的太監就到了子車府,子車灝跪著領旨,子車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從今日起,子車家有三個將軍,從今日起,子車府隻餘一個公子。


    子車灝見父親神色難過,出言安慰,“父親看,兒子也是將軍了,以後也能獨擋一麵了!”


    子車贏聞言笑了笑,懿王這次能夠迴京,犧牲了一個子車家的兒子,這尚且是小事,更重女要的是,子車家從此就暴露在仲文儀的眼下,今後從事,要更加小心了,隻希望懿王早日想通,帶著遺詔迴來。


    沒過兩天,子車灝已經整裝待發,六平現如今還有仲文鶴在,他想著,不如早點去,趁著有故人,他還能適應一段時間,於是先大軍一步出發了。


    “到了六平,好生照顧自己。”子車贏看子車灝又坐上了馬背,忍不住叮嚀 。


    子車灝迴以一笑,讓父親放心,“父親別擔心,兒子從小跟您上沙場,皮糙肉厚的,不怕苦,再說了,懿王還在,他會苦了孩兒?”


    子車贏隻能點頭,看著子車灝漸漸加快速度,出了城門。


    幾日的快馬加鞭,子車灝可算是趕到了六平,仲文鶴一行人早早地等在城門口,得知子車家竟願意為他仲文鶴付出這麽多,仲文鶴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說起來,感動是一迴事,感情又是一迴事了。


    子車灝本以為仲文鶴能在城門口迎他,是要好好感謝他,起碼要對他好幾天,沒想到,臨走時信誓旦旦的對父親說的懿王不會虧待他轉眼就成了空話,這才幾天,仲文鶴什麽髒活累活都找他,平常勞工幹起來費力的活,仲文鶴都找他,還一本正經的告訴六平百姓,這就是以後六平的大將軍,以後有難事盡管找他……


    子車灝心裏罵爹罵娘,麵上還是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聽著仲文鶴的命令四處奔波,幾天下來就黑了不少。


    仲文鶴看子車灝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明澤將軍威武,你看,這黑下來看著順眼多了。”


    子車灝一臉不忿,“說起來我是為了誰才來的這鬼地方,阿鶴你也不體諒一下我,起碼你沒迴京的時候也照顧一下我吧?”


    說到這兒,仲文鶴確實是要謝謝子車灝,那幾天他還在猶豫,到底是直接撕破臉還是再忍一次,都已經準備好了紙筆迴信,銀嘯傳來消息說子車家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仲文鶴當時隻覺得震驚,子車家送來了子車灝,也賭上了子車家的前途。


    想歸想,仲文鶴臉上還是不顯,對於子車灝的抱怨,仲文鶴隻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別說了,我這都是為你好,等我迴去了,你且瞧著吧。”


    說著,陵萱進來了,子車灝被仲文鶴差使著在六平轉悠了幾天,一直沒見著陵萱,這下見了就要往上撲,“小萱萱!”


    陵萱嚇了一跳,“你是……?”


    子車灝一臉震驚,“我是子車灝啊,小萱萱你不認識我了?”


    陵萱皺眉,“子車灝哪有這麽黑,他就是個小白臉好嗎?”


    仲文鶴憋著笑,看向一臉委屈的子車灝,“你看,我就說黑了順眼吧?”


    陵萱盯著他看了半天,“還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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