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楚使臣走了,陵夏卻還是沒有迴過神,怔怔的看著側麵,陵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安靜的垂首站在他身旁。仲文儀看了看他們兩個的位置,突然想到陵夏的抱怨,裝模作樣的叫出了仲文鶴,“朕聽聞懿王與聞人大人家的小姐有些糾纏?”


    被提到名字的仲文鶴跟聞人政德齊齊出列,不知道仲文儀在說的什麽糾纏不清。


    “聞人小姐歸家設宴,可有其事?”仲文儀問聞人政德。


    聞人政德兩頭都得罪不得,躬身拱手道,“迴陛下,確有其事。”


    仲文儀又問仲文鶴,“聞人小姐很好?”


    仲文鶴擰著眉,“臣弟,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麽。”


    仲文儀又看向陵萱,“郡主也來了,不如就讓郡主說說。”


    陵萱猝不及防的被點到,不明所以的看陵夏,陵夏迴過神,朝她使了個眼色,陵萱似懂非懂的站了出去,反正不能讓仲文儀看出來他們已經站在了仲文鶴這邊。


    仲文儀見陵萱站出來卻不願說話,還以為她不敢說,“郡主隻管說,朕為你做主。”


    陵萱稍作思索,宴會上能拿來大做文章的,還牽扯到聞人熙的,也就那麽一件事了,於是說:“陛下,懿王殿下在宴會上當眾與聞人小姐摟摟抱抱,絲毫不顧自己已有婚約在身。”


    仲文儀聞言才有些滿意,扭頭就拿出一副兄長的派頭責備仲文鶴,“皇弟,可有此事?”


    仲文鶴當下也明白了,估計這就是陵夏去找他的理由,聽到仲文儀的問話,仲文鶴閉口不言。


    聞人政德急了,“陛下,誤會啊,小女一時沒站穩,摔了,懿王殿下伸手扶了一下罷了。”


    陵萱心想,演戲總要演到底,扭頭怒瞪聞人政德,“聞人大人此話何意?難不成是本郡主看花了眼?是本郡主汙蔑他懿王?”


    一番話問的聞人政德啞口無言,有苦說不得。


    仲文儀裝作一副和事老的樣子,“好了,聞人大人,朕在問懿王,旁人不要插嘴。”


    聞人政德無奈,心裏暗道聞人熙做事太不小心,竟牽扯到了朝堂,默默地退了迴去。


    “嗯?皇弟怎的不說話?”仲文儀又看向仲文鶴,像是非要得到他一個肯定的迴答。


    仲文鶴開口,“迴陛下,正如聞人大人所言,是聞人小姐無意摔倒了臣弟身上,臣弟扶了她一把。”


    看陵萱又要強詞奪理,仲文鶴搶先接著道,“也不是郡主看岔了,就是……郡主剛好看見的聞人小姐摔倒的一幕而已。”頓了頓又補充道,“前幾日夏王已經帶著陵萱郡主到我府上討迴公道了,這事也解釋清楚了。”


    仲文儀這才作罷,“既是解釋清楚了,那陵萱郡主也不必這麽耿耿於懷了,懿王以後也要注意。”


    兩人齊聲道,“是。”,算是答應了仲文儀的話。


    仲文鶴應完是,站著沒動,心想仲文儀叫他一定不會隻是想問這個,這件事完全可以私下問,問這件事,也不過是個鋪墊罷了。陵萱可不想那麽多,應了一聲就準備退迴去,突然上麵仲文儀又發聲了。


    “這麽一說,確實是朕疏忽了,隻顧著給你們指了婚,卻沒定時間,現在陵萱郡主娘家也來了,朕擇日跟他們商量一下。”仲文儀在龍椅上看似隨意的說,自以為定了日子陵萱可以名正言順的盯著仲文鶴的一舉一動了。


    陵萱跟仲文鶴聽到他這句話,心裏一震,這才互相表明了心意,仲文儀就提婚事,陵萱有些感慨,上一世,她為仲文鶴死,還好重生了,要不然,就錯過了這輩子跟仲文鶴死亦同穴的機會。仲文鶴看陵萱的表情,似是有些悲傷,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卻又想起陵萱那次在淮北醉酒,為什麽,陵萱有時候莫名的緊張他,還會時不時地因為他,漏出這種悲傷的表情……


    “但憑陛下安排。”仲文鶴率先反應過來。


    陵萱也趕緊又出列,“聽陛下的,陵萱絕無異議。”


    仲文儀欣慰的點點頭,就這麽宣布了退朝。


    “陛下!”一名官員高聲叫了仲文儀一聲。


    仲文儀不解地迴頭,“嗯?愛卿何事?”


    “陛下,六平地動一事……”那名官員本就是六平人,對六安的事也分外上心,如今六平地動已經幾天,朝廷卻遲遲沒有動靜,他著急得很,自己的老父母還在六平,也不知情況如何。


    仲文儀有些不耐,“朕不是已經派劉尚書前去賑災了嗎?怎麽?沒去?”


    另一名大臣站了出來,“迴陛下,劉尚書年歲已大,在途中染了風寒,再加上六平路途遙遠,現在還未抵達。”


    仲文儀皺眉,“賑災物資可運過去了?”


    “迴陛下,物資已經到了,隻是,沒人主持發放,百姓領到物資的時間大大延長。”


    仲文儀頷首,看向滿朝大臣,“劉尚書德高望重,此番染了風寒,不便再去,眾愛卿可有人願代他前去?”


    朝上一時無人說話,六平地處山南,太過偏僻,路途遙遠,風險太大,都想撿一些容易的差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自然沒人願去。


    仲文鶴一聽六平,小算盤就已經打起來了,此時聽到竟無人願去,立馬站了出來,“臣弟願往。”


    一時間眾大臣都看向仲文鶴,也不知該說皇帝與懿王兄弟情深,還是該誇懿王任勞任怨。


    仲文鶴心想,六平地界偏僻,山南海北,如果不是這次地動,怕是也沒人會想起來,有些事情,在那裏做卻是極好的。


    仲文儀樂得讓仲文鶴遠離京城,遠離權利中心,當下虛偽的說,“皇弟剛從淮北迴來,這下又要去六平,確實有些辛苦了。朕不能不體諒臣子……”


    仲文鶴立馬接腔,“不辛苦,臣弟願意為陛下分憂。”


    仲文儀見他搶著去,也不客氣了,反正依仲文鶴的才能,這些小事是可以放心的,但是……放他走那麽遠又實在不放心,仲文儀想到了陵萱,“朕剛說要給你們定下婚期,你這就又要走了。不如這樣,讓陵萱郡主隨行吧,一路培養一下感情。”


    聞言,仲文鶴跟陵萱又是兩種心思,仲文鶴覺得路途太遠,陵萱跟著會受苦,有些不願,陵萱卻是覺得仲文儀做得好,她正愁著仲文鶴走那麽遠她怎麽放心呢。


    “是。”仲文鶴還沒來得及反駁,陵萱已經站出來應了下來,仲文鶴沒有辦法,也隻好應著。


    掩了下唇,打了個哈欠,仲文儀似是很疲累了,“那就這樣吧,眾愛卿可還有事?”


    無人說話。


    “退朝吧。”仲文儀起身往殿後走,大臣們也齊齊行了個禮,散了。


    陵萱一出殿就舍下了還在走神的陵夏,幾步小跑趕上了仲文鶴,仲文鶴也刻意放慢了步伐等著她。


    “懿王殿下,何時出發啊?”陵萱笑著問。


    仲文鶴拿她沒辦法,“你還要問,六平那麽遠,你還上趕著來受這個罪。”


    陵萱看他擔心自己,笑的更開了,“這不是要跟懿王殿下培養感情嗎?陵萱也是聽陛下的話。”


    仲文鶴也笑了,陵萱有時候,真的像一個女無賴。“遲些吧,明日,今天就留給你去見見故人。”陵萱在殿上看顧詞的眼神他都注意到了,要不是顧詞是個女的,仲文鶴都要吃醋了。


    陵萱高興的走路都一跳一跳的,“明天,那就明天,那我就先迴去了,明天見!”


    仲文鶴點點頭,看著她一路倒著跑迴去陵夏身邊,不知道陵夏是在想什麽,一直也沒迴過神……


    迴到王府,仲文鶴忍不住去讓龍一去查,第一次想八卦一下,戰無不勝的夏王,會被誰絆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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