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羅士信也將迎來人生最大的一喜。


    他與平陽的婚期終於近了。


    武德七年,十一月十一日,作為後世人所共知的光棍節,羅士信將會在這一日擺脫他光棍的身份,成了有妻一族,而且他的妻子還是大名鼎鼎的巾幗英雌平陽。


    羅士信自是滿心歡喜,坐等婚期來臨。


    不過在婚期來臨之前,羅士信還要去安撫一下小醋壇子……鄭麗琬。


    平陽與鄭麗琬已經有了默契,前者勸服李淵,認同羅士信再娶一妻,以大唐地位最高的女性的額外身份,接受鄭麗琬與之平起平坐。而鄭麗琬則承認平陽為發妻,先娶入門。


    在這方麵羅士信實在沒有什麽處理的辦法,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兩個一起娶,但顯然這是異想天開。古時固然是有三妻四妾的考究,但三妻中也需分一正妻與二平妻,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所以如果讓他來選擇,不管他怎麽選,都會對不起另外一個。而且會因為厚此薄彼造成彼此的矛盾與不和,羅士信可不願意家裏成為一個宮鬥的場所。


    但好在平陽通情達理,鄭麗琬的理性才智,使得她們都願意為了他而後退一步。對此羅士信自當是感動帶著些許愧疚,對於平陽、鄭麗琬加倍的愛護嗬護。


    這與平陽的婚期將近。羅士信知道鄭麗琬的心裏一定很不舒服,特地前往鄭府,排解排解小醋壇子。


    鄭麗琬亦確實鬱悶。羅士信戰無不勝,戰功彪炳,平陽亦是女中英雌。兩人的成親被譽為是郎才女貌,整個長安都在討論著這個時期。想著自己的心上人,即將與別的女人結婚,整個人就如幹癟的茄子,悶悶不樂。茶飯不思的。


    鄭仁基見愛女如此,心裏也不好受。隻是也不知如何勸說。因為在他看來,這一切卻是鄭麗琬的不對。


    鄭家也是名門大戶,作為滎陽鄭氏女,他從來未想過自己的女兒給人做平妻。隻是陰差陽錯。弄成這樣。同時平陽作為大唐地位最高的女性,鄭麗琬稍次於她,到也不是不能接受。


    鄭仁基覺得既然接受了,那就看開一些,斤斤計較又成何體統。


    迂腐如他,自然很是信奉所謂的“七出三不去”,七出中的善妒可是女性的大忌。


    若是以往,鄭仁基早已劈頭蓋臉的一套說教。但是失去了一次女兒的他,對於鄭麗琬的心態也跟著變了。變得格外溺愛,以往那嚴厲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變成了一個慈母般的父親。不舍得那般教訓了。


    見羅士信到來,鄭仁基還是極高興的,還帶著幾分的悔意。若是當初不那麽快的答應崔氏,那現在他也不必那麽麻煩。


    “有些日子沒見琬兒,心底有些掛念,所以特地來看看她。”羅士信毫不掩蓋自己的來意。


    鄭仁基並不將羅士信視為外人。也知這個時候能讓女兒開心起來的,也隻有他了。這裏也毫不遲疑的道:“麗琬就在後院,你自行去便是了。”


    羅士信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後院,隱隱約約中,耳中聽得陣陣琴聲。他是個大老粗並不懂琴藝,但對於音樂的辨識力還是有些的。琴音婉轉,曲調緩慢悠長,透著一股哀怨的感覺。


    “這丫頭!”羅士信心中充滿了憐惜,加快了腳步。


    鄭麗琬一曲彈罷,忍不住長歎了口氣,囔囔自語道:“不知他現在在幹什麽,有沒有想我……哼,一定沒有了,那個負心薄情的家夥,現在高興都來不及呢……哪會想到我這個可憐人。”


    “負心薄情!你說的,不會是我吧,我真有怎麽差!”


    朝思暮想的聲音突來傳來,鄭麗琬眼中露著幾分幸喜,迴過頭去果然見羅士信就在不遠處站著,臉上似笑非笑。


    想起先前的自言自語都讓他聽了去,不免大羞,蠻不講理的道:“是啊,你比我說的還差呢,這個時間,你不去找平陽,找我做什麽?”


    羅士信笑著來到近前:“老遠的就聞到了股酸味……也就來了。”


    吃醋這個詞確實出現唐代,但追根究底卻在貞觀時期,現在是不存在。但鄭麗琬與羅士信相處的時間不短,也從羅士信那裏了解到一些老家“知識”,知道在羅士信的老家吃醋酸味是意味著什麽。


    心思被猜得透徹,鄭麗琬索性破罐子破摔忿忿然的道:“我就嫉妒了,吃醋了,怎麽了。聽著你就要跟平陽成親了,我們的婚期卻遙遙無期的……”


    她話沒說完,卻被羅士信抱在了懷裏,耳邊傳來親切柔和的聲音:“是我對不住你……”


    簡單的一句話,鄭麗琬滿腔的幽怨都化作繞指柔了。


    “是我心眼太小了。明明知道不應該嫉妒的,可是事情發生卻怎麽也管不著自己。心底難受,堵得慌,好似受了千刀萬剮一般。”鄭麗琬低聲倒著失落的說道。


    羅士信輕笑道:“我知道,但這就是鄭麗琬啊,要是鄭麗琬學會了知書達禮,賢良淑德,善解人意,那還是鄭麗琬嘛?我喜歡你,自然也包括了你的優點缺點……”


    鄭麗琬笑了起來:“我也知道,當今世上除了士信哥哥,沒有人能夠包容我了。”


    羅士信抱著她,鄭麗琬則依偎在他的懷中,讓他抱著。兩人都沒有說話,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其實呢,我對於發妻、平妻什麽的真的不是那麽在意,隻是不想輸給她而已……”


    “我知道……”


    “她有著太多我沒有的東西,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又是文武雙全,長得又比我好看……這輸給了她,我怕你就不要我了……”


    “我知道……”


    “你還知道什麽?”鄭麗琬突然覺得他在敷衍她。


    “你的一切,我都刻意去了解過,所以我都知道!”羅士信含情脈脈的說著。


    鄭麗琬有些醉了,再聰慧的女人,也無法抵擋心上人的甜言蜜語。


    羅士信的到來,鄭麗琬心底的那些許的哀怨都飛的九霄雲散了,親昵的與他說著貼心話。


    到了晚上,鄭仁基特地留著羅士信吃著晚飯。


    看著精氣神十足的鄭麗琬,鄭仁基亦忍不住連連長歎:“這女大不中留,古人誠不欺我。”


    隨著雙十一的佳期將近,羅士信也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他要娶的是公主,還是大唐身份地位最高的女性,當今皇帝最疼愛的女兒。


    各種禮節流程,各種禮節什麽的都必需要了解。


    畢竟這是皇家婚禮,在古代皇家的一切事情都是國事,皇帝嫁女兒也是國事,而且是重中之重的國事。


    李淵在二十餘日前,已經開始籌備了。太常寺動用國庫錢物,采辦公主的嫁妝。備齊嫁妝,還要有執政宰相親自察看公主的陪嫁物品。


    而羅士信也要配合著試穿各種親自為他製定的禮服,要選擇一件最合適的。用李淵的話說:配得上平陽的男人,這世上還不存在呢,不好好打扮怎麽成?


    就因為如是,羅士信現在一天要換個二十多套禮服,讓一群人圍著打扮。


    那滋味……


    羅士信看著大銅鏡中的自己:一身火紅的喜服,晶瑩剔透的玉帶,玉佩飾環一樣不少,在華美服飾與珍貴珠寶的襯托下,整個人都生出了一股貴氣。


    羅士信本就是一個可以與李世民、李建成相比的帥哥,加上一身衣服的襯托,更是顯得格外俊朗。


    羅士信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現在他這幅打扮,換到後世絕對是風靡萬千少女的男神。


    但是崔氏依舊不滿意,琢磨道:“到底選擇哪件好呢?換換換……”她手指著另外一套禮服,催促下人快點動手。


    羅士信抗議道:“這不是穿了兩遍了嘛!”


    “還不怪你?”崔氏不滿的幫了一把手道:“身形那麽好,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怎麽挑一件最好的。”


    羅士信哭道:“就不能隨意挑一件?”


    “不行!”崔氏很直白的迴絕了。


    磨磨蹭蹭,羅士信幾乎是“熬”到了雙十一這一天。


    這一天的禮節更是繁重。


    羅士信一大早就讓娘家人崔氏叫了起來,一邊穿上精挑細選的大紅色喜服,一邊聽著崔氏講解著婚禮的各項流程,說道:“大多一切都由伴郎幫忙處理,你呢,隻要把客人招唿好,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大問題了。不過依照習俗慣例,娘家一方會出些題目來考考新郎。要過了關,才能見到新娘子,過不了關,也不至於娶不到,隻是遭些罪而已。”


    羅士信愕然道:“什麽罪?”


    崔氏輕輕笑道:“你若是沒過,就知道了。”


    羅士信讓他這麽一說,心底登時變得忐忑起來。


    打扮好行頭,羅士信在既定的吉時,騎著也經過特別打扮,帶著大紅花的赤驃出了國公府,往皇宮方向行去。


    整條大街張燈結彩的,這農忙時間剛過,百姓的空餘時間充足。


    羅士信、平陽的民望極高,許多百姓都特別趕來湊一份熱鬧,以至於整條長街熱鬧非常。(未完待續)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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