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公子解惑。”李斯想不通,直接問。


    “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你應該關心的是怎麽樣讓韓非無法在五天內破案。”


    “麵對大秦的鐵騎,韓國會空前的團結。”


    別看姬無夜答應贏侈一起坑韓非。


    可若是危及夜幕的勢力,有損姬無夜的利益,他指不定會暗中推波助瀾,幫著韓非一起坑贏侈。


    贏侈不願意多說,李斯也不再追問。


    雖然隻和贏侈見了兩麵,但是他卻覺得秦國的權力爭鬥最終的贏家會是秦王。


    呂不韋的格局太小了。


    呂不韋還在專注秦國的內鬥,而贏侈卻已經在暗中布局針對山東六國了。


    最重要的是呂不韋已經老了。


    嬴政哪怕是耗也能耗死他。


    “李大人有話要說?”贏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李斯問道。


    李斯下定決心,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作為呂不韋的門客一路走到黑。


    秦國的主人是秦王,不是呂不韋。


    呂不韋不過是他進入秦國政壇的一個跳板。


    “李斯鬥膽,欲拜見大王。”


    “你知道王兄在新鄭?”贏侈眯著眼睛,李斯知道了,那說明呂不韋肯定也知道了,羅網的殺手快要出現了吧?


    一直不見羅網來人,贏侈的心都是懸著的。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隻有知道了敵人是誰,才能做好應對的手段。


    “李斯是猜的。”李斯迴答道。


    他隻知道嬴政微服離開了鹹陽,至於去哪兒就不知道了。


    可現在他知道了,嬴政來了韓國。


    而且十有八九在攬秀山莊。


    提出覲見嬴政,便是希望能夠成為嬴政的人。


    李斯相信嬴政也不會拒絕,如果他這一次出使韓國,真的能夠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南陽,那麽返迴秦國之後肯定會進入秦國權力中心。


    畢竟他身後站在呂不韋。


    這次出使韓國,是呂不韋的考驗,也是在給他鋪路。


    “你這是想換主子了?”贏侈笑著問道,他看得出李斯一開始就是在利用呂不韋,他的心是秦國,是秦王,而不是呂不韋。


    如果秦王不堪,李斯或許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呂不韋手下,等到呂不韋老死。


    可事實相反。


    秦王是一個值得投效的大王。


    錦上添花永遠都比不上雪中送炭,嬴政和呂不韋還未分出勝負前的投效,比呂不韋被打敗後的投效要有價值得多。


    “李斯效力的是大秦,是大王。”


    李斯躬身拜倒,大聲說道。


    贏侈才不在意李斯想什麽,至少在嬴政死掉之前,諸如李斯、趙高之流都得苟著裝孫子。


    “這話你還是跟王兄說去吧。”


    聞言,李斯暗鬆一口氣,同時也暗暗激動起來。


    此次與秦王的見麵將決定他的後半生。


    ……


    韓非的府邸,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韓非下了朝徑直的前往紫蘭軒,當然不是為了找姑娘尋歡作樂,而是打算找衛莊和紫女商量事情。


    想要找到天澤等人的行蹤得依靠衛莊和紫女的情報網。


    而此時衛莊也在等候韓非。


    “帶你去見一個朋友。”


    兩人碰麵,衛莊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不由分說的就帶著韓非往外走。


    韓非是一個心思細膩,觀察敏銳的人。


    衛莊還有朋友?


    一通分析後,韓非大致猜到了來人是誰,隻是這個人的到來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考慮到贏侈就在新鄭,那位的安全應該不需要擔心。


    衛莊可是說過贏侈的實力他看不透。


    玄翦、驚鯢、蓋聶,還有一個實力未知的贏侈,隻要不出動大軍,嬴政就不會有危險。


    跟隨衛莊一路返迴府中。


    韓非果然見到了蓋聶。


    蓋聶很好奇,或許是一次測驗,測試韓非究竟值不值得嬴政冒著那麽大的風險親自跑到新鄭來。


    韓非雖然不懂武功,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


    他一眼就看出了蓋聶與衛莊身上同出一轍的氣質,同樣的鬼穀吐納術,同源卻有差別的劍意。


    是個高手。


    “在下蓋聶。”蓋聶持劍抱拳,衛莊則是靠在窗邊。


    “蓋聶先生,初次見麵,劍未出鞘,就已經讓我受傷了。”韓非開著玩笑,想要活躍一下初次見麵的尷尬。


    然而,蓋聶並不是一個風趣的人。


    蓋聶一本正經的問道,“此話怎講?”


    “衛莊兄說要我見一個人,我問什麽人,他考慮了一下,說是一位朋友。”


    韓非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到衛莊麵前。


    “我跟他認識這麽久,整天衛莊兄長,衛莊兄短的,還老請他喝酒。”


    他一臉幽怨的看了衛莊一眼。


    隨後說道,“他從來都沒有把我稱為朋友。”


    “你說著是不是在我心口狠狠紮了一劍?”


    可惜屋內的氣氛更加尷尬了。


    猶如死寂般的沉寂,衛莊和蓋聶都是目光平靜的看著韓非。


    韓非一手點著心口,渾身不自在。


    他假裝咳嗽了一聲,感歎道,“你們兩位不愧師出同門,好像每次我想活躍一下氣氛,都會冷場?”


    韓非眼珠子左右轉動,看了看蓋聶,又看了看衛莊。


    衛莊知道韓非是什麽性格,一點兒都不意外。


    冷場活該,是韓非自找的尷尬。


    蓋聶卻是問道,“鬼穀傳人,也可以成為九公子的朋友嗎?”


    蓋聶的言下之意便是鬼穀傳人雖然名頭大,但到底隻是一介平民,怎麽能夠跟擁有韓國王室貴族身份的九公子韓非成為朋友。


    韓非臉色一整,由心的說道,“那是自然。”


    然而,此刻才是真正的測驗開始。


    “九公子師從小聖賢莊荀夫子,又對鬼穀傳人稱兄道弟,但是在閣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亂法,俠以武亂禁這兩句可是曆曆在目。”


    嬴政同樣認可這兩句話,亂世中不就是那些自詡不凡的文人玩弄權術,自認為是正義的俠客作亂麽?


    蓋聶希望韓非能夠解惑。


    而站在庭院中的嬴政也在聆聽兩人的對話。


    他期待韓非的迴答,也不想失望。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測試,但如果韓非連蓋聶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麽就沒有與韓非見麵的必要了。


    韓非先是捂著胸口退了一步,半開玩笑的說道,“原來先生的致命之劍在這裏。”


    接著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目光中充滿了睿智之色。


    “百家學說,亦有分野,如同鬼穀絕學分縱與橫。儒分為腐儒和王儒,俠也有兇俠和義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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