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漠北,雨雪紛飛,一路不斷有迎接的隊伍合入莫獨原來的大隊之中,晚上沿途駐紮,龍衛鳳的大帳內布置的十分溫暖,莫獨需要和眾頭領議事,另有大帳,莫獨議事完畢,來龍衛鳳這兒坐一會兒,卻依然迴自己的大帳內歇息。


    大帳穹廬,當地鋪著厚厚的地毯,燒著極旺的火爐,服侍的婢女也都過來了,龍衛鳳雖然不太適應這樣的嚴寒,起居卻也沒有不便之處,雖然路途辛苦,也並沒有流露出難忍之意。


    這樣又行了十天左右,終於進入漠南,將及抵達莫獨設在漠南的王庭。


    這次又在一處封地上暫歇,歇過這一夜之後,第二日就可到達王庭了。


    這塊封地卻是莫獨的舅舅,朱基所有的。朱基早已從大周邊境撤迴兵馬,原本在王庭替莫獨守門戶,此時莫獨已經帶大軍抵達了他的封地,一步就將到王庭,便親自迴封地迎接,莫獨秘密囑咐了朱基一些事宜,這日龍衛鳳一行人到達之後,朱基便親自操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迎接莫獨和龍衛鳳一行人。龍衛鳳前世也未到過這屬於塞外之地的地方,此番經曆,雖是朔雪嚴寒,卻也覺別有一番異鄉風味,最主要的,是有莫獨。


    宴會很盛大,載歌載舞,大帳內燈火通明,莫獨攜龍衛鳳出帳親民,卻不願龍衛鳳吹風,又不願別人多看龍衛鳳似的,稍稍讓眾人看了一眼,就擁迴了大帳,由眾女眷相陪,他自己且和男人們喝酒。


    龍衛鳳此時語言還不通,幸好有莫獨給她配備的丫鬟做翻譯,眾首領的女眷看她柔弱嬌嫩,年齡尚小,一雙漆黑的眼瞳雖然清明純淨,卻又有種剛強在內,竟然紛紛覺得她和他們年輕的大單於很相像,也不知道是哪兒像,就是有那麽三分相似之處。眾人知她是權渠在大周落難時的心愛之人,幾番生死從大周搶了迴來,在她麵前未免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怠慢了她,惹她不高興。


    誰知龍衛鳳非常之隨和,雖然言語不通,卻毫無寵妃的驕縱架子,性情純真坦蕩,因為年小,又有三分嬌憨,眾婦人問她話,聊著聊著,竟都笑成一團,龍衛鳳其實不大理解這有什麽好笑的,因為她一向沒覺得自己有多少幽默,心想大概她們看自己也是一身異鄉風,所以聽到什麽都能發笑。


    晚宴就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結束,這日歇息時已經近三更天氣了,莫獨怕龍衛鳳勞苦,還未到二更天氣,就已經命婢女來請龍衛鳳先去歇息,不必等到宴罷。眾婦女看到是這樣,也不知道哪裏好笑,又都在龍衛鳳身邊笑成一團。弄的龍衛鳳莫名其妙,臉卻慢慢的紅了……


    落後盛會散了,莫獨也進來休息,自從進入塞北地麵,這多日來他一向是晚上隻來看看龍衛鳳,就盡快返迴他的大帳的,今日亦如是,且因宴席中喝了不少酒,似乎連坐也不能了,隻站了一站,問了龍衛鳳一些話,隨即又迴了他的大帳,弄得龍衛鳳莫名其妙。


    在朱基的營地歇了三日後,大隊再複起行,第二日終於到達了漠南王庭。所有的首領率眾來接,場麵十分宏大,為安置龍衛鳳特意新立的大帳已經全部收拾整齊,與莫獨素日的居所毗鄰,是夜又是大設宴席為莫獨及龍衛鳳接風。


    莫獨卻不肯叫龍衛鳳出來見人,因她在朱基的營地受了些風寒,有點兒感冒,莫獨猶記得在雲中時她那次發病的嚇人症狀,生怕她身體單弱,長途跋涉,又頂風冒雪的不慣辛勞,萬一失於調養就不好了,因此隻命她在大帳內早些歇息,諸婢女服侍,醫師進藥,賬內籠著大火籠,且養病發汗要緊。


    龍衛鳳鼻塞頭暈,就乖乖躺著發汗,晚上莫獨又來看視,直至她睡著方走。


    這樣又過了七八日,龍衛鳳燒退病好,和新的婢女們也都熟悉了,諸首領的家眷幾次來看,也都已經能認全人,熟絡了不少,莫獨方命朱基預備,主持五日後的新婚大典,日子是在路上時早就挑好了的,諸般事宜基本也都預備妥當,隻等龍衛鳳來歸。


    如今龍衛鳳病好,便依例行大禮,莫獨向大周新皇朱曄發信函說明,又派使者持節攜禮告知龍家一家,思之再三,亦給蕭禎去信,以夫婦二人的名義,謝他開關放行之誼,臨別贈琴之惠。


    蕭禎複信,與朱曄的信一道來,信很簡單,隻說:“願胡漢兩邦,同結百年之好。”


    權渠大婚,王庭大宴七天七夜,龍衛鳳執行了眾多的繁文縟節,這才知道曆史課本上都是騙人的,塞外的婚俗並不比中原更簡潔,累得她連著兩天不想起床。


    莫獨也被折騰的不輕,不過他的身體顯然比她好多了,如此之忙,竟然還有精神和她打牙犯磕,新婚之夜還把她折騰的夠嗆。龍衛鳳在枕上問他這多日來為何跟她分兩處住宿,沒想到莫獨迴答說:“這是北地的規矩,單於同妃、後各有居所——”頓了頓,“當然,如果單於願意,也可以長居妃、後之寢帳,隻是壞了祖先的規矩,另一個嘛——”他停住沒說,隻望著龍衛鳳笑。


    龍衛鳳直覺的後麵沒好話,就挑起眉毛道:“另一個怎麽樣?”


    莫獨抿嘴審視她半天,忽然一起身將她撲倒,兩手掐住她的腰道:“另一個,我怕你這小身板受不了——”說著聲音一啞,低頭咬了住了她的嘴唇,唇吻就滑下,吻著她的耳垂脖頸,手也伸進了她的衣服裏。


    帳外落雪紛飛,帳內春意香濃。龍衛鳳在他身下,整個人都散了,大片大片的空白淹沒了她,原來純粹的快樂是白色的,無邊無涯,也無有聲音、背景,隻是單純的快樂。


    她在這無涯的快樂中,一次次的,被他送上高峰。


    她抓著他汗濕的黑發,整個人也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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