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爹娘的死,都是因為你……如果十九年前他們不是為了掩護你逃跑,自己就不會死在那些官兵的刀下……”想到自己爹娘的死,鄭羽化不由眼角悲痛,收迴了剛才的收斂,咬牙恨意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恨你入骨……沒錯,我加入追風派,就是為了接近你,並發誓有一天要堂堂正正打敗你,為我父母報仇!”


    “可你父母當年是死在亂兵的刀下,與我根本無關啊……”莫天行繼續說道。


    “你住口!——”然而,鄭羽化仿佛情緒激動一般,挺身淚目道,“如果不是你和小師妹的出現,我爹娘根本就不會死……小師妹當年還是嬰兒無足談起,但是你,莫天行,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發誓終有一天要殺了你,為我父母報仇!”


    “哎,當初你父母的一片善心,卻不想被你當做了仇恨,實在是可悲啊……之後你想找我決鬥的事,我多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就像當初我害死了佳兒的父親,知道真相的她完全不顧養育之恩,也要找我報仇一樣……”莫天行想了想,隨即轉念道,“我之前答應過你,隻要你打敗了陳世今和佳兒,就能向我挑戰,不過現在你失敗了……但今天既然把話說開了,再給你個報仇的機會也無妨——”


    莫天行像是話中有話一般,鄭羽化聽了不由一怔,短聲問道:“什麽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打敗我,替你父母報仇嗎?……”莫天行則像是別有他意,嘴角一撇道,“我可以給你個機會,讓你堂堂正正地挑戰我……你既然能成為追風派的首席弟子,並曾經戰勝過佳兒一次,說明你的劍法武功已然登峰造極了,更別說練就了上官前輩的‘天神劍法’……今天就給你個機會,用你手中的劍與我一決高下,如果你贏了,殺了我正好為你的父母報仇雪恨……”


    “那如果我輸了呢?”鄭羽化知道莫天行的本事,畢竟當今武林七雄之一,無論是追風劍法還是“天神劍法”都在自己之上,鄭羽化不由默默問道。


    “如果你輸了,當然就任我處置……”莫天行冷冷一笑,紫色的眼眸露出難覓的神情,遂緊跟著問道,“怎麽樣,想好這個決定了嗎?”


    “嗯……”眼看著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然而鄭羽化倒還稍顯得猶豫,他到並不是因為害怕莫天行,隻是想起臨行前蘇佳的交代,鄭羽化依舊躊躇不定……


    (迴憶中)……


    埋葬好陳世今,蘇佳也該跟鄭羽化等人告別……


    “潼關戰事結束,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雖然結局讓人悲痛,但我們也要迴去了……”鄭羽化作為師兄,仍然擔負著師門之務,冷靜下來衝蘇佳說道,“小師妹,我們不能留下來陪你了,你自然也不可能隨我們迴去,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全都看你自己……”


    漸漸平定下來的蘇佳,也麵無表情冷聲應道:“我知道了,迴去的路上,你們自己也要小心……如果有機會,希望我們還能再見,不過那將可能會是,我與莫天行了結恩怨的時候……”


    “憶瑤師姐……”看著陳世今的命數結束,蘇佳卻還顧念著自己與莫天行的恩怨,怕是同樣的悲劇可能再度上演,徐雙不由戰兢念念道。


    “我會照顧好小雙她們的,小師妹你放心……”鄭羽化答應一句說道。


    “還有——”蘇佳似乎還要強調什麽,特別提醒一句道,“鄭師兄你和莫天行的恩怨,還是暫時放下的好……潼關一行我與鄭師兄你以及陳師兄死戰數番,我想莫天行派來跟蹤的眼線,應該也清楚了我們的一舉一動——我怕鄭師兄你過於表露,可能會暴露你的真實身世,要是莫天行知道你是當年襄陽的遺孤,恐怕……”


    “我知道,這個我心裏有數……”提到莫天行的事,鄭羽化謹慎迴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蘇佳微閉雙眼,刻意掩蓋憂傷的表情,卻又心裏躊躇著什麽,如嚼蠟般令人難澀……


    (現實中)……


    師兄弟妹分離前,蘇佳特意強調了鄭羽化不能因仇恨意氣用事,單獨找莫天行報仇。可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莫天行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鄭羽化就是想繼續隱瞞也沒有意義了。


    “對不起了,小師妹……”鄭羽化在心頭默默念道,“如今莫天行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是想逃避也沒有用了……該來的總歸要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把所有事情攤開,和他痛痛快快打一場,興許也能為我爹娘報仇,也是替小師妹你報仇……”


    想到這裏,鄭羽化重新站起身,決意的眼神望著莫天行。


    “怎麽樣,想好了嗎?”看著鄭羽化決意的神情,莫天行又添一句問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鄭羽化想著自己與莫天行的賭注,兩手緊緊握拳,振振說道,“我接受這場決鬥!”


    言罷,莫天行與鄭羽化互相對視,彼此之間充滿了鬥誌……


    離開了正廳,莫天行帶著鄭羽化來到了高山上的台頂——這裏平日一般都是給門派高深的弟子習武修行,今日陰雲密布天氣不佳,因此並沒有弟子留在這裏練劍習武;這倒是給了一個不錯的地方,莫天行和鄭羽化決定在這裏一決高下……


    “抱著殺死我的決心,向我出招吧……”二人對立相望,迎著山頂陣陣的寒風,莫天行上來就說道,“這可是祭奠你父母逝世的一戰,心軟留情可是會吃大虧的……”


    “哼,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鄭羽化手持著劍鋒,麵對莫天行這樣的對手,絲毫不敢懈怠道,“今日我會使出我的畢生所學,和你一決高下,誓為我死去的爹娘報仇!”


    “畢生所學……想要施展‘天神劍法’是嗎……”莫天行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默默念道,“很好,是時候檢驗我‘天魔神功’的力量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莫天行有意而為,表麵上提出要與首席弟子鄭羽化決鬥是為了前輩的恩怨,實則是莫天行想通過與“天神劍法”的對峙,檢驗自己“天魔神功”的成果……


    山頂之上寒風唿懾,牽動著二人的發鬢,對決一觸即發……


    為報家仇,鄭羽化持劍先發而上,“青芒式”顯影撲殺而過,追風劍法的基式正朝莫天行飛奪而去。


    莫天行鎮定自若,拔出長劍淩然而對,不過並沒有施展追風派的劍法,而是以莫名的深厚內功,強行與鄭羽化的劍法相抗。


    “鐺——”雙劍相殺叮鈴作響,鄭羽化抱著滿眼的殺意正朝鄭羽化而來,雄飛一劍橫穿而過,正刺眉心中點而去。


    “哼,小看我嗎,居然沒有使出追風派的劍法……”鄭羽化看著莫天行似乎並沒有強力出招,不由斥喊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截了當做個了斷吧!”


    話音剛落,鄭羽化劍鋒寒芒正起,淩躍唿飛尋芒而上,浪裏尋花咄咄而出——“追風九劍”之“百川劍”,劍花橫影一式,斷殺衝天而來,鄭羽化以其定破之力,十成力道的劍光疾斬,直削莫天行眉宇而下。


    “很好,果然是追風派的首席,追風九劍竟是使得如此爐火純青……”然而莫天行看在眼裏,竟是不慌不慢地誇讚了一句。


    “你現在可沒功夫誇獎我——”鄭羽化倒是毫不在意,手中力道再添一層,“百川劍”的神魄仿佛冰芒震氣,烈湧齊川正向莫天行刺來。


    莫天行不慌不忙,隻是稍微收迴劍鋒,反而將體內的神功發揮極致……突然,隻見紫電橫光疾閃一般,莫天行全身仿佛包圍著紫色的淩芒,渾身長發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雷球”,將自己完全包裹,不但形成了絕對防禦之式,還輕輕鬆鬆擋下了鄭羽化的追風劍法。


    “什麽,這怎麽可能?”鄭羽化也是稍顯一驚,沒想到自己十成力道的“追風九劍”,居然被這麽輕鬆地以內力功法相擋,就算是內力深厚的武林四聖在場,也不可能以徒手擋住破影急流的劍法。


    莫天行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天魔神功”的張力愈加突顯,忽而就在烈焰電芒的一瞬,莫天行橫衝驟宇,一掌撲飛越過劍芒,正朝鄭羽化胸前而來。


    “什麽,這不可能——”鄭羽化不由驚叫一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掌正中胸口,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莫天行的“天魔神功”仿佛雷電一般,紫電神光霹靂一瞬,便將鄭羽化的劍法斷裂開來。鄭羽化被莫名強大的內力衝擊,連把力都把持不穩,連人帶劍飛至後方,重重摔倒在地。


    “這到底……是什麽武功,根本就不是……追風派的……”鄭羽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臉色驚慌道。


    “這就是……‘天魔神功’的力量?!”而此時的莫天行則在心中暗暗自喜,看著自己的“天魔神功”功法,連劍法高超的鄭羽化都無能為力,不由在一旁暗聲說道。


    “他畢竟是當今武林七雄之一,我不能小看他……”鄭羽化從地上爬起,擦拭了嘴角的鮮血,重新凝劍聚芒而來……


    “唿——”緊跟著,天地仿佛愈漸狂風唿驟一般,陰雲之下黑風亂作,大地雷鳴一片交雲——鄭羽化手持劍鋒凝然而上,劍芒化為一道銀光浮空,鄭羽化身前正禦在手,似乎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慢慢聚集。


    “這個劍法是……天神劍法?!——”莫天行看在眼裏,不由驚唿一聲。


    “‘天神劍法’第一式——皇之神劍……”鄭羽化終究還是使出了“天神劍法”的絕學,他知道對付莫天行這樣的對手,不使出全力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勝算,冒著自己體內負重的風險,才一迴合就凝芒施展出“天神劍法”。


    “很好,用盡全力向我打過來吧!——”莫天行則像是十分興奮的樣子,衝著鄭羽化大聲喊道。


    “呀啊!——”鄭羽化狂風中唿哧一聲,擎天劍光碎天神威,“皇之神劍”恍若黑宇之下的疾風烈焰,斷殺碎斬連人帶劍,正朝莫天行飛殺而來。


    “來得正好!——”莫天行則是興奮一喊,將“天魔神功”的內力聚攻最強——一時間,莫天行周身仿佛被強烈的紫電包圍,渾身由內力披上一層刀槍不入的“鎧甲”,正迎鄭羽化的“天神劍法”而去。


    “鐺——”雷鳴當空之下,又是一道劍掌驚響,鄭羽化的劍法正中莫天行的掌心之上,斷天神雷的威力浩空寞宇,幾乎凝結鄭羽化最強的劍氣,正朝莫天行殺來。


    可誰知,莫天行的“天魔神功”驚唿常人,粉碎神威的內力狂聚周身,凝掌一刻如同聚命在手,不進反退正朝“天神劍法”迎麵殺去。


    “轟——”“啊!——”一道驚響,一聲慘叫,驚人眼球的一幕——在“天魔神功”的聚力狂瀾之下,“天神劍法”不但傷及不到半點,鄭羽化本人更是被內力爆破開來,手中長劍不翼而飛,自己則是被衝飛數十丈遠,身受重傷倒地不起。


    “哧——”鄭羽化倒地之後吐了一口血,身受重傷的他似乎無以為戰。莫天行則趁機持劍而上,將劍鋒抵在了鄭羽化的脖子上……


    “我輸了,我的性命任你處置……”鄭羽化知道自己已然不是莫天行的對手,決鬥輸掉的一刻,不由灰心說道。


    “我沒有必要殺了你……”誰知,莫天行此時竟是收迴了殺心,將劍重新收迴,慢慢說道,“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你是仇人,但你和佳兒一樣,都是亂世中存留的遺孤……你輸掉了決鬥,我不會殺了你,畢竟我不想再在你我之間徒添仇恨……”


    “你使出的功法,應該不是追風派的武功吧……”鄭羽化繼續問道,“那到底是什麽武功,為什麽連‘天神劍法’都……”


    “很意外吧,告訴你也無妨……”莫天行麵無表情,衝著倒地的鄭羽化冷冷說道,“這個功法正是上官前輩曾經封印的邪功——天魔神功!”


    聽到這裏,鄭羽化眼神不由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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