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少主他……真的就這樣死了?我不相信……”任光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不由哭聲一句。


    隻有洪濟風沒有說話,默默走到了孫雲的跟前,伏下身靜靜地聆聽他的脈搏……


    “雲哥……嗚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嗚嗚……”杜鵑哭得最是傷心,陪孫雲風風雨雨走過了這麽多的磨難,杜鵑不願看到孫雲就這樣離自己遠去。


    “可惡,讓我找到殺害少主的家夥,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石常鬆更是怒從中起,握拳狠狠斥聲道。


    “噓——”然而,洪濟風卻朝眾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似乎欲有所意。


    “嗯?……”任光似乎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眼神不由一凝……


    “賢侄他還活著!——”突然,洪濟風說出了一句振奮人心的話。


    “什麽?……”杜鵑聽到這個消息,精神最是一振,不由反問道。


    “是真的嗎前輩?——”緊接著,石常鬆等人也情不自禁問道。


    “賢侄他還有脈搏……”洪濟風繼續緊聽著,隨即緊張說道,“不過脈搏十分微弱,依舊還是有生命危險……阿光你們三個,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事,洪前輩?”任光走上前問道。


    “賢侄是因為受創失血過多而昏迷……你們三個人幫我緊壓他腰間傷口的地方,我要替賢侄渡穴——”洪濟風說得急不可耐,似乎不能耽誤片刻功夫。


    任光三人二話不說,配合著跑到孫雲身前,跪在血泊地上,幫忙按壓孫雲的傷口。


    孫雲依舊兩眼緊閉,此時的他沒有任何知覺,僅僅隻有心髒還在微弱地跳動。


    “傷口按緊了,不能再讓血流出來!——”洪濟風繼續提醒道。


    “放心吧洪前輩,交給我們——”任光等人也十分鎮定,堅定一聲答道。


    杜鵑在一旁幫不上忙,隻能用擔憂的眼神望著昏闕不醒的孫雲,默默祈禱孫雲能快點蘇醒:“雲哥,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醒過來……”


    洪濟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用包裹裏的金針為孫雲渡穴,孫雲的生命危在旦夕,治療不能有絲毫的差錯,這也是洪濟風生平以來,救治得最緊張的一次。


    “一定要堅持住啊,賢侄……”洪濟風也在心中默默祈禱,用金針將孫雲體內的毒血逼出,隨即孫雲的額頭像是冒出蒸汗一般,臉色也稍微有些好轉。


    “少主的臉色緩過來了——”石常鬆見到這裏,不由興奮喊道。


    “還太早了,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然而,洪濟風卻依舊是眉頭緊皺,緊聲提醒道,“隻是把他體內的傷毒逼出來了,現在要醒過來還為時尚早……我現在要為賢侄縫合傷口,能不能渡過生命危險這一關,就看他的意誌了——”


    索性,洪濟風取下所有的金針,緊接著為孫雲縫合腰上的傷口,雖然說不能馬上治愈孫雲,但至少可以讓孫雲不再流失血液。


    “賢侄的生命力可真是頑強啊,這就是‘禍魔之血’的力量嗎……”洪濟風似乎感受到了孫雲體內的“魔血”,“靈王”的力量依舊支撐著孫雲最後一口氣。


    “洪前輩,怎麽樣了?”看著洪濟風漸漸縫合好了孫雲重創的傷口,任光迫不及待輕聲問道。


    “還差一點就好……”洪濟風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心一意繼續為孫雲治傷,直到縫合最後一針成功,洪濟風才稍稍緩一口氣。


    “這樣就行了嗎?”林景也在一旁不禁問道。


    “總算是止住了傷口的血,至少遠離了生命危險……”洪濟風縫完傷口,稍稍站起身來,麵色依舊凝重道,“但現在的賢侄依舊重傷在身,脈搏的跳動很是微弱,他受的內傷幾乎快要危機到心髒,恐怕還得昏迷幾刻……”


    “意思是,雲哥現在……還是醒不了嗎?”杜鵑聽到這裏,依舊滿含淚水問道。


    “短時間內恐怕沒辦法,畢竟賢侄受的傷太重了,如果不是體內的‘禍魔之血’在續命,恐怕賢侄早就去了另一個世界……”洪濟風歎息一聲說道,“該說是謝謝卜天星呢,還是賢侄的生命力頑強……總之這個地方不宜久留,現在夜色已深,我們快帶著賢侄迴來運鏢局,在熟悉的家裏安穩修養幾天,說不定賢侄能醒的更快……”


    “這樣也好……”任光似乎有別的想法,搶在眾人之前說道,“迴去之後,我們需要采取一些措施,封鎖少主的消息,總之這一切等迴鏢局,我會慢慢交代給你們……”


    “嗯……”林景和石常鬆二人也沒有異議,眾人遂帶著昏迷的孫雲,伴著夜色返迴來運鏢局而去……


    翌日清晨,來運鏢局……


    昨晚孫雲被帶迴來後,就一直躺在自己的房間休養,他的身上纏滿了繃帶,畢竟“四象塔”連戰四場,身體受了不小的傷。而這其中杜鵑一直陪在孫雲身旁,無論日夜,她希望孫雲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是看到自己。


    而此時此刻,任光及來運鏢局其他人,似乎在鏢局裏做什麽“大動作”……


    “你們幾個,把棺材抬到正廳裏去——”任光在大院吩咐著鏢師手下抬運著東西,然而眾人拖著一口棺材進來,也不知道是何打算。


    “阿光,你這是弄得哪出?”果然,林景和石常鬆看著有棺材搬進鏢局,不禁憂心問道。


    “少主還活著,為什麽把棺材抬進來?”林景在一旁問道。


    “噓——”然而,任光做了一個悄聲的手勢,隨即湊到兄弟二人耳邊道,“這件事情隻有我們來運鏢局的人知道,昨天因為迴來的太晚,所以還來不及告訴你們……”


    “什麽事情?……”聽到這裏,兄弟二人才覺事情不輕,石常鬆不由輕聲問道。


    “少主昨晚前去‘四象塔’,是太史寒生的陰謀,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麽,他的目的必然是要害死少主……”任光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來,“可昨晚我們到‘四象塔’,除了何勳義左子幽等人的屍體,並沒有發現太史寒生本人,第一種可能是太史寒生根本不在,第二種可能是他已經知道少主昨晚‘戰亡’了……”


    “那又怎樣?……”石常鬆又迫不及待問道。


    “不管是哪種可能,昨晚的結果,太史寒生一定是以為少主已經死了……”任光繼續說道,“現在局勢正是危急,如果讓太史寒生知道少主還活著,他一定會趕盡殺絕前來鏢局這裏。如此說來,這附近絕對會有他的眼線……我們不妨來個將計就計,讓他以為少主已經死了,這樣他就會放下戒心,而在這段時間,少主也能安心養傷……”


    “我明白阿光你的意思了……”林景跟上說道,“你是要在鏢局大張旗鼓弄喪禮,好讓大都城裏的人都以為少主已經死了,這樣太史寒生便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在少主身上,少主以及我們來運鏢局才會安全……”


    “就是這個意思……”任光點頭答道。


    “可是鏢頭和夫人知道這件事情嗎?”石常鬆又不禁問道。


    “他們知道,昨晚送少主迴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他們了……”任光繼續說道,“總之,在少主傷情完全康複之前,我們對外一定要封鎖消息,在鏢局大張旗鼓舉辦喪禮,好讓外麵的人誤以為少主已經死了……”


    “行,交給我們吧,我們會安排好手下的……”林景和石常鬆同時答道。


    “對了,杜姑娘人呢,怎麽大白天沒看到她?”任光這時候,又問起杜鵑的情況來。


    “杜姑娘昨晚呆在少主房裏,直到現在還沒出來呢……”石常鬆應聲答道,“你也是知道的,少主傷成那樣,杜姑娘她最是傷心……”


    “行,那我去看看……”任光點了點頭,最後囑咐道,“總之,少主還活著的事情一定要保密,除了鏢局的人,不能對外麵任何人提起,就是花莊主他們來了也不能說……”


    “放心,交給我們吧……”林景和石常鬆最後答道……


    此時此刻,孫雲房內……


    孫雲全身纏滿繃帶,依舊閉眼安靜地躺在床上。杜鵑則在床邊一直默默守候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現在大白天快到正午,杜鵑兩眼都是迷迷糊糊的。


    “還在這裏啊……”這是,門旁響起了一聲問候。


    “額……啊……”杜鵑依舊半夢半醒的狀態,聽到問候還以為是孫雲的聲音,不由朝床上的孫雲望去。


    “這裏——”轉頭一望竟是任光,看著杜鵑迷迷糊糊的樣子,任光一邊用手敲打著門邊,一邊提醒說道。


    “哦,我……我還以為是雲哥醒了……”杜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精神萎靡答道。


    “杜姑娘,你都一晚上沒睡了,還是迴房趕緊歇歇吧……”任光看著杜鵑的迷糊樣,不由心生憐惜道。


    “我不要……”然而,杜鵑卻是反聲說道,“我要一直守到雲哥他醒來,我想雲哥睜開的第一眼……就是看到我……”


    “可是還不知道少主會昏迷到什麽時候……”任光閑來無趣,不由調侃一聲道,“要是他十天半個月不醒的,難道你也要一直守在這兒?”


    “我……”杜鵑半天搭不上話,不知是無言以對還是精神不振。


    “好了,我知道你擔心少主……”任光換了個表情,繼續勸說道,“你放心,洪前輩已經說了,少主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醒來隻是遲早的事……隻是他昨晚傷得過重,現在閉著眼睛休息對他來說,說不定是好事……”


    “那……好吧……”杜鵑終於“放棄”了,很不情願地打了個哈欠,輕聲說道,“我昨晚也確實沒睡好……可如果雲哥醒了的話,你們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放心吧……哦對了,忘了跟你說個事兒——”任光這時想起什麽,突然提起一句道。


    “什麽事?……”杜鵑輕聲問道。


    “剛才我已經安排了鏢局的人,要在鏢局裏麵舉辦葬禮——”任光把自己的計劃說出道。


    “葬禮?是誰的葬禮……難不成……”杜鵑望了望任光,又望了望躺在床上一時不醒的孫雲,不禁問道。


    “是少主的葬禮……當然葬禮隻是做做樣子——”任光急忙提醒道,“對外我們要讓別人知道,少主已經死了,好讓太史寒生不知道少主還活著,讓他放鬆戒心……這件事情就是鳴劍山莊和青墨山莊的人也不能告知,一定要對外封鎖消息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杜鵑雖然昏昏沉沉,但還是明白事情的輕重,不由點頭答道……


    “額……額……”然而,就在杜鵑和任光說完話,準備轉身返迴自己的房間,杜鵑的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顫抖。


    杜鵑第一反應兩眼一愣,迴頭即看,正見孫雲全身纏滿了繃帶,忽而慢慢睜開了眼睛。


    “雲哥——”“少主——”杜鵑和任光幾乎同一時間喊道。


    “額……額……”然而,孫雲的傷勢似乎過重,連話都說不出來,想要伸手向前,怎奈全身的傷痛依舊,讓孫雲無能為力。


    “雲哥你真的醒了——”看到這裏,杜鵑的睡意頓時全無,不由興奮喊道。


    “你等著,我這就去叫鏢頭還有夫人——”任光見了,急忙往門外的方向跑去……


    杜鵑這邊,重新坐在孫雲的床邊,輕撫著孫雲的右手,滿眼竟是擔憂的眼神。


    “雪音……雪音……”然而孫雲醒來的第一時間,竟是叫著祁雪音的名字。


    “我是鵑兒啊……”杜鵑兩眼泛起淚花道,“雲哥你昏迷了一晚上,現在……終於醒了……你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還不能多說話……”


    “雪音……雪音……”可是,孫雲兩眼迷離的樣子,繼續唿喊著祁雪音的名字。


    杜鵑沒有再說話,知道孫雲現在重傷在身,許多想要表達的東西無以言出,一副十分難受且可憐的樣子。


    但是這個時候喊起祁雪音的名字,往往昏迷的人第一反應是想起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杜鵑不由猜想,孫雲昨晚重傷昏迷,會不會和祁雪音有關係。


    “雲兒,你怎麽樣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孫雲的義父義母趕腳進到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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