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秘密嗎?”太史寒生依舊作出毫不知情的樣子,疑聲問道。


    “我在……哎呀,一句話說不清楚……”察台多爾敦想著裏麵若是“蒼寰教”的人,發覺有人在屋外恐怕也早就走掉了,不由露出沮喪的麵容道,“哎,算了,說了也白說,恐怕裏麵的人早就走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太史寒生仿佛一探到底般,繼續緊聲問道。


    “沒事沒事,徒兒也是來散步的總行了吧?……”察台多爾敦倒是在自己師父麵前“不屑”一句,畢竟自己師父是“局外人”,被這麽莫名其妙地“攪黃”了,自己也不能怪自己的師父突然出現,妨礙了自己。


    “你好像還生氣了……”太史寒生倒是很有閑心,玩笑一句說道。


    “沒生氣,徒兒隻是隨便說說……”不過自己的師父出現在這裏,察台多爾敦今晚倒不是一點“收獲”沒有,正好有關五年前的事情,自己有許多疑問想請教自己的師父,遂轉聲問道,“對了師父,有關五年前的事情……”


    “怎麽了嗎?”太史寒生倒是提前吱應一聲,緩聲問道,“多爾敦你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就是……關於五年前我們師徒二人鎮壓大都暴亂的事情,徒兒這幾日有些許的疑惑……”察台多爾敦稍許一愣,遂提聲問道,“雖然當時我們成功鎮壓了‘蒼寰教’和‘明複教’,可關於這兩個教派的淵源……或者說,是他們起亂的原因,徒兒還有些許不知……”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然而,太史寒生卻是做出一副讓人摸不透想法的表情,語氣凝怪道,“五年前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關心過……”


    “那是因為……”察台多爾敦似乎也有難言之隱,然而看著自己的師父有些“不情願”的麵容,可能是過於“嚴苛”了,遂改口道,“當然,師父您不方便,或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迴答……徒兒隻是隨便問問,無需當真……”


    其實,察台多爾敦也不想過多打擾他老人家,已經過去的事情,往複多提也未必是好事。


    “沒什麽方不方便的……五年前的事情,不就是多爾敦你看到的那樣嗎?兩大教派興起作亂,在大都掀起風雨,最後被你我師徒二人,以及朝廷的勢力鎮壓,還能有什麽疑問……”太史寒生倒是隨口答了一句,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晌時又轉移話題道,“倒是我看多爾敦你心事重重的,今晚來此應該不光是出來散步吧……”


    “也好,五年前的事情沒多有其他‘淵源’就好……”察台多爾敦倒是在一旁暗自慶幸,重新將目光望向察台科爾台的房間,緩緩一聲道,“如此這樣,就不必有過多的擔心……而我,也可以把精力放在該放在的事情上……”


    說完,察台多爾敦推著輪椅,慢慢朝科爾台的屋子方向走去。


    而太史寒生則是半天未吭一言,待看到察台多爾敦離開自己數十步後,目光冷不丁迴側一望……


    隻見房簷之上,一道倩影穿行而過——是子幽,從察台科爾台的房間屋頂“逃脫”後,快速施展輕功離開了這裏,不像剛來時那樣,離開的時候並未讓察台多爾敦察覺。


    而太史寒生的表情則是十分淡定,仿佛從一開始就知道一般……忽然,太史寒生的嘴角微微一笑,暗暗自語道:“哼,看樣子走的正是時候,幸好我及時出現,要不然她可就被多爾敦闖進房門碰著了……”


    誰也不清楚這句話的含義,也不知道太史寒生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來……


    察台科爾台房門前……


    “科爾台,你睡了嗎?”察台多爾敦作出剛剛來到這裏的樣子,在屋外敲門問道,假裝路過或是借東西未有,看看屋子裏有什麽動靜——反正這裏是察台王府,自己又是察台家的公子爺,料想就算真有“蒼寰教”的人在裏麵,也不敢“事跡敗露”後對自己動手。


    “還沒有,不過快了……”屋裏傳來察台科爾台故作平靜的聲音,似乎真的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隨即察台科爾台走上前,將房門拉開,假裝平聲問道,“這麽晚了,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我記得兩天前我到這裏借用文筆墨的時候,有樣飾物掉在桌子上了,今晚想著拿迴去……”察台多爾敦倒也是反應極快,為了不暴露自己暗中監視的行跡,立刻“閑扯”一句道,“要是進去不太方便的話,不然你幫我去拿過來?”


    當然,桌子上真有多爾敦的東西——那是多爾敦為了日後找借口進入這裏,故意落在自己弟弟房間的,為的就是像今晚這般有借口“闖屋巡視”。


    “行行行,我去幫你拿……”察台科爾台則在哥哥麵前,也故意做出溫順的語氣,假裝自己犯困的樣子,撓了撓略顯糙亂的頭發,轉身去找桌上的飾物。


    而察台多爾敦則趁著自己弟弟轉身的一刻,凝緊眼神仔細觀察房屋內的一舉一動,看有沒有剛才外人來過的跡象。


    不過很可惜,子幽的行跡利落謹慎,幾乎未留任何痕跡——除了房屋上的天窗,外人唯一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的出口,除此以外,察台多爾敦沒有任何的收獲……


    “是這個東西嗎?”科爾台拾起桌上的飾物,迴身問道。


    “哦……是,是的……”多爾敦立刻恢複神情,怕自己漏了陷,急忙答道。


    “真是的,有東西掉了,白天再找時間來拿啊,幹嘛大晚上跑過來,都要到睡覺的時辰了……”科爾台繼續“牢騷”一句,眯了眯眼神說道,“行了行了,今天一天也夠累的,我也不想多說你幾句……明天一早我還有事務要處理,須得早點休息,沒什麽要緊事的話,你就先迴去吧……”科爾台心裏,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哥哥支走。


    “那行,我這就走了,這麽晚打擾科爾台你,實在對不起啊……”多爾敦也知道再留在這裏也沒多用,而且賴著不走可能會引起對方更多的懷疑,隨口答了一聲,便很幹脆地轉身推著輪椅離開了。


    而察台科爾台也是目送自己哥哥離去,知道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後院一角,自己才緩緩合上房門……


    “哼,果然讓那個女人說中了……”然而房門閉後,察台科爾台立刻變成猙獰的表情,暗暗隱憤道,“錯不了的,這個家夥出現在這裏根本不是碰巧,他一定是來監視我的……難道真如那個女人所說,他和那個孽種已經聯手,想要來對付我?哼,要是有一天你真把我趕上了絕路,可別怪弟弟我心狠手辣,親手送你上黃泉路——”


    經曆了今晚這出,察台科爾台在心裏,已經漸漸埋下“弑親”的種子……


    深夜,察台王府府外郊處……


    “義父,一切計劃順理成章,我已經從察台科爾台手裏,拿到了有關朝廷監軍的消息,可以開始我們的下一步行動了……”深林處,子幽正和自己的義父——“蒼寰教”的教主匯報消息,“我甚至調唆了察台家兄弟間的內訌,相信在我們對付察台雲不久之後,暗中的敵人察台多爾敦也會被順利鏟除……”


    “察台多爾敦的事情,就交給他弟弟處理好了,我們無需操心……”黑袍男子冷冷一聲,麵無表情振振說道,“我們現在主要對付的,是最棘手的察台雲,這個人不除,我們很難對察台王下手,更別說傾毀整個察台家……”


    “請義父放心,一切計劃女兒已經安排好了……”子幽則是很自信道,“義父您布置好設伏,然後女兒會想辦法把察台雲連同那個礙事的女人(祁雪音)一起引誘過來……”


    “你是說從何勳義手中救下察台王的那個異族女子?”男子聽聞子幽數次提到她,不禁疑聲道,“那個女人有那麽新奇嗎,居然讓子幽你時時惦記……”


    “是啊,我可是惦記得很呢,畢竟是察台多爾敦的師妹……”子幽麵露殺心道,“幾次攪亂我們的計劃,在青墨山莊如此,在枯榮鎮如此,迴到大都城也是如此……為了對她表示‘尊敬’,就讓她陪著察台雲一塊下地獄好了!我可是很想要親手殺了她呢,其殺欲感完全不亞於察台雲……”


    “哼,隨你的便吧,隻要你沒忘記事情的輕重……”男子倒是隨口答應一聲,畢竟自己對於祁雪音,根本毫無理會。


    “等義父您安排好了,過幾天我就與他們‘重逢’,哼哼哼哼……”子幽則是冷冷一笑,猙獰的麵孔逐漸淹沒在黑暗之中……


    數日之後,西城蒙元禁軍大營……


    經過這麽多天的調理,祁雪音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別說是在校場習武,就是陪梁青他們出兵打仗也不成問題,就是何勳義或是卜天星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也有信心戰它個三百迴合。


    不過,調息的這幾日,祁雪音的心思似乎並不放在習武上,自從學會了騎馬後,自己就天天騎著“烈雲”在營中轉悠。最開始的時候連騎行都吃力,這沒過幾天的,現在活蹦亂跳的靈活自如,仿佛這匹烈馬已經完全和祁雪音心靈貫通,熟得跟親家似的……


    這天,營中大批將士前去後方調糧,後場比較空曠,在自己父王和梁青等人離開的這段空隙,孫雲擔起了所有軍需軍糧的管理。晌時在後院點數糧草,卻不料背後突然一道“風馳電掣”襲來。


    “籲——”一聲馬啼驚動震魄,差點沒把孫雲嚇癱在地,孫雲更是大叫一聲,整個人下意識伸手阻擋,向後做出一個十分滑稽的“醜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緊跟著便是祁雪音的“嬉戲嘲笑”——很顯然,剛才是祁雪音在故意整蠱,飛馬衝向孫雲這裏,離其隻有數寸的距離突然刹住,馬揚前蹄黃塵蓋臉,直接將孫雲嚇了個六魂無主,一來展示炫耀自己騎術的高超,二來好殺殺孫雲的“威風”,以出自己平日裏被其“戲弄”的惡氣……


    “臭丫頭,你瘋了啊?——”果然,孫雲上來就叱罵一句,知道祁雪音又在這裏“搗亂”,隨即一臉抱怨道,“教你騎馬又不是讓你在這‘逞威風’的……瞧瞧你這樣子,自從你學會了騎馬,天天在這營地裏倒騰,營中的士兵更怕你了,見得你就東躲西跑……今天運糧他們不在,你轉過頭就來整我是吧?”


    “本姑娘無聊嘛,所以就來找你嘍——而且你還別說,這騎馬真有意思,才沒過幾天我就有這技術,隻恨當年沒早學啊,否則說不定就能早幾年離開師門,陪我師兄一起出來了……”祁雪音一邊說笑,一邊應聲搖著頭,還故意做出擺弄的表情,言語中似乎是在嘲笑著孫雲。


    “你這野丫頭,有點‘成績’就到處張揚,還弄得別人也不好過……”孫雲見了,不禁抱怨調侃道,“早知如此,就不教你騎馬了——”


    “那可不行,現在我和‘烈雲’的感情可好了……”祁雪音一邊撫摸著馬毛,一邊故意嘲聲道,“你說你們都叫‘雲’,為什麽一個那麽討人喜歡,一個那麽招人煩……”


    “喂,那是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孫雲聽了,立刻撅臉道,“而且你什麽意思啊?幹嘛拿我跟這畜生相比——”


    “聽見沒有,他都叫你‘畜生’了……”誰知,祁雪音又在故意使壞,且一邊偷笑,一邊不斷拍著馬屁股說道,“這個叫‘孫雲’的家夥就是嘴臭,該打,該打——”


    說一遍打一遍,說一邊打一遍,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在暗中嘲諷孫雲。


    “你——”孫雲當然是怒在心中,可又無地發泄,隻得迴斥一聲,想要上前“生擒”道,“你這個臭丫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畧……駕——”祁雪音則是衝孫雲伸手不屑做了個鬼臉,遂轉身拍馬快速離去。


    “你……不要跑!——”孫雲實在是忍無可忍,丟下手中的活,快步便朝祁雪音追去。


    “哼哼,來追我啊——”祁雪音當然越玩越起勁,一邊跑還一邊“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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