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了他們,絕不能讓一個人逃出這裏!——”子幽一氣之下,命令身旁的手下教徒道。


    然而,因為青墨山莊弟子的突襲,圍陣之中的“蒼寰教”眾徒早已四分五裂,短時間內根本無心重整旗鼓。而且這次子幽帶的教徒部下並不多,原本隻是計劃對付孫雲一人,卻不想青墨山莊的弟子今日插手,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一時自己手中部下,全部不聽使喚。


    既然如此,子幽打算自己上,任性憑自己的本事,能親手解決所有人。


    “今天你們都別想逃!——”這迴是子幽心急浮躁,飛身躍步禦使寒芒,一招“亂舞飛花”從天而降,百梭刺刃寒芒疾駛而出。


    董渝所見,似乎和身後的孫雲打好照應,輕輕一笑瞥頭躲開。


    “這一招還給你!——”隻見孫雲從後麵躍步而起,在子幽飛出暗器之前,一式“落卿掌”飛宇而出。


    這次反倒是子幽失去了冷靜,結果縱步過深,還來不及使出“碎花鏢”,便正吃孫雲一掌。


    “啊——”痛叫一聲,子幽被孫雲斷掌擊飛,吐血一口,飛落十數丈之遠——風水輪流轉,這迴是自己心急大意,中了孫雲的掌擊。


    “趁現在,我們走!——”看準了時機,孫雲頓時唿喝一聲,董渝等一幹青墨山莊弟子立即掩護孫雲及任光他們,從“亂林”從中逃出包圍,很快消失在“蒼寰教”眾人的視野……


    “都別……跑……”祁雪音這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孫雲等人,一手扶著胸口,一手撐地,負傷痛楚道。


    “小姐——”“小姐……”而身旁的教徒部下第一時間卻是擔心子幽的安危,紛紛上前關慰道。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追啊——咳咳……”子幽實屬心有不甘,卻無奈身傷無力,今日本能將孫雲圍困奪命於此,卻不想青墨山莊再度插手——兩個月前救下了任光等人,這次是救下了孫雲,三番兩次從中搗鼓,子幽心中滿是怒火。


    “他們已經走遠了,而且小姐你受傷了,我們追上去……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一旁的親信安慰說道。


    “可惡,就差一點點!——”子幽憤恨一聲,一拳重重錘向地麵,以泄心中的不滿,想著自己的計劃一次又一次被打亂,子幽不禁暗怒道,“早知如此,當初剿滅青墨山莊的時候,就得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接受不甘的事實,從傷情中稍微緩和一陣後,子幽重新站了起來。對於今天的“失敗”,再多發泄不過了了,想著接下來可能的安排,子幽心知還得從長計議。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親信又在一旁問道。


    “等東潯他們的消息吧……”子幽振振迴應道,“這邊有青墨山莊插手,在枯榮鎮,對付兩個……不,是一個臭丫頭,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就算那個女人是‘奇玉教’的弟子,也沒能耐孤軍突圍,隻要不出意外,東潯他們應該可以得手……”


    然而子幽做夢也不會想到,在枯榮鎮埋伏包圍祁雪音和杜鵑的東潯等四大堂主,也失手了。和在這裏的情況如出一轍,隻是那邊的“幫手”,顯然比這裏更厲害得多。


    “那我們現在去和堂主他們會和嗎?”親信繼續問道。


    “讓他們親自迴來吧,教主那邊還有事情交代,這個時候我得趁早迴去才行……”子幽轉了轉身,稍許冷靜過後,表情依舊猙獰道,“今天又讓察台雲逃了,算他運氣好……不過無所謂,這迴失手了,我們還有第二手計劃,要是現在就和察台王族最礙眼的家夥了結了勝負,後麵的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似乎在子幽心裏,她還有不為人知的“恐怖”計劃……


    埋伏孫雲失敗,“蒼寰教”眾徒準備班師迴返,然而在林角一側的不遠處,一副迫切的麵孔,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孫雲等人“逃走”的方向——這個人正是孫雲今日跟蹤的中年男子,杜鵑口中憶述的“父親”,看著孫雲今日的所行之舉,自己心中似乎有種莫名期待……


    而在另一方麵,太史寒生從“蒼寰教”手中救下了祁雪音和杜鵑,擺脫眾敵後,帶著兩人暫時來到了鎮隅偏角一處不起眼的茅草屋中……


    “咳咳……額啊——”暗中一處,太史寒生正在幫祁雪音治療身上的傷,與東潯乃至“蒼寰教”眾精英纏鬥幾番,獨自一人鏖戰群狼,祁雪音已經拚盡了全力,為保護杜鵑與敵人誓死血搏相殺。隻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體力不支,自己還是倒在了東潯的刀下,要不是自己的師父及時趕到,今日自己定然命喪黃泉。


    “砰——”貫足陽脈之力,在背部重重一推,祁雪音吐了一口毒血,氣色才稍稍緩和起來,雖然整個人仍舊處在半夢半醒的昏睡狀態,但至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好了,讓她休息幾日就不會有事的……”太史寒生愈療完畢,平穩一聲說道。


    杜鵑見狀,連忙上前抱住身體虛弱的祁雪音,徹足安慰道:“行了祁姐姐,你已經沒事了……”


    “我最後還是……沒能打敗那個家夥……”然而,之殘存一點氣息的祁雪音,仍舊想著剛才的戰鬥,倔強不止道,“要是我再堅持一會兒,說不定就能……就能……”


    “別再說了祁姐姐,都已經過去了……”杜鵑這邊看著祁雪音瘀傷的麵容,心軟預止道,“都過去了,不要再想它了……”


    “不行……我還要……繼續戰鬥……”然而,祁雪音骨子裏還是那副衝勁兒,即使渾身動彈不得,依舊咬牙憤道,“五年前,多爾敦師兄與他恩怨未盡……而今師兄倒下,我自當繼承意誌,替他了結……這段恩怨——無論如何,我要……親手和他……做個了斷……”


    祁雪音的話語斷斷續續,說起來也十分吃力,但決心信念可以見之,今日敗於東潯之手,祁雪音心中滿是嫉憤。


    “哎,雪音她還是這樣,依舊這副倔脾氣不改……”作為師父的太史寒生,似乎看慣了愛徒的性格,不禁歎氣道,“在老夫門下的時候,就總是這樣倔強,沒想到出來見世麵,還是這幅‘老樣子’……我就知道,放她一個人出來,準讓人操心……”


    想到太史寒生危難之中救了自己二人,加上又是祁雪音的師父,杜鵑不忘在老前輩麵前磕頭謝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沒什麽,看你這丫頭這麽關心雪音,想必關係也親密吧……”太史寒生武功高強,餘下卻顯出一副酣然老者平易近人的姿態,和藹可親道,“雪音一個人在外性子衝,她師兄如今又落得這步田地,能有個伴兒也是好的……真要說的話,老夫還得謝謝杜姑娘你才是……”


    “不不不,前輩實在言重了……”看著如此資深的老前輩,居然反過來寫自己,杜鵑顯得十分的不自在,立刻迴口道。


    “要謝的話,也是謝整個來運鏢局,還有察台雲……”祁雪音這邊稍微緩迴口氣,暫時忘記心中的不快和痛苦,慢慢說道,“是他們所有人,在徒兒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徒兒……老實說,這幾個月以來,徒兒倒是給來運鏢局他們添了不少的麻煩,想想也慚愧……”


    看著祁雪音情緒終於正常下來,杜鵑將其撫在懷中,也稍許安下了心。


    “那你現在,還一心想著要殺察台雲嗎……”誰知,太史寒生在杜鵑麵前,居然提到祁雪音的“私事”,“察台雲是你的仇人,你想殺他,可他又是你的恩人……雪音你現在,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果然,杜鵑聽到這裏,心頭又不禁抹過一絲酸楚——想起因為“師門之仇”,孫雲和祁雪音就曾血刃出手,自己不由一陣難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祁雪音躺在杜鵑的懷裏,默默搖頭道,“我現在心裏很亂,或許當有一天我和師兄重逢,了解他現在的狀況,我心裏還算有點底……”


    “什麽意思……難道說出來這幾個月,你還沒和你師兄見上一麵?”太史寒生聽到這裏似乎有些意外,不禁轉聲問道。


    “是啊,都幾個月了,連一麵都沒見著,倒是和這幫來運鏢局的夥計打成了一片,又是姐妹情深,又是跑鏢算賬的,嗬……”想想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長是因為自己經曆的事情太多,錯綜反複,短是因為眨眼即過,仿佛認識孫雲他們,就像是發生在昨天,祁雪音又不禁歎道,“要怪的話,就怪這幾個月大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事無閑,我連迴一次察台王府的機會都沒有……”


    “那正好,這次為師過來,你陪為師一起迴去一趟吧,順便見見多爾敦……”太史寒生繼續道,“多爾敦傷重了這麽久,我都還沒來得及看他一迴,真是怪憐惜的……隻是沒想到,雪音你帶著報仇的決心下山前來,最後卻和自己的仇人成為了朋友……”


    “前輩……”見太史寒生無意中也把孫雲以及來運鏢局當成“仇人”,杜鵑心頭不由一緊。


    太史寒生像是看出了杜鵑的顧慮,安慰一句道:“啊,杜姑娘你別誤會,我和你們來運鏢局,和你們少主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深仇大怨……大都發生的事情,老夫都聽說過,多爾敦和你們少主之間的恩怨,老夫也有所耳聞——可謂是‘世道天數人命難為’,最起碼真相大白,他們最終是親兄弟,這就已是所有人都未曾想過……有時候老夫也確實在想,真相了明未嚐是件壞事,至少你們少主和多爾敦互認兄弟,彼此也沒有奪命對方,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能化幹戈為玉帛,未嚐不是一番美事,冤冤相報何時了,更別說親兄弟明手足……”


    “這麽說來,前輩您不記恨了?”杜鵑聽到這裏,不由興奮一聲。


    “你們年輕一輩的事,是你們年輕人的,我一個老人家為何要去記恨?”太史寒生迴笑一聲,遂隱隱沉言道,“而且,真要記恨的話,那可不隻是一個人……”最後一句話十分輕微,太史寒生的表情也稍許一變,沒有人注意到,他眼神裏暗暗隱藏的“殺心”。


    “那師父您這迴出山,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想著師父出現的緣由,祁雪音又不禁問道,“該不會真的隻是看望多爾敦師兄這麽簡單吧?……”


    “當然不是……”太史寒生神情變化一陣,隨即說道,“還記得一年前為師曾經和你提過,‘禍魔之血’的事情嗎?”


    “禍魔……之血?!”祁雪音聽到這裏,眼神不禁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禍魔之血?”杜鵑更當是完全費解,驚疑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傳聞誕生西域的一種邪門奇功,以吞噬人血為食糧,外傳凡人沾染‘血浴’,便會墮落地獄深淵……”太史寒生正經威懾道,“雖然隻是傳說,但邪功確實存在,而且據為師所測,近日就會出現在大都一帶……”


    “您是說,‘禍魔之血’真的……出現人世了?”祁雪音繼續瞪大眼睛驚問道。


    “對,為師前些時日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就潛伏在大都皇城的方向……”太史寒生繼續威懾道,“傳聞有言,‘禍魔’開眼之日,便是人間浩劫之時,加上最近朝廷局勢危急,內憂外患不止,又有‘蒼寰教’和‘明複教’等邪亂教眾死灰複燃,為師覺得,再過不久,大都皇城必將掀起一股血雨腥風……”


    “師父您和徒兒說過,想要阻止這樣的悲劇,就得練就更強的武功,您在一年前也開始試圖探尋……”祁雪音繼續道,“如今您重新出山,難不成?……”


    “就快了……”太史寒生點頭暗示道,“對付‘禍魔之血’,為師就要練就的神力功法,全是為了阻止浩劫之日……你放心好了,為師定然會在‘災難’到來之前,領悟神功!”


    師徒二人相與探言,而杜鵑一個“門外之人”聽得雲裏霧裏,隻能隨時應聲點頭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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