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眼見兄弟身中毒鏢,南宮正在一旁驚異喊道。


    黑衣人詭異一笑,顯然有意為之。南宮尋身受毒傷,全身頓時麻木,但武功內力仍能支撐,眼神驚恐地望著對方。


    “你到底……是什麽人?”南宮尋捂著胸前傷口,驚慌問道。


    黑衣人露出猙獰的眼神,冷冷笑道:“取爾等南宮性命之人!”


    “大膽,竟敢向我們南宮家挑釁,你是找死!”南宮正在一旁怒不可遏,急衝衝為兄弟出氣,貫手一招“鴻雲掌”便朝黑衣人胸前而去。


    夜光下一道疾閃,南宮正飛掌即過,卻被黑衣人輕鬆側身躲開。


    南宮正不會饒過對方,排掌擦身而過,袖口順勢抽出折扇,扇麵即撥,“浪雨連環”如波紋般飛斬而出,扇尖所附尖刀,橫向驟雨突襲,欲直取黑衣人的性命。


    然而黑衣人卻是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把南宮家的人放在眼裏。自信底盤紋絲不動,抬手怒掌排過,不等尖刀正麵相向,一招硬掌直截了當,將南宮正的折扇擊穿,南宮正手中扇子不翼而飛。


    “可惡——”南宮正報仇心切,抬手“鴻雲掌”再次飛襲,繼續朝黑衣人胸口而去。


    黑衣人不偏不躲,“寒殺掌”硬衝而上,貫如驚濤駭浪之式,正對南宮正的鴻雲掌力。


    “啊——”南宮正痛叫一聲,頓覺手腕處一陣輕微的骨碎——很明顯,對方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內力硬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南宮家的人,也不過這點能耐嘛……”黑衣人冰冷一陣嘲諷,輕鬆擊退南宮正的掌力,左手由底而出,呈尖刀式遊龍而上,似要一招斷了南宮正的性命。


    “嗖——”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側臉一道寒芒閃過,黑衣人頓覺不妙,退後兩步躲開鋒芒利刃——是南宮準,眼見自己兩個弟弟身處危境,南宮準再也坐不下去,抬手起招問劍而出。


    “劍氣長虹”淩然驟現,起遊龍浪花處,劍裏寒芒迅遊即至,南宮準長劍淩然,出招瞬閃,不等黑衣人反應及時,劍式陡然而出。


    黑衣人仍舊是默默一笑,似乎自信滿滿,就算南宮三兄弟聯手齊上,自己也能應付自如……果然,黑衣人這迴不躲不閃,南宮準“劍虹”閃至,黑衣人雙掌伏地而上,“碎雲衝日”恍若驚濤拍岸,怒頂衝天,正著南宮準長虹劍鋒。


    劍掌相擊,內力硬衝,顯然武功內力南宮準不如黑衣人。但仗著居高臨下之勢,南宮準依舊咬牙支撐,今晚被不明刺客羞辱家族威嚴,南宮準怎麽說,也不會輕易繞過對手。


    然而黑衣人不像南宮準那般痛苦,劍掌相對,反倒是表情輕鬆,似乎自己的武功有所保留。


    “南宮家的公子,果然一個個都是紈絝子弟,浮誇招式,真要動起手來,不過是一些無用的鼠輩罷了……”黑衣人笑望著南宮準,不斷嘲諷道。


    “你說什麽?”一向沉穩的南宮準,聽見黑衣人對南宮家的羞辱,這迴也是怒不可遏,瞪眼相向道。


    “像你們這般,要比起你們六弟南宮俊,簡直就差遠了……”黑衣人繼續笑道,還提起了南宮家的六子的南宮俊。


    “你說六弟?”南宮準長劍相對,凝神問道,“那小子兩年前就離家出走,你居然認識他?”


    “你不知道嗎?”黑衣人一邊施掌,一邊繼續道,“南宮俊現在可是朱元璋先鋒營中左翼方陣騎將,統領千軍將騎,壓境汴梁守關……本想和南宮家的人一決高下,現在看來,除了南宮俊,你們這幫家夥,不過是廢物罷了……”


    “口出狂言!今日我南宮準便取你人頭,以報南宮家的羞辱之仇!”麵對黑衣人的數番羞辱,南宮準再也忍不下去,怒言迴擊一句,劍掌力道順勢而疊,俯身一式“劍雲衝海”,如灌江天湧之勢,劍氣淩雲化作驚濤巨浪,飛旋疾下,威武磅礴。


    黑衣人眼見其狀,知道南宮準使出全力,自己索性掌中加力,“碎雲衝日”轉而“怒雲破天”,寒掌之力勢如螺旋之勢,源源不斷風層相疊,掌力愈增愈強,其厚重層疊之力恍若龍卷狂風,不出幾陣,便是將南宮準的劍氣逼得節節後退。


    “怎麽會……”南宮準愈覺力道不支,心中略顯驚慌,他想不到究竟是何人,不但正麵挑釁南宮家,武功更在自己等人之上,甚至揚言要取自己等人性命。


    然而黑衣人似乎是略有所動,這一瞬間沒有直接擊退南宮準,反倒是點到為止,稍稍收了掌力,像是故意“放水”的樣子。


    可南宮準並不知情,以為黑衣人體力不支,索性咬牙趁勢而上,“劍雲之力”繼續灌湧,鋪天蓋地便朝黑衣人洶湧而去……


    “三哥,我來幫你——”關鍵時刻,南宮正在一旁迴過神來,黑夜下寒光一閃,南宮正拔出長劍,劍氣殺招奪然相向。“虎嘯蒼虯”磅礴即出,光電劍芒融合一處,暴風驟雨般,震吼內力殺出。


    兩兄弟紛紛使出了最強殺招,正朝黑衣人左右夾擊而去。黑衣人眼神一凝,左右分掌翹首以待——劍掌魄力橫飛相向,狂風席卷,黑衣人卻是鎮定自若。


    “哼……”黑衣人冷冷一笑,聚足掌力接招擋下南宮兄弟的夾擊,南宮二人已是奮盡全力,黑衣人自己卻依舊是表情淡然,顯然他的武功遠遠在南宮兄弟二人之上。不過黑衣人並沒有直接予以全力反擊,故意做出僵持不敵的樣子,似乎心有詭計……


    劍掌相持一陣,黑衣人故意慢慢收迴掌力,看似讓南宮兄弟二人占據上風,自己的眼神去不經意望向了二人身後負傷倒地的南宮尋。


    一陣詭異的冷笑,黑衣人掌力收複……突然,底盤欲低而下,黑衣人收掌一瞬,低身躲開南宮二人的劍掌襲擊,自己則如滑鏟般,神不知鬼不覺地飛至南宮尋身前,似有不軌。


    南宮準和南宮正沒有反應過來,黑衣人巧妙一躲,自己二人失去重心,劍掌之力不能立收,伏身飛過,落地一陣巨響——劍掌撲空,擊碎了身後的塵泥,然而待二人反應過來迴頭一望,卻是為時已晚……


    南宮尋還不知道黑衣人突現自己身前,究竟是何目的……“額——”突然,腹下一陣冰涼,南宮尋眼神驚異而起,手上卻不知何時鮮血淋漓——黑衣人二話不說,抽出身上匕首,直截了當取了南宮尋的性命……


    “五弟!——”南宮準和南宮正看出了黑衣人的歹意,驚異大喊,可已經來不及了。黑衣人身手利索,剛才還和自己糾纏不下,這迴二話不說,幹淨利索便殺了自己的弟弟。


    “你……到底……是……什麽人……”臨死前,南宮尋依舊瞪大雙眼,驚恐地望著黑衣人道。


    黑衣人冷冷一笑,猙獰說道:“將死之人無需知道……不過你得慶幸,成為了南宮家的第一個犧牲者,不會看見將要發生的,更加血腥淒慘的畫麵……”


    黑衣人說完,抽出南宮尋腹下的匕首,直接一腳將其踢倒開來。


    “啊——”南宮尋最後慘叫一聲,死在了黑衣人的利刃之下……


    身前的南宮準和南宮正,看著自己的弟弟命喪當場,頓時肝膽俱裂。他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弟弟竟會死於他人之手,也不敢想象竟會有不明刺客,明目張膽殺害南宮家的人……


    “五弟!!!——”南宮準繼續驚慌喊道。


    “你這個畜生——”南宮正此時已是恨字心頭,兩眼頓時充血四溢,手中長劍顫抖不斷,似乎下一刻要將仇人碎屍萬段,南宮正咬牙雪恨道,“我要殺了你,為五弟報仇!”


    說完,電光火石再起,南宮正“虎嘯蒼虯”破土而出,劍光四閃滿目殺意——南宮正已是抱死決心,今晚就算喪命,也要為自己的弟弟報仇雪恨。


    南宮準也是一樣,兄仇當場,自己怎能忍受?兄弟二人劍掌再起,同行左右並肩而上,欲合力將黑衣人手刃碎屍,以泄心頭之恨。


    黑衣人冷冷一笑,似乎計劃已然成功……


    南宮兄弟劍掌襲來,黑衣人依舊是左右雙掌正麵抵擋。不過和剛才的奮力較量不同,這迴黑衣人並未使出全力,似乎是有意為之,故意讓南宮兄弟占得上風……


    “啊……”黑衣人假裝不敵,故意做出敗退的樣子,被南宮兄弟二人合招擊退。而南宮兄弟二人眼見擊退對方,真以為聯手武功在其之上,心中更是堅定了報仇之心。


    “哼哼……”黑衣人似乎是在算計著什麽,裝作受傷的樣子,故意向南宮二人嘲諷道,“怎麽樣,殺了你們的兄弟,是不是想殺我替他報仇?不過就你們這兩個蹩腳,想殺我,恐怕得再過一萬年吧……”


    南宮正提劍相向,咬牙怒斥道:“弑兄之仇,豈能不報?賊人,今日我們兄弟便要將你人頭砍下,血祭五弟在天之靈!”


    “哼哼,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完,黑衣人輕功一閃,轉身離開了“兇案現場”,往城西一側方向逃去。


    兇手殺害南宮尋,揚長飛身而去,但看著地上兄弟的屍體,南宮正心中痛苦交加。


    “五弟……”南宮正望著到在血泊中的弟弟,雙手握拳,心中卻是萬分的不甘。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南宮準在一旁,怒目提醒道,“那個賊人跑了,我們得趕緊去追——他殺了五弟,我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用他的血祭祀五弟!”


    南宮正憤怒中重新振作,兄弟二人相視點了點頭,隨即二話不說,施展輕功便朝黑衣人逃竄的方向追去,隻留下原地南宮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周圍的百姓還沒從驚慌中迴過神來,但見著一陣打鬥後,南宮尋命喪當場,雖然害怕,但更多的,是眾人的大快人心——這個平日裏仗勢欺壓的紈絝子弟,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與此同時,汴梁城西地隅,一座閣樓燈火堂皇……


    簷樓歌舞妙語橫生,燈籠結彩四座廳堂,殊一看紅塵粉末君顏笑,忘卻了人世浮沉醉逍遙。香樓廳宇,橫台爍墨,濃妝淡抹,四溢留香,這裏便是汴梁城中,最有名的情詩如夢風月之所,“荷香樓”。而今汴梁戰事瀕臨,卻有春樓夜飲作樂、通宵達旦,往來之人又多為城中官員、富貴世家,可見即使戰事在即,朝中依然風氣糜爛、苟且風月之樂,數命焉能久矣……


    今晚“荷香樓”更是熱鬧非凡,一樓廳堂賓朋滿座、無地缺席,此皆源於相府軍中將士在此請宴,“歡聚”一堂,都尉之子汪古部拉托更是前來捧場,樓中男女興致高起,叫好不斷,樓簷之下,頓時歡成一片……


    相比起汪古部拉托,本來跟隨護衛的王大生隨行前來,場下宴會開始,自己卻是獨自一人暫時離開,不知去向。不過汪古部拉托也不在乎,宴會歡騰一片,自己早已身心洋溢,沉浸在“熱鬧喧騰”的海洋。加上自己又在眾將麵前一展慕容家寶“斷玉劍”,氣場十足,場下之人連連道賀……


    此時此刻,“荷香樓”樓簷屋頂……


    王大生獨自一人蹲在屋簷之上,俯瞰樓下歌舞燈火通明,眺望城外軍火晦暗交替,不禁唏噓幾陣。或許他自己心裏清楚,這場戰爭的勝負幾無懸念,但出生西域武林的他,並不在乎世間的朝政風雲,無論戰爭勝敗,他自己有想要一定完成的“心中抱負”……


    突然,就在王大生獨自沉靜間,一陣陰風掠過,背後閃至一尊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屹立在王大生身後。王大生自然是察覺了,但神情並未有變,似乎一切都在自己預料其中……


    “大哥,我迴來了……”身後之人身著夜行衣,娓娓道來。


    “要你做的事情,完成的如何?”王大生沒有迴頭,冷冷問候道。


    “當然……”黑衣人緩緩摘下麵罩,露出本來的麵容——此人竟是王大生的弟弟王二生,隻聽王二生猙獰說道,“我已經殺了南宮家的五公子南宮尋,現在南宮準和南宮正急著想要找我報仇,正朝這邊追來,估計一會兒功夫就能趕到……”


    原來,剛才在接頭襲擊南宮兄弟,並刺殺南宮尋的人,正是王二生。此次行動都是王大生一手策劃,看樣子,答應兀良托多的要求,滅族南宮慕容世家,王大生已經事先做好了周密計劃……


    “那接下來呢……”王大生繼續冷問道,“殺死了南宮尋,南宮兄弟前來報仇,準備執行下一步計劃……二弟,要你做的,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王二生冷笑著一個響指,刹那間,從屋簷一側頓時躥出一二十個黑衣刺客,鬼影魑魅一般,衣著打扮幾乎一致,整齊有序地站列在王二生身後。


    王大生轉過頭,滿意點頭道:“很好,二弟你做事果然讓我放心……接下來的任務你應該很清楚,帶著你的手下,在‘荷香樓’大鬧一場……”


    “當然,隻要大哥你一聲吩咐,兄弟我定當在所不辭——”王二生捶胸說道。


    “好了,廢話留著之後再說吧……”王大生眼神凝視道,“剛才如果你故意放慢速度逃跑,讓南宮兄弟找到你的下落,算時間他們也該追到‘荷香樓’來了。隻要南宮兄弟趕到,就按原計劃行事……我這邊也不能閑著了,該執行我自己的計劃……”


    “是,大哥——”王二生得令應道。


    王大生殺氣惻隱,一個輕功躍下樓簷,猙獰的麵孔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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