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見了,笑臉相迎道:“哎呀,南宮公子竟然能光顧我們這樣的小店,實是小店的榮幸!你們要什麽盡管說,我們這裏一定可以滿足南宮公子你的。”


    “有姑娘給我們玩兒玩兒嗎?哈哈哈哈!”旁邊一彪形大漢大笑道。“哈哈哈哈——”隨後眾人一齊大笑,嚇得李掌櫃冷汗直冒。


    “哼,這些家夥真是欺人太甚……”蕭天在一旁看的不順眼,小聲嘟囔道。


    黃紀說道:“南宮慕容的人,經常仗勢欺負城裏的百姓,這種事情我見多了……我們待會兒趕緊離開,以免被這些人盯上不好脫身……南宮準還是個花花公子,待會兒見了蘇姑娘你,一定會起歹意的。所以一會兒走的時候要注意點,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為什麽不教訓教訓這個紈絝公子?”蕭天憤憤道,“我們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黃紀靜下心來說道:“要從俠義之道上說,我們確實不能袖手旁觀……但這汴梁城人心苟測,南宮世家又是權大勢大,如果得罪了他們,那不簡簡單單是俠義之道的問題了,可能會給這裏的百姓帶來更大的麻煩,反而得不償失……所以說,有些事情還是能忍耐就忍耐,大丈夫之為,不在乎一事兩情。”


    蕭天與蘇佳聽了,覺得黃紀說的不無道理。黃紀又是對汴梁知根知底地熟悉,又不得不聽從他的,於是蕭天與蘇佳點頭示意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黃紀等李掌櫃走近了,輕聲招唿道:“李掌櫃,我們有事要先走了,現在就結賬吧……”


    黃紀是想快點結賬完走人,誰知李掌櫃卻不注意地放聲說道:“黃公子這就要走了?”


    “糟了……”蘇佳知道身份敗露,心裏不禁道。


    “黃公子?”果然,話語傳到了南宮準的耳邊。南宮準站起身來,朝著黃紀的方向笑道:“喲,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汴梁醫俠’黃紀黃公子,怎麽來了也不打個招唿?”


    李掌櫃知道有事要發生,便匆匆走開了。黃紀對蕭天和蘇佳輕聲道:“你們兩個在這兒坐著別動,我去會會他……”說完,麵帶笑容地起身朝南宮準的方向慢慢走去。


    蕭天在一旁小聲道:“黃紀兄弟一個人應付得了嗎?萬一發生什麽衝突……我看我們待會兒幫幫黃兄弟吧!”


    蘇佳則在一旁笑道:“不要緊的,阿天,他黃兄弟可是最熟悉汴梁城的人情世故了,要是連個南宮準都收拾不了,那這個‘汴梁醫俠’他就別當了……”


    黃紀見著南宮準,先是有禮地笑道:“喲,不知南宮公子大駕光臨,小生照顧不周,還望見諒!”


    “黃公子怎有興致在這兒喝悶酒呢?”賊似的,南宮準一眼就瞄著了黃紀身後——蕭天身旁的蘇佳,便笑著道,“喲,居然有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她是黃公子你什麽人啊?”


    黃紀鎮靜了一下,還是有禮道:“她是在下的一個朋友,今日她與她身旁的這位兄弟共同來找在下敘敘舊,所以在此會會酒。”黃紀變了一個敘舊的理由,欲要蒙過南宮準。


    “我怎麽沒聽說過黃公子原來還有這兩位朋友啊?”南宮準不吃這一套,眼睛一直盯著蘇佳不放,笑著道,“長得這麽標致,不如做我南宮家的媳婦兒好了?”


    蕭天聽了,肺都快氣炸了。他手上的梅花劍剛要出鞘,卻被蘇佳一把按住了。蘇佳向蕭天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忍一忍。蕭天見了,暫時收迴劍,在一旁忍住了。


    黃紀見了,想了想說道:“這位姑娘已經名花有主了,南宮公子可不能做出過分的事。”


    “是嗎?”南宮準繼續道,“莫非就是這位姑娘旁的刀疤兄弟?”南宮準見到蕭天臉上的那條細長的刀痕,便直唿道“刀疤兄弟”。


    蕭天聽了,心裏很是不爽,真想衝上去給南宮準兩耳光子。但蕭天還是放開了緊握劍鞘的手,畢竟這句聽起來至少沒有剛才那句不舒服。“這家夥真的是比柳金權還可惡啊!”蕭天轉頭對蘇佳輕聲道。見著蕭天一驚一乍的表情,蘇佳差點兒被樂得笑出聲來。


    黃紀迴頭望了望蕭天和蘇佳,輕輕一笑,又轉迴頭對南宮準說道:“南宮公子,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朋友還有些事要處理,不知南宮公子可否讓在下與他們二人先行離去?”黃紀繼續施禮,試圖與蕭蘇二人能無事而退。


    誰知,黃紀剛一轉身,南宮準就用折扇擋住了黃紀的道路。南宮準笑著道:“欸,既然在這兒遇見了鼎鼎大名的‘汴梁醫俠’黃公子,何不喝兩杯再走呢?”


    黃紀用手輕輕撥開南宮準的折扇道:“我和我的朋友確實有事……我們待會兒要去陸府找陸昭和陸蒙兄弟有點兒事。”黃紀急中生智,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可南宮準沒有放過黃紀,這次他直接將折扇架在了黃紀的脖子邊上道:“你是真的去陸府嗎?還是說……你害怕本公子了?”南宮準的口氣越來越不客氣。


    見著南宮準言行不避,黃紀謹慎地笑道:“喲,南宮公子這是幹什麽?”


    “本公子幹什麽?哼……”南宮準笑道,“久聞黃公子不但體恤百姓,而且武功不俗,不妨就讓本公子……領教一下!”


    說著,南宮準突然眼神一瞪,持扇之手猛然一撥,折扇迅速張開。由於折扇是架在黃紀的脖子邊上,這一扇展開,稍有不慎,就會被強大的衝力劃破喉嚨。


    但黃紀也算是,下意識向後仰去,躲開了水平麵的這一擊。沒完,黃紀也拿出別在身上的折扇,向前撥了上去,撥開了南宮準的折扇。接著,黃紀兩腳一蹭,整個人向後滑了幾步。可南宮準沒等黃紀站好,一扇劈了過來。黃紀看定了,右手執扇一擋一扣,又撥開了這一擊。


    蕭天見著二人打了起來,剛想起身做些什麽,卻被蘇佳給按了迴來。


    蕭天緊張道:“他們二人打了起來,要不要去幫黃兄弟一把?”


    蘇佳搖頭道:“還是不要的好,南宮準可是南宮家的人,得罪了甚不好。何況我們剛來汴梁不久,還不懂這裏的規矩。黃兄弟在汴梁這麽長時間,許多事情他比我們都有經驗,在碰到突發事件時,他會掌握分寸的。所以說,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是別插手要妥當些,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蕭天想了想,覺得蘇佳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便隻好先坐在一邊靜觀其勢……


    黃紀與南宮準已戰數迴合,卻不見誰有明顯勝負。南宮準右手內力一聚,一扇橫向劈過。黃紀由於側身而對,便隻好轉身先躲開這一擊。折扇劈過,隻見一道銀色的光刀片一般地劃過,幹脆利落地劈開了黃紀剛才所站位置的長板凳。


    黃紀見狀,一腳將又一隻板凳踢向南宮準。同樣的,南宮準這招“銀牙斬”再度劈去,將那一隻板凳也斬成兩截。


    蕭天見了,皺著臉道:“黃兄弟處於下風,這樣下去很不妙啊……”


    蘇佳卻不以為然,在一旁輕輕笑道:“他在讓他……”


    “啊?”聽到蘇佳的話語,蕭天輕聲問道,“你說黃兄弟在讓他?你怎麽知道的,佳兒?”雖然不太相信,但由於蕭天自知蘇佳聰明,武功又高,見過的世麵也比他多,所以這一路上他一直都聽蘇佳的。


    蘇佳不緊不慢地喝了一杯酒,然後說道:“我剛才和黃兄弟對過招,知道他的能耐。黃兄弟的內力可是比柳金權的內力還要厲害許多,要真正認真起來,對付南宮準這種貨色,根本就是玩兒……嗯,就像我對付阿天你一樣,嗬嗬。”蘇佳時不時對蕭天開了開玩笑,弄得蕭天又尷尬又好笑。


    突然,黃紀眼神一聚,似乎是看準了什麽……“嗖”地一下,右手執扇直插南宮準袖間而去。南宮準被這突然一擊打得措手不及,招式頓時一亂。見狀,南宮準收招擋住了黃紀這一扣。黃紀見了,微微一笑,手腕一轉,一個挑撥上去。南宮準差點沒拿穩折扇,急忙變招防禦。沒完,黃紀迅速地由“挑撥”轉換為“逆撥”,隻見紙扇在南宮準的袖子上轉了一個來迴,變招速度奇快。南宮準看不清招式,隻得用折扇胡亂地抵擋,手臂上卻早已多受重擊,開始酸麻起來。黃紀手上紙扇的招式越變越快,再一個逆撥加逆逆撥,已然弄得南宮準眼花繚亂、陣腳大亂……


    “著!”換機突然一腳,右手猛然一挑,南宮準手上的折扇不翼而飛。


    蕭天在一旁看了,算是鬆了一口氣,蘇佳依舊保持著微笑和自信……


    南宮準見自己被黃紀戲耍,心頭一怒,忽地拔出腰間寶劍,直朝黃紀刺去。黃紀也沒做好太多準備,頭一側,用紙扇順勢一撥,然後借機向後一退。


    蕭天見了,又在一旁緊張道:“糟糕,黃兄弟有危險!”


    蘇佳依舊不以為然,在一旁輕笑道:“放心吧,阿天,不會有事的……”


    黃紀剛退了幾步,南宮準踮著步子攻了過來。一招“雄鷹騰起”,速度兼力量地刺了過來。黃紀見狀,一手將桌子一翻,欲暫時擋住這一劍。可“雄鷹騰起”的衝擊力過強,劍鋒一刺桌麵,就將桌麵劈成兩半。“啪——”,桌麵被劍氣衝得爆裂,發出一聲巨響。


    黃紀見無處可躲,順勢做出反應。隻見他紙扇展開,以扇為盾,硬是用內力接上這一劍。南宮準的劍刺中黃紀的扇麵,扇子沒有立刻破裂。黃紀的步伐在慢慢向後退,同時還用內力硬撐著。


    蕭天在一旁不停地擔心,看到這種情景,更是緊張得要死。一向沉穩的蘇佳見了,收迴了剛才的笑容。她兩眼凝視著黃紀,心中暗道:“被逼成這樣了,也該亮點兒本事了吧……”


    果然,看似走投無路的黃紀突然右手一頂,左手成掌形,內力一聚,“呀”地一聲猛朝扇反麵打去……


    “砰——”地一聲巨響,兩人所站中心處被強大的內力炸開了花,桌椅板凳一片狼藉,南宮準更是被強大的內力逼退至門口處。


    強大的掌擊隱隱形成一道金黃色的掌暈,圍觀眾人都驚呆了……


    “少林金剛掌?”蘇佳不禁小聲道。


    “什麽,佳兒?”蕭天沒聽清楚,又向蘇佳問道。


    “錯不了,那是少林寺的武功——金剛掌……”蘇佳吃驚道,“可黃兄弟又不是少林寺的弟子,怎麽會這一招?”


    黃紀收了招,緩了緩氣。南宮準雖被內力衝得老遠,但剛才那一下,自己也用內力扛了一道,所以沒受多少傷。南宮準心有不甘,剛想舉劍再朝黃紀刺去,黃紀卻在一旁鞠躬道:“南宮公子的武功可謂不俗,在下佩服!”


    蕭天見了,在一旁不解道:“幹嘛不打了?剛才黃兄弟很漂亮地把局勢扭轉過來了,而且也沒出什麽力……”


    蘇佳笑了笑,在蕭天耳邊悄悄道:“傻阿天,黃兄弟是為了盡快平息雙方的矛盾……還有,你以後別時不時就**一句嘴。你不太會說話,以後要說話前,最好先問問我。”


    蕭天又被蘇佳笑言“教訓”了一番,隻好默默點了點頭……


    南宮準想了想,也收了劍道:“罷了罷了,本公子剛才隻是給你們開了開玩笑……既然黃公子與兩位朋友在此敘舊,那本公子就不打擾了。”說完,準備領著一幫人直接離開“醉香樓”。


    蕭天與蘇佳見事已平息,都舒了一口氣。蕭天心裏暗道:“看來大家公子有時也挺大方的嘛……”


    突然,南宮準又轉身道:“對了,黃紀兄弟你剛才說待會兒要去陸府找陸昭和陸蒙兩位兄弟吧?哼,最好留點兒神吧!”


    聽著南宮準陰陽怪氣的口氣,黃紀感覺事有蹊蹺,便謹慎地問道:“南宮公子何出此言?”


    南宮準又笑著說道:“近些日子我的四弟南宮正會去陸府有些事兒……據說,可是和陸家大小姐陸菁有關哦……”隨後,擺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便揚長而去。


    “菁妹不會有事吧?我最好也去和子川兄弟說一聲……”黃紀心念道。


    南宮準人是走了,可留下了一堆狼藉,李掌櫃見了,傷心道:“哎呀,我的桌椅板凳啊,這南宮世家的子弟也太不手軟了……”


    蕭天見了,走上前去安慰道:“沒關係,李掌櫃,我是個木匠,可以幫你修修。”


    李掌櫃聽了,謝道:“多謝少俠了!若少俠能修好,以後可以日日免費請少俠光臨我們‘醉香樓’!”


    “哪裏哪裏,李掌櫃你太客氣了……”蕭天不好意思道。


    蘇佳望著蕭天的笑臉,也笑了笑……


    “可惜呀可惜,我的紙扇又壞了,這已經是壞的第四把了……”黃紀喃喃道——黃紀手上的紙扇已經散架到不成形了,原來剛才的那一招“金剛掌”威力過強,連桌椅板凳都破壞了,更別說這一把小小的紙扇了。


    蘇佳四下望了望,見沒她什麽事兒,便閑坐著吹起竹笛來。笛聲婉轉動聽,酒樓裏的人聽了,都表現出放鬆舒適的情誌,連蕭天在一旁修桌椅都修得怡然自樂。


    黃紀聽了蘇佳的笛聲,不禁誇讚道:“蘇姑娘的笛聲真好聽,想必對琴樂有一定的研究吧?”


    蘇佳停下了吹笛,笑著說道:“研究說不上,黃公子實是言重了,小女子隻是對樂器略有興趣,並無太多研究……”


    “你等一下……”黃紀說道,隨後從自己所賣書畫的包裹中掏出一個空白紙扇來,並準備了筆墨,似乎是要寫或畫什麽東西。


    蘇佳不解道:“黃兄弟這是要……”


    黃紀笑道:“聽到蘇姑娘動聽的笛聲,在下想到了一首詩……”


    蕭天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湊過來看著黃紀記詩。“這是杜甫的《贈花卿》嘛!‘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是在讚美佳兒的笛聲嗎?”


    黃紀默然不應,隻是微微一笑,寫完詩後將東西又一一收好。隨後,黃紀說道:“蕭兄弟,蘇姑娘,這幾天你們就住在我的院子裏吧,雖然有些破,但空間還是挺大的。畢竟我經常在外給人治病,很少迴家,所以家裏也沒怎麽收拾。”


    “這樣好嗎?不會有些麻煩黃兄弟你了吧?”蕭天又問道。


    “沒關係,喝了結拜酒,我們以後都是兄弟朋友了。”黃紀說道,“不過這幾天我有些別的事要處理,南宮準剛才的話讓我有些很不放心。”


    “你是說陸府嗎?”蘇佳說道,“既然是黃兄弟的朋友,結交是遲早的事,不如讓我和阿天也幫幫忙吧?”


    “這……”黃紀似乎是有些猶豫。


    蕭天說道:“沒關係的,佳兒很聰明,肯定能幫上忙的!”


    “那好吧……不過在這汴梁城裏,你們很多事情要聽我的,知道嗎?”黃紀又囑咐道。


    蕭天和蘇佳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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