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琛慵懶的身子仰了起來,坐直在真皮沙發上,睨著席夢露。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騰北司的,周季晴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席夢露全身癱軟在地,沒了任何的力氣,心中的恨意都來不及衝上來,她隻感覺全身都已經被冷汗泡的濕漉漉的,她好累,好想睡一覺。


    “蕭逸,立馬通知下去,召開新聞發布會。”得到他想要的,葉默琛遽然站了起來,不再看縮在地上的席夢露,徑直走出了遊泳室。


    下午一點整。


    葉默琛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在會上將關於周季晴的緋聞真相爆了出來,席夢露也在會上公開承認,其實是她懷上了騰北司的孩子,而周季晴肚子裏的孩子是葉默琛的,這次的緋聞隻是一場誤會。


    發布會結束後,葉默琛立即趕往葉宅,而席夢露則在門口被多家記者圍堵追問為什麽她要捏造出這則緋聞出來。


    席夢露的迴答是:她想通過這則緋聞得到騰北司的關注。


    其實她是想通過這則緋聞得到葉默琛的關注……可是,她又怎麽能說出口,她怕啊,那麽兇猛的一條大鯊魚。


    騰北司在家裏看到電視上播放的這一幕,氣得不輕,差點就將身前的玻璃茶幾給錘碎了。


    他立馬打了電話給席夢露,可是席夢露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原本那些早上的緋聞是席夢露策劃的,而他召開新聞發布會隻不過是想將這場緋聞推動一步,輕而易舉地得到季晴,可是,卻沒有想到席夢露會臨陣倒戈。


    在最後的時刻,竟然在發布會上說假話。


    林嫂拿了電話過來,瞅著騰北司的臉色很是不好,說話的語氣放輕了不少,“大少爺,老爺的電話。”


    騰北司將電話接了過來,“爺爺。”


    “北司,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滕老爺子威嚴的聲音中透著份責備。


    “爺爺,這件事情您別管。”這個時候讓他解釋,怎麽解釋?


    滕老爺子聽到自家孫兒的事情不讓自己管,怒了,“北司,你今天召開新聞發布會知道後果嗎?嗯?你竟然在發布會上公開承認葉默琛的老婆的孩子是你的,你知不知道這會給滕氏帶來多大的麻煩?而現在,事實證明,那孩子根本就是葉默琛的,你到底是在做什麽?有沒有為家族考慮過。”


    “爺爺,我的事情不需要您管。”騰北司的腦中也是一團糟,心情很是煩悶,越發地不想聽到滕老爺子說什麽家族之類的事情。


    “砰”的一聲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滕老爺子是去國外度假了,沒有在a市,所以,才會打電話給騰北司,否則,早就尋上門了。


    “混賬東西,你說的什麽話,在孫子這一輩中,爺爺最疼愛的就是你,北司,你怎麽就這麽地不爭氣,鬧出這樣的緋聞來,那個席夢露女人,你到底是娶還是不娶?她都在發布會上承認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了。”


    “那孩子不是我的。”


    “那你就去處理幹淨,別讓這樣的緋聞再出現在公眾的眼前,還有,你去葉家道歉,你有事沒事怎麽去說別人家的老婆懷上的孩子是你的,你都這麽大一個人了,做事情難道還不知道瞻前顧後嗎?現在葉家不斷地在打壓著我們騰家,你別以為葉家就表麵上這麽一點功夫,他們暗麵的名堂多得去了,我們在美國這邊的貨物已經完全遭到打壓,根本賣不出去。”


    騰北司驚訝了,“爺爺,我不去。”


    竟然讓他去道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滕老爺子發威了,“不去你也得去,否則,繼承人的位置你就別想要了。”


    他何嚐不知道自家的孫兒是個高傲的主,道歉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定然是不會讓北司去做的,因為北司去道歉,不僅代表著北司自己,還代表著整個騰家,整個騰家在向葉家低頭認錯。


    可是,如果不去認錯,騰家這次可能難以度過難關,滕老爺子看著手中的報告歎了口氣。


    僅僅幾個小時,葉家發動的打壓就將他們滕氏給逼得死死的,手段實在是太快太狠了。


    雖說他在高位已經待了很多年,也見識過不少的事變,可是,這一次的事變來得太突然也太兇猛了。


    滕氏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撲,就已經被壓在了底下。


    看來,以前是真的小看葉默琛那個小子了。


    “爺爺,你怎麽能讓我去給葉家道歉,就算我去了,葉默琛也未必會原諒我的,他想要打壓滕氏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次他算是找到了借口,不過,爺爺,我們滕氏也不會就此罷休的,我會反撲迴去的,爺爺,請您相信我。”


    騰北司腦海中也是運轉得極快的,爺爺讓他去給葉家道歉,必定是滕氏真的出現嚴重的危機了,否則,道歉這事情是折損整個滕氏麵子的事情,爺爺是不會讓他去做的。


    而滕氏和葉氏在a市的商界算是老一老二,自古以來,一二把手總是競爭不斷的,所以,他們滕氏和葉氏競爭也是好幾十年了。


    滕老爺子那邊沉默了很久,良久後,才開口道:“北司,如果你不想去道歉的話,也無妨,你就去和葉氏一戰吧,你將少傑帶在身邊,他可以幫上你的忙。”


    “少傑,不用他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騰北司可不會忘記昨晚滕少傑將季晴擄來的事情。


    “荒唐,北司,你聽爺爺的話,爺爺雖說很不想承認,但是,必須告訴你,少傑的經商能力在你之上,不過,他畢竟是你父親在外麵的私生子,必然是不能夠繼承我們騰家的家主之位的,但是,你必須將他牢牢鎖在身邊,幫助你,知道嗎?否則,等爺爺去世後,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們可就不會再有所顧忌了。”


    騰北司沉吟了很久,最後才道:“好。”


    他是極為不願意和滕少傑聯手的,可是,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了,滕氏被葉氏打壓,他是堅決不會去葉宅道歉的。


    他就不信他贏不了葉默琛。


    收了線之後,他又撥了一通電話給滕少傑。


    “大哥,什麽時候有空來找我了。”滕少傑的聲音中帶著些冷嘲的味道。


    好像是在說,大哥昨晚你不是將周季晴搶走了嗎?今天又弄出這麽多的花樣,但是,卻還是敵不過葉默琛。


    騰北司怎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隻是,在當前這個形勢下,他也隻好忍了,誰讓他今天早上輸給了葉默琛。


    “少傑,來我書房一趟,有事找你談。”


    滕少傑那邊倒是停頓了一會,隨後才說道:“好。”


    *


    葉默琛迴到葉宅的時候,看到季晴正在給奶奶煮茶。


    心裏的那塊石頭才落了下來,他是擔心季晴會看到騰北司發布的那個記者招待會的新聞,如今事情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又看到季晴沒有什麽異狀,心裏才安定了不少。


    大步上前,直接坐到季晴的身邊,大手習慣性地攬住她的腰身,頭部埋入她的發間,“老婆,好香,煮的什麽茶?”


    “福媽,你剛才是說赤連政打電話來約我去他家賞花嗎?”李靜曼看到琛兒迴來了,也安心了不少。


    現在是要給他們夫妻倆提供獨處的時間,畢竟早上的那件事情鬧得實在是有點大了。


    福媽這麽多年跟隨在李靜曼身邊,立馬聽出了李靜曼話裏的弦外之音,立馬應和道:“是啊,老太太,赤老約您今天下午過去,要不,現在過去吧。”


    李靜曼笑了笑,“好。”隨即對葉默琛和季晴說道:“琛兒,你在這裏陪著小晴,奶奶先出去會。”


    “奶奶去吧,別讓赤老久等了。”葉默琛明白奶奶的心思。


    李靜曼她們走後,花園裏隻剩下了季晴和葉默琛。


    季晴一直在認真地煮著茶,今天她的心裏也是極為不安的,雖說在電話裏得到了葉默琛的安撫,但是,真的見麵了,她還是覺得放不開。


    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認真地煮著茶,不開口說話。


    葉默琛也沒有開口說話,一隻手撐在石桌上,歪著腦袋欣賞著季晴煮茶時認真的側臉。


    看到一縷發絲無意中落了下來,他抬手將那發絲捋到她的耳後,手指下滑,停留在她圓潤的耳垂上,食指指腹和拇指指腹並攏,細細碾磨著她的小耳垂。


    “老婆,你煮茶時的樣子真美。”葉默琛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以此來打開兩人之間的沉默。


    他不想她心裏憋著東西。


    季晴的手倒是沒有停下來,水在這個時候也煮得差不多,壺蓋被滾燙的水汽衝的上下顛簸著。


    “水沸了。”季晴手有點微微抖動地將茶放進壺中,看得一旁的葉默琛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適合這樣,得慢慢來,他控製住自己的*,專注地看著季晴在茶水中放入糖和牛奶,然後將火熄滅,用餘熱讓茶和糖奶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晴煮茶,但是卻不是第一次看到季晴這雙罕見的纖細柔美的手,即便是斟茶杯這樣極不惹人注意的行為,在她做來亦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


    接過季晴雙手奉上的茶,他突然感到一絲從未有過的滿足。說不上為什麽,他很喜歡看她專心致誌為他煮茶的樣子。


    “今天早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孩子的事情是騰北司胡亂編造出來的。”葉默琛呷了一口茶,閉上了眼睛,慢慢迴味著茶入咽喉的味道。


    季晴握著茶杯的手倒是微微一抖,一些茶水抖了出來。


    葉默琛立馬睜開了眼,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牽過她的手,極為心疼地道:“都紅腫了,怎麽這麽不小心,這茶可是沸了的。”


    季晴任由他牽著她的手來到了房間。


    看著他專注地為她上藥。


    聽著他碎碎的嘮叨。


    心裏異常的感覺很滿足。


    如果每天能這樣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上完藥之後,她側身主動圈住了他,埋首在他的胸前,他迴擁住她。


    早在方才他就想抱她了,隻是怕她有抵抗。


    “老婆,你煮茶的手藝不錯,以後專門給我煮茶吧。”葉默琛不再提及今早緋聞的那件事情,怕她心裏又起了波瀾。


    季晴輕聲應了聲好。


    “琛,如果這個孩子的父親迴來找孩子了,我們怎麽辦?”雖說方才聽到葉默琛說這個孩子不是騰北司的,但是,她卻想到了,如果以後,那個男人迴來要這個孩子怎麽辦?


    她定然是不會將這個孩子給那個男人的,可是,她怕以後如果再傳出這樣的緋聞,葉默琛怎麽辦?


    “老婆,寶寶的爹地是我,也隻能是我,別亂想,知道嗎?”葉默琛的心裏何嚐不擔心,可是,那又怎麽樣,這個寶寶隻能是他和季晴的。


    “好。”季晴也不想胡思亂想,如果以後那個男人真的迴來了,那再說吧,“琛,昨天你出去辦的那件事情怎麽樣了?”


    她指的是顏裏寒的那件事情,對於葉默琛來說,還是比較兇險的,顏裏寒一個政府要員,如果真的死在了a市,警方必然會力查的。


    而且,顏裏寒還是顏家人,也不知道是顏家的嫡係還是旁係。


    “已經沒問題了,法院會重新下達判決書,你放心好了。”葉默琛將季晴抱到了床上,將兩人的外衣都脫掉,一起鑽進了被子裏。


    擁著她柔軟的身子,真舒服。


    “顏裏寒背後的顏家會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季晴動了動身子,後背貼在他的胸膛上,如今她的肚子也微微鼓了起來,不好再麵對麵地躺著了,怕擠到肚子裏的寶寶。


    “不會,顏裏寒雖說是顏家的人,但是,在顏家的地位也不怎麽樣,隻是旁係。”葉默琛在弄掉顏裏寒的時候,就已經將顏裏寒的信息都調了出來,事後也是做得極為幹淨的,完全不會被查出來。


    “琛,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今天刑無恨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得到了東方澈的任務,但是,要讓她去羅馬和他吃頓飯,他才將任務告訴她。


    “去哪裏?”


    “羅馬。”既然要出去,季晴定然是不會瞞著葉默琛的。


    葉默琛聽到這裏倒是有點稍微的驚訝,“去羅馬做什麽?”


    季晴這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是迴答說,去見男人呢,還是迴答說,去吃飯。


    沒有得到季晴的迴複,葉默琛倒是也不糾結於此,“不想說就不用說了,但是,老婆,你現在懷著身孕,出去很不安全。”


    畢竟每個人還是有自己的私密空間的,他也不能將季晴的全部時間都霸占下來,雖說他是很想將季晴的時間全部霸占下來的。


    而且,這幾天連續出了這麽多事情,季晴去一趟羅馬散散心也是好的,這個城市的空氣對她來說可能會壓抑了一些。


    “去和我一個朋友吃飯。”季晴說了出來,不過卻用‘朋友’這兩個字代替了‘男人’那兩個字。


    刑無恨是不在她的朋友範圍之類的,可是,她又不想讓葉默琛想太多。


    她也隻是去和刑無恨吃個飯,然後拿到東方澈的任務後,就趕緊去救東方澈。


    “好,要我陪著去嗎?”葉默琛笑了出來,為她的坦白笑出聲。


    雖然他說不想知道她去羅馬幹什麽,但是,心裏還是極為想知道的。


    “不用了,你在這裏處理事情吧,很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吧。”季晴覺得她有點像個逃兵,想要逃離這座城市,雖說去羅馬見刑無恨也是安排中的事情,但是,她真的還是想出去散散心,打開心中的那個結。


    歸根結底,她還是有點不能接受寶寶不是她和葉默琛的事實。


    “東方澈會陪你去嗎?”葉默琛提到這個問題也不是因為吃醋什麽的,而是因為季晴懷孕了,身邊還是帶個醫生比較好。


    “不會。”東方澈現在生死不明,她這一趟是要去救他的。


    “那讓慕泉東陪你去吧,就是昨晚在大廳裏給你解了軟骨散的那個。”他在a市確實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畢,不能跟著季晴去羅馬,而且,他想季晴去羅馬也是想迴避著他,為了那個孩子的事情吧。


    心中歎了一口氣,希望季晴這次去了羅馬,心結能夠解開吧。


    “好。”季晴沒有拒絕,有個醫生在身邊無論如何都是好的,而且,這還是葉默琛的心意。


    *


    赤宅。


    赤連政和李靜曼兩人沒有在花園裏賞花,而是端莊地坐在書房中。


    “靜曼,這次葉非離總司令的位置被扯掉的事情是你們李家動的手,看來李家也很看不慣葉非離。”赤連政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說道。


    李靜曼也是來到這裏之後,才從赤連政的口中得知葉非離的位置被罷黜的事情,先前在家裏她一直在擔心著小晴,哪裏有時間去關心別的事情。


    “大哥這次做得還是有點過火了,其實,沒有必要罷黜掉他的職位的。”


    “靜曼,他都這麽地傷了你的心了,你還幫著他說話。”赤連政不爽地說道。


    “他其實也沒有錯,錯的是我,如果當初我爸沒有強迫他娶我,現在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李靜曼歎了一口氣。


    如果葉非離沒有娶她,那麽,葉非離應該是會娶了他的親梅竹馬童沁的吧,兩個人過著甜蜜的小日子,也不會像如今這樣,一下子從雲端顛到了穀底。


    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在父親臨死前,她都不肯迴去見父親一麵,自從出了李家她就再也沒有迴去過,如今李家是大哥在掌權,小時候,大哥是最疼愛自己的,看到自己被葉非離這麽冷漠地對待,想必也是極為恨葉非離的。


    大哥也沒有做錯。


    想到這裏,她心裏頓時生了悔意,如果當初她要是沒有愛上葉非離該多好,她也依舊是李家最受寵愛的小公主,會按著家族的意思和赤連政結婚生子,平安地過一生。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而曾經那段和葉非離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她這一生中很美好的迴憶。


    “靜曼,我們都這麽大年紀了,就別再想那些東西了,現在葉非離被抓入獄了,你想去看他嗎?”赤連政看到李靜曼在懊悔,心中也是極為不舒服的。


    隻是當初他以為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才會放手,讓她去享受那段幸福,可是,看到她成婚後過得並不幸福,他才後悔了。


    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放開她,如果他堅持著,那段婚約也就不會被解除了。


    在世家中,男人總是要娶妻生子的,這不僅僅是男人的需要,還是家族的利益所需,聯姻在世家中是最為平常的事情。


    好在他娶的這位妻子也是善解人意的,在他提出要來a市定居的時候,他的妻子並沒有反對,跟著他過來,隻是沒想到不過幾年就去世了,他也就獨自養著孩子,沒有再娶過別的女人。


    其實像靜曼這樣下嫁給一位普通男人的事情在世家中是極少存在的,大概是因為李老爺子極為地疼愛她,才準了這門婚事。


    葉非離雖然靠著李家爬上了總司令的位置,但是其實實權還是沒有多少的,很多的權利都被控製在了李家的手裏,所以這次李家扳倒葉非離也很輕而易舉。


    “好。”李靜曼站了起來,“去看看他最後一麵吧,以後就如同路人了。”


    “這也好。”赤連政站了起來,其實他和李靜曼都知道,這次葉非離犯了那麽大的過錯,尤其是在葉奕彬的事情上犯下的過錯是很難得到赦免的。


    雖說已經上了七十歲的老人犯錯後可以酌情考慮,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將老人關入監獄中的,會給他們處以緩刑,可是,李家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整治葉非離的,直接將他送入了監獄。


    李靜曼和赤連政趕往了監獄。


    監獄中的特別牢房,這些牢房的設施倒是還不錯,專門給老年人犯罪提供的場所,畢竟老年人的身體不能和青年人相比的,住的牢房也比青年人住的牢房要好許多。


    一位老人此時正坐在床邊上,從他的眉目間依舊可以看出他青年時的俊朗麵容,他身上還是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這是久居高位才能養成的氣度。


    隻是,他如今身上穿著的衣服卻有著一個大大的“牢”字,代表著他如今的身份是一名囚犯。


    老人歎了一口氣。


    迴顧這往昔歲月,才明白過來,先前那場離婚是多麽的錯誤。


    這位老人就是前任全*區總司令葉非離。


    他不是不知道他的權利被李家架空了許多,隻是,他從未曾想過,有一日他和李靜曼離婚後,他在政治上的職位會被這麽快地剝奪掉。


    在這一刻,他才認識到李家的強大。


    李家在這個共和國中算是頂級豪門了,無論軍界還是政界都有他們的子弟。


    隻是,葉非離自從娶了李靜曼之後,他的仕途更加的明亮,路路開綠燈,晉升也極快,他知道是李家的人在暗中幫著他,不想讓李靜曼嫁給他之後受了苦。


    隻是,他卻從未以此來感激過李靜曼,覺得這一切都是應得的,這一切都是李靜曼欠他的。


    他也未曾深思過,這份關愛會隨著李靜曼的離去而離去。


    現在,他是後悔了,可是,他知道李靜曼是不會再原諒他了。


    他倒是沒有什麽,隻是苦了彬兒和海言。


    彬兒如今被抓了出來,不知生死,而海言,又隻有彬兒這麽一個兒子,琪兒又一直失蹤,海言這一次怕是難以度過這次的難關了。


    吸了一口煙,吐了吐煙圈,看著眼前煙霧彌漫,他沉思了起來。


    “302號,有人找你。”獄警敲了一下門,才將葉非離的神思抽了迴來。


    葉非離站了起來,想必應該是海言來看他的吧,他進來後,海言還沒有來看過他。


    隻是,等他來到候聽室的時候,外麵站著的那兩個人卻灼燒了他的視線。


    他轉身就要離開,但是,李靜曼卻喊住他。


    “葉非離。”


    他頓住了身子,卻不想迴頭,如今他這麽的落敗,怎麽能讓李靜曼這個女人看到。


    李靜曼肯定是來嘲笑他的,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葉非離。”李靜曼第一眼看到葉非離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裏也是極為震驚的,即使這幾天她不斷地對自己說,你已經離開了他,不要再愛他了。


    可是,當真正地見到他這麽落敗的一幕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抽的一下疼。


    微微仰起了頭,不讓那淚花從眼眶中流下來,她已經和他離婚了,他的生活怎麽樣於她又何幹。


    她沒有必要為這個狠心的男人流淚,就算流了淚,他也不會疼惜她一分,那又何必將脆弱拿出來給他看。


    “你來做什麽。”葉非離的聲音中帶上了嘶啞的成分,不似以前那般的渾厚,因為自從昨天和李靜曼在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抽煙,以此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喉嚨自然也因為吸煙的緣故變得嘶啞了起來。


    “靜曼是來看看你的。”赤連政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他其實已經看到了李靜曼強裝出來的堅強,很想這個時候拉她入懷,可是,大家都是老年人了,這樣的舉動太不合理了,便隻能站在她的背後代替她說話。


    “我不用你們來看,李靜曼,倒是你,才過了這麽一點時間,就已經找到你的老相好了,這幾十年我不在家裏,他的妻子也去世得早,你們倆個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所以,你才會提出離婚。”


    葉非離說出這般話,也不知道是怎麽說出來的,隻是看到他們倆個人站在一起,感覺他們倆個人才是一對老夫老妻一般,夫唱婦隨,心裏極為的不舒服,說出來的話也是帶著尖尖的刺。


    根根刺入了李靜曼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李靜曼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那個依舊站得筆直的後背,“你說什麽,葉非離,你有膽就再說一遍。”


    李靜曼被他這話氣得差點暈厥過去,好在赤連政攙扶住了她。


    而這一幕倒映在了身側的鏡子裏,葉非離瞥眼從鏡子裏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也是猛地一抽。


    嘴角帶上了嘲諷的笑,“怎麽,李靜曼,你現在是帶著他來看我的笑話的嗎?你是在宣告你終於可以和你的情人公開在一起了嗎?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就算氣死我,我也不會離婚了。”


    李靜曼雙手緊握在一起,很想衝上前去痛扁一頓葉非離,他竟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對他的心思,就算別人看不清楚,難道他自己還不明白嗎?


    如果不是要嫁給他,她能和家裏人翻臉嗎?她能在父親去世的時候都忍著不去見父親最後一麵嗎?她能一個人為他守著葉宅嗎?


    ……


    為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最終得到的卻是他這樣譏諷的話,她在他的眼裏竟然還成了蕩婦。


    她閉上了眼,她不想去和他吵架了,她沒有了那份力氣,也不想和去他解釋什麽,兩人都已經離婚了,再去爭吵隻能說她依舊不能放下他。


    她現在是不能放下他,可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個男人慢慢淡忘了,她必定會做到的。


    “赤連政,我們迴去吧。”


    “靜曼,我先扶你出去。”赤連政攙扶著李靜曼走了出去,李靜曼可以不計較葉非離說出來的那些話,但是,他聽了之後是極為憤怒的。


    葉非離不但沒有對自己做過的錯事感到悔恨,竟然還翻臉來責罵靜曼。


    讓靜曼坐在凳子上後,他便起身要重新返迴候聽室,手卻被李靜曼給拉住了。


    “別去了,讓他自身自滅吧。”李靜曼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卻讓赤連政停了下來。


    他的大掌將她的小手握緊,沒有迴答她的話。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吧,少年時即使兩人訂了婚,但是,在當時那個時代,禮節還是很重要的,兩人雖說也是青梅竹馬,但是,他卻是沒有拉過她的手的。


    今天終於握住了她的手,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握住了她的人一般,那顆已經很久沒有悸動過的心,突然之間撲通撲通地加速了起來。


    漲得他的老臉紅了起來。


    都活了這麽大輩子的人了,在這個時候心中竟然還滋生出了年輕人戀愛的感覺,真是羞澀啊。


    兩人出了監獄,赤連政將李靜曼送迴了葉宅。


    雖說方才他不能當著靜曼的麵去對付葉非離,但是,暗地裏,他必定是不會讓葉非離在監獄裏有好果子吃的。


    而重新迴到牢房中的葉非離,此時臉上的表情可不好,盡是冷色。


    剛才李靜曼竟然沒有和他吵架,以前,隻要他的話說得過分一點,李靜曼都會如同一隻被炸了毛的貓一樣,立馬反撲過來和他對罵起來的。


    可是,今天,她卻安靜地走了。


    他當時說出那般話,也是因為極為看不順眼李靜曼和赤連政站在一起的畫麵。


    原本他已經想好要向李靜曼低頭的,讓李家的人放過他,可是,當看到李靜曼和赤連政在一起後,他的腦子就一頓糊塗了,什麽話刺耳就挑什麽樣的話說出來。


    說完之後,心裏又是一片後悔。


    惱怒地坐在床上,吸著煙。


    *


    在美國的洛杉磯一處海邊。


    海邊佇立著一座華麗的莊園。


    隻要看一眼,女人們都興奮不已地想要尖叫,想要成為這座莊園的女主人。


    此時,莊園的大廳裏,一位金發碧眸男子正慵懶地坐在高檔沙發上,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右手輕輕地搖晃著杯中的液體,半闔著眼,聽著輕緩的調子。


    而他的麵前正站著一位男子,男子的臉上有一處刀疤,如果這個時候滕少傑在這裏的話,定然會發現,這名男子就是他高價買來的那個高人,也就是提供了d78迷藥的男人,幫他擄走周季晴的男人。


    “boss,一切都朝著您預期的方向進展著,現在滕氏和葉氏已經展開了兇猛的競爭,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那個葉默琛看起來不是那麽簡單,他背後好像還有一股勢力在幫助著他。”刀疤男子恭敬地說道。


    金發碧眸男子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份慵懶,“嗯,這次你做得不錯,不過,有一點你卻做錯了。”


    隻是,即使這樣的聲音,也讓刀疤男子立馬跪在了地上,渾身汗涔涔,“boss,屬下當時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讓計劃順利進行才會給滕少傑提供軟骨散的。”


    “是嗎?將那個女人帶上來。”金發碧眸男子懶懶地說了一句話,呷了一口紅酒,姿態仍然沒有變動過。


    而刀疤男子聽到boss讓人帶上女人的時候,心已經徹底的死了。


    他迴頭看著那個女人,那個嬌媚的女人,那個迷惑了他心的女人。


    嬌媚的女人動了動手,卻掙脫不出來,隻好朝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發嗲地乞求道:“無恨,人家的手被他們給弄疼了,你趕緊讓他們鬆開人家的手啦。”


    刑無恨擺了擺手,抓著嬌媚女人的黑衣勁裝男立馬鬆開了她。


    嬌媚女人獲得自由,立馬奔向了刑無恨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跪在他的腳邊,抱住他的一條腿,妖嬈的身段扭啊扭的,扭進了他的懷裏。


    “無恨,今天怎麽了?”嬌媚女人進來後自然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刀疤男子,可是,她還是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一段日子裏,無恨對她很好,她知道,她很快就能成為這座莊園的女主人了。


    “拉開。”刑無恨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站在他身後的保鏢立馬將趴在他身上的嬌媚女人扯了下來,扔在和刀疤男子平行的位置。


    “boss,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自作主張將軟骨散給滕少傑的,跟李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刀疤男子不停地磕頭,磕地砰砰砰直響。


    刑無恨鼓掌道:“不錯,好一出苦海深情戲碼。”


    “無恨,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呢?”李嘉玲裝傻地問道。


    “李小姐聽不懂,那麽,還是請你多出點力氣,將這出戲演全了。”刑無恨手一伸,酒杯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抿了一口,便雙腿疊在一起,悠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刀疤男子見事情已經敗落了,可是,他還是不想傷害李小姐,不想說出事情的真相,閉上了眼,一副赴死的樣子,“boss,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真的是我一個人的錯,我願意一個人來承擔您的懲罰。”


    刑無恨此時那雙慵懶的眸子中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滿,站在他對麵的保鏢立馬明白,一步上前,手裏出現一把刀。


    嘩啦一下,將刀疤男的左臉頰從眉骨一直劃到了脖子。


    鮮紅的血液從那皮膚裏麵鑽了出來。


    嚇得身邊的李嘉玲雙眼瞪得直圓,她算是見識到了刑無恨的恐怖。


    隻是一個眼神,保鏢們就做了這樣血腥的事情。


    刀疤男子還是硬氣,雖說被劃了一刀,但是,還是堅持說這是他一個人犯的錯。


    當初要出任務之前,李嘉玲來誘惑了他,他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做那麽冒險的事情。


    d78和軟骨散一起喂給一個人吃了之後,會在體內發生化學作用,生成另外一種劇毒物質wi90,這種劇毒雖然說起來是劇毒,但是,卻是一種慢性毒藥,不會一下子要了人的性命,但是,卻會在時間的海洋中,不斷地吞噬著那個人的生命力,最終那個人因為生命枯竭而死。


    他當時也不是很清楚周季晴在boss心中的位置,而且,boss隻是讓他去離間騰家和葉家,所以,他也就答應了李嘉玲。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這件事情竟然被boss發現了,看來boss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周季晴。


    李嘉玲應該也是知道的,所以,想借他的手除掉周季晴那個女人。


    又是一刀切在了他的身上,這次不是劃他的臉頰了,而是直接將他的手指切了出來。


    “說呢?還是不說?”刑無恨抬手示意,讓人將音樂給關閉。


    ------題外話------


    葉老頭這裏是小虐,以後還有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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