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愛卿參施溪亭所為何事?”南宮擎宇問。


    “結黨營私乃是其一,其管轄之界每有肥缺美差,皆是安插私人親信,任免官員為親是舉。虛冒軍功乃是其二,使其未出籍的劍客頂替軍功當上軍中要職。”


    “大膽!”南宮擎宇越聽越怒道。


    “陛下,微臣之言句句屬實,請打大王明鑒。”蘇振道。


    南宮擎宇黑著臉道:“查,給孤查清楚,倘若愛卿所言屬實,孤定然不輕饒。”


    蘇振麵上一鬆,但麵露難色道:“大王,此事畢竟牽扯到靜妃娘娘,臣……”


    “牽扯到靜妃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他身為長官如此地不成體統。” 南宮擎宇憤憤然道。


    蘇振得到希望聽到的肯定答案道:“大王英明。”


    南宮擎宇道:“此事明日孤在朝上與眾臣自有定奪,絕不姑息養奸。”停了片刻,麵容鬆下來道:“如今正是秋分時節,最容易傷身,愛卿為國操勞要好生保重身體才好。“說完又對身邊的魏良安道:“去把前幾日新進貢的人參取來三棵給順義侯。”


    蘇振裝出動容的樣子,眼淚幾欲流出眼眶道:“臣三生有幸承蒙大王如此寵愛,人生再有什麽不如意的,也都什麽都不提了。”


    “愛卿,有什麽不如意的事情?說出來,孤為愛卿做主。”南宮擎宇道。


    “臣,不敢說。”蘇振以手拭淚道。


    “看愛卿的樣子分明是受了大委屈,孤今日若不能為愛卿做主,便夜不能寐了。”


    蘇振跪地言:“微臣請求陛下準許微臣探望順妃娘娘一次。”


    南宮擎宇失笑:“孤當是什麽事,此事還不是易事。孤準了,稍後你便可去瑤華殿探望順妃。”


    蘇振感喟:“並非老臣難以自恃,實在是日前聽拙荊言順妃已病了幾日,昔日臣最疼順妃,一時聽見又不能馬上得見,實在是心急如焚。”


    南宮擎宇聽聞露出慚愧之色道:“如此說來,倒是孤的不是了。隻因前些日子政務繁忙,孤甚少關心後宮,竟然不知道順妃病了。”


    蘇振方站起來,聽見南宮擎宇此番話語連忙又跪下道:“陛下心係家國大事,順妃能侍奉大王身前已是天大的榮幸,怎敢還做他想。此事原不該叫大王操勞。”


    南宮擎宇將他扶起來道:“這些日子是孤疏忽了。愛卿早些去探望順妃,晚膳留下來與順妃一同她必然歡喜。”


    蘇振叩首謝恩,退出了乾元殿。南宮擎宇坐在案前,眼內閃著陰沉的光,久久的望著蘇振退出的方向,放在案上的手攥成拳頭……


    巧顏伺侯蘇曼儀沐浴更衣,做了好一番打扮之後上了宮門口前來接她的鳳鸞春恩車。蘇曼儀坐在寬大的車上,出神的聽著車上環扣叮嚀,心下不禁煩躁,緊閉著雙眼雙手緊緊的掩住耳朵,使勁不讓自己聽見那清脆的叮嚀聲。


    沈月笙吃過飯懶懶的坐著榻上,頗有些百無聊賴。聽見外麵的梧桐樹葉颯颯作響,喊了聲“琴橫。”半晌,來人卻是琳琅。道:“王後才打發琴橫出去傳話兒了,眼下還沒有迴來。”


    沈月笙怏怏道:“哦。我竟忘了這迴事了。”


    琳琅見她近日的神情與往日大不相同,便猜出了八九分道:“王後,可是後悔了?”


    沈月笙無奈一笑道:“本宮有別的選擇嗎?不過都是遲早的事情。”


    琳琅在宮裏呆久了,這些情愛之事也看透了,她緩步行至沈月笙前,遞給她一杯清茶道 “於這後宮之中,情愛皆是虛妄。這是天子的宿命也是天子妃嬪的宿命,絲毫沾染不得真心二字的,若果真愛得深了,便是自戕,遲早要吃苦頭的。娘娘是聰慧之人,不會不懂。”


    沈月笙沒想到琳琅如此直白,聽她講完,腦子裏嗡嗡一片,來來迴迴閃現的是南宮擎宇黑漆漆的眸子和他在進宮前對他說的話——“便是拚了命,我也是要讓你好好活著的。”


    “琳琅,這個時候程小儀已經在去侍寢的鳳鸞春恩車上了吧?”沈月笙輕輕地問。


    琳琅道:“王後,今日大王傳召的是順妃。”


    沈月笙奇道:“怎麽是順妃?你會不會聽錯了”琳琅道:“奴婢聽地真真兒的,是順妃不是程小儀。”


    沈月笙有點失望又放下心來的樣子道:“哦,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今日程小儀已讓大王過目不忘,承寵是遲早的事。”琳琅理智道。“隻是,奴婢不知娘娘為何選擇的是她?”


    沈月笙道:“後宮中坦蕩之人不多,她算是一個。不知為什麽,本宮覺得她很是親切,願意與她親近。”


    琳琅聽完點頭道:“這可是程小儀的大造化。”


    沈月笙道:“本宮賭她日後不會成為本宮的仇人。”說完眼睛直視琳琅道:“你自小父母雙亡,現隻有一叔父尚在人世在靜妃母家府邸當差。月前你叔父扮作內監來找你,讓你給本宮下藥,你是我的貼身侍女,原本有大把機會下藥,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動手。”黑漆漆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琳琅的眼睛,琳琅腿一軟連忙跪下:“求王後饒恕奴婢叔父的死罪。”


    沈月笙冷冷道:“他不過是受人指示,微賤之人總有身不由己的事情,本宮不糊塗。本宮反而更看重你。”


    起身扶起琳琅,接著道:“我已派人將你叔父買了出來,他現已是自由民了,不再會有人威脅到他的性命。”


    琳琅哽咽道:“多謝王後娘娘大恩大德,奴婢願永世對娘娘忠心不二。”


    沈月笙道:“本宮要你知道,自打你進了這韶景宮便是本宮的人了,咱們早就綁在了一條繩上,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有本宮的地位穩固,你們才能安然無恙懂嗎?”


    琳琅恭敬道:“是,奴婢不敢做喪失人倫的混賬事,若有一點念頭便叫奴婢不得好死。”


    “何苦說這些,怪嚇人的,咱們主仆二人一條心,都要好好兒的活著才是,日後本宮仰賴你的地方多著呢,省儉些力氣為本宮操心吧。”


    琳琅這才放鬆了麵容道:“是。”


    沈湑獨自坐在殿內,身上的案上堆了小山似的書籍,房中點了一盞昏黃的燈,沈鎮遠跪坐在地上的墊上邊喝茶邊看沈湑提筆在書上書寫記錄。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沈湑還是一副危襟正坐心無旁騖的神態,沈鎮遠不禁有些深思倦怠,正在焦灼之時隻聽見沈湑長長道了聲:“成了!”


    沈鎮遠好奇道:“什麽成了?”


    “雷霆軍的事情要成了。”沈湑微笑道。


    “父親,此話當真?”沈鎮遠欣喜道。


    “自然。隻是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讓整個事情浮出水麵。”說完幽幽地歎息一聲道:“這麽多年了,是該給雷霆軍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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