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南宮曦澤笑道。


    “不知道你如何才能勸得動我父親呢?”沈慕文不確定地問。


    “小王自有計較,你就不必擔心了。”南宮曦澤道。


    “嗯,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沈慕文道。


    沈惜墨上前道:“你們兩人可說好了?如今茶已經煮好了,不如咱們去亭子便喝茶邊說話吧。”


    沈慕文因受父親的影響,從來都隻大口大口飲水而不大喜歡細細品茗這樣的雅事。但是方才因聽見南宮曦澤允諾其日日進出軍營的事情一時間心情大好道:“善,大善!”


    如此這般,兩個十多歲的孩子帶著不足十歲的沈惜墨小大人似的煞有介事得圍坐在亭中烹茶賞雪起來。


    到底還是個坐不住的性子,沈慕文不過喝了幾口茶就開始坐不住了,轉頭卻看見南宮曦澤和沈惜墨兩人氣定神閑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味著茶盞中的香茗頓時心中連連叫苦。


    這麽一杯茶有什麽好品嚐的,怎麽喝得都是一杯水嘛。


    “光喝茶也太無趣了些,不如我來耍槍與你們看可好?”沈慕文一是為了打發幾日麵麵相覷幹喝茶的時光,而是為了在南宮曦澤麵前顯露一番,他日常得到過些沈鎮遠的指教一直沒有機會再同齡的孩子麵前展現本領,眼下正是大好時機便絲毫不肯放過。


    “好好好!”沈惜墨拍著手笑道。她最是喜歡看兄長耍槍的,聽聞沈慕文提出這樣的建議當下拍掌讚同。然後略一思考道:“怎能少得了琴聲?我與兄長撫琴吧!”


    南宮曦澤笑道:“有趣有趣!青轡,將我的劍拿來,待我與沈公子舞上一舞。”


    三人相視而笑,琴聲鏗鏘而起,沈慕文的銀槍與南宮曦澤的寶劍閃著寒光,若舞梨花,如飄瑞雪,讓人望之頓生氣貫長虹的氣概,他們二人雖然年紀皆幼小氣力不大,卻一人穩重如山,一人俊逸如鶴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俊美少年郎,那沈惜墨雖也是年紀幼小,操起琴來卻也是可圈可點,一曲荊軻刺秦讓人聞之不由肝膽具震。


    “痛快!痛快!”南宮曦澤與沈慕文看著對方笑著道。


    原本沈慕文還以為南宮曦澤是一個隻會賞花喝茶的小王爺,可是方才他舞劍的一招一式渾然天成又瀟灑俊逸一眼便知是練過的,甚至他的武功還並不在自己之下。想到此處沈慕文看南宮曦澤的眼神多了幾分親近。


    南宮曦澤與沈慕文相交不過個把個時辰,他直爽血性的性子也甚是合南宮曦澤的心意。當下南宮曦澤便道:“你如今幾歲了了?”


    “十二。你呢?”沈慕文道。


    “我略長你一歲。不如今日我們就在此處結為異姓兄弟吧。” 南宮曦澤笑著道。


    “啊?那怎麽行?”沈慕文脫口而出。


    “怎麽,你不願意嗎?”南宮曦澤有些委屈地問。


    “不,不是,當然不是。”沈慕文擺手著急地說。


    “那是為何?”南宮曦澤問。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隻是你是小王爺,此事恐怕不妥。”沈慕文雖然是個孩子但是與這等事情上還是分明的。


    南宮曦澤聽完沈慕文的話笑出來:“原來你是因為這件事情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沈慕文道:“這可不是了不得的事情嗎?”


    南宮曦澤道:“咱們何必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就問你一句。”


    “嗯。”


    “咱們拋過身份地位不說,你可願意結交我這個朋友?便是那種肝膽相照的生死相交?”


    “我願意!”


    “那咱們便今日便結拜吧,從今日開始,咱們便肝膽相照,生死相交!”


    “可是……”


    “哎呀,大丈夫哪裏這麽多可是的?咱們不必在乎那麽多虛禮,你欣賞我,我欣賞你,這便成了。世人的那些個禮法夫子們守著就可以了,咱們大丈夫頂天立地豈能被這些東西束縛了?你且聽我的,倘若你不便的話,人多處咱們還是以禮相待,人少的時候便以兄弟相稱如何?”


    南宮曦澤這一番陳懇真摯的話語叫沈慕文很是感動,他當下答應道:“好!”


    “如此,便這麽定了,我略比你大些便忝尊為兄,稱唿你為弟弟如何?”


    “小弟見過兄長~”沈慕文拱手道。


    “慕文,兄長還有幾個友人,他們雖然大多是王侯子弟但是也都十分的仗義豪爽,我們常去狩獵練劍,改天我帶你去認識他們,咱們一起去狩獵一起騎馬怎麽樣?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


    “好!”兩隻小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雪地,清風,白梅,一片純白,兩張紅通通的小臉上露出真摯的笑意。


    “哈哈哈,如此說來,靜好今日起也便多了一個兄長了嗎?”沈惜墨笑著說。


    南宮曦澤摸摸沈惜墨的頭頂俯身道:“自今日起,我也是你的兄長了,有我護著你誰都不敢欺負你。”


    夜已經很深了,沈湑的書房中燈火依然未熄,沈鎮遠抖了抖身上的雪走進去道: “父親。”


    沈湑擱下手中的公案和筆抬起頭道:“這麽晚來找為父所為何事?”


    沈鎮遠淡淡笑了一下道:“大王今日將瑾懷王派到了孩兒的軍營中學習軍務,瑾懷王還向大王奏請要幾個世家子弟在軍中陪同,孩兒正為此事發愁呢。”


    沈湑點點頭,當下明白了這是南宮擎宇有意培養瑾懷王將來執掌大軍呢,當下問:“你可有人選了?”


    “嗯,大王倒是指派了三個公子的,安國侯的孫子倒也罷了,隻是那袁大人的次子還有克郡王的世子,孩兒委實為難,聽說那兩個孩子從小嬌慣恐怕,孩兒怕他們小小年紀吃不了什麽苦的,倘若再出點什麽差池……”說到此處沈鎮遠便不再往下說了隻看著沈湑。


    “你說的是,安國侯的孫兒是個好孩子,若精心雕琢兩年必成大器,咱們也算是告慰安國侯的在天之靈了。剩下的那兩個孩子,你便向大吧王推說是還未長成,恐怕有所損傷,袁大人與克郡王疼惜幼子自然不會說什麽的。”


    “一個陪同恐怕不夠,少不得還需找一個陪同的。”


    “便讓慕文去吧。”


    沈鎮遠驚訝道:“父親果真同意慕文從軍嗎?”


    沈湑淡淡笑了一下悠然道:“老夫不同意有什麽用,他如今的樣子同你那時候一般瘋魔,為父也不做讓他以文入仕的執念了,他是個有靈性的孩子,你要好好的教導他,如今是大爭之世,誰又能預料明天發生什麽事情呢?叫他早些學一身保護自己的本事也好。他雖不能在朝堂以謀略定天下,但縱馬馳騁保衛家國也不辱我沈家忠良的名聲了。”


    “是,父親。孩兒自當悉心磨礪慕文,讓他早日成材。”


    沈鎮遠當地站著,他進來之前一直在雪地中行走所以靴上沾了一些積雪,屋內的炭盆燒得很旺,很快他的腳下出現了小小的兩攤水跡。


    “坐下說話。”沈湑踱著步走到炭盆旁邊烤著手道。


    “是。”沈鎮遠上前跪坐在炭盆前麵。


    沈湑的麵容嚴肅和凝重道:“舉目大鄴,你認為軍中可信者有幾人?”


    “李淩霄對大王忠心耿耿,安北將軍戚北顧、安西將軍秦漢光出自安國侯麾下也應是忠良。”


    沈湑點點頭道:“還有一半的兵力不在大王這裏。”


    “父親的意思是?替大王把兵力都拿過來?可是手中握有兵權的人不是地位尊貴便是勞苦功高,這兵力怎麽能拿得過來?”


    “你可有辦法?”沈湑看著沈鎮遠的眼睛道。


    “父親可真是難為孩兒了,若父親要在沙場上向孩兒討個退敵之計孩兒義不容辭,可是這朝堂之事……孩兒實在難懂……”


    “你營中可堪大任者有幾人?”


    “這……張破陣與那青山驍勇善戰。”沈鎮遠思考道。


    “為父要你多加提拔人才,早日將他們磨煉成能執掌一方的悍將你能做到嗎?大鄴現在急需說上戰場就能上戰場的猛將啊,大鄴的軍隊也理應被對大王忠誠而又驍勇善戰的將軍掌管。”


    “孩兒也有選拔良將之心,日前已在城中張榜招攬勇士了。”


    “嗯,此事你多加留意。”


    “是,父親。”


    “鎮遠,為父今日有一言相告。”


    “父親請講。”


    “為父要你不管什麽時候,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無條件忠誠於大王,向著大王,你能做到嗎?”


    “自然,忠君衛國是我沈家的祖訓,孩兒自當不會辱沒門風。”


    “好,好。”沈湑滿意得點點頭,之後朝著城外皇陵的方向拜了三拜道:“先帝生前便有心限製權臣收迴權利,奈何患疾駕崩而終止。大去前留下遺詔秘密將新的君王托孤與父親,要父親匡扶王室收迴大權守護江山。所以,你我身上肩負著大鄴的國運,大鄴出了任何事情,我們都要衝在最前麵替大王擋住一切,可能是需要犧牲的人,所以要事事小心,一步也不可錯。”


    沈鎮遠嚴肅道:“孩兒必定與父親共進退,守護大鄴的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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