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浴蘭節的正日。這一日天氣極好,天色像是一塊純淨的藍寶石,浮雲一絲一絲遊離其間像極細的狼毫在宣紙上留下的痕跡。


    因為古籍中記載青姬甚愛蘭草的香味,因此這天家家門口都擺著一個焚燒著蘭草的火盆,整個鄴城都氤氳在蘭草的幽香中,百姓們穿上最隆重的華服來到大鄴最繁華的長街上。


    “浴蘭節”可以說是大鄴最浪漫的日子,是大鄴的男女們遭遇愛情的日子。在浴蘭節的整整三日中,未婚男女均以麵具遮麵,女子們手中握一株蘭草,若遇到心儀之人便將手中的蘭草贈與男子,凡是在浴蘭節授受蘭草的有情男女,是要奉青姬之命完婚的,任何人都不得阻礙。傳說在浴蘭節相遇的男女,他們的愛情將受到青姬的祝福,一生白首,幸福終老。


    穿著寬大黑色巫袍的水南野立於祭壇中央,二十四個著綠色羽毛長裙的赤足巫女唱著讚頌青姬的巫樂圍著他跳巫舞。水南野晃動著手中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詞,巫女們手挽手連成一個圓圈,旋轉,旋轉,旋轉,仰頭向天,碧目上畫著誇張的眼線,顯得原始而神秘。


    南宮擎宇單膝跪地左手放在胸口處向青姬行了個禮,在眾臣的注目下將一個圖騰麵具扣在臉上,走出坤儀城……


    從戴上這個麵具走到長街中起,按照浴蘭節的規則,一旦戴上麵具,他的身邊就不能再有鐵桶般的禁衛軍。他的身份和今夜所有在夜間舞蹈的男女一樣,順從命運在大海中尋找一個唯一,這將是他最激動的時刻也是最危險的時刻。


    皇太後站在城樓上看著南宮擎宇走出坤儀城,他穿著富家公子的錦袍,半束的頭發微微飛起來,背影高大而驕傲。


    與此同時,一襲白裙的沈月笙在琴橫的陪同下也手持著一株蘭草走出落梅第。


    天色還未晚,繁華的長街空氣中彌漫著蘭草焚燒的味道,芬芳得像一杯濃烈的玫瑰露,仿佛一場精心編織的夢境讓人情願醉生夢死其中。


    街上的小攤叫賣著各式各樣小玩意兒和美味小吃,年輕的男男女女盛裝穿梭其中,街道兩邊的樂坊酒肆絲竹陣陣,笙歌飄飄。整個鄴城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之中。


    南宮擎宇猜測此時沈月笙大概也走出了家門但卻不知道她現在何處隻能漫無目的的漫遊等著先前打發出去打探沈月笙行動的侍衛來稟報消息。


    忽然間兩個嗓門很粗大的男子撞了一下他,因此時月亮已慢慢升上來長街已掌了燈,浴蘭節正式進入*人群熙熙攘攘的,南宮擎宇便寬容的拱了個手,那兩個男子卻甚是粗魯得不耐煩道:“看著點,仔細壞了大爺的大事。”


    旁邊的另一個人道:“這麽多男男女女都帶著麵具,我們到哪裏去找那沈小姐去啊?”


    沈小姐?南宮擎宇忽然間緊張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兩個男人絕對有問題。他來不及想太多便瞧瞧得跟上了那兩個男子。


    從穿衣上來看那兩個男子身上的布料皆是劣等並非什麽富貴之人,又見他們的舉止作風也甚是粗魯,南宮擎宇料想此二人絕非善類。


    沈月笙這邊其實自從當街與南宮擎宇一麵之後早已被他的風姿傾倒,那晚的一曲琴簫和鳴更是教她對翩翩少年郎的南宮擎宇傾心不已。其實她早就想好了,若是浴蘭節有緣得見,她便將手中的蘭草給他。


    琴橫道:“城中有許多男子思慕小姐,不知小姐可有中意的?奴婢也好幫小姐擋一擋小姐不喜歡之人來獻殷勤。”


    琴橫這話所言不假,從清早開始便有人候在落梅第前打探沈月笙的行蹤以便製造些機會。光琴橫看見的沒有十人也有八人了再算上沒看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了,二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甩掉了跟著她們刻意接近的公子們。


    “我中意之人……”到底還是情竇初開的女子,沈月笙說了半句便紅著臉不肯說下去了。


    琴橫恍然大悟,壞笑道:“小姐瞞得琴橫好苦啊,什麽時候悄悄喜歡上哪家公子了?”


    “琴橫你這個壞蹄子,原來在套我話呢。”沈月笙故意假裝惱羞成怒道。“看我不罰你凍一夜!”


    “好小姐,琴橫不敢了~琴橫還不是想幫小姐把把關嘛。”琴橫笑著告饒道。


    “咱們走了這麽久也不知道沈小姐在哪裏,咱們也不知道那沈小姐長得是什麽樣子,這樣怎麽找人啊?”


    “別廢話,沈小姐自然是最好看的那個了!”


    “我自然知道沈小姐是最好看的那個,要不然咱們家寨主也不會讓全寨子的兄弟都下山來尋她了。”


    南宮擎宇一聽便確信那二人找的正是沈月笙,便立刻提氣快步行至二人身後,兩手迅速地在他們的腰間一點,那兩個人瞬間就隻有被南宮擎宇拎著走的份了。


    “你們是什麽人?”南宮擎宇把他們帶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問。


    兩人起先很是狂傲:“你這個不怕死的,最好快點放了爺爺,否則的話我家寨主必定叫你跪地求饒!”


    “是嗎?”南宮擎宇冷笑了一下兩手間稍一用力便聽見痛的嗷嗷叫的慘叫,方才還是狂妄無比的二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道:“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那便乖乖的迴答我的問題。”


    “是,是。”


    “你們來做什麽?”


    有個人正要張口說話時另一個人暗中使了個眼色,然後那人就咽下了話,南宮擎宇笑了笑:“看來,方才是我下手太輕了些。”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了使眼色的那人喉嚨處,那人立時緊張地喉嚨上下顫動道:“我說,我說。”


    “我們是鏡台山涵音寨的,因我家大王聽說落梅第的沈小姐才貌雙全思慕不已,今日便同山上的兄弟一起來尋了她去做我們的壓寨夫人。”


    “你們的這個寨主還真是會癡心妄想的。迴去告訴你們寨主,讓他早些迴去吧,若欲行什麽不軌之事便是自取滅亡。”


    那兩人被解了穴道便沒命的跑了,南宮擎宇複又帶上麵具大步離開此地,“咻咻”幾聲,數枚淬了毒的飛刀破空而來直直得射向他,南宮擎宇身形閃了幾閃躲了過去,緊接著從天而降了數十位身穿黑衣的殺手前來圍攻他。


    南宮擎宇鎮定自若眼中露出一絲殺氣,向後退了數丈逸出黑衣人的包圍,此時他以少對多又沒有兵器作戰隻能采取各個擊破。黑衣人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一聲竹哨響,一把利劍立即勢挾勁風向他當胸射來,眼見便要穿胸而過,南宮擎宇一閃到那殺手的身側,朝那殺手的胳膊一掌劈下,腦後卻又是一把劍射來,南宮擎宇瀟灑得往後一仰,躲開了橫掃千軍的招式,他從小的武功底子很紮實其教習師父都是極陽剛渾厚的招式故而內力並不差,“當”的一聲,南宮擎宇將一殺手的劍踢落。


    有了兵器的南宮擎宇出招比方才淩厲了很多,雖然他武功高強但是對手也是武功不弱的殺手,打鬥了幾十個迴合便有些力不從心了隻能勉強撐著。


    那些殺手帶著殺死南宮擎宇的命令而來招招致命,南宮擎宇竭力殺死了兩三人後也受了傷。眼見這些黑衣人的殺招越發兇狠,若一味強戰下去必定吃虧他心內瞬間有些後悔沒有暗中安排些侍衛來保護自己。正在他且戰且退伺機尋找脫身之法的時候一個渾厚而冷漠的聲音傳來:“休得放肆!”


    南宮擎宇心中一喜隻見疾一柄長劍橫在胸前淩空飛來,幾招開合之下劍勢如


    石破天驚瞬間就有兩個殺手沒了命。


    竟不知道他是如此高人,南宮擎宇心內感歎道。因有了疾的援助,南宮擎宇立刻恢複了氣勢,二人合力施展的甚是酣暢淋漓,不消片刻局勢立刻反轉,黑衣殺手見優勢已經失去又是幾聲哨聲響,方才還在此處混戰的黑衣人便如同鬼魅般迅速的消失在黑夜裏了。


    疾作勢就要追去。


    “慢著。”南宮擎宇喊道。


    “我追的上他。”


    “孤知道,左右想謀害孤的人孤心裏有數。咱們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沈小姐的行蹤查清楚了嗎?”


    “我已派人跟上,大王隻要發出信號,跟在沈小姐身邊的人便也會發出信號,咱們即可趕去。”


    “甚好,那麽此刻便放那信號吧。”南宮擎宇的話剛說完就見西邊的街市上高高亮起了信號燈,照的天空一亮。因為今夜也有放煙花的,故而不認識那玄夜明燈的人都隻當它是更新奇更亮些的煙花罷了。


    “竟沒能殺死他!”南宮馳戰拍著桌子恨恨得說。


    “卑職辦事不利,請武陽王責罰。”帶頭的黑衣人道。


    “責罰你們有什麽用?第一次失手,他現在必然會加強防衛了。”武陽王不滿道。


    “南宮擎宇啊南宮擎宇,本王必然要將你碎屍萬段方可解我心頭之恨!”


    南宮擎宇和疾趕到的時候隻見琴橫抽抽搭搭得哭著道:“公子,請你救救我家小姐。”


    “怎麽迴事?”南宮擎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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