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咱們這位璉二奶奶--王熙鳳,那絕對是脂粉堆裏的英雄。


    隻可惜人強終究是強不過命,璉二奶奶雖然幫著王夫人管著家,但奈何成婚多年身下也才了一個名兒換大姐兒的姑娘,難免有幾分底氣不足,所以才強咬牙,給陪嫁丫鬟---平兒開了臉,留在屋裏伺候。


    這會兒,哪個大家的爺們房裏沒有幾房小妾通房的。更何況平姑娘平時也會幫著璉二奶奶管管府中的瑣事,所以在下人們眼中,平兒還是有著十分臉麵的。


    眼見著平兒進去上房沒多久又漲著臉拐了出去,馬上就有那眼尖的婆子,滿臉恭維的迎了上去。


    “哎呦,這麽大熱天的平姑娘這是哪去?”說著,也不等平兒迴話,緊伸著右邊的胳膊虛迎了兩步:“要是不忙著走,咱們幾個老姐妹兒正說著話,要不您也過來坐坐?”


    平兒被這麽一喚,倒立時去了幾分羞澀,正了正嗓子,輕輕迴了句:“賴大娘客氣了,哪裏當得住您這句姑娘。”


    這位喚作賴大娘的不是別人,也算是榮國府大總管賴家的旁支親戚,這會兒被平兒這麽一恭維,自然熨帖。心中熨帖,臉上自然就帶出了幾分來。


    平兒瞧著賴大娘的變化,嘴角微微的勾起,卻是愈加的客氣,不過是又再三的稱讚了兩句才告惱兒走了。


    “瞧著咱們平姑娘還真是和氣......”也不知道是哪個坐在一起的婆子這麽隨口感歎了一句。


    不想到馬上引得賴大娘的傷心事兒來:“誰說不是呢!要說起咱們府上這些個主子身邊的姑娘們,拋開老太太身邊的鴛鴦姑娘不說,也就是咱們平兒姑娘是個頂頂和善的人呢!”


    賴大娘這麽說著,又眼睛瞟著上房,聲音特特壓低了三分說道:“按說是在那樣的主子身邊,也不知道怎麽就那樣夜叉性子怎麽就容得下平兒姑娘!”


    賴大娘滿臉的不解,卻又夾雜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自己這麽說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哎呦。可了不得了!”邊上跟著聽熱鬧的婆子,一臉小心翼翼的忙看一一眼周圍,才虛打了賴大娘一下說道:“滿嘴也沒個把門的,這是在哪呢!哪位也是咱們能隨便編排的......”


    “哼......”賴大娘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說道:“咱們好歹也是想當年伺候過老國公爺的奴才了,老太太、二太太又是出了名的慈善人。憑她是誰,難道還能不顧及著咱們幾輩子的體麵,拉出去打殺了不成!”


    賴大娘說的底氣十足,當然這話要是沒有被特意壓低了三分的話,想來應該是更有公信力的了!


    其餘的幾個婆子默默的交換了一下眼色,都心知肚明的賴大娘這說的是現在咱們榮國府的管家人----璉二奶奶。


    有那知道都清楚。賴大娘雖然不像是大管家那麽在主子麵前得臉,但好歹也要比她們這些個沒有名頭的奴才們多了幾分體麵。


    有那心裏透亮的,這會兒已經想明白了。今兒個這樣,原是因為前兒個璉二奶奶心氣兒不順,正好被賴大娘家的兒媳婦趕上被發作了一頓,據說好懸差點給打發出去了!


    出來這樣的餓事兒,賴大娘的心裏自然是對璉二奶奶有意見的。隻是再賴大娘雖然是府裏麵老人兒。但也不算什麽十分有體麵的,更何況璉二奶奶管家多年,手段端是了得,下麵的奴才們誰提起來都會帶著六七分的懼怕,這麽大庭廣眾的編排起來,莫說是有沒有膽量去說。就是站在這裏聽著的,想到璉二奶奶,心裏麵都有點發虛了,匆忙的找了個借口就趕緊散開了!


    “切。一起子不經事兒的......”賴大娘看著散開的人群,心裏也多了幾分慌亂,但仍強撐著對著散去的人群啐了一口,又朝著王熙鳳所在的上房翻了個白眼兒,才泱泱的走了。


    話說。平兒剛剛急急忙忙的躲了出來,也不光是因為她主子王熙鳳的幾句打趣的話。更多的也是聽到了璉二爺即將遠行。雖然有不舍,但也並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現。


    平兒自小跟在王熙鳳身邊伺候,對於這個主子的脾氣自然是十分了解的。想到了跟她一起陪嫁過來的安兒,原是仗著有幾分姿色,還沒多久就乘著二奶奶不在的時候,爬到了二爺的床上,可是那又怎麽樣?還不是一碗藥,又早早的被尋了錯處給攆了。


    其他的人都當是安兒惹了璉二奶奶不高興被打發到陪嫁莊子上麵做事去了。可是心細的平兒卻早都打聽清楚,安兒被拖出去沒幾天就沒了,想來如今墳頭上麵草都不知道該長得多高了吧!


    陪嫁過來的丫頭,哪個對於未來的姑爺沒有點想法,但是有了安兒的例子在前麵,平兒自然就多了幾分謹慎。當年還不是從來都不敢往璉二爺的麵前湊合,甚至有的時候還要特意的避出去。


    不過話說迴來,好在的老天有眼,終於也讓她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這麽璉二奶奶依著性子,陸陸續續的把身邊略有些不安分的丫頭都給打發了,可是誰知道自己的肚子又不爭氣,也沒有得個兒子,隻好咬牙找了一直以來都在她身邊安分守己的開臉了。


    雖然平兒到現在的避子湯一直都沒有斷過。可是那又怎麽樣!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平兒從來就不是個急於求成的人。更何況璉二奶奶的身子,整日在她身邊伺候的平兒最清楚。偌大一個榮國府,凡事都要操心一二,璉二奶奶哪裏來的時間好好的修養,熬壞了也是遲早的事情。自然給她挺了避子湯也是遲早的事情。


    自己家二爺那可是長房嫡子,將來那可是要襲爵的呢!依照二奶奶的性子,比是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才能放心,所以著大房的孫子,必是要靠自己的了。


    平兒這麽想著底氣又多了三分,心情也愈加的好了起來。這麽恍神兒的功夫,原來已經順著小道兒來了寶玉--寶二爺住的地方。


    平兒自來待人和氣,又常常在璉二奶奶的身後施恩,所以在底下的一眾奴才裏麵人緣很好,當然這其中要說到最好的就還是要數老太太屋裏麵的鴛鴦和寶二爺屋裏的襲人了。


    襲人原是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後來瞧著機靈,被賞了在寶二爺身邊。平日子仔細又穩重,老太太、太太的都格外的看中,也是內定了房裏人。和平兒的身份左右都差不多,自然也就更聊得來一些。


    平兒這方和襲人都聊了些什麽家長裏短的咱們暫且不表。話說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身邊以為早已經收付的好好的丫頭正打著母以子貴注意的璉二奶奶王熙鳳,這會兒已經大概的收拾妥當了。


    “都說是江南風光好,這迴咱們璉二爺平日裏積攢起來的銀子算是應該找到地方了吧!”王熙鳳半倚著後麵的靠背,嘎嘣嘎嘣的吃著瓜子,笑嘻嘻的橫了一眼同樣懶洋洋的倚在對麵的賈璉。


    “哎呦,我的好二奶奶,這可真真兒時冤枉死人了。見天的在外邊張羅,所得那幾分豪不是早就交到你的手裏了。”賈璉嘴裏麵誠惶誠恐的辯解,但是並不起身,還是端坐著衝著對麵拱了拱手。


    其就實賈璉到現在了也沒有什麽正事,也就是幫著管管榮國府對外的雜務。說句實在一點的話,跟個跑腿的管家也差不多,並沒有什麽能真正當家做主的事情,所以盡管偶爾能有一點小撈頭,但是也十分有限,更何況為了躲開家裏王熙鳳這個夫人的排查,多數的時候就交由平兒那丫頭保管著,也是多多少少又要分出去一些的。


    這會兒說道了這裏,賈璉合計著自己一個堂堂國公府的少爺竟然囊中羞澀成這般,還要處處受著王熙鳳的挾製。終究是有幾分意難平,嘴巴上麵難免就帶了幾分出來:“哼......咱們二奶奶也忒仔細了,您瞧瞧手上的鐲子、頭上的簪子......”


    “呸......”


    賈璉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坐在對麵的王熙鳳給喝斷了:“哎呦喂,咱們璉二爺都能養家糊口了是吧!姑奶奶我頭上戴的,身上穿的那樣不是咱們王家的東西!你這會兒子到時鬆快了,空口白牙的就成您老賞的了?”


    眼見著王熙鳳雌威大發,賈璉心裏暗罵自己定是被豬油蒙了心了。眼看著明兒個就要往江南一趟,沒事招惹這個母老虎幹什麽啊!還打算著多拿點銀子戴在路上的呢,自己這是何苦來的。


    “二奶奶饒恕則個,小的說錯了還不行嗎?”賈璉慌慌張張的起身賠罪,一揖到底。


    “哼......想當初咱們王家三次接駕,那是何等的富貴。什麽海上來的,路上跑的沒有見過啊,誰還貪了你這點子東西!”王熙鳳瞧著賈璉給自己認錯,心裏受用,但嘴上依舊沒鬆口還是數落了一番!


    ps:


    茶迴來了,各位親們大家近來可好!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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