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看這簪子,不知道的,冷眼一看,還以為是新的呢!”賈敏坐在梳妝台前邊翻弄著裝裹匣子,邊和趙嬤嬤說著話。


    “太太說的是...”趙嬤嬤看著賈敏手中的點翠簪子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應承的話來了。


    這簪子,原是在新婚時候老爺特意自己描的樣子,拿到外麵去給太太做了來的。最初的那幾年,太太跟老爺金童玉女似的般配,最是琴瑟和鳴的好時候。


    隻是好景不長,後來礙於子嗣壓力。林家老太太終於發話安排了姨娘,慢慢的就不見太太再戴著這支發簪,後來就是常年的再也不見拿在手中擺楞...


    賈敏還在左左右右的翻看著手中的簪子,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說:“也隻能是冷眼瞧著!略一仔細就顯出斑駁來了!”


    賈敏說完也不等趙嬤嬤迴話,反倒是衝著她招了招手說:“嬤嬤,過來坐。”


    趙嬤嬤下意識的推拒了:“使不得、使不得...這哪裏是奴婢能做的地方。”


    “無妨,這裏有沒有外人!”賈敏不在意的說。


    趙嬤嬤知道太太現在的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隻依然不敢逾矩,還是在屋裏掃了一圈,搬了一個繡墩坐在了邊上。


    賈敏這功夫卻沒有再看趙嬤嬤,倒是拿了絨布出來,珍視的將那簪子又慢慢的包好,放迴了匣子裏麵。


    “錢姨娘那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賈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沉默了良久才接著問。


    “太太安心等著吧!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趙嬤嬤眼見著賈敏沒有再糾結於和林如海之間的事情,心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聽見問起了錢姨娘的事情,趕忙說道:“那邊可見是缺了人手了。原先花房那裏按照您的吩咐,說是抻著一點,果然錢姨娘到是越發的積極了。”


    “哼...”賈敏冷哼一聲。不可置否的說:“裏裏外外的敲打了個遍,她要是不著急才怪了呢!”


    “太太說的是!”趙嬤嬤附和一句,又安慰的說:“花房那邊上,打昨個兒起就已經開始給錢姨娘送了‘好花’去了。奴婢這麽估麽著,等到繡蕊姑娘出閣那一左一右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嬤嬤...”賈敏看著這個自小就陪伴在身邊的奶嬤嬤,這麽大的年紀了,還在為自己的事情再造殺戮,心中不忍的說:“對不住了!”


    “不、不...使不得!”趙嬤嬤聽到賈敏的話,趕忙向著後麵退開了一步。


    “我的身子如今也就是這樣了。過一天算是一天。現在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隻是可憐了黛玉和晏玉兩個孩子,還這麽小。總是要做一點什麽,我才能放心。”賈敏這麽說著眼角凝聚著淚水,又轉過頭來說:“而為今...我能依賴也隻有你了。”


    賈敏這麽說著已經淚語成結。


    她心中的苦楚,趙嬤嬤這麽多年就在身邊,也一樣看在了眼裏。


    難怪人們常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親人,也不是你的朋友,而往往卻是你的敵人!


    果然,最了解錢姨娘心思的人是賈敏。


    先是莫名其妙的生命垂危、繼而又突然好轉,就在錢姨娘處處小心,萬事留意的時候。賈敏那邊卻又傳出了身體不佳的音信。


    要是在平時,或者錢姨娘還是會懷疑一下。隻是最近接連著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小心謹慎也不得不大打折扣。


    錢姨娘雖然之前還擔心過是不是因為她提起了雀兒的事情。會引起賈敏的懷疑。不過現在的情況讓她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過小心了。根據傳來的消息,賈敏現在身子這麽差,根本就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又哪裏還有時間來注意她。


    稍微一分析,錢姨娘不僅對自己和胎兒一點不擔心了。反倒開始又有些遺憾之前謀害晏玉沒有成功了。


    錢姨娘美美的某話著怎麽樣安穩的保住自己的孩子,又怎麽樣在等待著賈敏生命終結。繼而怎樣找機會處理了林晏玉這個弟子.....


    就這樣一整晚,錢姨娘在懷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對現在情況的擔心慢慢的過去了。


    最近朝堂上大皇子和六皇子一係爭得越發的不可開交。先是鎮守在西北的甘陝巡撫莫名的死在了任上,接著就是大皇子籌備已久的對六皇子一脈的打壓和報複。眼瞧著整個朝堂上每天再也沒有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了,被這兩方人馬攪合的烏煙瘴氣、一團糟。


    大皇子和六皇子這麽多年來私底下小動作不斷,大家都看在眼裏,隻是比較奇怪的是這次皇上的態度。


    往常每每大皇子和六皇子掐架的時候,隻要皇上一發話,就算是他們彼此再氣悶,再不服,但是最少在麵上還是會平息下來。


    皇上這樣放縱的態度,看在了大皇子的眼裏,那就是父皇跟他一樣,也覺得小六這次實在是有些過分了。甘陝巡撫,那可不僅僅是自己的親信,也是朝中的一方大員,還是父皇親自任命的。可見小六的手伸的太長了,該是給她一點教訓的時候了。


    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眼裏,完全是不一樣的效果。大皇子為自己的猜測,找到了若幹個有理有據的理由。隻是皇上遲遲沒有什麽態度,六皇子的想法顯然跟大皇子南轅北轍。他倒是覺得皇上明顯的是在默默的支持他了。


    “殿下,禦史上了金陵知府貪墨的折子...”


    大皇子的反撲很有氣勢,這不,又來了最新的動態。


    金陵一帶是六皇子的大本營,不能說動了衙門裏隨便一個筆帖士就是跟他過不去,可是也差不多!


    “哼,老大倒是越發的本事了。查查...可是確有此事?”六皇子陰著一張臉,上書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唬的周圍的謀士一時間沒人敢接話。六皇子的性格雖然說不上是暴虐,可是左右也差不多了。上次不是就有一個傻蛋,愣愣的沒有接好話,當場就被帶下去殺了嗎!雖說後來殿下又當著大家的麵,賞賜了那一家人不少東西,但命還是沒了啊!


    下麵的人心思各異,一時間房內的氣氛就陷入了詭異之中。


    “怎麽...說話啊,倒是!”六皇子一直嬌寵長大,最瞧不得哪個不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可是偏偏現在正與他作對的老大,不僅也是皇子,還是在軍中勢力強大,根本就是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的。心中這一股鬱氣不舒,自然就想找個別的由頭發發火。


    跟在六皇子身邊久了,而且這些個謀士原本就是百裏挑一的‘人精’,哪裏會不知道他的脾氣。聽了這咬牙切齒的話,更沒人敢接話了。


    “廢物!”六皇子倒是沒有覺得自己哪裏不對,眼見周圍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赤紅著眼睛,抄起了茶盞就摜在了地上。


    “養你們一群廢物,難不成是裝啞巴的?”六皇子起身,指著坐的比較靠前的一個謀士道:“你...不用看了,就是你,你來說,有什麽辦法!”


    被點名的了謀士心中暗暗發苦,恨死了臨來的時候,托著他坐在前麵的那個人。說什麽找個機會在六皇子麵前露露臉?這哪裏是露臉啊!這不是送命嗎!


    “此事、此事...”迴話的謀士根本不敢抬頭,哆哆嗦嗦的‘此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六皇子的心緒不佳,更瞧不得手底下人這幅畏畏縮縮的樣子。


    “混賬!”六皇子大罵一聲就想拿起手邊的茶盞砸過去,不過順手一摸桌上是空的。當下更氣了,怎麽自己身邊一個有眼色的都沒有。左右一打量,看見了才端了茶上來的小太監。胸中的一口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劈手奪茶盞過來,跟著就是一腳,把個小太監給踹飛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被點著迴話那個謀士雖然並沒有抬頭,還是被這麽大的動靜弄的一驚,條件反射似的就立馬跪下開始磕頭請罪。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該說是被點著名來迴話的這個謀士的運氣好,還是他後邊站著的那個點背!實際上,六皇子飛起一腳踹開了小太監,怒氣還沒有消散。依舊是拿了茶盞往那個說不上來話的謀士身上砸去!可是被他這麽一跪,倒是正好錯開了。所以六皇子大力砸過來的茶盞,瞬間就在後邊的那個人的額頭開了一朵血紅的小花兒!


    可是這會兒,六皇子正在氣頭上呢,誰敢追究這誤傷的事情,他也隻有自認倒黴了,還得跟著大家夥一起跪下請罪。


    看著手下人,個個誠惶誠恐的跪在麵前。六皇子才慢半拍的想起來那句‘禦下要寬和’的話來!隻是麵子上還是有點抹不開。叫了起之後,還是盯著那個先前兒,沒說出什麽的來:“你接著說......”


    唉!您還別說,經過這麽一番的折騰,被點名的那個倒黴蛋倒是真的想出一個脫身辦法來:“迴殿下的話,奴才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他說著一頓,瞧著六皇子的臉色又開始又多雲的預像,趕緊接著說:“無論是否確有此事,依奴才之見,想要平息無事,還得在林海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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