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殿堂,古老而神秘,迷蒙的雲霧散去,一片汪洋血海出現在眾人眼前,圍繞在血海的四周,是一十八根參天巨柱,磅礴而震撼,聳立在殿堂當中。


    血海蕩漾,一層層慘白的泡沫湧起又落下,那裏麵包裹著一具具怪物的身軀,不斷向中央的黑色山峰撞去,摔的血肉模糊,身體化成一灘灘血泥覆蓋在表層,慘烈無比。


    一股無形的威壓浩蕩而來,冰冷的氣機如刺骨冰寒,好像將神魂都凍僵,生命之火飄搖,如同朽滅,讓人毛骨悚然,驚懼萬分。


    可是,那黑色山嶽上底部,一片五顏六色的奇花異草隨風搖曳,各種靈光璀璨,淡淡光暈朦朧,散發著極為引人的清香,比之先前采摘的那一朵還要大上三分,讓幾人眼睛放光,唿吸都急促起來。


    “血妖?”


    牛二喃喃低語,從畢方的語氣當中,他可以聽出這片血海擁有莫大的危險,連一向自傲的他都產生了驚懼,絕對不是尋常修士可以降服。


    “好多的靈藥,誰先搶到歸誰。”


    鄭屠夫爆喝一聲,血色短刀光芒迸射,與身形融為一體,如長虹貫日在半空劃出一道炫麗光彩,如閃電般向那黑色山峰射去。


    “小兒放肆,這些神藥都是老夫的。”


    方清幾乎瘋狂了一般,麵目猙獰周身騰起一股強大的真氣,腳下一點射出十餘丈遠,在空中一頓,一步跨出,直接穿透了虛空,出現在了黑嶽下方,大手一揮。三五株靈藥落入手中。


    鄭屠夫臉色微變,冷哼一聲,遁光轉向另外一處。抓向其他靈藥。黑嶽龐大,足有數百丈方圓。憑借一個金丹修士如何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全部采完。


    此時,連梅彩雲也禁不住誘惑,那些奇異的花草,每一株都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引動體內血氣咆哮,真氣急速運轉,聞上一口都能讓人增加一層修為,誰讓能夠置若枉然。


    “牛木大哥。咱們也去。”


    看著其他人都飛了過去,方玉也很激動,扯了扯牛二的衣袖,抬手放出烈風旗,迎風一展化作一丈大小,就要飛過去,卻被牛二一把抓了迴來。


    “方兄弟且慢,山上有方前輩足夠了,而且此地怪異,說不定會有危險。你我稍等片刻,看看情況在過去。”


    隻是時間流逝,方清與鄭屠夫三人下手飛快。將一株株靈藥連根拔起,有的縫隙生長在山石縫隙當中,手中法寶幾乎使出全力,劈斬山嶽,大塊的碎石落入血海。


    “咳咳……,好多的神藥,真是天降大運,老夫長生有望了。”


    忽然,兩人背後傳來一聲驚唿。一個花甲老人踉蹌走來,周身染著大片的鮮血。臉色發青,真氣也不穩定。好像經曆了一場生死搏殺。


    “是薛老,怎會如此落魄?”


    方玉驚訝叫道,薛老的樣子實在太過狼狽,身上印著數十道傷口,鮮血淋漓,手中的青銅戒尺也遭受重創,斷裂了半截,好似被利器劈斷。


    “先前遭遇那血妖奴圍攻,老夫奮力殺出一條血路,卻不料在這大殿中迷失了方向,遇上了另外一群妖物,廝殺半日,方才脫身,咳咳……”


    薛老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嘴角益處點點猩紅,好像內傷頗重,望著黑色山嶽上的靈藥,眼中升起一抹精芒,道:“牛木道友,可否幫老夫采摘一株靈藥,救我一命,老夫不敢奢望,僅求取一株便可。”


    “這有何難,薛老稍等,我去幫你采一株仙藥治療傷勢。”


    方玉很熱情,抬腳就要駕馭烈風旗飛入血海,卻被牛二手掌抓住胳膊,不由叫道:“牛木大哥為何阻我,你則能見死不救,薛老可是好人。”


    “如果是人還好說,可是,他真的是人嗎?”


    牛二淡淡開口,雙眸中風雲變換驟然射出兩道神光,射向薛老的額頭,方玉大聲驚叫,可是卻發現原本氣息萎靡的薛老神情大變,腳下一點,身體爆退十餘丈遠,一身磅礴真氣席卷八方,哪裏有半分虛弱狀態。


    “你……你為何騙我?”


    方玉嚇了一條,雖然心性單純卻並不愚蠢,腦海中瞬間想到了種種可能,聯想到牛二的話語,渾身一顫,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好小子,老夫自認為行動和語言很是縝密,你又是如何發現破綻的呢?”


    薛老眼眸微眯,雙手在胸前一扯,身上的破爛灰衣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的身體立在原地,身上肌膚褶皺而蒼白,根本不像正常人的模樣。


    “破綻很多,從第一次見到璿璣府的地圖是,我便感覺此事機緣太大,這種事恐怕你做了很多次,從未考慮過吧。”牛二看了黑嶽上幾人,凝眉說道。


    “哦?”


    薛老一怔,詫異道:“老夫做了沒用一百也有八十次了,凡是見到密圖之人莫不落入老夫圈套,從未察覺有何不妥,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一開始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同,隻是本人一向不太相信這種天降機緣,數百年不曾現世的秘府,尋找起來也太過順利,而且……”


    牛二掃了薛老一眼,認真道:“在進入的同道裏麵,王家老二被怪物偷襲致死,所有人都感覺震驚,緊張萬分,唯有你雖然祭出法寶,卻分毫不曾在意,對於你這樣惜命的修士,實在太過反常。”


    薛老皺眉沉思片刻,嗬嗬一笑,道:“看來卻是我大意了,進入了洞府,覺得大功告成,故此露出了破綻,可是僅憑這些就讓你懷疑我嗎?”


    “還有兩點。”


    牛二伸出兩根手指,淡淡道:“其一,以你築基巔峰修為,能夠擺脫妖物的追殺,本身就不太合理,要知道,即便是以方清前輩的金丹修為對付起來,也頗為不易。”


    “其二,你方才見到我們竟然稱唿那怪物為血妖奴,讓人很吃驚,你竟知曉他們的稱唿,這點更加讓我確定你身份有問題。”


    “這是為何?”薛老一愣,不解的問道,連一旁的方玉都迷糊了。


    “血妖二字,早已隨著歲月消失在上古年間,其餘人都以為是魔教餘孽布下的邪門道法,普天之下能夠認出這些怪物的人幾乎不存在,更不要說想你這樣一個毫無宗門背景的散修,這便是最大的破綻。”牛二冷冷說道。


    “哈哈……,沒想到老夫行騙數百年,誑騙天下修者,連璿璣上人那個笨蛋都未能覺察,卻被你這樣一個小修士看穿,真是造化弄人。”


    薛老仰首大笑,身上的肌膚一顫一顫,好像隨時都會脫落,胸前的幾道傷口又裂開許多,鮮血淋漓,露出了森森白骨,和一顆跳動的心髒。


    “璿璣上人……難道也是被你害的?這怎麽可能!”


    方玉臉色蒼白,眼眸瞪得老大,實在難以置信,那位一向被世人崇拜的散修中的絕頂高人,竟然和這邪惡的怪物有莫大關係,隱藏著逆天大秘密。


    “哈哈……,本使也不過是給他指引了一條明路而已,那小子可是自願放棄輪迴,沉淪無邊血海,永世不得超生,隻求血妖聖主出手幫他複仇。”


    薛老放肆大笑,頓時驚動了黑嶽上的方清三人,卻毫不在乎,笑聲越發的高亢,身體簌簌顫抖,那一層褶皺的皮膚好像一層錦衣寸寸崩裂,而後墜落下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軀體,五指上幾根白骨一爪,臉上那蒼老的麵容頓時消失不見,雙目出空洞深邃,泛著幽幽光澤。


    “人皮……好厲害的手段,披著一張人皮招搖世間,封絕血氣,數百年來竟無一人發覺。”牛二猛然一驚,目光掃過地上脫落的皮膚,若有所悟。


    “我家聖主乃是不朽仙人,與天地同壽,神通廣大,摘星拿月易如反掌,區區偽裝手段自然無人能破,便是各大宗門也察覺不到絲毫。”薛老化成的妖物桀桀冷笑。


    牛二心思一動,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另外一層寒意,神魂大震,難道血妖已經將爪牙滲透到了天下宗門之中,恐怕來日必然會掀起無邊血海,世間又要生靈塗炭,戰火連綿。


    “狡猾的小子,本座乃聖主座下第五招魂使,桀桀……本使越來越期待你體內血液的味道了。”


    薛老化作的血妖身形一晃,周身猩紅血氣彌漫,雙臂舒展直接撲向兩人,指尖的白骨上射出五道寒光,分別向兩人激射過去。


    牛二早有防備,手中長劍橫斬,劍芒暴漲,一道璀璨劍光劈裂虛空,將那隻手掌逼退,而方玉也急忙展開法旗,萬道風刃鋪天蓋地籠罩下來,奈何那血妖手骨極為堅固,破碎了層層風刃,一把抓在烈風旗上。


    刺啦——


    五根手指如同神兵一般鋒利,直接洞穿烈風旗,撕開一個碩大的口子,而後迅速向方玉胸口掏去,嚇得他驚聲尖叫,關鍵時刻,被牛二一隻手掌扔了出去。


    “啊——,祖父救命啊。”僥幸活命的方玉嚇得魂飛魄散,再也提不起真氣,對著黑嶽上的眾人高聲大叫。


    “嘿嘿……,攀上了那黑嶽便是半步跨入了九幽地府,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們。”招魂使發出一聲冷笑,雙眸出幽光閃閃,一點猩紅各位的刺目。


    仿佛印證了他的話語,茫茫血海中一道嗚咽之聲忽然響起,仿佛從遙遠的時空穿透而來,帶著一股恐懼的魔力,越來越高昂激烈,整片血海泛起驚濤駭浪,無數血色的妖物從海水中躍出,撲向方清幾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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