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一片黑色,通紅的岩漿持續噴發,火光刺眼,偶爾有巨大的岩石從火山口噴出、砸到山穀裏。灰燼飛舞,煙霧濃濃,刺鼻的燒焦味嗆入鼻腔,周圍炙熱的高溫讓梁嶽覺得自己好像被燒烤一樣。


    所有乳鱗都用光了,梁嶽堪堪留住兩塊乳鱗,護住自己。盡管阿雄救人的速度已經幾乎達到極限了,可梁嶽還是撐得很辛苦。


    在控水能力近乎為零的情況下,還要遙控六座火山上的冰道,維護著這些冰道不被能把石頭變成岩漿的高溫燒毀;維護著冰道不被山上掉下來的巨石砸破;維護著冰道不被碎屑流衝擊波所撞破;僅僅堅持了十幾分鍾,梁嶽已經用盡了全部的氣力。


    十幾分鍾之後,梁嶽感覺到冰道上沒有重量,便再也維持不住、讓冰道破碎消融在岩漿當中。


    身邊隻剩兩片乳鱗了,用來護身消耗掉一半的力量。要再建立冰道的話,不可能再像之前能從山腰到山腳的那麽長,也不可能六座火山上都有了。


    即使再能建立一條冰道,那又怎麽樣?


    就算阿雄把所有獸人都送到冰道,滑到山腳之下,梁嶽依舊憂心忡忡。


    因為山下是平原。


    而火山口的噴發而出的岩漿,就會像洪水一樣,會淹沒低處的平原、把漫山遍野燒成灰燼!


    如果岩漿量很大、不及時處理的話,在高熱的岩漿冷凝之前,以現在獸人的逃跑速度,根本跑不過,也都不知道要淹沒燒毀多大的區域。


    冰道被毀,舊的鱗片隻剩兩片。那麽,現在剩下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拔掉自己的鱗片。


    梁嶽盯著依舊在噴湧的火山,不再遲疑,沒有再考慮,就把胸口處的第一片鱗片硬生生的用力扯掉。


    當第一滴龍血滴下,在焦黑的土地上,綻開一片冰藍的冰麵。在冰麵之上,破開了一朵鮮紅色的花。


    第二朵、第三朵……梁嶽腳下,現在是一片花海。


    當扯掉了新的鱗片,一部分用於生長鱗片的儲能迴籠,梁嶽感到身上又有氣力了。


    雖然很痛,但梁嶽的動作依舊。他一邊扯掉鱗片,一邊把鱗片撒到火山的四周,築起一道道堅厚的冰牆,意圖把火山的傷亡減到最低。


    這時候,阿雄也快飛到了。他一見到梁嶽的舉動,整個都頓住了,幾乎眼珠都瞪出來。一時不察,被上空的熔岩瀑布當頭淋下。還好白喵寶寶們被他護在翼下,才幸免於難。


    阿雄化作人型,把白喵寶寶們都扔到花叢裏,抓住了梁嶽的爪子阻止他,問道:“你在做什麽?他們都走了啊!”


    梁嶽抽出自己的爪子,說道:“可以了,你也走吧,帶上白貓。”


    “我不走!”阿雄馬上迴應,雙手繼續抓住梁嶽的爪子,這些抓的緊了,梁嶽根本抽不出來。阿雄怒吼道:“不許你自殘!我——”


    阿雄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此時,一股勢不可擋的碎屑流衝破了梁嶽身後殘破不堪的冰盾,高達數百米的赤紅色的煙霧從火山口刮地掃來,眼看就要把梁嶽淹沒!


    碎屑流的速度堪比光速,把梁嶽和所有白喵寶寶都抓起來飛走已經來不及了,阿雄當即化作原型,張開了雙翼——


    一條身長十米的紅色巨龍撲在梁嶽後麵,他張開了巨大的翅膀,一邊的翅膀有三米這麽長,翅膀上有著一根一根排列整齊的豔紅色的羽毛。


    怪不得阿雄說他的獸型小了,原來小了好幾倍啊。


    梁嶽隻看見那豔紅色的顏色一晃,原來是巨龍豔紅色的翅膀在地麵上一掃,他和白喵寶寶們都已經被包在裏麵、被掃到巨龍的腳爪上,並被巨龍用巨大的羽翼嚴實地裹住。


    光線漸暗,原來是阿雄用頭頸把雙翼沒包裹到的地方都包裹結實了。


    視線所及的範圍一片漆黑,隻看到白喵寶寶們熒綠色的眼珠,像是黑夜裏閃爍的星辰。四周靜謐如斯,隻感受到背後被什麽撞了一下,感受到了巨龍胸膛的微微起伏,還有阿雄用前爪圈住他的力度。


    火光、高溫、煙味……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不見,好像所有感知都被巨龍的身體隔離了,除了阿雄伸進來的、緊緊抱住梁嶽的兩隻前爪,仿佛之前看到那六座火山一同噴發,那幾乎要淹沒自己的火霧,都隻是一場夢。


    白喵寶寶們也似乎都以為已經安全了,從僵硬的呆立,變成了一隻隻爬到梁嶽的爪子裏,喵喵叫著尋求撫慰。


    梁嶽用爪子戳了幾下白喵,這個安穩的夢便醒了。


    阿雄重新把羽翼張開,光線透入,梁嶽發現,原來他們已經被剛剛的碎屑流衝到山腳了!山脊之上,還殘留著灰白色的煙霧,殘留著碎石的粉塵,這些煙霧和粉塵都隨著空氣和熱流向外慢慢擴散著。


    再看看阿雄,剛剛他那威武的巨龍身軀,現在也顯得破爛不堪。


    梁嶽也不想用破爛來形容一條威風凜凜的巨龍,可是,阿雄現在看上去,真的相當不好。


    雖然不怕高溫,但尖銳石頭高速的連續撞擊,撞上阿雄靜止的龍身,又怎麽能吃得消?


    此時,阿雄雙翼上本來整齊的羽毛,甚至破了好多個小洞,看上去都特別痛。可梁嶽被阿雄護著衝下來的時候,硬是一聲都聽不到阿雄有什麽苦叫悶吭。


    梁嶽在看到阿雄的獸型的時候,阿雄也在檢查梁嶽有沒有受傷。


    掃幾眼便檢查好了,除了梁嶽自殘的地方,阿雄找不到其他傷口,阿雄鬆了一口氣。而當看到梁嶽眼裏擔憂的神情,又看了看上麵那依舊鍥而不舍噴湧的火山口,阿雄挺起胸膛豪氣萬千地說道:“我知道你想怎樣,我雖然不會控火,但我有別的方法。你在這裏等我好了!”


    本來阿雄是想把梁嶽抱走就算了的,因為已經完成了梁嶽拜托的任務,也準備讓那些逃生了的獸人自生自滅了。可當阿雄眼看梁嶽身處的位置也要被高速碎屑流打到淹沒,他突然就懂了。


    懂了為什麽梁嶽會拔掉自己的鱗片,為什麽梁嶽會留到最後。


    懂了之後,阿雄又有些傷感。


    自己隻愛梁嶽一個人,梁嶽卻愛著很多人。


    阿雄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把梁嶽抱走,漏風的雙翼一扇,騰飛而起,就把梁嶽放到近處的另一座高山之上,大吼道“你在這裏別動!你欠我的!我任務完成了這麽多,你的鱗片都是我的,所有都是我的,不許拔掉!在這裏等我!”


    “好。”梁嶽點了點頭。


    第一次,梁嶽有了被保護的感覺,成了被妥善安置的保護對象。


    心裏有些無奈,有些輕鬆,有些感動,又有些——開心。


    不過,梁嶽雖然答應了“好”,但也要看看,阿雄到底有什麽方法。


    梁嶽看見到阿雄用很笨拙的方法,用爪子把岩漿堵住,想把岩漿推迴去,卻被岩漿淋了一身;


    梁嶽看見到阿雄撲倒火山腳下,用強勁的四爪挖了一道深坑,讓火山噴湧的岩漿灌到坑裏;


    梁嶽看見到阿雄用身體想把火山口堵住,卻連同噴1射而出的岩漿一起,被火山噴了上高空……


    阿雄無論怎麽努力,幾乎都是徒勞,都是在做無用功。


    梁嶽沒再幹等著看下去了。


    雖然被保護、被安置的感覺不錯,可他豈能就這樣呆在安全的地方,看著地上的獸人們亂奔亂逃,看著阿雄一個孤身作戰,而自己卻什麽都不做?


    在拔掉了一部分新的鱗片之後,梁嶽手上有能用的一點控水的能力。他試著直接把空氣凝結成冰塊、投進岩漿裏,加速岩漿的冷卻。可這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海裏似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隻是杯水車薪。


    現在,究竟還能有什麽辦法……


    梁嶽苦思冥想了起來。


    有了!


    如果說岩漿也是一種液體,就像水一樣,可以冷凝成冰(岩石),可以高溫變為液體(水),也可以化為高速流動的碎屑流帶動其他氣體(蒸汽),那麽,究竟自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像控製水一樣控製它們?!


    從來,梁嶽控製水也隻當是本能,從沒深究過,從沒觸類旁通。而現在,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在如此迫切的需求下,這一閃而過的靈感好像是天賜的恩惠,梁嶽舉起前爪,當岩漿是水一樣,試圖控製它!


    狂奔而下的岩漿在一瞬間凝固,梁嶽心裏有一絲欣喜。可接著,他就脫力了。


    不過沒關係,再休息一下,梁嶽重新舉起前爪,他隻要把岩漿的熱力揮發掉,像是把水變成冰一樣,一點一點的,把岩漿變迴岩石就可以了!


    在這次災難當中,梁嶽一不小心就觸類旁通了控土的技巧。


    而另一邊,在火山之上,阿雄也一不小心也掌握了吃土的技巧,他阻擋火山的噴發也有了新的進展!


    既然無論怎樣都好,火山還是要噴發;無論怎麽抵擋,也抵接不完漏下來的岩漿的話……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那就是:


    吃!掉!它!


    阿雄首先穩穩地爪住火山口旁邊的土地,試著伸出舌頭,舔了舔湧出來的岩漿。


    還好,就是感覺沙沙的,還可以接受。


    試著吞掉一點,喉管和胃部都沒有太過於不適的感覺。


    接著阿雄就開始吃了。


    然後梁嶽在一部分一部分冷卻岩漿的時候,就看見火山口旁的巨龍張大了嘴巴,在把通紅的岩漿吞入口中。


    巨龍幾乎沒有合上嘴巴,他一邊吞,一邊捂住脖頸咳嗽、嘔吐,咳出了冷卻了的岩石、碎石、還咳出了許多灰燼,看起來相當難受。可當巨龍咳完,又撲住火山口,任由噴湧的尖石把破爛的翅膀變得更加破爛,也把噴湧的岩漿堅持吞下,循環往複。


    梁嶽見了,不是不動容。


    盡管控製岩漿的冷卻越來越得心應手,可他也隻能在冷凝過一部分的岩漿之後,休息一下,才能進行下一部分的岩漿冷卻。


    讓梁嶽有些寬慰的是,阿雄的獸型在吞噬岩漿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好了,他的動作越來越敏捷,吞噬得越來越快,甚至不再低頭舔岩漿,而是能把岩漿吸1入到他的口中。


    這條渾身通紅的雙翼火龍,他的翅膀上的洞有著痊愈的趨勢,身體也從10米長的巨龍,漸漸地變成了110米長的超級巨龍!現在阿雄的獸型,比火山還高。


    梁嶽和阿雄雙管齊下,火山終於不再噴發了,因為它的源頭已經被阿雄徹底吞掉啦。而最後的火光也被梁嶽所冷凝。現在,六座火山之上,隻剩下了冷卻了的岩石,還有一片黑黑的、厚厚的火山灰。


    而火山平靜下來以後,地動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此情此景,讓原本逃跑的獸人都紛紛累得不跑了。當他們看到阿雄巨大的身影,有的感歎道:“好大!那是什麽?”


    有別的獸人迴應他道:“那是紅色的龍!是火龍!西方部落過來的火龍!”


    “天啊,竟然是火龍!該不會是他弄得火山吧?”


    “不會啊,剛剛是火龍把岩漿吞掉的啊,我都看見了。話說迴來,我們的陛下和殿下呢?”


    ……


    當阿雄巡視過、確認火山沒東西噴出來,也確認地麵沒有高溫的岩漿之後,就飛迴去那座高山之上,找梁嶽複命了。


    梁嶽現在身處的這座山,還沒被火山波及到,依舊青山綠水、樹林環繞。在梁嶽的身後,還有一麵清澈的湖。


    一飛到梁嶽的山前,阿雄因為體型過於巨大,比這座高山還要高,就很自覺地化為人型,才降落到梁嶽麵前。


    比起以前,阿雄現在的身體那些一條條的白痕又變黑了,變成了淺淺的黑色;而且阿雄的身高也高了兩寸,高達兩米,比梁嶽還要高一點點。而阿雄身上的毛發依舊,不過又變成亂糟糟的了。一臉的灰也顯得十分狼狽,卻狼狽得可愛。


    阿雄帶著大大的笑容來到梁嶽麵前,亮出一口白牙,說道:“順利完成任務!火山裏的岩漿已經被我吸走全部吞掉了!我要獎勵!”


    梁嶽真誠地感謝道:“謝謝。你要什麽獎勵?我把鱗片都給你?”


    “不要!你拔鱗片都拔得流血了,我命令你,必須把鱗片好好地放在皮膚上,不許再拔下來。”阿雄說罷,彎下腰,從一棵樹的樹根之下,挖出了一個包袱。


    梁嶽靜靜地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阿雄命令式的語句可以接受。


    梁嶽馬上就覺得阿雄不怎麽可愛了。因為阿雄他當著梁嶽的麵,把包袱打開。而包袱的裏麵,有著五件梁嶽的外袍。


    “這些衣服哪來的?”梁嶽問道。


    阿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些都是你的外袍,都是我偷偷藏起來的。我想要的獎勵,就是你親手給我衣服。我——每一看到你給別人獸人衣服,就想著什麽時候輪到我,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你給我的衣服。”


    “……”梁嶽用爪子拿起一件外袍,問道:“你要獎勵,就這麽簡單?”


    如果不是阿雄把他嚴實地包裹住、幫他擋了一下、並把他帶過來,他現在恐怕已經被岩漿淹沒,變成灰燼了吧。


    如果阿雄不在,那麽多幸存的生命,也應該和梁嶽一樣,早就被岩漿化為灰燼了。


    如果阿雄沒有勇敢地把岩漿都吞掉,恐怕火山到現在還在四處肆虐吧。


    如果……


    做了這麽多,卻隻要一件衣服,如此簡單?


    “嗯,”阿雄想都沒想就迴應了,卻又突然提高了聲音,非常悲慘地問道:“不是連這個都不行吧?”


    “現在不行,”梁嶽說道:“你先洗澡,把身上都洗白了,我再給你。”


    “好!就這樣說定了!”阿雄一聽,馬上歡快地撲入梁嶽身後的湖水裏、努力地洗白白啦。


    不一會兒,湖水就全黑了……


    梁嶽突然又有點後悔。


    他和白喵寶寶們都還沒洗呢。


    不過也顧不上這麽多了,梁嶽閃到一棵樹後麵,變迴人型,並把外袍套上。


    阿雄其實也有點後悔。


    在完成了任務能獲得獎勵的興奮過後,雖然梁嶽答應給他衣服他也很開心啦,可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啊!這麽好的機會就被他白白浪費了qaq


    阿雄邊後悔,邊洗澡,洗澡的速度很快,唰唰唰的就洗完啦!他在吞過岩漿之後的力度非常大,指甲輕輕的刮一下,陳年的灰燼就給掛掉了~


    而且,阿雄在吞岩漿的過程中,也悟到了用溫度驅動物體的技巧!就像火山口會噴發岩漿一樣,把粘在毛發裏的汙垢,都噴出來辣!


    阿雄很用力地噴,想到了梁嶽的喜好,於是,就更加用力的,連毛都噴出來了!


    雖然過程是有點辣眼睛,但是很快的,變白了變幹淨了的阿雄就和穿上白色外袍的梁嶽匯合了。


    阿雄一臉遺憾地望著梁嶽,心裏想的東西似乎都寫在了臉上:


    好可惜啊剛剛顧著洗白,沒有偷看qaq


    不過想到梁嶽現在隻穿了一層衣服,有些粉色比較透明,阿雄飽了眼福,就很自覺的,把好幾件外袍都披在梁嶽的身上。之後阿雄有些拘謹地要求道:“我洗白了,想要你的衣服。”


    說罷,阿雄捂住自己的下麵,有些扭捏地問道:“還好看嗎?”


    梁嶽看著把自己弄得非常幹淨的阿雄,一時間有些被驚呆了。


    在把所有灰燼弄掉之後,梁嶽發現,原來阿雄的膚色很白。而在阿雄把滿麵的胡子和身上的體毛都噴出來之後,梁嶽也第一次正視阿雄的長相。


    阿雄五官英挺,棱角分明,英俊又耐看。本應是一張陽剛堅毅的大叔臉,可阿雄的雙眼卻破壞了這張臉的嚴肅感,靈動萬分,什麽心思都寫在眼裏,長長的睫毛又添兩分可愛;他的身形線條流暢又健美,肩寬腰細、胸肌鼓脹、腹肌八塊整齊而分明,一雙白白的卻有力的大長腿微微分叉著,上麵真的一條毛都沒有,光滑至極。


    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恰到好處,完美比例。


    怪不得阿雄總是如此驕傲,果然有驕傲的本錢。


    而此時,這高大健美的阿雄期待又羞澀地等著自己點評,又有些小萌。


    梁嶽覺得自己的萌點都似乎有點歪了。


    原以為喜歡四號阿醉那種美型的、柔弱的獸人,現在,才發現自己原來喜歡高大健美型的。


    “你怎麽……很好,很幹淨。”梁嶽迴應道。


    阿雄笑了,眼眉彎彎的,英俊的臉笑起來竟然有些甜。隻聽見阿雄輕聲提醒道:“衣服。”


    “好。”梁嶽說罷,便從包裹裏撿起剩下的外袍,正準備裹住阿雄。卻又聽見阿雄說道:“我想要你身上穿著的,你給別的獸人,也是從身上脫1下來的。”


    還好現在梁嶽的身上套了好幾件外袍,脫1下來一件還有三件穿在身上,也不至於裸1奔。於是,梁嶽便滿足了阿雄的要求,從身上脫1下來一件,披到阿雄的身上。


    在梁嶽幫阿雄披上外袍的時候,阿雄的雙眼一直盯著梁嶽,嘴角露1出微笑,說道:“雖然你給過幾個獸人都披過外袍,可我是不一樣的。”


    “嗯?”梁嶽披上了外袍,便退後了一步。因為阿雄的雙手還捂住他自己的下麵,外袍的袖子根本穿不進去。


    阿雄深情款款地說道:“因為他們會丟下你逃跑,習慣了你在身後,習慣了你幫他們遮風擋雨。可我不會,我不會先跑,我能站在你的身後。”


    這大概是部落裏最難得的告白了吧。


    阿雄的說話,讓梁嶽不禁想起了,在火山碎屑流衝擊下來之前、阿雄根本來不及思考、就用雙翼緊緊地包裹住自己的、那靜謐而漆黑的安心感覺。


    危難當前,明明阿雄可以自己逃掉的。


    這沒有過思考就做出來的,大抵是潛意識裏埋藏著的、最真實的想法了。


    “阿雄,”梁嶽喚道:“再拜托你一件事,穿好衣服,帶我飛到火山的山腳下,最多獸人的那裏。”


    “是!”阿雄想都不想就答應了,答應完了才記得沒有問獎勵。


    不過沒獎勵也沒關係啦,因為可以抱梁嶽耶!


    等到阿雄整理好自己,看到梁嶽把灰色的白喵寶寶一隻一隻抱住,再讓自己抱著飛走的時候,阿雄的開心得來又有些挫敗感。他非常痛心地後悔著自己為什麽要救起那些粘著梁嶽的喵!


    雖然阿雄心裏有些小不滿,可他的飛行速度還是很快的,還十分體貼地用後背向前飛行,用高大的身軀擋住梁嶽,不讓梁嶽和他懷裏的小喵被冷風侵襲到。


    不一會兒,阿雄就抱著梁嶽飛到獸人堆裏。


    狒狒一族的獸人也在其列。


    梁嶽示意阿雄把自己放下了,在眾人麵前介紹阿雄道:“這位是西方部落的阿雄,大家都看見了,正是他吞掉了火山的岩漿,救了大家。”


    “啪啪啪。”


    梁嶽說罷,便自己鼓起了掌。


    狒狒族的族長大土見狀,便率先對阿雄鞠躬說謝謝。有了帶領人,大家都很整齊的向阿雄鞠躬道謝啦!阿雄挺起背脊,雙手背在身後,一臉高深莫測,隻微微頷首。


    等獸人們道謝完了,梁嶽又請飛鳥一族的獸人出發,通知向其他方向逃命的獸人沒事了,不過火山山脈的灰燼和粉塵仍未散去,請大家先遠離火山居住;並讓大家清點傷亡、重建家園,等等。


    雖然梁嶽沒有布置更多的任務,但獸人們重獲新生以後,如火如荼的,又開始思考著在哪裏重新建造宮殿了,還有梁嶽殿下的相親也應該繼續進行!


    特別是狒狒族的族長大土,雖然到現在還沒見到梁川陛下,但陛下交代的任務不能因為宮殿都被毀掉了就不完成!


    梁嶽暫時是不知道大土的秘密安排的,他在等一切都安定下來之後,把白喵們拜托給狒狒族的獸人先照顧著,便請阿雄再帶他飛到火山的另一邊。


    將六座火山都變安全了,即使胸口處還有些痛,可梁嶽現在的心情是輕鬆愉快的。不過,他依然隱隱有著擔憂。


    他的父親梁川呢?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的父親梁川應該能感知到全部落所有區域的所有災害,那麽,宮殿六座火山噴發,梁川不應該感覺不到。以父親飛行的能力,就算去了北方梳理河道,那現在也應該能飛迴來才是。


    連阿青都感知到宮殿的異狀,現在也飛過來查看。在阿青新製造的超長羽毛扇的幫助之下,火山山脈上濃濃的煙塵慢慢的要被阿青吹散清走啦!


    在阿青在空中撲扇的時候,阿雄就背起了梁嶽,繞過煙塵滾滾的火山,飛往火山的北麵。


    在路過火山之側的時候,阿雄歎息著說道:“好可惜啊,這麽好看的宮殿沒了,桃花林也沒了。”


    “沒事,等我恢複好了,把火山口埋厚,這裏的火山灰正好是植物的養料,到時候會長出更加茂盛的桃花林。”梁嶽說道。


    阿雄自告奮勇地說道:“要埋火山口嗎?我變獸型推一下就可以了!”


    “那太麻煩你了,我控製岩石飛迴火山口裏就好。”梁嶽說。


    阿雄聽了,一聲驚唿,問道:“臥槽,你什麽時候會控土的?”


    梁嶽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阿雄:“……”


    “可是你現在變冰都要自殘拔鱗片啊!”阿雄說:“把岩石都扔迴去嘛?很輕鬆的,就交給我好了,我現在渾身都是力量!”


    雖然在阿雄的背後,但梁嶽還是可以想象得到阿雄那副驕傲的神情。不過梁嶽還是說道:“謝謝,其實我還需要把另外的任務交給你。”


    “說!”阿雄豪氣萬千。


    梁嶽說:“部落應該不止這一座火山,為了防患於未然——”


    此時,阿雄終於把梁嶽背到火山的另一麵,在一個懸崖邊把梁嶽放了下來,並說道:“所以我還要吞岩漿嗎?哎!好痛苦!我要獎勵!”


    梁嶽摸了摸阿雄後腦的頭發,從阿雄背上下來,補充道:“先不用吞岩漿,你需要配合鳥族的獸人,把火山的位置在地圖上標示出來,然後我們通知附近的居民進行疏散。”


    “哦。”阿雄馬上就答應了,而且還忘記了要獎勵的事情,拚命思考著地圖是啥意思。


    在阿雄把梁嶽放下了之後,梁嶽終於得以看到火山以北的另一麵——


    斷裂的懸崖邊,是一望無際的海。


    梁嶽再看看周圍的地形,也認出來了,海的位置應該是一麵湖,原本應該是宮殿的後花園之一,他的父親梁川最愛在裏麵睡覺的水下宮殿。


    “阿雄,”梁嶽開口道:“你還有力氣嗎,帶我在海岸線邊慢慢低空飛一下,我想看看。”


    “嗯。”阿雄二話不說,蹲下來擺好姿勢,又把梁嶽背上,繞著海岸線緩緩飛行。


    飛得久了,梁嶽得見,宮殿火山以北的大陸,被海水割裂成兩半。


    海岸的懸崖斷口明顯,有的海水漫上了原本的平原……梁嶽又請阿雄在原來的懸崖邊把他放下,自己則化為原型,潛入海中查看。


    天色已晚,阿雄見梁嶽潛入海底,自己也想跟著潛進去。不過卻遊不久,等梁嶽已經查看完畢、重新浮出海麵,阿雄還在海水之中撲騰著。


    梁嶽過去拉起了他,說:“月亮出來了,我在這裏修煉。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你再來這裏接我。”


    阿雄的手扒拉著懸崖壁,說道:“哦,那我可以在這裏學遊海,一邊等你嗎?下麵沒有怪獸嗎?你也小心一點。”


    “嗯,這裏原本是湖,海水灌進,大部分生物都死了。”梁嶽說道:“不過這裏屬於淺海,不深,你要是學遊泳,變為獸型就可以站起來、不會溺水。”


    “好!你放心下去修煉吧,我會看著你的。”阿雄鄭重地承諾道。


    畢竟是千辛萬苦才救迴來的心儀的雄性,千萬不能讓梁嶽被別的海魚吃掉或者偷走啦!


    當晚,阿雄化為原型,撲騰著海水學遊泳。半夜的時候,阿雄就已經學會了,守在枕在廢棄的水下宮殿的梁嶽身邊,把飛過來呲牙的海怪都燒成灰燼。


    梁嶽一晚都在趴在已經被海水衝塌了的宮殿外側、對月修煉。


    有著阿雄守著,梁嶽拔掉鱗片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隻等時日,就可以長出新的鱗片,而之前冒出尖尖的鱗片也能完全長好,梁嶽能重新擁有更加強大的控水、控土的能力。


    梁嶽想快點修煉好,這樣,就可以出海,尋找北邊的一半大陸了。


    已經在海裏查探過,水下宮殿以北的的海,是一片漆黑的深淵。深淵深不見底,時有熱流湧上來,明顯下麵帶著岩漿一般的高熱,連現在的梁嶽也不敢輕易下去,不然,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煮熟了。


    梁嶽終於基本推測到事實。


    原以為地動是火山噴發帶來的震動,原來並不止。在火山噴火的同時,火山以北的部落板塊與火山以南的部落板塊震動著分離了。


    在夢中,洪水頻發、地動頻繁,自己卻想不起來,原來在這個有著獸人的部落的世界裏,也會有地殼運動,而且原來地殼運動還沒趨於平靜,能把一個部落分為兩邊。


    如果板塊與板塊要繼續分離,那麽,他就會離部落的另一邊越來越遠。


    不過,梁嶽還是打定主意,在部落安定下來之後,等自己康複完全,就組織獸人們一起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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