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不知怎麽麵對家裏凝重的氣氛，大都躲在房間裏。每次一起吃飯時，沉默是主旋律，破罐子破摔，我對他們坦白了。母親放下筷子，獨自走開了，她是一個守舊的人，兒子的反常，讓她的世界惶恐難安。
母親終於敲門進入我的房間，她謹慎著邁著步子，從門口到床邊費了一些時間，在一張椅子上她先是坐下又站起來，極度不安，臉色的神色也是瞬息萬變。母親既疼愛我，卻又不理解我的世界，我們之間像隔著一座座大山，壓得彼此都透不過氣來。
我多像抱抱母親，告訴她：我愛她。但我又十分膽怯和害羞，隻是用熱切的眼睛望著她。
母親等了好久，她問我是什麽開始的？問我跟穆衫到底是什麽關係？我誠實地迴答，母親一邊聽一邊抽泣著。聽完後，她在屋子裏來迴渡步，嘴裏念叨：
“棋兒，媽隻是想更了解你。”
“趙夜已經那樣了，你怎麽也那樣呢？我不想別人用另類的目光看你，我可憐的棋兒。”母親的話無意間傷害了我，我的心微痛，在這樣那樣的詞語間，我是屬於哪一個類別。
“……”
聽得久了，隻覺得耳朵嗡嗡叫，頭發熱。收到於於塵的短信，問我怎麽不去上課？我給於塵發短信，讓他幫我請假，朋友間更能無保留地吐露心扉。但母親這兒，我也不能忽視。
“媽，無論喜歡誰，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都是你的兒子不是嗎？”我努力笑笑，氣氛並沒有活躍起來，相反，母親的臉色更蒼白了，她的整個身子像是顫動了幾下，像是用了很大的意誌力才控製住自己站穩。
“媽，你不舒服嗎？”
母親卻望著我，搖搖頭，她像想到了什麽，像是在迴憶，她用飄渺的聲音說：“棋兒，你知道媽為什麽當初沒有嫁給趙昭嗎？”
我搖搖頭，我擔心比較擔心她收到的打擊，她表情痛苦，那種痛苦好像深入靈魂，一提到就折磨著她的神經，她緩緩地說：
“因為，當初有個男人特別喜歡趙昭，他以死威脅我，他的愛那麽深，我自感達不到，我至今對那種深情感到不可思議，感到恐懼。我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被感情震驚到了。”
母親重複著“不可思議”，重複著“恐懼”的詞語。
“哦。”我心裏一驚，沒想到平凡的母親，還有這樣經曆。這個故事讓我的頭腦清晰了一會，我追問：“然後呢。”
“然後他死了，他就是我的哥哥。你的舅舅。棋兒，你讓我想到了你的舅舅，你舅舅是一個極為聰慧之人，如果他愛的是女人的話，結局會不一樣。一定會不一樣的。”
我還第一次聽母親提及娘家的事，我也沒想到我還有個舅舅。這個故事激起了我的憤懣：“他為什麽死？”
可是母親沒有迴答我的為什麽，她好像陷入了迷茫恍惚的境地，她看我的時候，我覺得我隻是一個木偶。
“別人都說你像我，其實，你的個性更像你的舅舅，他跟我是雙胞胎。為什麽死？我想是因為愛得太深了吧？我走後，再也不曾聯係，也沒有聯係趙昭。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又跟趙昭走到了一快。聽媽說，你得去看看心理醫生，這個應該可以被糾正。”聽到母親的最後一句話，我渾身一顫，我還是因為害怕母親這樣的觀念。
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是不能相互理解吧？
我把被子蓋在頭上，在覺得唿吸困難的時候才露出鼻子深唿吸，母親見我的臉紅彤彤的，她便過來問：“棋兒，怎麽了？臉這麽紅？是感冒了嗎？”
我順勢悶聲說：“媽，我感冒了，你給熬點雞湯。一會就好了，我不想看醫生。”
母親不安地來到床頭，摸摸我的額頭，她的雙手很涼。我努力睜開眼，想把母親看清楚，可是，總覺得母親是模模糊糊的，是這麽近在咫尺又那麽地遙遠，相反，我把舅舅的故事給記住了。
母親離開後，過了幾個小時，是趙昭端著雞湯進來的，趙昭依然是和藹可親的，他小心翼翼地端著雞湯，用勺子在雞湯裏攪了又攪。
我坐起身來，鬱鬱寡歡。我腦海裏有一團關於舅舅的問好，可是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爸，謝謝。”
“棋兒，感冒了就好好休息。醫生待會就到。”趙昭坐在一邊，他的擔憂溢於言表，“生病了不看醫生怎麽行呢？萬一是超級病毒就麻煩了。出了這麽多汗，一定很難受吧？”
“爸……”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嗯，你和趙夜都是我的兒子，我能接受他自然也能接受你，別想太多。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趙昭的麵容慈祥，他伸手撫摸了我的麵頰，然後歎氣道：“你媽剛剛已經打碎了好幾個盤子，又哭了一場。她情緒激動，跟我訴說了很多往事。你不要太在意，也不要因為傷了自己的身子。”
“我媽，她，她沒事吧？”我撐起身子，我把雙手伸出被子，自己是否太過激進，沒有理會作母親的心情，一向端莊的母親竟情緒失控。“爸，媽是不是很傷心？”
趙昭握了握的雙手，他的手心溫暖得很，我的手心都是冷汗。
“沒事，她過會就好了。她有我照顧。至於……至於你舅舅，是因為我而死的，我也害怕他那種情感，害怕如同深淵一樣的情感，雖然那種情感是那麽純粹，真摯。”趙昭提起舅舅的事時，語氣低沉，像是在挖開一個埋在地底的監獄，監獄住著自己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拂平床單的褶皺。
“不是我不夠開明，我懼怕那種陌生，世俗不容的感情，你和趙夜都是我的孩子，我怕你們會因此得不到幸福啊。不說這些，來喝點湯，暖暖胃，你媽說，你最愛喝雞湯了。”趙昭望向我時，又迴到了現實，平靜又平淡。
我端起雞湯，喝了沒幾口，就聽到敲門聲，是一個老醫生來了。
做了一些檢查，沒想到我的真的感冒了，我以為隻是睡久了頭暈而已，老醫生看完病後，囑咐了幾句，開了一些藥，我吃完藥就睡意襲來，眼睛合上睡了。
隻記得我做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幾個夢，夢的情景非常清晰可見，剛開始的夢裏出現是穆衫，穆衫跟我在舉行婚姻，在婚禮上我眼淚掉個不停。夢到過於塵，於塵警告我快點好起來，不然揍我，然後我被揍得眼淚掉個不停。夢到過母親，母親背對著我，她抽泣著，我心疼不覺流下淚來了，最後一個夢是趙夜，趙夜死了，我一邊給他掃墓，一邊嗷嗷大哭，哭得抑製不住自己。
我意識清醒時，有一雙手在細細摩挲著我的臉，我急切地想睜開眼，想讓自己從夢中醒來，我一睜開濕潤的眼睛，就聽到一個滿是可惜的聲音。
“你醒了啊，我正在收集你的眼淚呢！”趙夜所謂的收集我的眼淚，其實我在替我擦眼淚。
我窘迫不已，連忙扭過頭，偏向一邊，看向窗外，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嗎？睡了這麽久!
母親終於敲門進入我的房間，她謹慎著邁著步子，從門口到床邊費了一些時間，在一張椅子上她先是坐下又站起來，極度不安，臉色的神色也是瞬息萬變。母親既疼愛我，卻又不理解我的世界，我們之間像隔著一座座大山，壓得彼此都透不過氣來。
我多像抱抱母親，告訴她：我愛她。但我又十分膽怯和害羞，隻是用熱切的眼睛望著她。
母親等了好久，她問我是什麽開始的？問我跟穆衫到底是什麽關係？我誠實地迴答，母親一邊聽一邊抽泣著。聽完後，她在屋子裏來迴渡步，嘴裏念叨：
“棋兒，媽隻是想更了解你。”
“趙夜已經那樣了，你怎麽也那樣呢？我不想別人用另類的目光看你，我可憐的棋兒。”母親的話無意間傷害了我，我的心微痛，在這樣那樣的詞語間，我是屬於哪一個類別。
“……”
聽得久了，隻覺得耳朵嗡嗡叫，頭發熱。收到於於塵的短信，問我怎麽不去上課？我給於塵發短信，讓他幫我請假，朋友間更能無保留地吐露心扉。但母親這兒，我也不能忽視。
“媽，無論喜歡誰，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都是你的兒子不是嗎？”我努力笑笑，氣氛並沒有活躍起來，相反，母親的臉色更蒼白了，她的整個身子像是顫動了幾下，像是用了很大的意誌力才控製住自己站穩。
“媽，你不舒服嗎？”
母親卻望著我，搖搖頭，她像想到了什麽，像是在迴憶，她用飄渺的聲音說：“棋兒，你知道媽為什麽當初沒有嫁給趙昭嗎？”
我搖搖頭，我擔心比較擔心她收到的打擊，她表情痛苦，那種痛苦好像深入靈魂，一提到就折磨著她的神經，她緩緩地說：
“因為，當初有個男人特別喜歡趙昭，他以死威脅我，他的愛那麽深，我自感達不到，我至今對那種深情感到不可思議，感到恐懼。我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被感情震驚到了。”
母親重複著“不可思議”，重複著“恐懼”的詞語。
“哦。”我心裏一驚，沒想到平凡的母親，還有這樣經曆。這個故事讓我的頭腦清晰了一會，我追問：“然後呢。”
“然後他死了，他就是我的哥哥。你的舅舅。棋兒，你讓我想到了你的舅舅，你舅舅是一個極為聰慧之人，如果他愛的是女人的話，結局會不一樣。一定會不一樣的。”
我還第一次聽母親提及娘家的事，我也沒想到我還有個舅舅。這個故事激起了我的憤懣：“他為什麽死？”
可是母親沒有迴答我的為什麽，她好像陷入了迷茫恍惚的境地，她看我的時候，我覺得我隻是一個木偶。
“別人都說你像我，其實，你的個性更像你的舅舅，他跟我是雙胞胎。為什麽死？我想是因為愛得太深了吧？我走後，再也不曾聯係，也沒有聯係趙昭。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又跟趙昭走到了一快。聽媽說，你得去看看心理醫生，這個應該可以被糾正。”聽到母親的最後一句話，我渾身一顫，我還是因為害怕母親這樣的觀念。
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是不能相互理解吧？
我把被子蓋在頭上，在覺得唿吸困難的時候才露出鼻子深唿吸，母親見我的臉紅彤彤的，她便過來問：“棋兒，怎麽了？臉這麽紅？是感冒了嗎？”
我順勢悶聲說：“媽，我感冒了，你給熬點雞湯。一會就好了，我不想看醫生。”
母親不安地來到床頭，摸摸我的額頭，她的雙手很涼。我努力睜開眼，想把母親看清楚，可是，總覺得母親是模模糊糊的，是這麽近在咫尺又那麽地遙遠，相反，我把舅舅的故事給記住了。
母親離開後，過了幾個小時，是趙昭端著雞湯進來的，趙昭依然是和藹可親的，他小心翼翼地端著雞湯，用勺子在雞湯裏攪了又攪。
我坐起身來，鬱鬱寡歡。我腦海裏有一團關於舅舅的問好，可是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爸，謝謝。”
“棋兒，感冒了就好好休息。醫生待會就到。”趙昭坐在一邊，他的擔憂溢於言表，“生病了不看醫生怎麽行呢？萬一是超級病毒就麻煩了。出了這麽多汗，一定很難受吧？”
“爸……”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嗯，你和趙夜都是我的兒子，我能接受他自然也能接受你，別想太多。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趙昭的麵容慈祥，他伸手撫摸了我的麵頰，然後歎氣道：“你媽剛剛已經打碎了好幾個盤子，又哭了一場。她情緒激動，跟我訴說了很多往事。你不要太在意，也不要因為傷了自己的身子。”
“我媽，她，她沒事吧？”我撐起身子，我把雙手伸出被子，自己是否太過激進，沒有理會作母親的心情，一向端莊的母親竟情緒失控。“爸，媽是不是很傷心？”
趙昭握了握的雙手，他的手心溫暖得很，我的手心都是冷汗。
“沒事，她過會就好了。她有我照顧。至於……至於你舅舅，是因為我而死的，我也害怕他那種情感，害怕如同深淵一樣的情感，雖然那種情感是那麽純粹，真摯。”趙昭提起舅舅的事時，語氣低沉，像是在挖開一個埋在地底的監獄，監獄住著自己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拂平床單的褶皺。
“不是我不夠開明，我懼怕那種陌生，世俗不容的感情，你和趙夜都是我的孩子，我怕你們會因此得不到幸福啊。不說這些，來喝點湯，暖暖胃，你媽說，你最愛喝雞湯了。”趙昭望向我時，又迴到了現實，平靜又平淡。
我端起雞湯，喝了沒幾口，就聽到敲門聲，是一個老醫生來了。
做了一些檢查，沒想到我的真的感冒了，我以為隻是睡久了頭暈而已，老醫生看完病後，囑咐了幾句，開了一些藥，我吃完藥就睡意襲來，眼睛合上睡了。
隻記得我做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幾個夢，夢的情景非常清晰可見，剛開始的夢裏出現是穆衫，穆衫跟我在舉行婚姻，在婚禮上我眼淚掉個不停。夢到過於塵，於塵警告我快點好起來，不然揍我，然後我被揍得眼淚掉個不停。夢到過母親，母親背對著我，她抽泣著，我心疼不覺流下淚來了，最後一個夢是趙夜，趙夜死了，我一邊給他掃墓，一邊嗷嗷大哭，哭得抑製不住自己。
我意識清醒時，有一雙手在細細摩挲著我的臉，我急切地想睜開眼，想讓自己從夢中醒來，我一睜開濕潤的眼睛，就聽到一個滿是可惜的聲音。
“你醒了啊，我正在收集你的眼淚呢！”趙夜所謂的收集我的眼淚，其實我在替我擦眼淚。
我窘迫不已，連忙扭過頭，偏向一邊，看向窗外，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嗎？睡了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