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長椅上,‘她’卷縮著身體靜靜地躺在紅色的包裹裏麵。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烏紫,柔弱的身體一動不動。

    “爸爸,她會不會有事?”半蹬在長椅麵前,穿過包裹外層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小男孩看著同樣不安和足夠驚訝的父親。

    男子‘目不轉瞬地看著緊張的兒子’,靜靜地道:“看來她是沒救了”,說著左手伸出,撫摸男孩額頭。男孩的溫度通過手心傳了上來,男子清楚地感覺到小男孩急促的心跳,跟上次‘她’離開的時候,一樣,急促地跳動著。

    小男孩突然抬起頭,看著父親,若有所思地道:“爸爸,要不我們……把她抱迴去吧!”說著,轉過身,期待父親肯定的迴答,眼眶裏淚花骨碌碌在轉。

    男子心道:“我們連自己都沒有家了,抱她到哪兒去,還不如讓給其他的好心人,說不定‘她’還有救。對著兒子為難地道:”不行啊!兒子,她都快死了,抱迴去也是沒用的。“

    小男孩破涕為笑,激動地說:“不是的,不是的,我明顯感覺到了她手心的溫度,怎麽會沒救呢?你騙人……我就要抱她迴去”小男孩語氣很堅決,看著男人的眼睛一動不動。

    他似乎在故意逃避這雙再次祈求的眼睛,尤其是怕裏麵透出來的信任和期待。所以沒有勇氣看激動兒子激動眼睛,從語氣之中,他感覺的出來,兒子此刻就差不多快熱淚盈眶了。

    撫慰道:“兒子乖,我們快走吧!待會警察來了,我們又會進拘留所了”

    聽到‘警察’兩個字,男孩立即變的神色緊張急促起來,“不要啊!爸爸,我們不要分開”

    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男孩的腦海裏。

    原來在這個城市,是不容許有乞丐出現的,因為政府覺得這是破壞他們的形象,擾亂社會安定。

    父親:“警察同誌,我不再乞討了,我重新做人,隻要不把我的兒子送進孤兒院,讓他跟我在一起,我就不再影響政府的形象,我保證不再擾亂社會治安了”

    警察眼睛裏露著猙獰的目光:“滾,自己都養不起,還要兒子做什麽,你最好跟我滾出r市,別在讓我見到你,否則,我立即把你兒子送到孤兒院去,看你那衰樣,滾”

    跪在地上的父親,一隻手緊緊拉著‘警察’的衣服,近乎哀求的聲音:“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別把我兒子帶走,我什麽都答應你啊!警察同誌”

    警察同誌狠狠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小男孩的)父親,冰冷地到:“像你這樣做人,去死算了。反正是你兒子,你想他跟你一塊死,好啊,我不阻攔你們,但是要死,你們死遠點,千萬別死在r市區內,汙染空氣。”

    跪在地上的父親,聽到他(警察)不帶走自己,開心地叩著響頭,一個,兩個,三個。說著謝謝,一次謝謝,兩次謝謝,三次謝謝,直到警察消失了……

    “不要,爸爸,不要,不要警察”小男孩,強忍著眼淚,他‘媽媽離開了自己,就說過,看著她的背影發誓過,永遠別哭,是永遠’朝眼前的男人懷裏倒去,剛好接觸到對方的身體,感受到他的體溫,突然想起自己手握著的手,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盡管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絲曙光‘她沒死,她沒死,她還活著,跟自己差不多悲慘的她,還活著呢’“爸爸,你看,你看,這是什麽”小男孩,伸在包裹裏的手,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東西。順手拿了出來,原來裏麵還有一個包裹。

    “打開看看”男子覺得好奇,命令男孩趕緊打開。

    男孩的小手像打開一個寶貝一樣,慢慢地撥開一層的層的紙,裏麵的東西展現在了二人眼前。

    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鈔票下還有一封信。

    “你要幹什麽,呆爹”看著父親搶過了手中的錢,男孩很慌張,生怕父親拿去了,就不還給自己。

    “一百,兩百,三百……1萬一,一萬2,哈哈,總共15000員誒,兒子”,“是啊,我們這麽多天都乞討不到怎麽多啊!”說完這句話,小男孩迅速反應過來,看著父親貪婪的眼神,心裏擔心不已:“放進去,那是小女孩的,是小女孩的”

    “你小子太小瞧你呆爹了吧!說什麽我曾經也是……”男人說到一半,沒說了,眼裏滿是失望地,把錢重新放到了男孩手裏的小包裏。

    “兒子,信上寫的是什麽?”

    “你自己拿去看吧”小男孩好像還不認識字,遺憾地把信交到了父親的手裏,轉身支著耳朵等待。

    “親愛的好心人:你好,不管你是誰。我作為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在這裏跟你說聲謝謝你能夠看這封信。

    我是一個富家的千金,因為誤信男人,背叛家庭跟他私奔,結果他騙走了我身上的所有錢之後。就離開了,我現在一無所有,我隻有選擇迴家,但是孩子我斷斷不能夠帶迴家去。如果好心的你,願意替女孩的母親養活她,像對待自己的骨肉一樣養活她。我願意用一生來迴報你。但是不是現在,而是將來。20年後,你拿著這紅色的包裹,到天使街27號去找我。到時候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跪謝,我的恩人。

    最後,包裹裏麵是我僅有的一萬五千塊錢。希望可以當著這個不稱職的母親的一點心意。

    20年後,見,我和孩子的恩人。“

    “天使街27號?”

    “對27號”

    “爸爸,那是哪兒?”

    “我也不知道,隻是名字好熟悉,以前我曾經去過那兒,應該是我那時候還沒賭博輸光家產的時候,我去過那兒……”男子拚命地想著,這熟悉的名字,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那我們怎麽辦?”男孩擔憂地說。

    “我們還是把錢和信原封不動地放迴去,等待可以照顧這個小女孩的人來臨吧!這是最好的辦法!”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呆爹”

    “我們就在一旁等,直到有好心人來把她領走吧!”

    小男孩正在心裏擔心,怕萬一來了個見財起意的人,拿走信和錢,就走了。這小女孩不是更沒希望了。聽父親這麽一說,他安心地到:“好啊,我們在一旁等好心人,呆爹。”

    父子兩朝長椅對麵的花壇走去……

    突然一個身穿製服的人向這邊走來,帽子上的國徽,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兒子快走,我們去樹林裏麵躲起來。”男子想小偷一樣害怕迎麵走來的警察。

    男孩迴頭一看,心裏麵害怕不已,緊緊拉住父親的手,慌忙地朝樹林躲去。

    透過草叢,男孩看著那警察,逐漸想紅色的包裹靠近。

    ‘他要做什麽呢,他會不會……’小男孩的心緊緊地繃著……

    ‘看見了,看見了,是個30歲左右的警察,濃眉大眼,不,最明顯的是那眼角處有一塊明顯的傷疤。男子抱著小男孩的手,感覺到小男孩緊張,急忙用手唔住了男孩的嘴巴,生怕接下來,小男孩暴露了他們,那麽後果就是兒子被送進孤兒院,自己被攆出賊座生活了30年的城市。

    男孩沒注意父親唔住自己的手,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噶警察的一舉一動。

    打開,包裹,再往下翻,再打開小包裹,拿出裏麵的錢,環視了四周。

    開始數錢,開始看信,臉上洋溢著奸笑。

    然後把厚厚的錢,揣進腰包,信放入口中。

    轉身,離開。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笑男孩的眼前,上演了,而且注定將一輩子被小男孩記在心中。

    嗚嗚,男孩想要叫出聲來,卻發現嘴巴被父親摟得更緊了。

    直到那警察消失了,那支唔著男孩的手終於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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