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的職業是什麽,我認為那種勇氣是正能量的。

    不管做什麽,人總得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也或許我也是被人欺負過的人,所以我能明白她的不易。

    我看著她用刀叉的樣子。甚至比我還熟練,這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她也是聰明的女子,看出了我心裏的疑惑。“我以前跟過一個男人,有一段時間我經常陪他出去應酬,他還專門安排我學過西餐方麵的禮儀。”

    我點了點頭,這聽起來像是一個被有錢人拋棄的女子的故事。“後來他拋棄了你。所以你就……”

    我本來想說‘所以你就自甘墮落’。但終究是沒說出來。雖然我沒說出來,但她已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搖了遙頭。

    我又不解了,但又不好細問,隻好悶頭吃。這種事除非她自己說,不然真是不好問起。

    “你是不是還是想知道阿紫的聯係方式?你隻要答應我不傷害她,我就告訴你。倒不是你幫了我的忙所以我要出賣另一個朋友來報答你,而是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所以我相信你。”雷蕾說。

    “不用了,現在那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說。

    她輕輕哦了一聲。“那個帶走阿紫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還是你老公?你調查那件事,是為了單純的捉*奸,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是很想談論這件事的細節。不是想要隱瞞,而是因為很多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又點了點頭。

    氣氛一度很沉悶,我說要不說說你吧?你肯定有很多故事。你是外地人嗎,為什麽交罰款都沒有人肯給你交,而想到找我這個陌生人?

    問了又覺得不妥,因為聽她的口音,並不像是外地人,而且這個問題好像再次涉及了別人的隱私。

    “我是六林村的。”見我一臉迷茫。她解釋說那是一個鄉下的地名,屬於溫城下屬的一個縣的一個小村子。

    “爸爸以前是開貨車的。他後來出了事故。沒了。我媽把身上的錢都掏給了我和弟弟,然後走了。再也沒有見過。我那時才讀六年級,兩個雙胞胎弟弟都四年級。爸媽都沒了,我們也就沒法念書了。”

    我點了點頭,我完全能理解。這和我的遭遇何其相似。隻是她比我更慘。

    “日子真難啊,親戚們開始的時候還接濟一下,後來時間長了

    ,又不是人家的親生孩子,人家也就不管了。後來我想,如果不念書,那咱們家姐弟三人就都這樣廢了。於是我就送一個弟弟去念書,我和另外一個弟弟到城裏拾荒,就是撿垃圾,然後供最小的弟弟上學。弟弟迴來以後,就把學到的知識教給他的哥哥和我。就這樣,我們硬是挺過來了。”

    這故事我沒辦法辨真假,但看著雷蕾的眼神,我就確定那是真的。

    可是我心想這樣一個勵誌的故事,怎麽就會變成了她最後做了這個職業?

    “再後來我們像雜草一樣慢慢長大,弟弟成績優秀,考上了重點高中,他成了我們的老師,教我們課程,說了你也許不信,我和大一點的弟弟幾乎都可以算作高中畢業,雖然我們連初中都沒念過,但我們都有不錯的知識儲備,因為我們為了鼓勵最小的弟弟,我們都自學,就是要讓他知道學習機會的不易。”

    我用力點頭,我說我信,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話的水平甚至讓我懷疑你是大學生。

    我說的是真話,她真的很機智,完全不像一個隻念過小學的人。要知道她是把高中的課程都自學過的,有些高中畢業的學生其實就是混出來的,壓根什麽也不懂,但她是自學的,那就是認真的學過那些知識。

    “我們要瓶酒吧?”雷蕾說。

    我說可以,這裏的紅酒並不貴。

    “在三弟上高二那年,我和二弟都找到了工作,在一家鞋廠打工,那種不需要學曆就可以做的工作。可惜後來發生了一場火災,我二弟被燒死了。就隻剩下我了,當時住在女工宿舍,不然我恐怕也被燒死了。”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我真沒想到故事突然會變成這樣。說這一段的時候,她眼裏沒有眼淚,隻有深深的哀傷,讓人心疼,我的眼淚反而上來了。

    她反而笑著安慰我,“這隻是一個故事,或許是我隨口編的也不一定呢。你的情緒不要被我影響才好,不然沒法愉快地吃飯了,要不,就說到這吧?”

    我拭了一下眼睛,笑著說我沒事,我這人眼淚淺,切蔥都會掉眼淚,真沒事。

    “然後供小弟讀書的重擔就落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開始的時候還好,勉強能維持,一直到小弟考上大學,問題就真的來了,學費太高了,我四處借根本借不到,聽說可以有助學貸款,我就四處托人去貸,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貸下來。村主任說我們多年沒在村裏了,他們不給開證明。沒有村裏的證明,就貸不到錢。然後我認識一個

    朋友,她說是做這行的,說這行賺錢可容易了,然後我就下水了。”

    故事到這裏好像就結束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問:“那你弟弟知道這件事嗎?”

    她苦笑,“開始的時候不知道,後來被他發現了,他哭了很久。再後來,我就跟了一個男人,年紀有些大,但有錢,靠著他給我的錢,幫弟弟完成了學業。”

    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了,那你其實也可以考慮……”

    我的意思當然是既然最困難的時候過去了,那就可以洗手不幹了。

    沒想到她搖頭,“後來我弟弟參加了公務員考試,成績非常的好,進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單位,而且很受領導賞識。那一年他過生日,我去給他過生日,後來他喝醉了,跪在地上求我,說以後讓我不要去找他了,我是做過那種見不得人的事的人,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會影響到他的前途,他也沒法在同事麵前抬起頭。”

    我的心好像被人用尖刀刺了一下,疼得厲害。眼淚竟然又上來了。

    但雷蕾說完這一句後,拿起酒瓶,直接咕咕地喝了兩口,然後沉默了好一陣,我知道她在克製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哭,我相信她早就哭過太多次了,已經不再想為這件事哭了。

    “姐,生活再難,我挺過來了。可是這種打擊真的太讓人不想活了。於是我答應他,以後再也不去見他了。我本來是想離開那個男人了,因為我已經不需要他的錢了。但想想沒必要,反正人生就是這麽迴事,又何必太認真。我又迴去跟他,後來他為了利益,讓我去跟另一個比他更老更醜的男人睡覺。那個男人變態,沒有那方麵的能力,每次都狠狠虐我。我就逃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一直認為我已經很慘了,但我發現我和雷蕾相比,我真的算是幸運的了。

    “再後來,覺得人生沒有意思,反正就那麽迴事,反正就是過一輩子,再累再苦,也不見得會有好的結果,不如趁年輕,多撈點錢,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連自己撫大的親弟弟都這樣,又怎麽能要求別的男人對你好?”

    她的想法在我聽來當然太過悲觀,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對於那些太過不幸的人來說,語言的安慰,對她們來說沒什麽用。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其實我家裏也出現過很多變故,但和你相比,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很幸運。”

    雷蕾也笑了笑,“這些話我從來也沒有跟人說過,因為

    覺得沒人會去聽,也沒人感興趣。在人家看來,我們做這一行就是不要臉,就是賤,比狗都不如。人家都沒把你當人看,你說的事情,又有誰會相信?人家就算相信也不會同情你,我好像也不需要同情。”

    “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不過我還是想勸你做點其他的,雖然說世事涼薄,但我們自己應該要對自己好一點。做那行畢竟隻是靠青春吃飯,總得考慮一下以後的事。不如你做點正當行業。你這麽聰明,或許能有所建樹呢。”我說。

    “我也有想過,去年我還和朋友開了家美容院呢,結果自己不懂,後來虧了不少錢。朋友也反目了。看來我這一輩子是沒什麽指望了,過一天算一天,等哪天老了,沒人能買我了,我就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死去,反正我在這世上也沒什麽親人了。倒也沒什麽留戀的。”

    我們再次陷入沉默。這一頓飯我們吃了很久,一瓶酒也喝完了。該說的故事,好像也說完了。最後的結局,卻是沒有結局。

    “其實我的人生也很失敗,隻是要比你幸運許多。我也是從什麽也不懂開始自己慢慢學出來的。我現在也還在不斷地提高自己。我其實也一度想放棄自己,但後來我遇到一個男人,他讓我學會樹立自信。勇敢地用一種方式來活。你開美容院失敗了,那也是經曆啊,你吸取教訓,總結一下失敗的經驗,再開一家就行了,我相信你能信。大的開不了,可以開一家小的,重新來過,說不定就成了呢。”

    她笑了笑,“謝謝你,我會考慮的。不過我暫時沒錢,隻能攢夠錢再說。”

    “我現在也沒錢,我的公司也還在全力扭虧。等我好了,在力所能及內,我一定幫你。”

    “好。先謝謝你了。對了,你說你認識的那個男人,現在和你在一起嗎?我就沒那麽好的運氣,能遇上一個願意真正娶我的人。”雷蕾說。

    我腦海裏浮現出安明的樣子,心裏一陣黯然。

    “我和他之間發生了一些事,他要出國了。和另外一個女人。”我傷感地說。

    “是你手機裏的那個男人?領走阿紫的那個?他不會是和阿紫一起出國吧?說實話,我覺得那個男人不會和阿紫在一起,那件事我感覺另有隱情。那個男人那麽帥,而且他的氣質絕對不是那種隻貪圖女人身體的小男人。他是做大事的人。”

    “和他一起出國的女人,是另外一個優秀的女人,那是他的前女友。是留洋海歸,還是個混血兒,是一個幾乎堪稱完美的女人。”

    “所以你要認輸了?”雷蕾問。

    “不是認輸,隻是有些事,真的是無能為力。”我歎了口氣。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和雷蕾一番長談之後,我覺得我開朗了許多,她相比,我何其幸運,雖然繼父對我苛刻,但還和老媽一起供我念到大學畢業,雖然和陳年的婚姻失敗,但也比雷蕾的那個男人強了很多,至少陳年沒有為了利益逼我去和別的男人睡。袁小剛雖然不成器,但他永遠也不會說出我不認你這個姐姐的話,從來也不會認為我會丟他的臉。

    我和雷蕾在餐廳門口道別,約好了下次有時間再聚。

    我看著她穿著高跟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道的人群中,迴憶起她說的那句話,說她們像雜草一樣長大。心裏感慨萬千,草和花都這世界上的一部份,都需要活著。花往往登堂入室被百般嗬護,而草隻能靠自己的生命頑強生長,有時還會遭遇除草劑。

    每一個生命都應該受到尊重,因為大家的原始目的,不過是為了活著。

    我拿出電話打給了安明,這是我們吵架之後我第一次打電話給他,也可以說是第一次和他通電話。雷蕾說得對,我不能認輸,既然心裏想要,就算現實有多冰冷有多無奈,也應該盡最後一口氣地爭取一下。有時隻需要往後退一步,就能給彼此騰出一片可以自由唿吸的天地,讓大家都能緩過來。

    電話響了一陣,傳來安明的聲音:“小暖?”

    最近眼淚真是淺,視線又開始模糊。“安明,聽說你要出國?”

    “嗯。”安明應了一聲。

    “你要去多久?”

    “還不確定,有事嗎?”

    這一句‘有事嗎’確實是有些傷我,當打電話的對方接電話時問你是不是有事,那就說明對方認為你應有事才能給他電話。

    我還是決定忍了,“安明,我不想你走,你能不能留下來?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事,隻要你是愛我的,我們都可以慢慢解決。我想和你好好的……”

    說到這裏,還是忍不住哽咽。

    電話那邊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我會考慮的,小暖,你也要好好的。有些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不過就一句普通的話而已,竟讓我淚流滿麵。

    我哭著說安明,我想見你。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暫時恐怕不行。再說吧。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

    對著電話看了半天,眼淚一直忍不住。

    因為不想讓自己一直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情緒中,我決定一個人去看一場電影。春節期間的賀歲片也著實不少,可以有很多不錯的選擇。

    我特意挑了上次和安明第一次去看電影的那家影城,想起他當時幼稚地要給人討杯咖啡喝,當眾親吻了我。那麽幼稚可笑的行為,現在想來,卻是那麽甜蜜。

    我剛走到大門口,卻發現等候區有一個人很熟悉,那人一身正裝,英俊非常,正是魏鬆。

    我心想他不是約了胡芮看電影麽,這麽早就來了?再一細看,坐在他身邊的女子卻不是胡芮,那女的我倒也認識,是美如星辰的財務總監劉麗。

    我趕緊閃到一邊,心想這魏鬆在搞什麽鬼?怎麽又和劉麗在一起電影了?昨天晚上他說喜歡我,讓我考慮和他在一起,然後他又把胡芮約了出去,今天又和劉麗在一起看電影,他這是要同時和多少個女人同時周旋?

    這電影我決定不看了,於是迴了車上。拿出電話打給胡芮。

    胡芮很快就接電話:“袁小暖,我正要找你呢。”

    “哦,什麽事?”

    “現在是你打給我,你先說有什麽事吧?”胡芮說。

    “我沒什麽事,就想問問你在幹嘛?你不是和魏鬆約了一起看電影嗎?你還出發?”

    “哦,我正想告訴你,魏鬆臨時有些事要辦,電影他不去看了,我訂的票浪費了可惜,咱倆一起去看吧?反正你也是孤家寡人沒著落,不如陪老娘看電影。”胡芮說。

    “你可真行,看電影不都是人家男的買票嗎?你還負責訂票?你別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們去開房還是你自己付房錢!”

    “兩個人在一起不必糾結那些細節,誰付還不一樣?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摳門,凡事都斤斤計較。”胡芮馬上反擊。

    “魏鬆是去處理什麽事?他有跟你說嗎?”我問。

    “他可是公司總裁,事情當然多了。好像是去處理公務吧,我也沒細問。你問這幹嘛?你有什麽企圖?”

    “我能有什麽企圖,我隻是剛才看見一個人好像是魏鬆,他和……”

    我的話還沿說完,就被胡芮打斷:“袁小暖你是不是又想說魏鬆什麽壞話?你這人怎麽總是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呢?我知道你對魏鬆有成見,可魏鬆現在是我男朋友,你老在他背後說壞話那算什麽事啊?”

    “

    我……”

    “你什麽你?袁小暖我告訴你,咱們是多年的交情沒錯,可這也不是你放肆的理由,你要是再這樣幹涉我的私人生活,咱們這姐妹不做也罷了!”

    “我去,你這又要用絕交威脅我?你就不能聽我說完?”我也有些怒。

    “說其他的可以,說魏鬆就不行,你要是再說他壞話,我們就沒必要再做朋友了。”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降低,這話我看是錯的。不是降低,而直接就成負數了。好好好,我不說魏鬆,我現在在電影院,你過來我們一起看電影,你趕緊過來。”

    我心想等一下讓你親眼看見魏鬆和劉麗在一起,看你怎麽說?

    “你也在電影院?哪家電影院?”

    於是我說了電影院的名字,但胡芮說她訂的票不是我所在的電影院,讓我去另外一家電影院。我說兩張票作廢了就算了,這錢我來出,你趕緊過來。

    但她說好好的幹嘛要作廢,她選的還是最好的位置,當然不能作廢。讓我現在就過去。

    我說不過她,但她又不讓我說魏鬆的事,我擔心我說了她也不信,而且有可能會更加的反感我。於是我又走過去,準備悄悄地拍下魏鬆和劉麗在一起的照片,可惜此時在我和胡芮通話的這一段時間裏,魏鬆和劉麗已經進了放映廳。

    我在想著要不要就在這裏守著,等魏鬆和劉麗一起出來的時候,拍下他們在一起的照片發給劉麗。可想想還是算了,到時魏鬆隨便編個理由,說和劉麗一起陪一個客戶看場電影什麽的,輕鬆就搪塞過去,最後不但不能讓胡芮信服,還得再度和我翻臉。

    胡芮那可是留過洋的人,還是堂堂的美女銷售總監,可沒想到竟然在男人麵前如此低能,真是讓我痛心疾首。

    不行,找機會我還是要和她好好談談,我不能讓她陷入太深,上了魏鬆的當。

    於是我打電話給胡芮,說你現在出來,我陪你去看電影。沒想到她說我居心不良,不想讓她幸福,她沒心情陪我看了。讓我哪裏涼快上哪裏呆著去。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被她的破事這麽一攪和,我也沒了看電影的心情。正想著迴去睡覺,這時電話又響了,竟然是陳年的號碼。

    他的號碼是用了幾年了,我早就從手機的備注裏刪除了,但在一起的時間確實是太長了,他的號碼早就記在我心裏了,一看就能認得出來。

    手機響了好一

    陣,我在想接還是不接,他和我早就形同陌路,他的任何事都不關我的事,但有一點,女兒還在他那邊,我最擔心他打電話來是和女兒有關。最後決定還是接聽。

    “小暖,我想和你見一麵。”陳年那邊急急地說。

    “什麽事?”我問。

    “是急事,見麵再說。你在哪裏,我來找你。”陳年說。

    “到底是什麽事,你先說清楚。如果沒什麽事,我沒之間沒有必要見麵。”我說。

    “求你了小暖,麻煩你就見一麵吧,我真有急事。”陳年說。

    “是不是和孩子有關?”我問了一句。

    “是的,所以隻能見麵再說。”

    我一聽和孩子有關,馬上就急了。說孩子怎麽了?陳年還是說見麵再說,於是我讓他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廳等我,我馬上趕過去。

    陳年看起來很憔悴,一見到他,我就直接問孩子到底怎麽了?

    他說孩子生病了,需要五萬塊治療費,家裏拿不出這麽多錢,希望我想想辦法,先把錢墊上。

    我更加慌,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到底是什麽病?在哪家醫院,你現在就帶我去看她,快!”

    “她是拉肚子導致的並發症,不過病情現在已經穩定了,但醫生說要五萬塊的醫學費。小暖,你先付了,迴頭我再還給你。我現在確實拿不出這麽多錢來。”陳年說。

    “你先讓我看看孩子再說,錢的事我會想辦法。”我急道。

    “你先把錢給我,我再帶你去看孩子。”陳年說。圍歲諷技。

    我瞬間起了疑心,那孩子是我的孩子,如果真是棉棉有事,那他應該在醫院,讓我直接過去刷卡交費,他卻先要約我見麵,而且讓我先把錢給他,這完全不合常理。

    “陳年,我以前就對你很失望,但我沒想到你不但窩囊懦弱,而且還卑鄙,你竟然用孩子生病的事來騙我的錢?你媽來勒索我不成,你現在親自上陣了?你們母子可真是行,每天變著法子來坑我的錢。你還要不要臉了?”

    陳年的臉色告訴我,我的猜測是真的。棉棉沒什麽事。

    “對不起我……”

    “你現在親口告訴我,棉棉沒什麽事是不是?她很好是不是?”我大聲說。

    “棉棉確實挺好的,她很健康,也很聰明。”

    “那你為什麽要騙我的錢?先是你媽到我公司來大吵

    大鬧要十萬塊,現在你又用孩子生病為名譽想詐騙。你們這一家子還是不是人了?你們不是自認為是從政的世家嗎?怎麽越來越不堪?幹起坑蒙拐騙的活了?”

    我越說越氣,站起來就準備走人。

    “小暖,我真是有事,她難產,孩子沒了,她也生命垂危,急需要錢救命,但我媽因為孩子沒了,所以不肯再出一分錢來救她,錢都在我媽手裏,我著急也沒辦法,希望你能救她一命。”陳年抓著我衣角說。

    我聽明白了,她的那個女的難產了,可能是身體原因,不但孩子沒保住,而且大人也危險了,周紅一聽孩子沒了,就撒手不管了。這倒也的確是周紅的作風,當初我生的是女兒,她不也一樣馬上就翻臉不管我。

    我也是佩服陳年的勇氣,那個女人不行了,他沒轍了,竟然向我開口借錢。這臉皮是得有多厚?

    “陳年,你覺得這事,我管得著嗎?這事和我有一點點的關係嗎?”我冷聲說。

    陳年臉上竟然露出一點的慚愧。也算是他還有一點點人的特征。“這事當然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就隻是想向你借錢先救活她的命再說,她如果要是死了,我會良心不安……”

    “當初你和你媽將我扔在醫院不管,你就不怕我死了?如果我死了,你良心就安了?你滾吧,我不會給你錢,一分錢也不會給。迴去找你媽要錢去,如果她不管,人死了你們就等著負法律責任吧。”

    我懶得與他多說,拿起包就走了。

    “小暖,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一夜夫……”

    “你閉嘴,我和你沒有半點恩情可言,你真是不要臉,在外麵的女人有了事,竟然想著來找,你讓我惡心!”

    我掙脫了他,向停車場走去。

    陳年跟在後麵還想繼續糾纏我,我讓他站住,不然我馬上報警。他也隻好悻悻地著在那裏不敢動。

    迴去的路上,我心裏一直覺得堵慌。從陳年的表情來看,那個阿紫出了問題應該是真的。陳年再怎麽畜生,相信他也不會咒自己的孩子沒了。而且周紅也確實是那種作風,一但孩子沒了,她肯定是不會再出錢的。

    可是如果一條生命就這樣真的沒了,我也覺得太過殘忍。

    我想了雷蕾,她和阿紫是好朋友,如果阿紫真是生命垂危,她應該會知道才對。

    於是我打了電話給她,她說她在睡覺呢,我問我什麽事。我說你知不知道阿紫好像難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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