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路的臉色又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以為可以把我嚇下去,但沒想到我根本不買他的帳。


    “那些照片,隻是我和朋友喝醉了胡鬧的時候開的玩笑,傳出去對我的名聲影響雖然不太好,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當然了,我還是希望不要傳出去的好。”


    “張頭,我們就不要繞圈子了,你直接說吧,我什麽時候能見安明。”我已經快沒耐心了,這個人真是難纏,他一直試圖在擺脫我的威脅和控製。


    “我說過了,這件事本身不好辦。”


    “明天,明天我就要見到我丈夫,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大家就等著一起玩完吧。”


    張春路的臉色有些難看,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這個人的狡猾程度平時應該很少吃虧,我相信要不是他真的喝多了,要不是胡芮真的太過美豔,他恐怕不會上胡芮的當。


    英雄都過不了美人關,更何況眼前的張春路不是英雄,恐怕連狗熊都算不上,最多也隻能算是花著納稅人的錢,為自己謀好處的蛀蟲而已。


    我說完後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就走了。


    再和他說下去,不知道他還會搬出什麽新的理由來呢。


    我剛開車走了不遠,胡芮打電話來了說:“張春路打電話約我見麵。我怎麽辦呀,要不要見?”


    我說:“這分明就是要找你問罪的,你不用理他,就說你現在沒時間就行了。等我搞定他再說,你要是覺得不安全,可以暫時搬到我家來住。”


    她說:“那可以。溫城莊園那樣高檔的房子還沒享受過呢,正好體驗一下。”


    胡芮說幹就幹,晚些時候就來了。


    把我家裏都溜達了一遍說:“袁小暖你住這麽好的房子,享福真是太早了。所以現在有些挫折也是好的,不然你太幸福了,要讓我嫉妒了。”


    我懶得理她說:“你也就隻能是住兩天,等安明迴來了,你就得給我搬出去,我可不想我和我老公還有別的女人住在一起。”


    胡芮說:“呸,你以為我會願意當大燈泡?等安明一迴來,我自然是馬上就走的,不過在我住這裏的幾天裏,你得給我做飯吃,因為我要忙著分析股票,根本沒空去管那些柴米油鹽的俗事。”


    這倒也沒什麽問題,反正我自己也要吃飯,就多個碗多雙筷子的事。


    很快我發現胡芮真是對股票非常的著迷,開盤的時間她盯著看,收盤的時間還在看,各種查資料,各種畫圖表分析,一副癡迷的樣子。


    我說:“你這麽拚,要是還是賺不到錢怎麽辦?”


    她說:“我不要賺錢,隻要把輸的錢給賺迴來讓我保本就好了。”


    半夜我起來上洗手間,看到客房裏竟然還亮著燈,她竟然還在抱著筆記本電腦在看,我問她:“深更半夜的在幹嘛?”


    她說:“我在看夜盤,現在全球經濟一體化,外國的股市也會影響到中國的股市,所以得研究分析。”


    我隻能是搖頭,她真是拚了。不過那麽多的信息需要分析,到底哪一條才決定股市的漲跌?她能分析得出來?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了張春路的電話,他說:“周六上午讓我去看安明。”


    我問他:“為什麽要等到周末,他說安明的情況很特殊,上麵明確說他是不允許探視的,所以我也不能和上級對著幹,隻能是趁周末的時候上麵不注意,悄悄給你安排一個時間讓你去看。還說不許我帶東西,什麽也不能帶。登記的時候,不要報自己的名字,隨便編個假名,證件也要用假的。”


    我說:“如果我用假的,那會不會被查出來,反而把我給扣起來?”


    他說:“沒事,那天值班的人都是他的人,我會一路綠燈順利見到安明。”


    最後他提醒我,“現在安明還在裏麵,他可以適當給予照顧,希望和我做朋友,而不是仇人。”


    我能聽出他話裏威脅的意思,看在他積極配合的麵上,我也不準備和他鬧得太僵,我說:“謝謝你成全,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肯幫忙,照片的事我會很快忘掉,而且日後必須重謝。但如果想對我下手滅口,那可不行,因為我有很多朋友,隻要我一有事,他們就會把照片送到相關部門。”


    他說:“你是個強人,我喜歡和強人打交道。不過要相互理解,不要讓對方太過為難,不然大家不好相處。”


    我說:“沒問題,我絕不會主動為難,但我也不會讓誰為難我。”


    -


    於是我開始天天盼著周六,那種心情又興奮又煎熬,我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安明,我就心跳加速。每天盼著天黑,因為天黑就意味著一天又過去了,離周六又近一步。


    我對張春路倒也不是完全的信任,我和錦笙商量了多次,預防張春路給我下套。


    最嚴重的一種是我一出現,張春路就帶人把我逮起來,然後通過各種鑒定證明我根本沒有生病,根本就沒有住院治療的必要,把我重新投迴看寸所,永不翻身。但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張春路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不相信他敢用自己的前途來和賭。


    另一種情況是張春路耍我,在周六的時候他突然說計劃有變,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讓我見到安明,改天再說。然後他再想辦法找到我的弱點,擺脫我的控製。


    再就是張春路確實讓我見到安明,但隻說上一兩句話就讓我走,說領導來了什麽的。


    幾乎每一種情況我們都想到後,就開始研究對策,不過研究來研究去,發現我們還是處於下風,畢竟我的身份現在是見不得光的,而安明也還在裏麵,就算是硬碰硬,把張春路給弄出事了,安明也還是在裏麵出不來,更有可能我也會被重新投進去。


    情況還是那麽嚴峻,目前確實沒有得到多大的改善,隻有我順利見到安明後,才和他商量下一步的該怎麽辦。


    終於熬到周六。


    一大早我就起來,精心挑選了一身安明以前給我買的最漂亮的衣服。盡量把自己打扮得精神一些。我要讓安明看到我最好的一麵。


    或許安明身在高牆,而我衣著光鮮地去見他,會有太大的反差。但我知道安明喜歡看到我穿得漂漂亮亮的。他看到我一切都好,他就會安心。


    錦笙親自開車送我去,後麵還跟了好幾輛車。我們對張春路都沒什麽信任,所以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我們當然希望一切順利,但也要作好完全的準備。


    錦笙一直安慰我說不用緊張,說就算出現最壞的打算,他也可以控製好局麵。


    但我還是很緊張。一方麵是因為我馬上就可以見到安明,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我對看寸所這樣的地方確實心在畏懼。


    張春路並沒有出現,我完全按照規定的程序辦完手續,然後進入探視室。我使用的是假證件,但是一路綠燈,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張春路果然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更難得的是,我和安明竟然沒有隔著玻璃拿著話筒通話,而是到了一間特別探視室見麵,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麵對麵地坐著,他甚至可以碰我的手和臉,但不可以擁抱。


    “十分鍾的時間,要抓緊說話,不許身體大麵積接觸,不許私下遞交物品。”我坐在那裏,聽到外麵有人在吩咐。


    “知道。”這是安明的聲音。


    忽然眼淚就上來了。完全就止不住,之前就一直告誡自己不許哭,要給安明一個笑臉,但還是忍不住,完全就忍不住。


    安明走進來的時候,我正慌亂地擦眼淚。


    “又哭,沒出息的傻妞。”安明笑道。


    他也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麽憔悴,稍微瘦了一些,但精神狀態很好,好像皮膚還比以前要白了一些,因為削瘦,臉更有型,藍色的衣服並不是很適合他高大的身材,看起來多少有點滑稽。


    他就那樣向我走來,然後在我對麵坐下,然後就看著我。一臉的市井微笑。


    這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我以為他會一臉愁苦,我以為他會說我們要一直堅持,直到我們獲得自由。我以為我們的相見是一段悲壯的苦情戲,但卻好像是一個別開生麵的約會。


    他不頹廢,也不失落,他倒像是在渡假一樣。他現在自己在其中,比當初去探視我的時候狀態好多了。


    “我想你了,寶貝。”他輕聲說。


    他確實比我想像中要好很多,我本來是要問他好不好,現在看來,這句話都不用問了,他挺好的,精神和身體都很好,看起來比我還好。


    “我也是。”我簡單迴應。


    “你能到這裏來看我,真不容易,我們不說不開心的事,我們揀最開心的事來說。先說說,你這一周以來,你最開心的事是什麽?”安明問我。


    這話題實在太過奇怪,不說別的,竟然問我最開心的事是什麽,這什麽鬼?


    “我最開心的事,當然是今天能夠見到你。沒有什麽比這個更開心的了。”我老實迴答。


    安明習慣性地一把下巴,“這話我愛聽,這也是唯一的標準答案,其他的答案都不正確,你要是答了其他的答案,那你就答錯了。”


    ——


    “你看起來真是不錯,心情不錯,什麽都不錯。我以為你會很沮喪,但現在看來,你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狀態啊。”


    “胡說,哪有享受這種生活的?你自己也呆過,難道你覺得很享受嗎?我狀態不錯,是因為我看到你來了,所以我一下子就好了,昨天晚上我還一直哭到淩晨呢,今天一看到你來了,我就像過年了一樣。”安明又開始說痞話了。


    “行了,別說這些了,時間有限,我們說點正經的吧。我和錦笙都一直在努力,希望能盡快把你給撈出去。我們都不要放棄。”


    安明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怎麽可能會放棄?不要急,慢慢的來,就當是一種經曆了。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要對你提幾點要求。”


    “你說,我都依你。”


    “第一,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總是擔心我。”


    我哭笑不得,隻好點頭答應,說好。


    “第二,不管任何人逼你和我離婚,你都不許答應。”安明又說。


    我再次點頭說好,這一點問題都沒有。安明真是好聰明,連有人逼我離婚他都能猜得到。隻是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他猜不猜得到?


    “第三點尤其重要,要聽好了,一個月以內,如果我還沒有出來,你就聽錦笙的安排,讓他把你送出境。然後你去我們曾經呆過的那個島上等我……”


    “我不。”


    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了他。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答應,唯獨這一條我不能答應,我絕對不會放棄他而離開。


    安明板起了臉,“之前不是說好都答應的麽,怎麽這麽快就要反悔?你又不聽話了?”


    我才不怕他板起臉,其他的都好說,唯獨這一條,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但就這一條我不能答應,我不能棄你而去。”我果斷搖頭拒絕。


    “不是讓你棄我而去,是讓你在那裏等我。我會來找你。”


    “我不,一個月後你還沒出來,誰知道你還能不能出來?我不留在這裏救你出來,我去那島上等你,難道你自己可以從高牆內飛出去不成?”我反問。


    “這你別管,沒準我就真的能生出一對翅膀出來,就從這裏飛出去了。”安明說。


    “那你現在怎麽不把你該死的翅膀生出來飛出去?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來欺騙吧?總之你不出去,我是哪裏也不會去的,我一定留在這裏,直到你出來為止,要去哪裏就一起去,我一個人是不會走的。”


    “袁小暖你不聽我話是不是?”安明生氣道。


    “你又不是上帝,憑什麽你所有的話我都要聽?對的我就聽,不對的我就不聽。”我也學著他抬了抬下巴。


    “乖了,聽我的沒錯。我答應你,如果你真的去了那個小島。我一定會來找你的,我說到就會做到。”安明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


    可惜軟的我也不買賬,因為這件事壓根就沒得商量。


    我再次搖頭,“安先生,這件事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會自己一個人先走的,我一定會留下,直到你出來為止。”


    安明氣得不行,瞪著我想發火,但似乎又不舍得發火。


    “小暖,有些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做,有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使用,如果我讓你去那個島了,那就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你一定要去,這對你和我都有好處,隻有你走了,我才能放開手腳,才不會有後顧之憂。明白嗎?”


    安明的眼神很深邃,裏麵似乎有很多東西,有些我懂,但大多數的我都不懂。


    “答應我,如果你信我,就答應我。”安明說。


    我感覺安明的話裏有深意,雖然我不完全懂,但我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記得你的承諾,你一定要來小島上找我。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那當然,我說到做到。”安明點頭。目光非常堅定,並不像是在忽悠我。


    “這裏麵肯定有很多人欺負你,你能忍則忍,不要和他們衝突,在這段時間內,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要穩住。”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交待有些多餘,但我還是要叮囑他。安明太能打了,我怕萬一把他給惹怒了,弄翻了幾個。事情鬧大了,那就更難出來了。


    安明竟然笑了,“袁小暖你在裏麵沒少受人欺負吧?所以才這樣勸我,你別告訴我你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在忍氣吞聲。”


    “那倒沒有,我當然要反抗,這我承認,但基本上我沒弄出什麽大的事故。我的反抗都是適當的。”我有些心虛地說。


    “行了吧,就你那脾氣我不知道?你表麵上是溫順的很,但其實骨子裏倔著呢,我一度和錦笙說那事,我說袁小暖在裏麵肯定學會打架了。錦笙說應該不可能,我說那是我老婆,沒人比我更了解她。之前我還不確定,你現在這麽一說,我倒是真的確定你在裏麵沒少和人爭鬥。”


    我也板起了臉說:“現在說的是你不是我,你得答應我不許鬧出大事來,凡事忍讓三分。”


    安明說:“好,我答應你就是了,隻要我說的事你答應了,那你說的事我也會答應的。這沒什麽問題。”


    “行,那就這樣吧,總之我們都要好好的。”


    “我想親你一下。”安明忽然說。


    我指了指攝像頭,“這個肯定不行,得注意上場合,這個場合明顯不適合,迴頭等你出來再說。”


    “好吧,我也知道不行,我就隻是想得厲害,所以才說出來過過嘴癮。”安明笑道。


    “020,探視的時間到。準備迴去了。”這時外麵有工作人員在叫。


    探視結束了,本來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鬱悶起來,這才意識到,我們的相聚真是短得讓人心寒,我們馬上就得分開了。


    “好好的小暖,我很快就會出來,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一定要聽話哦,不然我會生氣的。”安明站了起來。


    我用力地點頭,眼淚又不爭氣地下來了。


    “不許哭,快笑一笑。逗我開心一下。”


    我心想也是,這都馬上要分開了,可不能讓安明看著我哭。


    “安明,我是021,你不過是020,所以你是師弟,以後你得叫我姐。”我開了自己都覺得很冷的一個玩笑。


    沒想到安明卻笑得很開心,“行行行,以後你是我姐,有一個成語叫什麽來著,百思不得騎姐。哈哈哈。”


    他可真夠痞的,那個成語明明是百思不得其解。


    還好,這個探視最後雖然也有眼淚,但終究沒有那麽苦情地結束。


    上了錦笙的車,我還在迴想著剛才和安明見麵的情景,一直沒有說話。錦笙也沒有問我情況怎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


    我心情也一直平複不下來,人都見到了,但還是感覺心裏翻江倒海的。久久不能平靜。所以也不想說話。


    一直到了市區,錦笙才開口問我:“你和大哥談得還好吧?他狀態如何。”


    “好極了,他像是在渡假一樣,完全沒有半點愁的樣子。”我笑著說。


    “大哥就是這樣的人,你在裏麵的時候他愁得不行,你一出來,他自己反而就放寬心了,大哥擔心你勝過於擔心自己。”錦笙說。


    “我看他是死豬不怕滾水燙,一副習慣了的樣子。”我笑著說。


    “嫂子也不用擔心,如果一個月大哥還不能出來,我們會想辦法的,隻是沒走到那一步而已。”錦笙淡淡地說。


    錦笙口裏的這個一個月的時間期限和安明說的倒是挺吻合的,似乎他們的思路都一樣,那就是到萬不得已,還可以有絕招一樣。


    這讓我非常的好奇,他們的絕招是什麽?如果真有絕招,那為什麽現在不用,非要吃一個月的苦才會用?


    “錦笙,為什麽一個月後就可以有辦法,而不是現在就有辦法?”我忍不住問。


    “不是現在沒有辦法,而有些辦法不能輕易使用,大哥是那種隨時都給自己留幾條後路的人,一般不會把事情做到不留餘地。”


    這話更讓我好奇心加重,“到底有什麽樣的方法可以讓安明出來,但是你們卻不輕易使用?”


    “大哥沒告訴你?”錦笙反問。


    “沒有,他的口氣和你一樣。都是說一個月以後再說,他說如果一個月手他還沒能出來,就讓你送我出境,然後到他的那個島上去等他,你知道他有一個島的吧?”


    錦笙點頭,“我知道的。”


    “那為什麽你們現在不用那個方法盡快把他撈出來,為什麽非要等到一個月以後?”這個問題我幾乎是重複問了,但錦笙好像不太願意迴答。


    “大哥既然不告訴你,恕錦笙也不能告訴嫂子,以後你就會知道的。但我可以解釋為什麽不能輕易用,如果用了,以後嫂子和大哥就迴不來了,隻能長期漂在外麵了。”


    原來如此。


    雖然我還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方法,但如果迴不來了,那確實是一個不留餘地的辦法。我個人也不讚成做事太絕,以至於以後都隻能漂在國外迴不來。


    而且,就憑感覺我也能想到。那肯定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方法。


    ——


    迴到溫城莊園,胡芮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股票。見我迴來,隻是瞟了我一眼,都沒心情理我。


    “我好歹也是這房子裏的主人,現在主人迴來了,你也不打聲招唿?”我問她。


    “你自己也說了,你是這裏主人,又不是客人,我幹嘛還要作出一副熱烈歡唿的樣子。”胡芮說。


    “我見到安明了。”我難掩興奮。


    她還是不看我,“我知道你是去見安明了啊,他怎樣了?還和以前一樣帥嗎?還是憔悴成落魄的中年大叔了?”


    我說:“你快嘴上留點德吧,我家安明怎麽就能變成中年大叔了?他帥著呢。”


    “那你家帥哥啥時能出來啊,你沒有逼一下那個張春路?讓他想辦法把安明給弄出來?”胡芮問我。


    “這件事再說吧。會有辦法的。我今天見到安明高興,我請你吃大餐吧。”


    胡芮合上電腦說:“好啊,我正想問你準備請我吃什麽呢?”


    “你別管,走就是了。”


    胡芮也不說話。趕緊的換上了衣服,跟著我一起出去了,見到了安明之後,我的心情雖然還沒調整過來,但是比之前好了很多,我和她去吃了很多好吃的。


    -


    因為錦笙他們說了一個月的期限,我也隻能靜靜地等。每天真沒什麽事,因為書房被胡芮占了,大多數時候我都隻能坐在沙發上看書。有時候也和胡芮一起看看股票。鬥鬥嘴什麽的。


    不覺又過了一周。這天錦笙忽然打電話來說:“讓我過去一趟。”


    我當然趕緊就開車過去,見到錦笙時他一臉喜色說:“嫂子,大哥的事有了進展了。”


    我一聽當然心裏高興說:“安明可以出來了嗎?”


    他遞給我一張報紙,指著上麵一則消息,“這個人就是誣陷大哥的人,我調查了他近一個月,他在溫城有五六處房產,都是以其他人的名譽持有,還有很多隱形的資產,三天前我把調查結果寄給了相關部門,他現在已經被抓了。”


    “這個人真是可惡,明明自己就是那樣的人,竟然還坑害安明,隻是他被抓了,安明也出不來啊。”


    “先扳倒他再說,他不倒,他就一直指認大哥,隻要他倒了,主要的指證人本身就有問題,那這案子和以前就不一樣了。”錦笙說。


    “隻要他承認是他向安明索賄,那安明就沒事了。可是他不會這樣做的。如果這樣做,他的罪名就加大了,那對他更加不利。”我說。


    “以前他在位,所以奈何他不得,但現在他倒了,和以前不一樣了。隻要找到他的弱點。讓他翻供不是不可能。嫂子你要相信,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我今天請你來,主要就是商量如何找到他的弱點。”


    “如果在外麵的時候,他的弱點當然就是貪財好色,但現在他進去了,這些東西他是不能想了,他現在最想的恐怕就是自由,然後就是他的家人。我在裏麵呆過,我最能明白高牆內的人最渴望的是什麽。”


    錦笙點頭,“他是突然被抓走的,肯定都沒能和家人見上麵,恐怕有很多的事需要交待呢,我會想辦法向他透消息,隻要他承認是他主動向大哥索賄,我就替他照顧好他的家人。嫂子覺得他會聽嗎?”


    我搖頭,“這個還真不好說,應該會聽吧。他是不是也先呆在看寸所?不會和安明關在一起了吧?”


    “關在看寸所那是肯定的,不過有沒有在那裏不知道,這個要打聽一下。”


    “這事我來打聽吧,我找張春路,他是那個係統的人,消息應該會更加靈通,我今晚請他吃飯。”


    “那個人是個危險人物,我覺得嫂子還是不要接觸他的好,這些事讓我們來辦就行了。”錦笙有些擔心。


    “沒事,就讓我來吧。萬一那個人真的在那個看寸所,讓張春路把他和安明關在一起,那不是很有意思嗎?張春路有把柄在我手上,他不敢把我怎麽樣,我要是再給也一點好處,他肯定會同意辦事的。”


    錦笙這才同意,“那我會找人暗中保護你的。”


    -


    張春路對於我的邀請欣然接受,或許他覺得的目的也就隻是見見安明而已,隻要達到目的。我這個人是無害的。


    在開飯之前,我把一張卡放在他麵前。“我說過,隻要張頭肯幫忙,必有重謝,這裏麵是十萬,小小心意,算是張頭的茶錢。”


    “現在風聲這麽緊,你這是要害我?”張春路板起了臉。


    雖然是板著臉,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張卡。這說明他心裏是想要的,這副姿態,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他這樣的人,可能說是五毒俱全,如果沒有額外的收入,他的那點工資怎麽可能支撐他在外麵的花天酒地。


    “安明還在裏麵,還得請張頭多關照,這就算是安明的生活費了,我們就不給他的充錢了。麻煩張頭替我們辦一下,也算是為人民服務嘛,如何?”


    “這就是說,這錢是給安明的生活費?這好說,我替你辦。”張春路已經伸手將卡收起,真是貪得無厭的家夥。


    卡收下了,張春路的臉上笑容也多了。還直誇我今天穿得漂亮。


    “張頭,關昆是不是也關在你們所裏?”我直接問。


    “我們所裏那麽多家夥,每天都有人來,每天也都有人走,我哪裏記得住那麽多。”張春路又賣起了關子。


    “關昆這樣的重要人物,張頭不可能不注意到,聽張頭的這說法,那肯定是在張頭的管轄區了。”我試探著說。


    張春路隻是笑了一下,並沒有否認。


    “我想見見這個人,張頭能不能安排一下?”我直接說。


    “為什麽會想見這個人?”


    “就隻是想見見,並沒有特別的原因,張頭若肯安排,我會記住這個人情的。”


    “如果我不肯安排呢?”張春路說。


    “那我也不會怎麽樣,我和張頭還是朋友。”我笑著說。


    我越是這樣說,張春路就會越緊張,因為他弄不清楚我的底牌,事實上我和他的談話已經錄音,他收了我十萬的事,也不是什麽小事。


    對於他這樣貪欲太重的人,金錢對他來說是飲鴆止渴,隻會越來越渴,不會輕易收手的。隻有真的進去了,才算完。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沒必要先和他翻臉,先讓他越陷越深再說。


    我一個保外就醫的人,算是真正的赤腳的,根本不怕他穿鞋的。


    張春路笑了笑,“好說好說。其實那個人這段時間也是非常時間。按規距也是不能探視的,不過你這麽有誠意,我可以安排一下。但時間不能太長。”


    “那當然,對了,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可以,最好把他安排和安明在一大宿舍,這樣會更有意思。”


    “這個嘛,再說吧。”張春路向我舉起了酒杯。


    吃到一半的時候,錦笙就打電話來了,說有重要的事,要我馬上迴去。


    這是約好的,張春路這樣的人,我其實沒什麽必要應酬他。


    把錢給了,把話說清楚了,我就可以走了。看著他那一張臉就煩。所以之前我就和錦笙大概約好時間,差不多就讓他打電話過來。我也好趁機開溜。


    張春路收到錢後辦事效率驚人,讓我第二天下午就去見關昆。


    當天上午,我按錦笙給的地址來到某醫藥公司,見到了關昆的妻子陳蘭。


    意義上來說,眼前這個穿著職業裝的微胖女子是我的仇人,因為他的丈夫陷害了我的丈夫。但從現狀來說,她和我又是有共同點的,那就是我們的丈夫都在裏麵。


    “你們是不是又要我配合調查?我已經說過了,他的事我都不知道。我並不知道他到底收了誰的錢,我也不知道那些錢放在哪裏。”


    看來陳蘭是把我當成有關部門的人了,這兩天肯定沒少配合調查,所以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題。


    “我不是來調查你的,我隻是來告訴你,我今天要去看關昆,你有什麽話要我帶給他嗎?”我說。


    陳蘭臉上都是驚訝,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她皮膚很好,雖然微胖,姿色也還行。最難得的是,她身上沒有那麽官太太特有的囂張氣質。她看起來是那很好相處的那一類人。


    “你是記者?”她問。


    我搖頭,“我不是,關昆現階段的情況,是不可以接受記者采訪的。記者怎麽可能見得到他。”


    “那你是誰?為什麽要去見他?你是他在外麵的人?”張蘭臉上有了怒容。


    看來這個關昆不但收錢,色也收,在外不缺小三小四小五,所以張蘭才會認為我是關昆在外麵的‘人’。


    “我不是,我和他在之前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甚至都不認識他,我知道他這個人,是因為他誣陷了我的丈夫,把他丈夫投了進去,然後我丈夫的兄弟把他也投了進去,為民除害也好,伸張正義也好,還是單純地報私仇也好,總之你丈夫被我丈夫的兄弟給弄進去了。所以,我和你丈夫是仇人,和你嘛,另算。因為看起來你也是受害者。”


    張蘭半天沒有說話。


    她肯定在猜測我的意圖,因為我的話讓她有些聽不懂,又和他丈夫是仇人,現在又要去探視,這讓她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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