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明在超市轉悠了很久,買了一大堆的菜,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土豆和做各種土豆菜式的調料。


    正準備去收銀區的時候,這時對麵卻來了兩個女的,要說還真是冤家路窄,正是羅怡和安磊。


    我心想安明真是應該聽我的,到溫城小區附近的菜市場去買菜,那就不會碰到這兩個瘟神了,非要在這裏買,避肯定是無法避了,因為她們倆已經看到了我們。


    安明接過我手裏的手推車,示意由他來推就好了。然後用眼神示意我不要緊張。


    其實想想我也沒什麽好緊張的,要知道我們今天已經領證了,我和安明現在是合法夫妻,那個羅怡現在連前任的優勢都沒有了,我憑什麽還要懼她?至於那個安磊,就算是她是小姑子,那又怎麽樣,隻有包子嫂子會受小姑子的欺負,我現在好像不當包子很久了。


    羅怡和安磊看到我,好像在嘀咕著什麽,然後向我們走了過來。


    “哇,買了這麽多菜,果然是家庭主婦的本色啊。”安磊說。


    我隻是微笑,沒有說話。感覺一見麵就互掐,也著實沒勁得很。今天是我和安明領證的日子,就不想和她吵了。


    在安明麵前,羅怡倒是顯得很優雅的樣子,“這麽巧,兩位這是來買菜,準備迴家做飯吃啊?介意我們跟著去蹭飯嗎。”


    難得她這麽友好地打招唿,而且還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她果然是善於表演的女人,在安明麵前就是優雅的女神,背著安明就變成了尖酸刻薄的潑婦。


    “好啊,今天對我們來說是大喜的日子,歡迎你們和我們一起吃飯呢,人多也熱鬧些。”我也微笑著答道。


    不就是玩虛偽麽,誰不會一點點。


    “大喜的日子?什麽情況?懷上了?這麽快?”安磊大聲說。


    周圍的人紛紛扭送過來看,真是讓人尷尬。


    “給你們看一樣東西。”安明從包裏拿出了我和他的結婚證,拿到手裏揮動著。


    羅怡和安磊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神都黯淡了下來。尤其是羅怡,那臉色甚至有些發白。她肯定沒想到,我和安明忽然間就把證給領了。


    平日裏見到我就各種打擊的兩人,一時間竟然誰也沒有說話。這對她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怎麽?也不恭喜一聲?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我結婚也不祝福一下?”安明笑著問。


    “恭喜。”羅怡極不情願地說了一聲。


    安磊卻是什麽也沒說,臉色繃得像是誰欠了她的錢似的。


    “兩位一起去吃餐飯吧,我的廚藝不行,但安明的手藝還是可以的。應該不會虧待了兩位的胃。”我笑著說。


    “得意什麽?不就是有本本而已,有本本就能幸福了嗎?”安磊恨聲說。


    “那倒也是,也不是有了本本就能幸福,但我們會努力往幸福的方向走,安明哦?”我看向安明。


    安明馬上伸手過來攬我的腰,“那當然,我們一定一直都很努力,所以我們一定會幸福。”


    就算是這種輕微的秀恩愛,對羅怡來說應該都是有殺傷力的。她的臉更白了。


    我覺得差不多。這樣就行了,證都領了,又何必非要在羅怡麵前得瑟,畢竟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沒必要做給別人看。於是用眼神示意安明,差不多就行了,走了。


    “要和我們一起做飯吃嗎?小暖做菜其實也可以的。大家去熱鬧一下?”安明說。


    “土包子做的那些飯菜,隻有你能吃得下去,你自己一個人慢慢吃吧,走了羅怡。”安磊拉著羅怡的手,轉身就走。


    羅怡看了我一眼,眼神裏也是充滿怨恨,和安磊一起走了。


    “你的前任吃醋了,安先生。”我調侃道。


    “你現在都是我的正牌夫人了,還和她們計較什麽,走吧,迴家過我們自己的二人世界是大事。”安明笑著說。


    一路說笑著迴到溫城莊園,剛到門口,保安說兩位來得正好,有人在找你們。


    果然,停在小區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上忽然就下來幾個人,他們說他們是某財務公司的工作人員,受慈恩集團的委托,要接收安明手下的相關財產,且用來抵相關的債務,希望我們配合。


    這些所謂的財務公司人員,其實也就是討債公司了。他們專門負責催要一些難討的債,然後收取高額提成。雖然說是追債公司,但其實和黑、社、會差不多。


    隻是沒想到安明才剛離開慈恩集團,他的家族長輩們竟然動用了追債公司,要扣掉所有屬於安明的資產。這真是要把人往絕路逼。


    安明一臉的怒意,說你們什麽東西,敢接受我的房子?


    對方冷冷地迴答,說他們有慈恩集團的委托書。不但是安明名下的房子,還有車子和其他的資產,都一律要接收。因為安明欠的債務無法償還,當然要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


    安明一怒之下就要動手,被我死死勸住了。


    集團集團大中華區是誰在負責?是安永烈,這件事安永烈不會不知情,既然安永烈事先都沒有打電話通知安明,那說明這件事他是默許的。就算是和追債公司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又怎樣,就算是通過正常的司法途徑,人家也有權接受這些大的資產,畢竟安明欠了人家幾千萬。


    “算了安明,車和房都給他們,反正也是欠了人家的錢。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我輕聲說。


    “我爸是不是也太過份了?非要把我逼到絕境麽?住的地方都不留給我,我又不是要賴賬,用得著做得這麽絕麽?”


    “算了,他或許也有他的苦衷,畢竟你離開集團,會引起家族會的不滿,這恐怕也是對你的一點懲罰而已,或許過兩天就好了。”


    在我的勸說之下,安明終於同意由追債公司接管房子和房子裏的其他貴重物品,而我和安明隻是收了兩件衣服,還有他那個陳舊了的放了舊照片的皮箱子。


    “你們不許動我的東西,我要是發現這些東西不見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安明威脅了幾句,交出了鑰匙,和我一起走出了小區。


    和安明坐在公交車站的椅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上哪去。


    “我要迴家找我爸爸說說理去,這也太過份了,我怎麽說也是他兒子。就算不是親生的,但也這麽多年了,怎麽能這樣一點情麵都不顧?”安明站起來說。


    我趕緊拉他坐下,“算了算了,你爸肯定也有他的為難之處。集團的人都動用了追債公司了,可見對你真是很有意見,一定是要準備把你給逼迴去了。”


    “那肯定就是集團法務部的人,追債公司都隻收現金,誰敢接收你的不動產,那得經過多複雜的手續?那些人說不準就是我爸派來的,就是想讓我知道,一但離開集團,就什麽也沒有了。”安明說。


    “那更加說明現在你爸正在火頭上,就更加不能去找他了。而且你欠人家錢那也是事實,還不上錢,人家讓用你的不動產抵債,不也是正常的麽。”我安慰他說。


    “可是現在我們怎麽辦?去住酒店麽?我們今天剛領了證,這一下就變得無家可歸了,這叫他媽什麽事啊?要知道我會落到這種地步,我就不連累你了。”安明有些沮喪。


    “你可不能沮喪啊,咱們把證領了,是夫妻了,夫妻就應該有難同當的嘛,你安明有錢的時候,我跟著你吃香喝辣,現在你倒黴了,我就要甩手就走?那可不是我袁小暖的風格。我們今晚就先住酒店吧,明天租個房子先住下。”


    “那以後呢?咱們就這樣漂著?現在車也沒了,房也沒了,我的情況一但傳出去,估計銀行也要降我的信用卡額度了。我們的日子隻會越來越緊。”安明說。


    “那又怎樣,我明天就開始找工作,先賺我們倆的生活費,你想做什麽你去做,養家的事,我來負責。”我說。


    安明看了看我,表情複雜。


    “怎麽?不信我?懷疑我養不起家?”我說。


    “不是,我就覺得你袁小暖真是大傻瓜一個,你還準備養家?養家不應該是男人的事嗎?我還要你來養活我,那我還是男人嗎?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都這光景了,你還一副樂觀的樣子?”


    “你才腦子進水了呢?你進的還是大水。現在的光景對我來說很正常啊,不就是沒錢了嘛,我以前也沒錢啊,就當迴到前的狀態了,唯一不一樣的是,我身邊有個可以和我一起同甘共苦的大帥哥,而且我也比以前有本事了,以我現在的履曆,我去公司應聘個部門經理什麽的,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所以我比前那是好多了,我有什麽好愁的?”


    安明向我豎起大姆指,“袁小暖你行,你夠樂觀,簡直樂觀得跟傻子似的,我就喜歡你這傻樣兒。”


    “傻人有傻福,怎麽的了?你不服?”我笑道。


    “我服我服,咱們現在去讓鄭叔請我們吃飯,今天可是我們領證的好日子,不吃一頓慶祝一下,天理不容啊。”安明站了起來。


    “也對,今天可是領證的好日子,要不吃一頓,那真是沒天理了。必須讓鄭叔請客,不然我們賴在他的餐廳不走了!”我也附和著說。


    “沒錯沒錯,有我媳婦兒的樣子。走。”


    -


    當我和安明拖著行李箱走進老兵餐館的時候,引來食客們的注目。他們應該是從來沒看到有人拖著行李箱來吃飯的吧,而且其中一個皮箱還舊得離譜。


    老兵看著我倆,也是一臉的不解。


    “兩位這是拿著箱子來準備打包?還是給我帶來了什麽禮物?”老兵問。


    “如果我們說我們無家可歸了,想在這裏借宿一晚,老板會同意嗎?”安明問。


    “本店隻賣酒菜,不開客房,門口左轉三百米,有旅館。”老兵說。


    “行了鄭叔,先上菜,上好菜,我上好酒,我把袁小暖搞定了,證到手了,你這做長輩的,不表示表示?”安明說。


    “把證給我看。別想騙我請客。”老兵今晚倒是挺較真的。


    安明趕緊將結婚證掏出來,“長官,你自己好好驗驗,這可不是在天橋下辦假證的小販那兒花三十塊辦來的。這可是民政局發的啊。”


    老兵接過看了看,“好像是真的,小暖,你就這樣把自己嫁了?聽說他最近可不順啊,你不怕跟著他吃苦。”


    我笑著指了指行李箱,“是挺不順的,都無家可歸了,不過沒事兒。他能吃的苦,我也能吃,我甚至比他還能吃。鄭叔,這酒和菜可以上了吧?”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這麽快就學會安明這家夥騙吃騙喝的本領了?”老兵笑著說。


    我也笑,說夫唱婦隨嘛,當然是學會了。


    “好好好,也總算是看你們修成正果了,就看在這份上,我也得請你們吃一頓,再說了,你們倆到我這裏來騙吃騙喝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已經習慣了。”老兵也挺有意思的。


    我說鄭叔,你也不用說得這麽直接吧,我們會不好意思的。


    老兵笑著說你既然嫁給了安明,那就得學會和他一樣的臉皮厚,那才叫真正的夫唱婦隨呢。


    安明在旁邊不樂意了,“鄭叔。我不就是白吃你幾十頓飯而已,你也不用說我臉皮厚吧。我要是開了餐廳,你天天在哪吃我都沒意見。”


    鄭叔說你小子什麽開啊?你趕緊開了,我好天天去吃,反正我也老了,也不想再折騰了,要是有個可以白吃白喝的地方,那我果斷天天去混。


    安明說我現在都快要流落街頭了,一時半會恐怕是開不起來了,您就耐心地等著吧。


    說笑間老兵已經安排讓人開始炒菜,後來想了想,又說既然兩位大婚,那還是我親自來炒幾個菜吧。


    我和安明等了一會,菜終於上來。全是老兵的拿手菜。當然少不了安明最愛的土豆餐。


    “要不今天咱們換瓶好一點的酒來喝?畢竟兩位領證,來瓶茅台吧?別擔心,我請就是了,不用讓兩位開錢的。”老兵說。


    “不用,就是青梅酒最好。什麽茅台啊五糧液什麽的都一邊兒去,哪裏比得上我們鄭叔的秘製青梅酒。”安明說。


    “就是就是。青梅酒就好,我今晚也要喝一碗,不過一會這行李箱我是拉不動了,安先生自己搞定吧。”我說。


    “這結婚第一天,你就露出原型了?是不是以後你就醉生夢死,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辦了,什麽也不管了?”安明說。


    “猜對了,我的本來麵目就是這個樣子,以後你有得苦了,後悔嗎?”我笑道。


    “後悔,後悔早就不把你娶過來,讓我早一點受苦,好遺憾。”安明說。


    老兵一臉鄙夷,“以前沒發現你小子這麽犯濺,真是開眼界了。”


    說完三人都笑了。


    老兵給我和安明倒滿一大碗青梅酒,“來,恭喜兩位喜歡結連理,恭祝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看到安明娶媳婦了,我老鄭比自己娶媳婦還要高興,我和安明幹了這一碗,小暖慢慢喝。”


    老兵說完一仰頭,喝水一樣的幹完了一碗酒。那豪氣真是像看水泊梁山的英雄好漢在喝光一樣,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不僅在電視裏能看到,在老兵餐館也能看到。


    安明見老兵喝了,也咕咕幹了。我一看這場景,被感染的也想一口給悶下去,但我確實幹不了,我隻能是盡大可能地喝大口一些。


    喝完一碗酒,安明繼續滿上。老兵忽然想起了什麽,站起身來向收銀台走去,再走迴來的時候,手裏用一包東西,外麵是一張紅紙包著,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傳說中的紅包了。這恐怕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最大的紅包了。


    “小暖,以後你就是侄媳婦了,安明那小子我可以不管,但你的紅包少不了,給。”安明那那個大大的紅包遞了過來。


    我看了看安明,不敢伸手接。安明示意我不要,“鄭叔,你請吃飯就行了,紅包就不要了,您賺點錢也不容易,這樣我們就不好意思了。”


    “這是給我家小暖的,又不是給你的,你給閉嘴。”老兵喝道。然後又接著說:“本來是想給張卡什麽的,但總覺得不夠喜氣。索性給現金,也沒多少錢,八萬八千八,收了鄭叔的紅包,以後都紅紅火火的,快收下。”


    我忽然就有種想哭的感覺。在我記憶裏,除了安明,好像從來沒人給我送過這麽大的禮,而且我和安明現在又正是最困難的時候,什麽叫雪中送炭,這就是雪中送炭。


    “這太多了,鄭叔,要不這樣,我們收一點,收一萬八行好了,意義是一輩子發,不也挺好嘛。”安明說。


    “我知道這小子是有錢人,看不起這幾萬塊錢,但我已經說過了,這是給小暖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別囉嗦了,趕緊的收起來。一會人家看我們在這讓來讓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搞什麽名堂呢。”老兵說。


    這些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當然是非常需要的,但又覺得真是太多了。看著安明,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收下吧,鄭叔的脾氣。你要是堅持不收,一會他得生氣了,他會說嫌少啊什麽的,到時酒都沒得喝了。”安明說。


    “就是,敢不收下,我馬上讓服務員撤席。想喝酒吃菜,門都沒有。”老兵說。


    我隻好收下,八萬多塊現金其實也不多,但對於現在我和安明來說,至少一段時間內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了。


    接下就是安心地吃菜喝酒了。老兵和安明的興致都很高,酒也喝得很急,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都是很亢奮的樣子。


    趁著安明去洗手間的時候,老兵問我說現在真的是快要流落街頭了嗎,我說是的,安明被慈恩集團給開除了,之前他曾經向集團借了一筆錢,現在投資的公司出了大問題,根本解決不了,隻能是賤賣了。結果賣到的錢根本不夠還債,所以對方把安明名下的財產都強製接收了。


    安明歎了口氣,“那安明準備怎麽辦呢?”


    我搖頭,“暫時確實沒想到應對的辦法,不過您不用擔心,不管他什麽樣,我都會和他一起同甘共苦。隻要我們一起努力,相信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你這樣說就對了,小暖,安明所有的事情你現在都了解了嗎?”老兵問。


    “鄭叔指的是哪一方麵的事情?有些我了解,但有些我不了解,比如說他親生父親已經過世了,這件事我就了解了,但至於其他的,很多事我都不太清楚。他既然不說,我現在也不想刨根問底,我尊重他的私人空間。”


    “是這樣,我知道了。”老兵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知道了是知道什麽了,但據我猜測,老兵應該對安明大多數的事應該都是了解的,至少是比我了解的要多很多。


    不過我相信安明不跟我講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會背著安明去旁敲側擊地打聽關於安明更多的私事。


    就算是要知道,那也應該是安明主動告訴我才有意義。


    這時安明迴來了,說你們倆在聊什麽呢?肯定是關於我吧?


    “確實是在聊你,小暖說你現在窮得不行了?”老兵說。


    “是啊,窮得叮當響了,不但沒錢,還背上一屁股的債,怎麽?鄭叔要幫我還債?可是那欠的是幾千萬呐,您恐怕就算是想幫我還也還不上。”


    “你想得美!別說我沒那麽多錢,就算是我有那麽多錢,我也不能幫你還債啊,自己犯下的錯,當然要自己去承擔起責任。總之不管怎樣,都要對得起人家小暖,小暖,他如果讓你受苦,你就告訴鄭叔,鄭叔替你修理他。”老兵說。


    “那必須的!您就是我堅強的後盾。如果安明膽敢欺負我,我就向您告狀。”我說。


    安明在旁邊笑,“看來以後我日子難過了,這一老一少聯合起來,哪裏還有安明的活路。”


    邊喝邊聊,最後安明和老兵都喝得舌頭開始有些打結了,時間也晚了,我建議他們暫停,再喝下去,那就得醉了。


    最後我和安明來到附近的一家連鎖酒店,開了房住下。星極酒店肯定是不敢住了,隻能是住這種中低端的快捷酒店了。


    安明在喝了酒之後自然是不會放過我,我在洗澡的時候他就在外麵說袁小暖你快些,今天是咱們大婚,我這新郎官等著入洞房呢。我說洞房不是那天已經入了嗎?怎麽又洞房?


    他在外麵大笑,說袁小暖你傻啊,之前沒結婚那叫偷*情,現在有了本本,那才是正式的入洞房呢。你動作快點,我等不及了,你要再不出來,我就要破門而入了。


    我一邊淋水一邊說你倒是破門而入啊,咱倆現在窮得要死,要是把這酒店的門給弄壞了,那還得賠呢。


    他說賠什麽呀,我不弄壞他們的門,我也能破門而入。說完洗手間的門就開了,安明竟然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並且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我可是記得門我是反鎖了的,真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就能進來。看來這門的反鎖功能壞掉了,壓根沒什麽用。


    我準備推安明出去,但我這小身板要想對付他,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我試了幾次,根本就沒用。他已經把衣服脫了,放在了晾衣架上。


    我說這浴室間這麽小,你像頭水牛似的,和我擠在一起洗。你還要臉不要。他說當然不了,都這會功夫了,要臉幹嘛?還說我不是來為難你的,我是來給你搓背的。


    我說你又不是專業的搓澡工,沒事獻什麽殷勤?他壞笑著坐背後摟住了,說我當然是有目的的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上了我的脖頸,從後而入。


    浴室裏水氣彌漫,水聲和有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是欲望的樂章。和安明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有不斷的驚喜和刺激,因為他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不符常規,讓人討厭,有事也讓人喜歡。


    安明本身就是一個充滿著矛盾的個體,和這樣的人廝守在一起,不矛盾都不可能。


    ——


    第二天我照例是很早就醒了,發現安明正睜著眼睛看我呢。


    “今天周末,不早起,繼續睡。”安明笑著說。


    “不行,我得起來找工作去。”


    我準備爬起來,卻被他直接摁在床上。“大周末的找什麽工作,咱們可在新婚期呢,你見過新婚期的新娘子出去找工作的嗎?”


    我隻好又躺下來,“安明,我真得出去工作,咱們總不能拿著鄭叔給的幾萬塊錢坐吃山空吧?這也不夠咱們吃多久啊,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我也沒說咱們要坐吃山空啊,隻是找工作的事先不急,過一陣再說。本來咱們規劃的是出去渡蜜月呢,現在沒錢了,蜜月是渡不成了,但至少也得休息幾天吧,不說多的時間,一周也好。”安明說。


    我想想也是,難得結一次婚,這頭天領證第二天就去找工作,好像確實是太悲摧了一些。


    “行,那咱們就休息兩天,睡覺。”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商量的嗎?什麽事?”


    “我原來和陳年那邊商量好的是,半年之後我就會把我女兒接迴來……”


    “這當然沒問題啊,半年應該快到了吧?到時接迴來就是了,我早就說過了,我會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你不相信我?”安明說。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了,我的意思是我得盡快找到工作,有了收入,到時女兒的生活才有保障,大人怎麽過倒無所謂,可孩子那要讓她過得好一點,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富養,讓她不為生活所困,才不會輕易被物質所誘惑,才能做一個人格完善,獨立自強的人。”


    “這些我都知道啊,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們母女受一丁點的苦。相信我。先休息兩天再說。你也累得不行了,不必那麽拚命的。不是還有我呢嘛。”


    “好吧,那就休息一下再說。先睡覺。”


    一說要休息,我又覺得困意襲來。扭過頭繼續睡。


    安明伸手摟過我,兩人接著唿唿大睡。


    後來是被安明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我問安明是誰打來的,他說是素姨。


    安明爬起來接聽電話,還有意摁了免提讓我也一起聽。


    “安明?怎麽這麽久不接電話?”是劉素的聲音。


    “對不起素姨,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還沒起床呢。”


    “聽說你們已經結婚了?領了證了,是真的嗎?”劉素問。


    “是真的,我昨天才領的證。我爸應該知道的吧,不然他也不能把我逼得無家可歸。”安明說。


    “你錯怪你爸了,那都是家族會的決定,你爸說你既然結婚了,暫時又沒住處,讓你和小暖先迴來住一段時間,等問題解決了再說。”


    安明看了看我,我趕緊搖頭擺手,示意他我不去安家住。我要是住到了安家,那還不是羊入虎口,受盡安磊的氣,我才不會這麽傻呢。


    “小暖說她不願意迴來住。”安明說。


    這把我氣得,這家夥這麽快就把我出賣了,我一直不作聲,就是不想讓劉素知道我就在旁邊。可他這麽一說,那劉素就什麽都知道了。


    “你把電話給小暖。”劉素說。


    安明把電話給我,我伸手狠狠地掐了他的腿一下。他哎喲大叫一聲。劉素說又怎麽了,他說袁小暖掐我的腿。我真是無語了。


    “素姨,你好。”我接過電話,隻有發聲。


    “小暖,恭喜你啊,終於和安明修成正果了,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會在一起的,你們都是好人,當然會得到幸福。”


    “謝謝素姨。”


    想想其實她現在可是我的婆婆了,但和她說話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真是像大姐姐一樣。


    “永烈的意思是讓你們先迴來住一段時間,都是一家人,就算有什麽誤會,那也可以說得清楚的。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也應該迴來一下的。以後還得相處嘛。”劉素說。


    “素姨,我們結婚其實也簡單,我們都不辦婚禮的,就隻是領了證。所以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也就沒必要迴來了。迴來還麻煩大家。”我繼續婉拒。


    真是不想迴去,如果隻是有劉素,我肯定願意迴去,和她一起分享我們的喜悅。但有安永烈和安磊在,我真是不願意去。一想到安磊那種嘴臉,我就來氣。


    “小暖,我知道小磊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都是我沒教好,希望你們不要和她計較,她畢竟也還隻是個孩子,以後我會管教好她了,小磊也是可憐人,也隻有安明這麽一個哥哥,更隻有你這麽一個嫂子,我希望你們不要太過孤立她。”劉素說。


    我心想哪裏是我們要孤立她,明明就是她要和我們過不去,我們有什麽辦法?


    但劉素畢竟是安磊的母親,我自己也是母親,我能理解素姨的苦心。她真是不希望我和安明都把安磊當成仇人。


    “素姨您放心,我們不會孤立她的。”我隻能這樣說了,我要說我會把安磊當親妹妹看待,她恐怕也不會相信。因為連我自己都不信。


    “那你們一會迴來吃晚飯吧,你們現在是夫妻了,哪有結婚不迴家的?最後把你爸媽一起接來,兩位老人家還沒有來過安家呢。上次有些不愉快,永烈說希望大家把誤會都解釋一下。”


    這一次我就更加堅決地拒絕了,說不用了,爸媽年紀大了,就隻喜歡呆在家裏。上次我爸媽粗俗無禮,讓大家都不愉快,我哪敢還讓我爸媽出現,他們那麽大的年紀了,要想在這個時候學會太多的規距。也是不可能的了,我隻希望她們能好好的,不影響別人,也不能讓別人羞辱自己。


    這話我承認是說得有些重,但我一想到上次安磊羞辱我爸媽,我心裏那股氣就又上來了。


    劉素歎了口氣,說我理解你心裏的火氣。那就不叫兩位親家了,你和安明還是一定要迴來的。有事當麵說清楚,一家人要多溝通。才能解決問題。


    我一直推辭,劉素一直說。說到最後,我也隻好答應。畢竟那是安明的家人,我也不想因為我而讓安明和他的家人有太深的隔閡。


    掛了電話,我說你既然想迴去,那我也隻能陪著你去了,我要是不去,那你家的人都說是我挑撥你不迴家了。到時我可就變成罪人了。


    安明說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那畢竟是一家人,我爸他們確實是做得很過份。可他們對我有養育之恩那也是事實,不能因為他們偶爾做得過份一點就泯滅所有的恩情。如果他是我親爸。我或許還可以和他鬥一下氣,但正因為不是親生的,我更要表現得好一些,不然人家會說我是一隻養不乖的白眼狼。


    我點了點頭,這話說得沒錯。就像我對安琪琪一樣,如果是我親生的女兒,那她對我不敬我還可以拍她兩下,但正是因為不是親生的,安琪琪對我再不禮貌,我也隻能強忍。不然人家會,你看,那繼母都是萬惡的,就因為不是親生的,所以把人家往死裏守拾。


    所以人在世間,真是各有各的難,各有各的苦。


    -


    我和安明拖著兩個箱子來到安家門口,劉素張羅著傭人給幫我們把箱子搬進屋裏。我本來希望安磊不在家,但結果讓我失望,不但安磊在,安琪琪也在,甚至羅怡也在。


    如果是其他人讓我來的,那我真的馬上就會懷疑這又是一個給我安排好的陷阱。但既然是素姨讓我們來的,我倒相信她不會故意坑我。


    可能是素姨事先就打好招唿,安磊今天沒有一見我就出言不遜,但眼神依然有恨意,臉上依然是鄙視。我幾乎都已經習慣了她這副嘴臉了。倒也沒怎麽在意。


    素姨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小暖,你要明白,你現在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傭人可得叫你少夫人了,所以你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哦。傭人們哪裏做得不好的,你千萬別跟她們客氣,該指出來的,就一定要指出來。”


    我隻是笑笑,沒有迴答。我心想我在這個家隻要能享受傭人的待遇就不錯了,哪裏還敢自稱什麽少夫人。


    我沒說話,安磊卻是忍不住了,“少夫人?少夫人算個什麽樣的角色?在這家裏排第幾?”


    我說我沒想過要在這家裏排位,如果非要排,那就排在幾個傭人的後麵吧。


    “那也太便宜你了,你應該排在我們家狗和貓的後麵。”安磊說。


    羅怡聽了,誇張地笑了一聲,當然是表達對安磊的支持。


    我說那也可以啊,貓和狗都是人類的好朋友,排在它們後麵,我也很榮幸呢。


    安磊沒有能成功地激怒我,有些不甘心。氣得嘴角一抖一抖的。


    “安磊,差不多行了,不要一見麵就想著羞辱別人,給別人麵子,也是給自己麵子,總是挑釁別人的人,不能說明厲害,隻能說明自己素質實在太低。”安明走過來說。


    “沒事,安磊妹妹還小,所謂童言無忌,我讓著她是應該的。”我淡淡地說。


    “誰是你妹妹了?還安磊妹妹,你配這樣叫我嗎?”安磊叫道。


    “你別急啊,我也可以叫你安小姐的,我是擔心你哥哥聽了太見外,所以才叫你妹妹的,你是安明的妹妹,我是安明的妻子,我自然就是你嫂子,你當然也就是我妹妹。你如果認為我不配做你嫂子,那我以後記住了,一定尊敬你為安小姐就是。”


    “小磊,人家大嫂這姿態端的可正了,你得小心了。”羅怡在旁邊說。


    “羅小姐見笑了,大嫂能有什麽姿態,大家都是一輩人。又不是長幼之分。能好好處就是朋友,不能處就是路人。我從來也沒想過擺什麽姿態,倒是羅小姐好生奇怪,一個客人竟然對主人家的家事指手劃腳,唯恐天下不亂,這就是所謂的反客為主麽?”我平靜地反問。


    羅怡的臉色變了一下,我說她是客人。她似乎很不甘心,但事實上她就是客人。這是事實。


    “不許你罵我媽媽。”旁邊的安琪琪雖然聽不太懂大人的一些話的意思,但她見羅怡臉色不對,馬上就要幫著她了。畢竟她和羅怡是有感情的。


    這讓我很是尷尬。大人我可以見招拆招,但麵對小孩,我總不能和她鬥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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