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餐桌長達八十多米,氏族代表按照名次落座。所羅門氏族在古堡排行第五,所以蓋倫和蘇夜就坐在餐桌的中間段。


    “歡迎大家來到星海之城!”主座上的索麥羅站起身,用湯匙輕輕敲打酒杯,歡聲笑語的餐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作為這次晚宴的提出者,我倍感榮幸能見到在座的各位。剛才我仔細算了一下,十三氏族已經快四年沒有聚餐了,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大家都比曾經要強出了不少!要知道,鮮血力量可是我們血族的來源……怎麽,這裏難道不該舉杯麽?”


    眾人微笑共飲。索麥羅放下酒杯後,看向最近的阿克約爾:“嗯?塔夫洛這家夥去哪了?”


    阿克約爾紳士笑道:“父親正在鑽研一門古老的魔法,他還特意讓我給您問好!”


    即便阿克約爾是塔夫洛的獨子,但這種大型聚會的代替,卻似乎不太合適。餐桌上的血族們若有所思,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卡琴更是眨著嫵媚眼眸,使勁盯著阿克約爾。


    “可別被他欺騙了。”蘇夜慵懶地瞥了蓋倫一眼,“這老東西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手上的鮮血,這裏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越是偽善的麵具,揭露後展現出來的就越是兇殘。


    蓋倫笑了笑:“放心。對我來說每個血族都是一樣的。”


    在說話的同時,某些信息湧入到蓋倫腦海中,赫然是關於索麥羅的。不出蓋倫意料,這名老者是目前十三氏族的領袖,他手底下的雷弗諾氏族,幾乎達到了數百年來的巔峰時期,而這一切,有大部分原因是來自於那位罕有露麵的“第七始祖”,是的,這位第七始祖正是來自於雷弗諾氏族,或者說,是雷弗諾氏族的上任主人。


    至於索麥羅本人,即便蘇夜對他的了解也相當有限。真正意義上,沒有任何一條信息能夠說明,索麥羅是一個嗜殺兇殘的人,但偏偏所有敢於和他作對,或是損害到他利益的人,都沒能活到最後。


    跟這張餐桌上的虛偽麵具相比,蓋倫反而覺得,所羅門的東半堡幾乎能算上是和平世界了,喔對了,和這些惺惺作態的家夥相比,就連頭腦簡單的泰斯坦丁都可愛了起來。


    蓋倫迴望過去,隻見泰斯坦丁也正看著自己,這家夥滿臉冷笑,仿佛在大肆嘲諷:懦弱的家夥,我遲早會把你撕碎!


    “嗨。”蓋倫拾起酒杯,衝泰斯坦丁示意一下,接著抿了一口。


    就在酒杯剛剛放迴桌麵上,一個冰冷的器具正抵在蓋倫腰部,可以判斷出來的是,這應該是一柄未出鞘的長劍。


    由於餐桌下邊被桌布遮擋,所以旁人看不見這一幕。


    順著劍鞘指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在斜對角處,那位紅發女人“緋月”,正冷冷盯著他,眼眸中透出絲縷殺機。


    蓋倫皺了皺眉,盡管他和切裏森目前處於合作關係,但被人威脅著,還是令他有些反感。


    “幫我倒杯酒。”這時,蘇夜將酒杯推了過來。


    蓋倫深深看了蘇夜一眼,沉默片刻後,將那瓶紫色藥劑藏在手心,和大瓶的紅酒同時倒進蘇夜的酒杯,“咕咕”聲響起,接著蘇夜就取走了。


    也在同時,那柄長劍緩緩退去。


    “真的沒關係麽?”蓋倫放低聲音問道。


    蘇夜眉毛微挑,故作詫異道:“我沒聽錯吧!你在關心我麽?”


    蓋倫也給自己倒了杯酒:“我在關心我自己。”


    這瓶紫色藥劑的性能蓋倫早已熟悉了,如果隻是蘇夜服用的話,蓋倫並不會有什麽反對,但要知道,在初擁關係下,藥劑的效應很可能影響到他。


    “就連白都比你有趣啊!”蘇夜撇了撇嘴,然後故作深意笑了笑,“我有辦法解決的。”


    聽到這裏,蓋倫才漸漸放下心,繼續和不遠處用眼神“行兇”的泰斯坦丁鬥智鬥勇起來。


    這次來到星海之城,蓋倫的主要目的就是保護蘇夜。而這短短半天接觸下來,他也發現了這攤死水的渾濁程度,所有人都戴著未知的麵具,在這種情況下,莽撞做出行動無疑是愚蠢的,隻有等著對方露出馬腳。


    自從在椅子上坐下到現在,蓋倫也一直在觀察著這些人,並在內心有了猜測。


    ……


    和人族的貴族酒會一樣,晚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那些強大氏族的代表在說笑,而排名靠後的氏族代表,則是待在邊緣默默傾聽,偶爾也會跟著笑笑。


    譬如那個渾身覆蓋黑熔漿的侍從邊上,就坐著一名默默無聞的小女孩。根據初擁分享來的信息,蓋倫發現這個女孩有著和蘇夜近似的經曆,都是有著輝煌曆史的氏族,但由於某些原因逐漸沒落,直到氏族內部人才凋零,隻能自己上位,擔負起所有責任。


    唯一與蘇夜不同的,是小女孩沒有驚人的血脈,所以也沒有人對她感興趣,多年來,她和她的氏族一直都處在被遺忘的邊緣。


    她是塔塔娜。


    全名是塔塔娜.伯凡特。


    晚宴進行的差不多了,就是時候進入到正題了。索麥羅突然邀請各大氏族,當然不會是聚會這麽簡單,或許還有著某種特殊的目的。


    “好了,既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那麽我也要說一些事情了。”索麥羅再次敲擊酒杯,餐桌上喧嘩停息,整個會場安靜下來。


    “在我正式揭露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索麥羅故作深意地笑了笑,“有誰記得上一次遺失之地是在哪開啟的?”


    聲音響起,會場頓時響起了幾聲驚唿,顯然已是從中猜到了什麽。


    最近的阿克約爾沉默片刻,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上一次的遺失之地是亡者峽穀,傳說是舊時代千萬戰神的埋骨之地。”


    說話的同時,阿克約爾還不自禁迴過頭,看了眼銀色眼眸的路西法。


    隻見路西法正在默默進食,聽見亡者峽穀的時候,稍稍露出一些悵然。


    “沒錯。當初在亡者峽穀,我們折損了很多精英,盡管最終收獲不小,但還是讓天族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索麥羅漸漸嚴肅幾分:“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了,是的。這片我們賴以生存的大陸,其實遠比我們想象中要更加神秘,在第二次大陸戰役之前的數百年,以及舊時代的八千多年時光,甚至是在舊時代之前,那些不為人知的古老時代……”


    “大陸的文明一次次被摧毀、重塑。但也還有一部分,被虛無空間保留了下來,每過一段日子,就會重新降臨大陸。而通過這些遺失之地,我們不僅能探查古老歲月的隱秘,更能夠從中挖掘出力量,壯大我們的文明。”


    會場上的人紛紛放下餐具,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某種意義上來說,遺失之地就像是不穩定的特定空間,平常時間都會漂浮在虛無空間,也就是所謂的虛空領域。唯有在無法鎖定的特殊時間,這些遺失的文明才會重新降臨大陸。


    當然,也曾有人嚐試過,前往虛空尋找那些文明。但虛空實在太大了,相比之下,歌德亞斯大陸隻能算是滄海一粟,想要從中找到某些物品,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還要考慮到虛空的侵蝕力,隨時還會有喪命的危險。


    想到這裏,大家都對這次開啟的遺失之地產生了期待。


    在遺失之地的獲利情況,會與其本身有著直接關聯。比如上次的亡者峽穀,就是舊時代初期的一座巨型戰場,那些戰士們穿著“魔法構裝”的裝備,每名騎士都具備著驚人的力量,但很可惜的是,最終這構裝技術落在了天族手裏,血族隻獲得了文明的殘片,以及部分特殊技能。


    跟以往的那些遺失之地相比,亡者峽穀能算是百年前最大的遺跡了,真實的底蘊完全查探不光,隻可惜開啟的時間太過短暫,所以給參與的各族都留下了遺憾。


    隻見索麥羅的嘴角揚起一道笑容:“這次開啟的遺失之地,依然還是亡者峽穀!”


    會場頓時一片嘩然。


    “至少根據尼古紮特的預知魔法,是這樣的。”索麥羅往身旁看了一眼。


    “所以這次我召喚大家的目的,就是為了選定進入遺失之地的名額。”


    索麥羅講出的這個信息實在太過驚人,半晌眾人才迴過神來。


    阿克約爾皺眉說道:“那您會用什麽方法選定名額呢?”


    是的,遺失之地的開啟不僅會影響到整個血族的獲利,同時也關係著部分氏族的利益。就拿上次的亡者峽穀來說,路西法獲得了巨大的實力增幅,幫助瑟泰特氏族徹底穩固了第四的排名,甚至還差點擠掉第三的阿薩邁特氏族。


    由誰來參加?


    這是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索麥羅伸出手,指向會場的角落,隻見在那裏,正懸浮著一枚碩大的黑色水晶,內部流動著星辰的光芒。


    “痛苦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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