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楠想要說的話就這樣被計秋給扼殺在嘴裏,她看著懷中嬌小的人兒,還有那豔麗濕潤的紅唇,沈翊楠最終還是無奈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鬆開捂著蘇念眼睛的手,兩人的視線就這麽措不及防的對上,沈翊楠低聲咳嗽了一聲,從蘇念身上下來後站在床邊,“你莫要再哭了,一切等我迴來再說。”

    蘇念本來也想站起來的,隻是他感覺自己的雙腿軟了,根本沒有辦法用力,隻能點頭“姐姐去吧,阿念在家裏等你。”

    “好”

    沈翊楠走後,蘇念才迴過神來,他呆呆的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唇瓣上,指腹無意識的在唇瓣上輕輕地摩擦,片刻後,別說他的臉了,就連露在外麵的那一小節脖頸都染上了紅暈,蘇念嗷嗚一聲伸手扒拉過小被子蓋在臉上,又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不過這一次是快樂的。

    姐姐竟然親了他,啊!!!!!親了他!!!!

    沈翊楠這邊匆匆入宮,直接就去了甘翠宮外麵,而那兒早已圍滿了人,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看到沈翊楠來了後,宮侍齊刷刷的跪在地上,而圍在門口的那些君妃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沈翊楠沉著臉色領著計秋進去了。

    君後一臉嚴重的坐在主位上,看到沈翊楠來了後,他的臉色才有了些舒緩。

    沈翊楠“父後,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自己去看吧。”

    沈翊楠作為太女,是不能輕易進後妃的寢宮的,但是現在事出有因,沈翊楠也隻能進去看看,隻是剛進去,她就聞到裏麵有一股腥臭味,徐子舒身邊的高斌一臉悲戚的站在榻邊,看到沈翊楠後,忙跪在地上行禮“奴加見過殿下。”

    沈翊楠走過去,看到床上的那一幕後沒有緊蹙。

    平日裏千嬌百媚的徐貴君現如今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而露在外麵的手竟已經消瘦得堪比半截入土之人,一雙玉手現如今比枯樹枝還要可怕,可詭異的是他的那張臉雖然蒼白,但卻依舊是年輕得很,和他的手完全不同,若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手和人不是同一個人呢。

    “為何會變成這樣?”

    饒是沈翊楠也不知眼前這一幕該如何解釋,而她進來後的那股腥臭味隻怕也是從徐貴君身上傳來的。

    跪在床邊的太醫忙道“殿下,徐貴君昨日還好好地,隻是午膳後派人來說有些食不下咽的,臣還以為是熱著了,就開了一些降暑的藥,可沒想到今日一早,貴君身邊的高總管就來找到臣

    ,說貴君昏過去了,臣剛來的時候貴君還不是這樣的,可不過一個時辰貴君就跟燒盡了的蠟燭一般,臣試個各種辦法,可都不知道貴君這到底是怎麽了,臣可保證貴君這樣絕不是中毒所致。”

    “你可懂得西疆的蠱毒之術?”

    沈翊楠也隻是猜測,不過太醫倒是明白了。

    “可,殿下,這西疆的蠱毒之術不是很久以前就被別族給毀了麽?”

    “隻怕不見然,你先看看,若是不行就讓太醫署的其她人一起來。”

    沈翊楠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其中還有那些君妃勸說的聲音,隻是沒什麽效果,那人該哭還是哭。

    沈雲吟被貼身宮侍拉著,可宮侍到底是不敢用力,就怕萬一傷到了小皇女,隻是沈雲吟卻顧及不了這麽多,一心想要進去,“你們這群兇手!我父君昨日還好好的,怎麽可能今日就病了,就是你們,就是你們嫉妒他要害了他,你們就是一群兇手,等我姑母迴來了,我讓她殺了你們!”

    沈雲吟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怎麽瞧著都覺得狼狽,她被宮侍攔著,眼瞧著進不去了,直接站在殿外指著站在兩邊的君妃,而那些君妃家世都不俗,但比起現在手握重兵的徐將軍府來說,那可是雞蛋碰石頭,有些膽小的則是帶著自己的人匆匆離開了。

    眼瞧著那些人這麽害怕,沈雲吟又繼續撒潑了,她看著站在邊上的一個貌美的君妃,眼中閃過一道惡毒,衝過去就想將人給推下去,那人也是沒反應過來,臉色煞白的站在那兒,眼看著就要被推下去了,計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將沈雲吟給抓住了,任憑沈雲吟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計秋的手。

    她被一路壓到沈翊楠的跟前,看到眼前高高在上的沈翊楠,沈雲吟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一隻手被壓著,她伸出另一隻手指著沈翊楠就說道“我父君剛出事兒你就來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父君出事兒好讓你坐穩這個位置,我告訴你,你做夢!等我姑母迴來了,到時候她若是知道你害了我父君,我看你那個太女之位還怎麽坐穩!”

    “你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麽你要恬不知恥的坐在上麵,要不是當初你父後嫉妒我父君,又蠱惑母皇,母皇才不會將太女之位交給你,不過是一個溫家,算什麽東西!給本殿下提鞋都不配!”

    此話一出,整個甘翠宮都安靜下來了,現在別說那些宮侍了,就算是那些君妃都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除了壓著沈雲吟的計秋之外,就隻有沈

    雲吟還站在那兒,趾高氣昂的看著沈翊楠。

    殿內,君後和李楊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話,君後淡定的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倒是旁邊的李楊忍不住的說道“難不成貴君就是這麽教導這位小殿下的?”

    君後無聲的笑了笑,“這些話自然不是徐子舒說的,他這個人心中就算真的這麽想的,但他也不會這麽說,不過你別忘了,這甘翠宮裏,可不止住著徐子舒,後麵的偏殿不還有一位麽。”

    李楊頓時明白了,他閉上嘴接過君後的茶盞後就退到一邊了。

    而外麵的鬧劇顯然還沒有結束,沈翊楠冷漠的看了眼沈雲吟,看得沈雲吟隻覺得後背一涼,但是她依舊倔強的站著,她就要讓那些人看看若是沒有沈翊楠,她才是真正的太女!

    “小皇女沈雲吟對當朝君後出言不遜,目無尊長,計秋掌嘴三十,讓她在外麵跪著,沒有孤的命令,誰要是敢來求情,就一起跪在那兒。”

    “諾”

    沈雲吟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翊楠,直到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讓沈雲吟被驕縱的性子上來了,隻是跪在地上的宮侍不僅有甘翠宮的人,還有君後帶來的,兩個侍人起身走到沈雲吟身後死死地將她壓著跪在地上,沈翊楠負手站在那兒冷眼看著,最後她抬起頭來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跪在那些君妃們的最後一個身著青衣的人。

    那人仿佛知道一般,又將頭埋低了些許,他緊緊抓住衣擺,抑製住眼底的瘋狂,直到察覺到沈翊楠進去後,那人才將頭抬起來,赫然就是孟北,孟北看著挨打的沈雲吟,眼神跟淬了毒一般,隨後他起身弓著身子往後退去,直到消失在拐角處。

    沈翊楠進去後,剛巧看到太醫取出一把小刀,而高斌則是跪在她的身邊,手中捧著一個小碗,隻見那太醫用小刀將徐子舒的指尖劃破,烏黑的血液從傷口中流了出來,一股惡臭味宛如腐屍的味道撲鼻而來,別說太醫和高斌了,就連沈翊楠也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走到窗邊站在那兒。

    這股臭味一直傳到外麵,原本還想等在外麵聽聽動靜的君妃們都忍不住的離開了,很快,就隻有君後還坐在外殿,隻是他坐著的位置卻不在是主位,而是靠著外殿窗戶的軟榻上,他手中還拿著一把扇子,不停地扇著。

    內殿,太醫換了一把小刀將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一滴鮮血進去,鮮血浮在濃稠的黑血上麵,她從高斌手中接過碗,就起身走到沈翊楠的身邊,“殿下,若是貴君中了蠱

    毒之術,不過半柱香的時辰,這碗裏麵必有動靜。”

    關係到自家主子的安危,高斌也連忙起身走到太醫的身後,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碗惡臭的黑血。

    還不到半柱香的時辰,那碗黑血就開始有了變化,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翻滾一般,而且不止一隻,而是很多,密密麻麻的,讓人看著都覺得惡心,隻是太醫的臉色更加凝重了,“看來正如殿下所言,貴君是中了毒蠱之術,隻是這東西實在邪門,臣還要迴去翻看一下太醫署裏麵的醫書,隻是貴君如今這樣隻怕是蠱毒發作了,臣不敢保證那醫書上麵有記載,還請殿下拿個主意。”

    “求殿下救救我家貴君,貴君一直以來都是在甘翠宮待著,並未傷害過君後,還請殿下看著這個份兒上讓太醫署救救貴君吧。”

    高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沈翊楠磕頭,隻是希望沈翊楠能讓太醫迴去查查醫書,就算是有一點可能都不要放棄貴君。

    沈翊楠居高臨下的看著不停磕頭的高斌,一旁的太醫沉默著站著。

    “去吧,去查查醫書,若是能救一定要想辦法,若是讓孤知道誰企圖在這中間渾水摸魚,殺無赦。”

    “諾”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沈翊楠說完後就出去了,她一路來到君後對麵坐下,這才道“父後,徐子舒中了西疆的蠱毒之術,現如今隻怕已經是燈盡油枯了。”

    “看來是有人恨毒了他,徐子舒一生愛美,現如今卻變成了這樣,若是救了過來,不能恢複的話,徐子舒怕是也活不下去了,若是就這麽去了,至少在他自己心裏還有一點體麵,隻是可惜了那個小的,徐季同常年都在邊關,徐子舒又沒了,而她的根都壞了,日後也不知會怎麽樣。”

    君後看了眼外麵,掌嘴三十很快就打完了,沈雲吟被壓著跪在外麵,此時太陽正大,曬得沈雲吟也沒了方才那股囂張的性子了。

    李楊為二人端了茶水上來,沈翊楠接過去喝了一口,但是又皺著眉頭將茶盞給放下了,“現如今已經知道和誰有關了,兒臣已經派人去暗中盯著了,隻是這其中若是真的與那人有關,兒臣怕的是沈時那兒,到底是他的生父,現如今他又有身孕,萬一過激,可就不好了。”

    君後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糾纏,他歎了口氣“到底不過是跳梁小醜,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母皇的病,國不能無君,你雖是太女,但到底還不是正統,現在你還能鎮得住朝中的那些人,但是日子久

    了呢?還有鎮南王府。”

    “兒臣明白。”

    孟北離開後直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是甘翠宮最偏僻角落的一處院子,孟北之前一直都是被徐子舒關在這裏麵的,隻是偶爾沈時要來見他,他才會裝模作樣的將自己帶到一處華麗的房間裏,還會派人看著他,不過現如今徐子舒都自顧不暇了,那些看押他的人也都離開了。孟北看著沈時這些年卻是過得很好被君後照顧得很好,最開始的那顆心也漸漸地放下了,隻是他的恨卻轉移到了徐子舒的身上。

    若不是徐子舒,他也不能時常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不能看著他出嫁,就連他的時兒有了身孕這個消息都是他從小恩人口中得知的,孟北心裏後悔極了也恨極了,現如今看到徐子舒即將死去,還是以最不體麵的方式死去,迴到屋內的孟北突然笑了起來。

    “孟侍君看到自己的仇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情是不是舒暢了許多?”

    孟北猛地停下自己的笑聲,他轉身看著站在他身後的小少年。

    “安公子,這一切說來還要多謝你才是,若不是你,我如何能讓徐子舒那個賤人變成現在這樣,當年若不是他暗地裏攛掇我與時兒說那些,我的時兒也不會離開我,都是他那個賤人,現如今他要死了,而那沈雲吟也不會被君後接過去養著,我真是暢快得很!”

    “當年的報應,一切還是都還了迴去。”

    安書就這麽捧著他的寶貝玉罐子站在那兒,等孟北興奮完後,在走過來坐在椅子上,他將玉罐放在桌案上,一隻手搭在上麵,另一隻手則是撐著臉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孟北,看得孟北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不知安公子今日前來可是有何事情?”

    孟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安書手中的那個玉罐子上,當初他就是從這玉罐子中拿出了一條蟲子,讓他找個機會放到徐子舒的碗裏,也正因為這樣,徐子舒才會一病不起,然後有了今日。

    “也沒什麽,隻是過來看看。”纖細的手指在玉罐上輕輕的敲打著,安書看得出孟北心中的惶恐,他輕笑了一聲,“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動你的,這次前來隻是想讓你多幫我盯著宸佑宮亦或是沈翊楠,我要知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沈翊楠有沒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不知安公子指的是?”孟北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早在和安書合作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要付出性命作為代價了,隻是他不想這麽快,他想要看到時兒生下孩子。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隻需照辦就是,不然……”安書單手拿起玉罐子,轉了兩下,“不然到時候我可不能保證你的時兒能不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喲。”

    “我這就寫信送迴孟家,到時候一旦太女那邊有什麽動靜,我都與安公子說。”

    “這才對嘛。”

    安書點了點頭,正大光明的推門出去了,徒留下孟北一個人站在那兒,直到安書走後他才雙手支撐著桌案,一想到他的話,孟北連忙拿出一張宣紙開始寫信,不過是盯著沈翊楠而已,隻要不動他的時兒,做什麽都行。

    太女府內,蘇念還以為沈翊楠會迴來,等她走後,自己緩了許久才讓艾東伺候他沐浴更衣,他今日穿得是一襲緋色的長衣,畢竟他和姐姐才親親了,顯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值得他穿上這件漂亮的衣服,穿戴好後,蘇念就拉著艾東來到大門附近的一處樹蔭下等著,那兒專門為蘇念搭建了一架秋千。

    若是蘇念要想等沈翊楠迴來的話,幾乎都是坐在秋千那兒等著的。

    隻是今日,蘇念都在秋千那兒玩了許久了,眼看著都快到午膳的時候了,糕點和茶水,蘇念吃了不少,可沈翊楠卻依舊沒有迴來。

    艾東在一旁為他打扇,眼瞧著自家小殿下都快變成一塊望姐石了,他忍不住的說道“小殿下,不如咱們還是迴去吧,現如今這日頭打,到時候曬傷您,殿下指不定多心疼呢,小殿下,咱們先迴去吧。”

    “不要,我就想要在這兒等。”

    蘇念倔強的搖了搖頭,不過他若是知道艾東心裏所想的,勢必要反駁,什麽望姐石,他和姐姐今天早上才親親了呢,她們已經不是純潔的姐弟關係啦!他應該是望妻石才對!而且還是最漂亮的望妻石!

    若不是羞澀,麵皮薄,隻敢在心裏翻來覆去的說著,不然蘇念勢必要將他今日早上和姐姐親親的事情與阿時哥哥他們說!而且還是姐姐主動的呢!

    一想到這兒,蘇念忍不住的伸手捂著小臉悶聲笑了起來。

    哎呀~

    怎麽可以這樣嘛~

    真的太快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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