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望龍迴頭一看,大驚失色:萬裏浪的專車飛快消失在視線裏!他下意識的追了幾步,又轉身猛跑迴來,跳上吉普:“出事了,快追!”


    交警還要阻攔,姚望龍掏出配槍,厲聲嗬斥:“迴來再和你們算賬!闖過去!”


    吉普瘋了一樣衝毀車障!猛地拐彎,幾乎側翻,司機拚命打輪,才躲過一劫,唿嘯著追了上去。


    十點十分,何其莘正和張占閑聊,電話鈴響起,何其莘拿起電話:“喂,是我,姚組長,怎麽了?有話慢慢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混賬!我明白了,你去市警署,請他們協助攔截。”


    張占放下茶杯,走到何其莘身邊,問道:“何處長,出什麽事了?”


    “葛佳鵬跑了!來人——”


    張占大吃一驚:“怎麽可能?!他走路都走不穩!再說他不是已經變成我們的人了嗎?”


    “有人開著萬裏浪的專車,從醫院騙走了葛佳鵬!”兩名下屬跑進來,何其莘命令道:“備車,去國防部招待所!張占,你去陸軍醫院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十點四十五,何其莘抵達南京政府國防部招待所,胡秘書迎出來問道:“何處長,這麽晚了,什麽事啊?”


    “萬局長哪?”


    胡秘書不冷不熱的答道:“局長晚餐時喝了兩杯紅酒,有些不適,剛服了安眠藥,已經安置了。有什麽事,對我說吧,如果我做不了主,再驚動長官不遲。”


    何其莘組織著措辭:“萬局長的專車還在嗎?剛才有個姓李的持萬局長的手令去了陸軍軍醫院,提走了葛佳鵬。為了安全,主要是擔心軍統加害葛佳鵬,76號的姚組長乘坐吉普跟隨,可是中途……”


    沒等何其莘說完,胡秘書答道:“什麽手令?我已經說了:局長迴來後,身體有些不適,很早就安置了。政保總部跟隨局長來南京的隨員,也並沒有姓李的。”


    何其莘說道:“這麽說是真的出事了,那個自稱奉萬局長命令,提走葛佳鵬的,乘坐的是萬局長的專車,司機給交警出示的是特別通行證。”


    胡秘書也有些詫異,答道:“請何處長陪我去看看。”


    二人來到招待所餐廳後門一處空地,兩輛汽車停在那裏,胡秘書鬆了口氣,說道:“我們從上海開來的兩輛汽車都在,左邊那輛就是萬局長的專車。”


    何其莘走近細看,果然不差,說道:“難道是軍統匪類偽造了萬局長專車的車牌?那麽特別通行證又是哪裏來的?”


    胡秘書打開車門,從裏麵取出通行證,交給何其莘:“請何處長過目。”


    何其莘接過來,看了看,遞還給胡秘書,又仔細檢查車鎖,掃了一眼車轍,也無異常,摸了一下前機器蓋,並不發熱,不像是剛熄火,奇道:“這是怎麽迴事?”


    胡秘書微帶嘲諷:“你問我?這我就不知道了,76號神通廣大,一定會查出真相的。”


    何其莘裝作沒聽出來,說道:“胡秘書,能否借電話一用?”


    “當然可以,請吧。”


    二人迴到胡秘書下榻的房間,撥通了陸軍軍醫院宋寧生所在病房的電話:“宋組長嗎?我是何其莘,張科長在嗎?”


    “張占?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我命他去你那裏了,還沒有到嗎?”


    “沒有見到啊,會不會出事了?從正金銀行到陸軍醫院,比到國防部招待所要近一些。對了,姚望龍從市警署打來電話,說那個檢查站是一周前設立的,是和緝毒處合作的,每天四班,輪流值班,應該是被人利用了。”


    何其莘又撥通了76號的電話:“川崎君嗎?我是何其莘,這裏出事了,等倪局長迴去了,請他和我聯係。”


    “局長已經迴來了,不過沒有迴單位,和影佐將軍去了司令部。”


    何其莘精神一楞:不會啊,算起來倪新離開南京不到三個小時,三百公裏的路程,這麽快?他追問道:“確定嗎?”


    “確定,一刻鍾前張占打來電話,說是倪局長在司令部,命令派輛車立即送馮根生過去。”


    何其莘隱隱覺得不妙,問道:“張占?不可能啊,他在南京,不到一小時前和我分的手。”


    川崎哲也答道:“不會吧?他不是扈從倪局長迴來了嗎?他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


    “我一時解釋不清楚,好像出事了,川崎君,請你給司令部影佐將軍那裏打電話,問一問將軍和倪局長是否真的在哪裏?我估計不在,核實後,派人追捕……不,先不要說追捕,查找馮根生,找到了扣住他。”


    “何處長,您能說得清楚一點嗎?”


    “你按照我說的辦吧,出了事由我擔當。對了,你再派人去張占家裏看看,如果他太太在,暗地裏監控起來,如果不在,76號的人暫時不要出麵,派幾個司令部或者警署的人抄家。”


    “好,我先照辦。”


    胡秘書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何其莘想搭話,想了想,又撥通了下榻在中央飯店的小野平一郎的電話,“將軍,屬下76號何其莘,打擾將軍休息了,不過有件事很奇怪,倪局長和影佐將軍應該還在迴上海的途中,隻好向將軍匯報。”


    剛上床的小野平一郎心知沒有大事,何其莘絕不敢在這個時候貿然打來電話,答道:“沒關係,你說吧。”


    何其莘匯報了種種疑點,說道:“屬下懷疑這一係列事件都是軍統操縱的,目的也許還是……”


    “你的意思是通過民用客輪運輸的那批貴金屬有可能出事了?”


    “是的。”


    “我這就通過電台和客輪聯係,你馬上趕到財政部。”小野平一郎負責征集貴金屬,在南京的辦公室設在財政部。


    放下電話,小野平一郎起身著衣,門外傳來敲門聲:“將軍,航運局打來電話——”


    “進來說。”


    秘書推門而入,匯報道:“航運局說剛接到日之丸等三艘客輪的急電:客輪上發生惡性案件,十來名旅客遇襲,兇手乘坐身份不明的船隻逃離。日之丸號上還丟失了一批煤炭木柴。”


    小野平一郎大驚,命令道:“命人去航運局把電報稿抄一份帶迴來,並致電遇襲的客輪,繼續報告詳情。還有,立即唿叫旭日號、北海道號……”


    值班的一名幹事跑過來報告:“將軍,航運局再次打來電話,旭日號等三艘客輪也被來路不明的匪徒襲擊,北海道號發生槍戰,一死二傷,死者是一名日本籍乘客,兩名傷員及其同夥均被突然出現的船隻接走。”


    小野平一郎命令道:“備車,去財政部。76號的何其莘到了,命他去那裏找我。給76號打電話,請他們設法聯係影佐將軍和倪局長,聯係上之後給我打電話。還有,萬裏浪還在上海吧?命他也去財政部。”


    十一點四十,小野平一郎趕到財政部,辦公室門口,碰到何其莘,沒等二人交談,值班秘書快步走到門口,說道:“何處長吧?76號的川崎君打來電話找你。”


    何其莘快走兩步,進去接聽:“是我,什麽?送馮根生的汽車遇襲?司機哪?我知道了。張占家裏沒人了?搜查有結果了嗎?倪局長到了嗎?好,我馬上向將軍匯報。”


    放下電話,何其莘匯報道:“將軍,張占下落不明,馮根生和送他的司機同時失蹤,張占的太太也不知去向。”


    小野平一郎已知十有**又中了軍統的圈套,他強自鎮定,命令道:“命76號在陸軍醫院的人搜捕葛佳鵬,通知市警署協助。張占應該還在南京,通緝他!還有,命76號全體出動,搜捕緝拿馮根生!”江崎貴由匆匆趕來,


    何其莘答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小野平一郎命令道:“你馬上電告趙長青,立即組織他掌管的在重慶的諜報網轉移。”


    “是。”


    此時,萬裏浪也趕到了,說道:“小野將軍,您找我?何處長也在?我聽胡秘書說之前你去找過我,因為我服用了安眠藥,剛入睡,他沒叫醒我,失禮了。”


    “是屬下冒昧打擾。”


    小野平一郎說道:“何桑,你去忙吧。萬桑,坐吧。聽何桑說騙走葛佳鵬的軍統匪類開的是一輛斯蒂龐克牌轎車?”


    “是的,我已聽胡秘書說了,而且用的假車牌和我專車的牌子一模一樣,可見軍統早有準備。將軍,南京斯蒂龐克牌轎車並不多,屬下已命帶到南京的下屬全城搜索這輛黑色轎車。”


    “盡人事聽天命吧,軍統早有預謀,我估計不會有收獲。”


    “將軍,屬下到現在也沒有理清楚,是不是貴金屬出事了?”


    小野平一郎頹然靠坐在高大的辦公椅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萬裏浪不敢催促,默默的等待著。


    須臾,小野平一郎說道:“我推斷事情是這樣的:張弛等人被捕,馮根生詐降,周成斌從張占那裏得知了實情。向重慶局本部申請,派葛佳鵬增援。葛佳鵬抵達上海火車站前,一定和上海分局的人見過麵,傳達了周成斌的命令:詐降76號,利用我們急於萬無一失的運走貴金屬的心理,設了一個局。”


    “這麽說張占也是軍統安插在76號的奸細?”


    “是的,現在看的很清楚了。周成斌,不惜放棄價值兩百多根金條的資金,幫助張占騙取了我們的信任,可怕的對手……!”


    電話鈴響起,萬裏浪接聽後說道:“將軍,影佐將軍的電話,他和倪局長已經迴到了7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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