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入京已然一年之久,雖說名義是請皇上賜婚,可晉王世子那副德行也是眾人皆知,誰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呢?”裴元予笑語盈盈,卻是毫不客氣的點出:“晉王借著這個由頭在京中停留,這般無賴的行徑,可不像是那個以睿智著稱的晉王殿下。”


    薄衛聽著裴元予的話,不可置否:“此事蹊蹺。晉王早在封地多年,此番入京若說有什麽動靜的話,晉王衛兵帶了不過一百人。”


    裴元予睨了薄衛一眼,冷聲道:“那一百衛兵若是以一擋百的話,這一隻衛隊就相當於精銳部隊了。大將軍,您怎麽看呢?”


    薄衛一驚,沒有想到裴元予竟然會往這一的方向去想。可薄衛卻並不覺得裴元予這話是在開玩笑,反而覺得比較讚同。


    “可王爺可知,晉王在行館之中一舉一動皆有暗衛監視。”薄衛一個眼神過去,道出一個秘密:“皇上信任王爺,王爺也相信臣,若非如此王爺今日也不會到臣的府邸來了。”


    “大將軍心思巧妙,既然如此,大將軍已經有了定論了?”裴元予笑,他可是知道這位北裘大將軍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肯定已經想好了對策。


    “王爺不妨一看。”薄衛抽出袖中的折子,遞過去,道:“此事皇上早已經料到,還請王爺你相助才是。”


    裴元予將信將疑的接過折子,看完折子之後竟然大笑出聲道:“哈哈哈,大將軍果然妙計。”


    薄衛坦然一笑,道:“此事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太子?”裴元予挑眉,看來這位太子還真是位睿智之人,竟然連帶著薄衛這樣的皇帝純臣竟然也會覺得太子之計可行。


    “正是。”薄衛約莫是知道裴元予心中想法,他也不多解釋。關於晉王之事乃是皇上和太子商議之後的後果。他薄衛是皇帝的心腹,怎麽會直接聽命與太子呢?就算太子是將來皇位的繼承人,可是皇上健在,太子就永遠是儲君。


    “此事既然皇上已經有了定論,大將軍你等著本王的意思是什麽呢?”裴元予手中握有二十萬精兵,這二十萬精兵乃是直接聽命與他,他才是皇帝手中的最強王牌。


    薄衛聽裴元予還是這般試探的語氣,也不惱,隻道:“王爺聰慧過人,自然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晉王與長公主多有來往,此事難道王爺半點都沒有察覺麽?”


    “大將軍還真是叫本王意外,這樣的消息你都能知道。”裴元予倒不是真的意外薄衛會知道晉王和溫莊長公主來往的事,畢竟晉王和溫莊長公主的情誼是兩人少年時就已經有了的。探訪故人自然也是無可厚非。


    可裴元予懷疑的是,晉王和京的一百衛兵實力格外強悍,且封地那邊竟然是滴水不漏,查不到什麽消息。裴元予迫不得已動用了安插在封地的探子,才知道晉王府已經將整個封地牢牢控製起來。


    隻是裴元予猜不透的是,晉王這番入京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麽?難道就真的隻是為了晉王世子而已麽?要知道,晉王不管是明裏暗裏都好,對於這個兒子若非牽扯到晉王府的臉麵,那是絕對不會出手半分的。


    而裴元予的懷疑也是皇上的懷疑,可和京畢竟也是皇上兒時起的兄弟,算起來還得說是兄長。皇上念舊,自然不希望晉王是想借他的手來做一些叫人心頭不快的事。因為裴元予知道,皇上雖然重情,可是江山也是皇上看中的東西。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也要看他是不是願意!


    薄衛卻是一笑,道:“事關長公主的安危,皇上自然是加倍上心。”


    “是麽。”裴元予挑眉一笑,這倒是耐人尋味了。


    晉王若是來京城還有別的意思,又怎麽會和溫莊長公主常來常往的聯係呢?若是沒有別的意思,可卻一直滯留不走又是為何呢?要是到親王入京可是不能常留的,晉王此舉很顯然就是違背了往日的規則。


    薄衛嘴角微微翹了翹,說道:“王爺不妨留下來,在府上用膳吧。”


    裴元予點頭,毫不客氣的說道:“大將軍盛情相邀,本王自然不會推辭。不過,本王倒是有一事相問。”


    薄衛側目看向裴元予,眼神倒是帶上幾分驚訝:“王爺還有事相問?”


    “不用這麽驚訝,本王此問是與太子妃有關。”裴元予挑眉:“本王曾經偶然在宣南見過太子妃一麵,當時太子妃與一個年輕女子一同被人追殺。”


    薄衛心頭一驚,目光倏然變得冷冽:“王爺何意?”


    “本王想知道,此事薄家是否知情。”裴元予的神色陡然間變得陰冷。


    薄衛聞言,麵色微冷,心思千迴百轉。當即就想到了薄寧曾經告訴他,在宣南之時發生的事。可這件事在宣南也無幾人所知,裴元予又怎麽會知道的?況且,話裏話外之意竟然牽扯到薄家。


    “王爺何意。”薄衛不肯直說,這件事對於任何人來說知道得越少,況且也是女兒的一樁心事。


    裴元予見薄衛不肯直言,便是直言說道:“此事乃是我的私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牽扯到了我裴家的家事。”


    薄衛皺眉,裴元予乃是出身裴氏大家,老王爺唯有一個獨子,那便是裴元予。隻是……薄衛目光一凜,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裴家的主母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大將軍不必猜測,本王隻想知道那件事薄家知情幾分。”裴元予自薄衛的態度也可看出,就算薄家不知情,可薄衛卻是知情的,就是不知道薄衛到底知道幾分。


    薄衛見裴元予神色堅持,卻是歎口氣,道:“此事若是我說薄家並不知情,你可是相信我?”


    “既然如此,那麽我隻好親自去問太子妃了。”裴元予也知道薄衛說的話必定都是真的。可事情牽扯到了他關心的事,他卻是忍不住再度試探。


    薄衛察覺到裴元予試探的語氣,道:“王爺不必再度試探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王爺想知道的東西,臣無能為力。”


    “多謝大將軍了。”裴元予也不再多言,看來他想知道的消息薄衛是的確不知道。他當年派人去調查,宣南之事薄家之人似乎並無幾人知曉。若是知道的也隻有薄老爺子知情幾分,可就算如此比照薄老爺子的性子,一定不會告訴他。他隻能去從太子妃的口中探話了。


    而裴元予默許,薄衛則是傳了話到黎國公府,讓黎宛卿去送消息,為了避人耳目,也叫薄寧心生警惕。


    —


    “好了好了,哀家也累了,你們幾個丫頭啊,好好去聚一聚吧。哀家乏了,退下吧。”


    建章宮之中,太後被幽羅逗樂,卻是已然有些犯困了。便是讓前來請安的薄寧幽羅黎宛卿三人退下了。


    “恭送太後。”


    三人以薄寧為首,對太後屈膝行禮,目送太後離開。三人也相伴到了太子東宮。


    “哎哎哎,這日子愈發過得沒味兒了。”幽羅一到了太子東宮,便是沒個正形兒,小嘴撅的幾乎就能掛上幾個酒壺了。


    薄寧失笑,道:“你是無法無天慣了,叫我如何說你是好?”


    “怎麽會是我無法無天呢?”幽羅不滿的說道:“你如今是太子妃,不能隨意出宮,宛卿也要準備嫁人了,我可是太閑了。”


    黎宛卿和薄寧對視一眼,黎宛卿笑道:“我到時聽聞了一件事兒,不知幽羅你知不知道的?”


    “什麽事兒啊?”幽羅睜大雙眼,湊近黎宛卿道:“快告訴我,我最近可是無聊透頂了,整日被我娘拘在家中。”


    黎宛卿看了薄寧一眼,笑道:“我可是聽到說柴夫人打算給自己兒子相看名門閨秀呢。”


    “啊……”幽羅俏臉一紅,頓時有些支吾,可又耐不住心中好奇,“真的麽?”


    “看看,這就可是著急了?”薄寧和黎宛卿都笑著看向幽羅,幽羅傾心於柴貢,此事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來找過我。”幽羅隨即神色便是落了下來,有些哀怨。她是傾心於柴貢沒錯,可若是柴貢決口不提婚事,她自然也不會嫁給他。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也有她的傲骨。


    薄寧莞爾,柴貢的心思的確是係在幽羅身上,可是柴貢近來卻是在幫太子爺後羿辦事,自然是不會顧及到這件事了。而黎宛卿所說的柴夫人相看名門閨秀之事也是有的,可是卻並不是柴貢。要知道,柴家雖說嫡係正宗隻有柴貢一人,可是旁支卻還有的,若是求上門來請柴夫人幫忙相看,也是有的。


    “此事也不需著急,待兩日後他返京了,你再去問問他也不著急。”薄寧頓了一會兒,說道。


    幽羅不解,轉麵看向薄寧:“返京?難道他不在京城?”


    “此事我也是偶爾得知,柴大公子這是幫殿下辦事去了。”薄寧解釋道。


    黎宛卿也點頭:“正是,此事不必著急。”


    幽羅聽到兩個姐姐都這般開口,她便也不多說。她與柴貢之事,實在是與旁人都無關的。她早也有誌在心,若是柴貢當真對她無心,那她此生不嫁,絞了頭發去做姑子去。


    幽羅這般的心思卻是沒能讓人知道的,也險些真的釀成大禍。


    “太子妃,紫衣侯夫人差人來請郡主了。”清玉走進來,福了福身,說道。


    薄寧一怔,紫衣侯夫人當真是拘著幽羅郡主得很,這不過是到了太子東宮一會兒工夫,竟然就直接差人來清了。


    幽羅聞言,麵色帶著尷尬,卻是起身,道:“母親近日身子不爽,若是我不在側,便是會擔心不已。今日我就先走一步了。”


    “無事,你先去便是。也好叫紫衣侯夫人放心。”薄寧起身相送,黎宛卿也起身,幽羅卻是在來人的帶領下離開了太子東宮。


    黎宛卿和薄寧看著幽羅的背影離開,兩人的神色卻是有些怪異的。


    “紫衣侯夫人她……”黎宛卿欲言又止。


    薄寧擺擺手,說道:“此事還不用擔心,侯夫人這是怕幽羅心頭不虞,這才將她拘在府中。倒是你,今日若是沒有別的事兒你怎麽會突然入宮來呢。”


    黎宛卿笑道:“就不能是我想你了,到宮裏來看看你麽?”


    “自然是可以的。不過,你今日可是去了太後宮裏呢。”薄寧觀察入微,也想知道黎宛卿突然入宮到底是為什麽。


    黎宛卿見薄寧神色關切,還是笑道:“果然還是你知道我。今日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薄寧挑眉問道,是什麽樣的消息竟然值得黎宛卿親自來送消息。


    黎宛卿環視周圍,十分警惕的模樣,愈發叫薄寧覺得疑惑。到底是什麽樣的消息,黎宛卿在太子東宮竟然也不敢隨意說出口。要知道,太子東宮的人,都是霍亦的心腹,絕對不會泄露消息的。


    薄寧見狀,起身,對黎宛卿說道:“隨我到內殿去吧。”


    “嗯,也好。”黎宛卿點點頭,跟著薄寧走到了內殿之中。


    到了內殿之後,黎宛卿的神色這才緩緩放鬆一些。薄寧見她如此謹慎,笑道:“什麽樣謹慎的事叫你這麽謹慎?”


    “瞧你,可是被嚇著了?說話都語無倫次了。”黎宛卿見薄寧有心打趣兒她,便是說道。


    薄寧搖搖頭,“快說吧。若不是大事的話,也不需要你進宮來。”


    “我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十分震驚,這消息是姑父送來的。”黎宛卿說道。


    “父親?”薄寧這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了,若是送消息的話可以叫秘衛送過來,也可以叫穆克來送,可是偏偏叫黎宛卿來送,這樣的事難道不奇怪麽?


    “嗯,正是姑父。”黎宛卿道:“姑父叫我問你,你與暨王可是在宣南曾經見過麽?”


    “暨王?”薄寧皺眉反問,“為何有此一問,我與暨王並無交情。”


    黎宛卿搖搖頭,“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隻是姑父叫我問這樣一句話,其他的也不曾多說。”


    薄寧微微凝眉,神色凝重,暨王……裴元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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