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對於這樁婚事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基於城外草叢內發生的一幕,內心如小鹿蹦蹦跳跳的她倒是很欣賞楚源。


    楚源和其他的仆人不一樣。


    隻是有一點,楚源的身份太卑微了。


    是李家的奴仆。


    配不上她的。


    女兒家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竇氏卻不同意。


    李家世代勳貴,竇家同樣門第顯赫。


    她膝下隻有李秀寧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就這麽下嫁給一個仆人,已經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情了,這是會讓晉陽府內的貴族們笑掉大牙的。


    她丟不起這個人。


    竇氏臉色鐵青:“我不同意這樁婚事。”


    竇氏的理由很簡單,就算為女兒招婿不看重門第世家,也要看重這個男子是否文韜武略,這可是關係到李秀寧後半生的幸福。


    她對李淵提出要仿照雀屏中選的樣子為李秀寧擇婿,就是畫兩隻孔雀在屏風上,若是楚源能夠在兩百步的距離,用兩發弓箭射中孔雀的眼睛,則證明楚源是賢婿,秀寧就許配給楚源。


    當初李淵就是憑借著雀屏中選娶了竇氏。


    李淵同意了。


    “楚源,你要不要嚐試?”


    李淵對楚源寄予很大的希望。


    若是,楚源有著雀屏中選的本領,說明弓馬嫻熟,他就可以直接以晉陽留守的身份任命楚源為行軍總管的,有了行軍總管的身份,楚源雖然不是貴族,但也有了軍功。


    晉陽府內的軍民見了自然是少不得三分尊敬的。


    多少能夠配得上秀寧了。


    楚源當場拒絕,“唐公,你這不是誠心為難我嗎,我隻是一名仆人而已,我不會騎馬射箭,也舉不起來石鎖大錘,舞文弄墨啥的也不會,如何玩轉雀屏中選?”


    他拒絕是有理由的。


    楚源在大業十三年才開始簽到第一年,隻是獎勵了一這尊造反的石人,係統可沒有獎勵他弓馬嫻熟的本領,就算娶不了李秀寧,他也不能這麽去丟人。


    不會就是不會。


    這不丟人。


    不懂裝懂才是最大的恥辱。


    李家上下一臉驚愕,這個楚源真的什麽都不會嗎?


    廢柴?


    嘶!


    要知道。


    晉陽府毗鄰突厥,民風彪悍,甭說是府兵,就是晉陽府周邊的農戶中的男子大多弓馬嫻熟,再不濟,至少也能夠拉開木弓射一些小動物的。


    這楚源文不成,武不就,這就是做仆人的命啊!


    ……


    沉默。


    李淵怔住。


    這楚源手中有著這尊造反的石人,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若是不能夠招納在門下,就必須要除掉。


    不過,李淵看到李秀寧略微羞澀的眼神,他做老父親的,自然是明白寶貝女兒的意思的,秀寧顯然是看中這個楚源了。


    怎麽辦呢?


    楚源沒有過硬的本事啊,如何服眾?


    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李秀寧躲在屏風後麵,低聲道:“爹爹,楚源在府中多跟著賬房先生學,想必生意上有著學問,你們為何在這裏考他什麽武功和文采,這不是為難他嗎?”


    李秀寧忍不住了,她要幫襯一下未來的夫婿。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


    竇氏心領神會,明白了女兒的意思,當下撫掌道:“老爺,秀寧說的對,我們李家雖然是世代勳貴,也不會看扁一個仆人的;若是,楚源有著生意的才能,也是可以的。”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兄弟目瞪口呆地看著楚源。


    他們不懂楚源這小子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會得到妹妹的青睞。


    大隋雖然在經濟上是處於重農抑商的政策,奈何在大業年間,隋朝還是鼓勵商人貿易的行為的。


    這也是謀生的本領。


    不寒磣。


    李淵點頭,認為這也是一個法子,當下令管家從庫房內取出十串五銖白錢,每串約有一百枚,目光緊緊地盯著楚源,道:“莫不是我們李府看不起你,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入贅,也要堂堂正正有底氣,有實力,這樣才不會讓人看扁,才是好兒郎!你若是能夠讓這一千枚五銖白錢在一個月內變成十倍,我就把秀寧嫁給你,好不好?”


    李淵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楚源知道自己真的不能拒絕了。


    再推辭,就是打唐國公的臉了。


    能夠讓李淵這樣,已經是給他足夠的麵子了。


    畢竟。


    楚源現在隻是李府的一仆人的身份。


    十倍的五銖白錢就是一萬枚錢。


    這是讓自己經商?


    楚源沉吟片刻,手中的五銖白錢沉甸甸的,分外的重。


    他知道其中的分量。


    不僅僅是迎娶李秀寧的事情。


    這可是他在大隋翻身的機會!


    指望著一年一簽到的破係統,他這條鹹魚翻身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或許入贅是一條捷徑。


    這可是未來的李唐皇室。


    不寒磣。


    楚源盯著李淵道:“沒問題。”


    ……


    如何憑借一千枚五銖白錢翻十倍呢?


    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楚源走出李府的大門,腦海中浮現了一萬種做生意的辦法,販賣私鹽、偽造五銖白錢……這些生意想著可以,其實細數下來,卻沒有一個靠譜的。


    這些都是可以掉腦袋的生意,萬萬使不得。


    大業十三年已經是隋朝的最後一年了!


    可是楊廣對於地方的管控能力還是非常的強悍,有著足夠的眼線,人手,稍有不慎就會被關押進死牢內了。


    係統簽到出來的石人已經被李淵秘密在府內銷毀了。


    造反起兵也是要充分準備的。


    還有——


    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楚源一籌莫展的時候。


    李秀寧派出身邊的侍女珠兒偷偷地塞給楚源一個沉甸甸的金絲包裹,並留下話,小姐說了,她一定會等你的。


    珠兒丟下包裹飛快地走了。


    此時,楚源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這沉甸甸的金絲包裹不用打開,他也知道是五銖白錢,看分量差不多有著三千枚的樣子。


    楚源五味雜陳地走在晉陽府的街頭,突然看到路旁有小販叫賣廁籌,“買廁籌了,西域過來的香味木頭,用完屁股都是香香的喲~~”


    廁籌?


    楚源這才意識到在大業年間,紙張造價昂貴,質地比較硬,不適合擦屁股;無論達官貴族,還是販夫走卒,擦屁股都是用廁籌和蔑屎。


    楚源眼睛一亮。


    製造衛生紙在隋朝可有商業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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