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東西,是在威脅自己?


    馬豔麗就知道,這事情絕對是糊弄不過去了。


    十裏八鄉,說到黃家,就沒有人不怕的,黃八皮那是什麽人?兄弟就有五個,他自己更是坐過牢的,什麽事情沒有做過?


    得罪了他們,要當真的黃大貴找他們出頭?這去馬家找事?馬有才等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馬豔麗根本不敢再想。


    隻趕緊保證,馬上就讓黃芳芳去要錢。


    祁南見此,也沒有了自己什麽事了,便出了門,往冷俏家走去。


    那邊早就準備好了掃墓用的東西,還有香燭紙錢一類。


    祁平蒙夫婦沒有熬過浩劫,雙雙在馬鞍村辭世。


    他們的墓地,從村子出去,還要走兩裏地,拐上一個小山坡。


    冷伯父還在外頭忙碌,冷俏非要跟著祁南一起來,於是乎,祁南手裏挎著一個竹籃,裏頭放著準備好的東西,冷俏左手拎鐮刀,右肩扛鋤頭。


    原本嘰嘰喳喳停不下來的人,此時已經滿臉的肅穆,祁南數次想要接她手上的鐮刀,都被冷俏瞪迴去了。


    “我說祁小南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這是去給你外公我爺爺掃墓,要是他看我累著你,還不是要罵我!”忍無可忍的冷俏,怒斥道。


    “噗——”


    祁南忍著笑,不再搭理她,一路往前走,冷俏兀自在那說道:“我爸說過,救人一命就是再生父母,以前我都沒有什麽印象了,等會我就去認他們。”


    說著說著,眼圈率先紅了。


    祁南此時心裏卻是無比平靜,她唿吸著這新鮮的空氣,此時的她感覺自己是放鬆的,仿佛已經想完了前世今生,仿佛又什麽都沒有想。


    山坡下綠草茵茵,成片的李子樹,一整片的雪白花瓣,微風過後,地上也白了一片,枝頭上冒出點點綠意,果園外圍,用金櫻子圍著,金櫻子孩童拳頭上的白色花朵,也開得分外熱烈。


    這黛山,這綠意,這雪白,的確是掃墓的好時節。


    冷俏跟祁南二人一路往上爬,褲腿已經不知不覺被沾濕了。


    “祁小南,你說萬一爺爺他不認我怎麽辦,還有奶奶,我現在覺得自己心裏可慌了。”


    冷俏的聲音之中無比擔憂,“還有之前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也不好,你要是晚上做夢罵了我,他們肯定就知道了。”


    祁南見鬼一樣看著她,冷俏仿佛看不到祁南,隻繼續道:“不過不知者無罪,他們肯定不會怪我的,是不是?祁小南,你肯定地迴答我是不是?”


    祁南喘著粗氣停了下來,“是,他們看著你一定很高興。”


    冷俏仿佛卸下心裏一塊大石頭一般,瞧著祁南笑了笑,然後神色又是一變,要說什麽。


    祁南趕緊扭過頭去,她不想認識她!


    從果園的簡易柴門進去,穿過一片果樹林,再往山上爬一小段距離,就到了墓地。


    走累了的兩個人,把東西放在地上,舒服地歎了一口氣。


    半山腰的墓地上,背靠山,山腳下不遠處可以看見一條河流蜿蜒而過。


    墓地依舊還是個小土丘,一塊很小的墓碑,倒是還算整潔,想必平時冷伯父也常來。祁南暗暗責怪自己,以前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冷俏看著,說道:“等遷好了,做個墓碑下次就刻上咱們的名字。”


    馬鞍村的風俗,下葬的時候挑一個地方,等過了十年八年,由子孫後輩再挑一個好一點的地方,重新撿骨,刻上大大的墓碑,特別是夫妻合葬的,辭世時間相差比較遠的,都是如此。


    而像祁平蒙這樣夫妻雙雙辭世的還是少見。


    祁南跟冷俏二人,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把墓旁的雜草灌木,都砍了清理幹淨。


    這才在墓前依照規矩,端端正正地擺上小瓷杯,一排放酒,一排倒茶。


    一整隻煮熟的雞,旁邊再擺上艾葉糍粑、水果。


    兩個人靜默地忙著這一切。


    而後,還多放著兩束白花,都是他們在來的路上親自采的。


    點燃香燭,又在墓地四周壓上紙錢,剩下的紙錢,就點燃了。


    祁南先上前,跪在墓前,凝視著墓碑,此時此刻她眼裏沒有淚,心裏默默道,外公,外婆,你們放心。


    她不會再被欺負,那些悲劇都沒有發生,等收拾了這些人,她就去找母親,母親這一輩子,隻要不來,那些悲劇就不會發生,她會好好守護住的,你們安心。


    說完,她用力磕了頭。


    隻有風吹過來的颯颯響。


    等祁南紅著眼眶站起來退出來之後,冷俏啪嗒一聲就跪了下去。


    她哭成一個淚人,“爺爺,奶奶,我錯了,嗚嗚,以前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多事情,幸虧當年你們救了我爸,沒有我爸就沒有我,我真混蛋……”


    懺悔了整整十分鍾的冷俏,哭得差點背過氣去,然後抽噎好一會,接著開始表決心,“爺爺,奶奶,你們放心,祁小南現在可厲害了,她不會再被欺負的,再說還有我在呢,那惡毒的人,被拉去遊街了,還搭進去我一籃子雞蛋。”


    “我不打擾你們了,反正有我一口吃的,就有祁南的,她絕對……”


    祁南縮縮脖子,不敢想到那個境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這冷俏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詞,聽著怎麽這麽耳熟,弄得她……還是挺感動的。


    嘀嘀咕咕地說了這麽多,把酒跟茶敬了,又四處看了看,正準備收拾東西迴去。


    繞前頭來,嚇了一跳。


    這艾葉糍粑,跟那隻雞,不見了!


    “祁老頭啊祁老頭,你說你福氣還不小,這東西你是吃不著了,不過有我呢。”再離墓地幾米開外,有一人說道。


    祁南見此,也不生氣,“爺爺,你認識我外公?”


    老頭一身髒兮兮的,那衣裳的顏色黑灰黑灰,跟旁邊的石頭沒有什麽兩樣,也不迴答祁南的話,“這東西倒是還算新鮮,裏頭怎麽放鹹菜啊,暴殄天物!這原本就是吃個時令,鹹的放什麽不好,山上的春筍地上的野菜,甜的還行,粗糙,太粗糙了——”


    嘴上這麽說,還一副嫌棄的神色,那吃東西的速度卻讓人咂舌,見他吞東西的速度,祁南都提著心,一度以為他會被噎住。


    好容易等他吃完了,“祁老頭,還有人記得你,兩個小丫頭過來,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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