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9日,立秋之後第二天,對於天底下有情人的人來說,這一天是他們的節日,七夕。


    不過,對於天底下沒有情人的人來說,這一天,就什麽都不是了。而相對於那些天底下失戀的人來說,這一天,簡直就是災難日,提它幹嘛?就當這一天不存在好了。


    同樣是這一天,對楊小小卻意義非凡,值得她永遠紀念,因為這一天,楊小小終於收到了她那已經三個月沒有任何音訊的男朋友的消息。


    故事得從那天下午四點五十五分說起,當時楊小小正站在他們公司位於七十七層的辦公室裏,用她老板的望遠鏡眺望腳底下的大街。


    看著大街上摟抱在一起搞自拍的男男女女,以及太陽沒下山就早早一起吃過了晚餐,再著急忙慌地搶著去賓館開房間的情侶們,她就來氣。


    “又是秀恩愛,又是瞎積極,天還沒黑呢好不好。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你們著什麽急啊?難道在我們偉大而光榮的一生中除了做那事兒,就真的沒有別的好做的了嗎?靠。”


    她沒好氣地嘟囔著,順便把單筒望遠鏡的蓋子給蓋上,免得有潔癖的老板迴來之後,發現她又不顧他的警告,擅自使用他的望遠鏡而暴跳如雷。


    作為有家有口兒,或已經名花有主兒的家夥們,公司裏其他的人都離開了。


    老板今天要和自己苦追了八年才追到手的女明星共進晚餐,心情好,特別給大家放了兩個小時的假,美其名曰:“為弘揚傳統文化,爭取早日把七夕節變成法定節日而由我司做起”。


    可為什麽單獨留下了楊小小呢?這就是最讓楊小小生氣的地方了。


    因為楊小小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婚介公司,越到節日越忙,沒人盯著在線業務會跑很多單的,所以即使公司放假,也必須要有人留守。


    可偏偏全公司裏,就隻有她自己是公司裏人所共知的單身女青年,學名“聖鬥士”的那一個,跟今天放假的原因不沾什麽邊兒,老板居然就以此為理由,非要讓身為公司總裁秘書的她,勇挑重擔,為了大家度過一個快樂的節日而犧牲一下,大公無私地留下來看家。


    “小小啊,你看你也沒什麽事兒,就委屈一下,在公司留守吧,我給你算加班,月底獎金裏一塊兒發。哦,對了,一會兒,我還會讓鮮花店給你送一束花,好歹也過個節嘛,沒束花算怎麽迴事兒呢?小小啊,你不用感動啊,這是我這個當老板的對員工的關心,應該的,應該的。”


    這是楊小小老板給她布置任務的時候說的話,不過,他有一點說得不對,楊小小當時熱淚盈眶地看著他,絕對不是感動的,而是心裏惱怒,滿腹火氣沒處撒,憋的。


    “混蛋,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我楊小小就這麽好欺負嗎?”


    當時楊小小心裏那個氣啊,很殘忍地將老板當成小人在心裏蹂躪了無數遍。但是,作為老板的秘書,公司裏年輕女性中最高職位的擁有者,她還是要表現出風度的。


    於是,她強迫自己臉上綻放出最迷人的微笑之後說:“老板,其實,人家也是有男朋友的,隻不過他去了外國,沒辦法趕迴來陪人家而已。不過,你放心,既然他今天來不了,我一個人也的確挺無聊的。那麽,就便宜你們啦,大家都去玩兒吧。放心,放心,公司裏有我呢。我保證一單業務都不落下。”


    “哦,這樣啊,那就更應該謝謝你了。小小啊,你真是一個好女孩兒,要是我再年輕十歲,我都想潛規則你了。可惜,人老了,心也軟了,不能再害人了。”


    今年剛滿三十五歲的老板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神色黯然的表示。


    “老板,你太讓我感動了,我理解,你老人家放心地去吧。公司有我呢。”


    說完,楊小小深深給他鞠了一躬。


    老板臉色很難看,她光顧著鞠躬了,也沒發現。


    就這樣,老板布置的任務,她接下了。同事們肩上卸下來的重擔,她挑起來了。


    客觀的講,她不挑還真不行,因為公司的業務實在是太多了,真是一會兒也離不了人的。


    至於原因嘛,當然是由於如今這個社會,男女搞對象已經成為了非常大的問題,引起了好多人的重視——無論他們是想脫單的,還是想抱孫子的,或者是想找新歡的。


    但是,所有這些對搞對象感興趣的人,到最後卻都發現,搞對象這個問題真的是很深奧,很複雜,一般人根本就研究不了。


    為了減少自己解決這個問題所產生的困苦和煩惱,他們就不約而同地都把這問題推給了婚介,從而導致這些年婚介行業非常的火爆,甚至,連很多已經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媒婆兒,都煥發了第二春,步履蹣跚地走街串巷地幫人家介紹對象。


    而婚介公司,作為婚介行業的新業態,互聯網+大潮中的弄潮兒,就順勢成為非常非常賺錢的公司,當然也是非常非常忙的公司。


    尤其是像這種有特別意義的節日,那業務忙得,簡直就叫火爆。


    真的,你別不信,真的很火爆。那天下午三點十分,就在她老板和同事離開十分鍾以後。還沒等楊小小弄明白怎麽迴事兒,他們公司的電話和網絡平台就火爆了。


    這裏的爆了,是指真“爆”了。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電話太多,流量太大,也或許是投入的維護費用太少,他們公司的線路,在公司電話此起彼伏地響了一陣之後,就那麽一下子火光帶閃電,全部爆線了,把正疲於應付的楊小小嚇了個半死,連上了三趟廁所(她有一害怕就想尿尿的毛病)。


    好在隻是些低壓電路,爆了的線又得到了大廈保安的及時撲救,沒有出現火災,要不然就麻煩大了。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誰知道呢?大概是技術性問題吧。


    技術性問題哎,女生怎麽搞得懂呢?技術人員又不在。


    “老板啊,不是我不想管,是人家身為女生,這種技術性問題根本管不了。就請你原諒我吧。”楊小小向去和情人鬼混的老板禱告了一番。


    沒有電話,沒有網絡,公司的業務還進行個屁,楊小小也就隻好在老板辦公室趴在望遠鏡後麵,一邊在心裏吐槽著那些矯情的人們,一邊等下班啦。


    度過了兩個小時優哉遊哉的休閑時光,下午五點多五分鍾,她在指紋機上留下指紋,關上公司的防盜門,下班了。


    捧著老板給訂的那一束鮮花,擠在公交車的人肉裏,晃悠了一個半小時後,她迴到了自己那遠離海邊兒和江邊兒的小屋兒。


    七夕,天還很熱,她租住的那十平方大小的小屋子裏沒有空調,隻有一台吊在屋頂的吊扇。


    簡單地吃了一點從路邊攤買迴來的涼皮兒,她躺倒在自己120公分寬180公分長的小床上。


    燥熱的空氣,讓涼席都變成了熱席,剛一躺下,她就被燙的肉疼,沒辦法,她隻好起身去公用的洗刷間衝了一個涼水澡,緩解一下暑熱。


    臨來時,她打迴一盆涼水,然後,把一條毛巾放在盆子裏麵擺了兩下,撈出來,擰成半濕不幹的,用它擦了擦席子。


    席子擦了兩遍,變得有濕乎乎的。


    就是要它這樣才好,等席子上的水分被風扇的熱風吹幹了,席子的溫度也就降了下來。


    用手摸了摸席子的溫度,她重新躺了下來,拿起手機,帶上耳麥,點開音樂播放器,以優美動聽的樂音屏蔽掉吊扇旋轉所產生的噪音後,她就一邊隨著音樂節拍哼唱著歌曲,一邊翻看著朋友圈兒裏各種秀恩愛的親密合照。


    照片沒看完,她就看不下去了,就點開了自己男朋友何奇然的頭像,再一次給這個已經三個月沒有半點兒音訊的家夥發了一條語音,發完好久之後,看看還是跟以前一樣等不到他的迴複,她就逐漸困倦了,眼睛慢慢閉上,心裏酸酸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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