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誰在看著呀?”輸了血的齊澤陽稍微沒有剛才那麽虛弱了。


    “羅揚看著呢,我給媽打電話了,她們待會過來。”葉朗詣迴答。


    “哦,媽一定會覺得我太嬌氣了吧。就生個孩子嘛,還得再進一次手術室。”齊澤陽這會稍微說長一點的話就感覺有些氣喘。


    “你瞎說什麽呢,我媽疼你比疼我都多。剛打電話和她說,她還一直念叨說我們老葉家欠你的。受了這麽大罪。”


    “你欠我的,你們老葉家不欠,孩子給我們倆生的。”齊澤陽有小脾氣了。


    “嗯嗯,我欠你的,孩子是你生的,隨你姓。你手術完我們就商量給孩子取大名好嗎?”葉朗詣連哄帶安慰生怕齊澤陽心情不好。


    “不讓你二舅算…”齊澤陽認真的說。


    葉朗詣噗的笑了“嗯,不讓他算,我們樂意叫什麽就叫什麽。”


    “嗯,葉朗詣我底下好痛。”齊澤陽嘟著嘴說。


    “嗯?怎麽了,我看看。”葉朗詣準備掀被子看,被齊澤陽壓下來了。


    “這裏人好多,不要看。”


    “都是病人,怕什麽。”


    “沒事,就是剛才醫生把手指伸進去攪了幾下碰到傷口了。”齊澤陽委屈的說。


    葉朗詣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麽,老公親一口就不疼了。小時候我哪兒破了我媽在哪兒親一口,然後就不疼了”


    齊澤陽虛弱的笑出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那我傷口在ju花啊,你應該親我底下啊。”


    “嘿嘿嘿,還有力氣開車,看來沒什麽事呀。”葉朗詣在他額頭上撫摸了幾下。


    “齊澤陽,手術室安排好了,推你手術。”兩個護士過來推齊澤陽。


    齊澤陽一路上撅著嘴,進手術室門葉朗詣食指和中指把他嘴一夾,剛準備開口說話就感覺眼睛酸的不行,最後強忍笑容著說“這次我可進不去了,你自己堅強一點啊,醫生說了小手術,不到半個小時就好了,乖乖的啊。”


    “嗯”齊澤陽點點頭。


    “好,進去吧”葉朗詣鬆開他手。護士把齊澤陽推進手術室。


    手術室門一合上,葉朗詣眼淚就滾了下來了。他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清了清哽的難受的喉嚨,在手術室外頭的椅子上坐下了。


    手術室的無影燈亮了,齊澤陽和上次生產時一樣腿被分開綁在了腿托上,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上身蓋了好多層綠色的手術布,胳膊被層層壓的都抬不起來。


    “血調過來了嗎?”蕭醫生帶著口罩問助手。


    “調過來了。”


    “再去調40全血。”


    “好。”


    齊澤陽安靜的躺著床上聽他們講話。


    “好了,擴張器。”


    齊澤陽聽到是個鐵質的東西發出來的聲音。緊接著就感覺到底下進去一個冰涼的東西,劃過傷口尖銳的刺痛讓他頓時清醒了,咬著嘴唇嚐試深唿吸緩解疼痛。


    但這卻隻是個疼痛的開頭,擴張器慢慢張開,側切的傷口剛剛癒合了點,現在又被一點一點撐開。齊澤陽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床單。眉頭緊蹙。嘴唇上咬出了幾個深深的齒痕。擴張器依然在慢慢的張開,齊澤陽感覺自己底下像被生生的分成了兩半一樣。他有些控製不住的發抖了。


    終於底下停止了繼續擴張。齊澤陽鬆開嘴唇大口的喘氣。護士拿著紗布給他擦了擦汗叮囑他“你不能這樣用口唿吸,你現在本來就失血太多,這樣很容易腦缺氧的,你跟著我的節奏唿吸。”護士引導他唿吸。


    齊澤陽跟著護士的唿吸調整著自己。正在自己已經覺得幾乎要適應這個疼痛時,一根冰涼的東西進入體內,小腹傳來尖銳的刺痛。“啊……”齊澤陽痛的叫出了聲。身體本能的扭動。護士急忙按住了他“忍一下,很快就好了。”護士安慰他,這句話就像媽媽告訴小孩子打針一點都不痛一樣。底下並沒有停下,繼續一下一下的在子宮裏刮,這種痛和分娩時的痛是不一樣的痛,分娩時的痛是身體需要配合子宮的收縮,而此時的痛更像是在淩遲一下一下又一下,隻能躺在這裏死挨著。齊澤陽痛到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喉嚨裏發出的嗚咽的低吼。


    護士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問醫生“能不能給針麻藥,太痛苦了。”


    醫生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給,術前檢查他喉頭水腫太嚴重了,給麻藥太危險了。”


    齊澤陽聽到對話心裏的絕望感讓他徹底崩潰了。底下是一下一下鑽心的疼,齊澤陽躺著開始像個小孩一樣抽噎的哭,刮的深了他就出聲的喊痛,喊到最後體力也喊不動了。就默默的哭。護士時不時的給他擦擦眼淚,安慰他兩句。


    此時手術室電話響了,護士按下電話。


    “蕭醫生,血庫裏的全血沒有了,急診上午接了個車禍大出血的把全血調完了。”電話裏的護士說。


    “市血庫調過來需要多久?”


    “大概三個多小時。”


    “不行,去找家屬問問有沒有一樣血型的,沒有就再想想辦法。”


    “好”電話掛斷了。


    齊澤陽此時躺在床上,看著頭頂正在流進體內的血漿,眼前發白。意識一點一點的在抽離。


    “血還沒有止住。”旁邊的助理說。


    “還有出血點沒找到,拿內窺鏡,再找不到就隻能切除子宮了。”


    .


    手術室外,葉朗詣手肘抵著膝蓋手掌托著臉也在煎熬著。旁邊坐的葉媽媽也是唉聲嘆氣。


    “齊澤陽家屬。”護士喊。


    葉朗詣幾乎是條件反she的蹦起來“這裏。”


    “病人現在失血過多,血庫血液告急,家屬有沒有同血型的。”護士說。


    “我……我不是,媽,”葉朗詣迴頭喊葉媽媽,但反應過來葉媽媽和他血型是一樣的,臉上又是失望。


    “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葉朗詣掏出手機撥通齊媽媽電話“媽,你們到了嗎?小陽這裏需要血,你和哥哥誰和他血型一樣,很急。”“好好好,您快點。”葉朗詣掛了電話。和護士說“等一下,兩分鍾就到了。”


    大約4-5分鍾後齊媽媽慌張的來了,身後跟著的是…“叔…b…爸”葉朗詣聲音有些顫抖,齊爸爸並沒有多說什麽,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看了他一眼,扭頭和等著的護士說“抽我的,我是他爸,血型一樣。”


    “好,太好了,跟我來吧。”護士帶走了齊爸爸。


    人走後,葉朗詣看了看齊媽媽,齊媽媽眼睛有些腫“先別問了,迴頭再說。小陽怎麽樣了?”


    葉朗詣說“進去半個小時了。”


    齊媽媽嘴角抽動了幾下,把頭別到了一邊。


    大約不出來過了多久,葉朗詣看著護士拿了袋血進了手術室。葉朗詣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但齊爸爸卻一直沒有迴來,他想去找,但是又怕齊澤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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