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審訊室內,黃誌剛幾乎是寫寫停停,似乎一直在思考著問題。


    當然,大家也沒逼他,給予了足夠的時間。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警官有些等的不耐煩,便走到黃誌剛麵前,卻看見黃誌剛麵前的紙張,又是圖案又是文字,一時間也感覺困惑,便隨口問道:


    “我說黃誌剛,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們吧?你在這上麵塗塗改改的,什麽意思?”


    “我的記性不太好。”黃誌剛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王警官“嘖”了一聲,也是沒好氣道:“記性不好?我看你是不想交代吧?”


    “我告訴你黃誌剛,東西是你自己藏的,難道你還能不清楚在哪個地方?”


    “而且我知道,你雖然記性不好,但是你自創的這種特殊符號,隻有你自己看得懂。”


    “別人不管怎麽參透,都無法得到滿意的結果,這也是你防止別人得知地點的手段。”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不過話又說迴來,這些符號也隻有你自己看得懂,你可別在這裏裝無辜,趕緊把具體地點給我標注出來。”


    “我是真的記性不好。”麵對王警官的質問,黃誌剛幹脆將紙筆扣在桌上,整個人雙手抱頭,有些困惑的樣子。


    見此情況,坐在審訊桌前的顧晨,趕緊提醒王警官道:“王師兄,你先迴來吧。”


    “行。”見顧晨都如此一說,王警官也不再要求,直接轉身,重新來到了顧晨身邊。


    眼看黃誌剛的審訊同坐停滯不前,大家心裏隻能幹著急。


    要知道,黃誌剛這些年,可是把那些不義之財,全部換成了黃金。


    如今分散在各處地點埋藏起來。


    如果黃誌剛的健忘症發作,忘記了之前的地點,那麽這對於大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顧晨不想將黃誌剛逼急,隻能充分給與他足夠的時間。


    這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也都顯得有些疲憊,顧晨見狀,主動給黃誌剛倒上一杯水,放在他麵前。


    抬頭看著麵前的顧晨,黃誌剛臉色僵硬,卻依舊是淡然說道:


    “警察同誌,你們逼我也沒用,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當初埋藏的那些東西,如今都在哪裏?”


    “可是這麽多年來,隨著我的記性越來越差,當年的許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


    “那就慢慢想。”顧晨並不想給他壓力。


    黃誌剛當年的那些罪案,其實都是板上釘釘,有許多人證物證。


    可是黃誌剛當年殺人謀財的那些財產,如今卻不見蹤跡,大家需要將這些東西全部找出,也好給死者一個交代。


    想著就這麽幹耗著也不是辦法,於是顧晨來到審訊室外頭,聯係了刑偵隊的吳小峰和吉喆,讓他們兩個搭檔袁莎莎一起,留在審訊室,繼續對黃誌剛進行審訊工作。


    而自己則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來到了二號審訊室。


    此時此刻,許培文就這麽坐在那兒,整個人顯得焦躁不安。


    當看見顧晨幾人穿著警方,來到自己跟前時,許培文也是眼前一亮。


    反應慢了幾秒後,這才誒道:“誒?是你們?我們……我們見過麵的。”


    “當然見過麵。”顧晨隻是隨口一說,隨後將審訊室大門關閉,與盧薇薇和王警官一道,坐在許培文麵前。


    許培文此刻也是一臉疑惑,趕緊跟顧晨訴苦道:“警察同誌,你看,我就一個做美食生意的,好端端的,你們把我帶到這裏來,這什麽意思嗎?”


    “許培文。”這邊許培文話音剛落,顧晨便抬頭叫他。


    聽到自己的真名後,許培文也是表情一呆,整個人顯得不知所措。


    顧晨則是繼續說道:“沒想到我們知道你是真名吧?許培文,你以為你換個名字,換個身份,我們警方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幾十年前,你跟黃誌剛等人,一起利用人為的礦難事故,謀害那些礦工同事,以此詐騙撫恤金的事情,你以為我們不清楚嗎?”


    也是見顧晨將自己的老底扒出,許培文此刻才感覺一陣心慌,眼神頓時六神無主,不敢看向顧晨方向。


    而一旁的盧薇薇也是淡淡說道:“許培文,其實我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在我們麵前表演的那些戲碼,還有你讓你那個姘頭,保管的那個木箱子。”


    “其實,這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之所以不動你,也是想等我們抓到黃誌剛再說。”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目光看了眼隔壁方向,這才又道:“現如今,你的老朋友黃誌剛,就在隔壁審訊室。”


    聽到這裏,許培文的表情明顯有了一個決裂的波動,他眼神惶恐的看向隔壁,但很快又收迴目光,將頭低下,不敢說話。


    似乎在極力保持自己的克製,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王警官也是嘿嘿一笑,說道:“許培文,你不用裝了,你的那些事情,我們都門清。”


    “包括你把那個木箱子,交給胡文強,然後讓胡文強將木箱帶給黃誌剛,這些我們都有掌握。”


    “可以說,我們之所以能順藤摸瓜,找到黃誌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給了我們線索。”


    “現如今,所有人員均被逮捕,怎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們好好聊聊?”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們還要我聊什麽?”眼看自己的底褲都快被警方看穿了,許培文臉色發青,也是不知所措。


    他知道,警方已經掌握了自己的一切,在警方這裏,似乎自己已經處在絕對的劣勢。


    王警官則是淡淡一笑,說道:“那個箱子的秘密,你可以聊聊這個,畢竟,你也知道,黃誌剛的記性不好,要讓他找出那些箱子符號代表的含義,那還真是有些困難。”


    “所以,你們也是衝著箱子來的?”抬頭看著王警官,許培文似乎清楚,警方還沒有對箱子的秘密有所突破。


    盧薇薇也是淡然說道:“我們這是在給你機會,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黃誌剛留在箱子上的那些特殊符號和圖騰,其實代表著某些含義。”


    “而這些意思,你跟著黃誌剛這麽久,你應該是清楚的。”


    “不。”也是聽著盧薇薇如此一說,許培文倒是搖頭否認:


    “你們錯了,對於這些東西,其實我並不清楚,即便我能看透一些,但是,這也並不是完整的拚圖。”


    “什麽意思?”見許培文似乎話裏有話的樣子,顧晨也是一臉疑惑。


    而許培文也是歎息一聲,這才與眾人解釋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黃誌剛交給我保存的這個箱子,隻是地圖的一部分。”


    “你是說,這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地圖符號?”王警官眼睛一眯,整個人身體前傾的問。


    許培文默默點頭,也是有氣無力道:“其實黃誌剛這個家夥,當初還有另一個搭檔,這個家夥叫阿虎,是一個身材強壯的家夥。”


    “那家夥,其實才是我們背後的大哥。”


    “什麽意思?還有背後大哥?”聽到這裏,盧薇薇感覺有點懵。


    之前大家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全部都是由黃誌剛和許培文在操控一切。


    包括當初那些陸續被捕的從犯,也都已經交代了實情。


    可以說,主謀就是黃誌剛和許培文。


    可現在,從許培文這裏,大家又得知了另一名幕後指使者,這讓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許培文見大家表情一臉詫異,也是哼笑著說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沒有騙你,這個人的確叫阿虎,綽號虎爺,真名不祥。”


    “這家夥,常年在沿海一帶活動,做的也是一些非法勾當。”


    “當年,他因為躲債,去了北方,所以跟我們誤打誤撞,在一個賭場認識。”


    “那時候,他出手闊綽,很快讓我們和黃誌剛跟他成為朋友。”


    “原本以為,這是一個有錢人,可後來才發現,有個屁錢,啥也不是,不過著家夥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能把人往死裏揍。”


    “我們也是看到了這家夥的狠勁,感覺有他在身邊,那以後這一帶都沒人敢惹我跟黃誌剛。”


    “就這樣,虎爺成了我跟黃誌剛的大哥,他有見識,也有膽量,很快給我們策劃了一些謀財的出路,其中就有謀害同事,騙去撫恤金這條。”


    說道這裏,許培文也是一臉悔恨,不由用雙手搓了搓臉,這才又道:


    “那時候,啥也不懂,感覺隻要能賺錢就行,而且那個時候,小煤窯也挺多的。”


    “於是我們就在虎爺的安排下,開始一步一步的,招募那些看似老實巴交,又孤身一人遠道而來的打工者。”


    “然後再跟他們套近乎,假裝是老鄉,在小煤窯老板那裏,也是自稱大家是親戚。”


    “所以,用這種手段,我們屢試不爽,很快就解決掉幾條人命,從小煤礦老板那裏,弄到了一筆不義之財。”


    說道這裏,許培文也是歎息一聲,似乎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當初的自己有多狠毒。


    盧薇薇也是怒不可揭道:“許培文,你們當初那幹的都是些什麽事?人命在你們麵前,真的就不值一提嗎?”


    “不。”許培文搖搖腦袋,也是痛苦不已道:


    “那個時候,窮啊,我真是窮怕了,自己也沒啥本事,在鄉裏鄉親那裏,也抬不起頭。”


    “尤其是那個時候,還好賭,欠下的賭債也不少,每天幹著沉重的工作,卻沒有賺到多少錢。”


    抬頭看著盧薇薇,許培文又道:“那種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


    “每天都沒有目標的混日子,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總想著什麽時候能搞點錢,可就是沒路子。”


    幽幽的歎息一聲,許培文又道:“而這個時候,這個虎爺的出現,仿佛就給我們指明了路子。”


    “因為,他是見過大場麵,大世麵的人,所以,腦子也比較靈活。”


    “他的隨便一個指點,就能讓我們茅塞頓開。”


    “也是在那個時候,聽信了他的那些鬼話,什麽幹大事就得狠,反正,那個時候,幾個人在酒桌上,喝酒上頭。”


    “他這麽一慫恿,我們當時都快把他崇拜的不行,就感覺……感覺是那種相見恨晚,恨自己沒有早點遇到他。”


    重重的歎息一聲,許培文也是無奈搖頭,繼續說道:


    “也就是從那之後,我們上了他的賊船,開始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感覺真是該死。”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沒有遇見他,也就沒有之後發生的一切,我可能還是一個老實本分的打工人。”


    “所以後來呢?這個虎爺去了哪裏?”顧晨右手轉筆,繼續追問。


    許培文短暫思考了幾秒,這才說道:“我記得,就在幾十年前的那段時間裏,我們謀財害命,也引起了警方的重視。”


    “那段時間,警方開始著力調查這些事情,意識到情況不妙的虎爺,開始選擇全身而退。”


    “大家將贓款瓜分之後,虎爺讓我們各自逃命,隱姓埋名,甚至還給我們介紹了一些做假證的。”


    “而他,則帶著一部分財產,去往東北,說是要在那邊避避風頭。”


    “等一切好轉之後,再來接我們過去。”


    “那事實上呢?他有沒有接你們過去?從那之後,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叫虎爺的人?”王警官也是繼續追問。


    許培文點點頭:“見過,當初因為我們走投無路,所以,我跟黃誌剛,在躲避了一陣風頭後,搭上了一輛前往東北的貨車,就這麽躲在貨車車廂裏,一路來到東北。”


    “那時候,我們根據虎也給我們留下的地址,找到了森林深處的一個林場。”


    “那裏有一個護林員,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我們說找虎爺,他好像也並沒有很驚訝的樣子。”


    “於是,我們根據之前事先約好的東西,對上了暗號。”


    “他知道,我們的確是虎爺的朋友,所以,讓我們暫時待在林場小住幾人,他則給我們去聯係虎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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