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跟顧晨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你是說,劉興之所以跟胡巴走的近,是因為,他需要胡巴這種人替他辦事?是這麽理解嗎?”顧晨說。


    張德非常清楚顧晨的意思,也不好隱瞞,隻能直截了當道:


    “這隻是我的看法,至於是不是,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對胡巴是沒有什麽好印象的。”


    “而且,劉興跟胡巴這種人走太近,我也不看好。”


    想了想,張德又問:“哦對了,顧局,你們說,劉興給你們當向導去仙女峰,然後受傷?”


    “你們是在騙我對吧?其實劉興已經在你們警局對吧?”


    也是見張德似乎看透一切,顧晨與同事們麵麵相覷。


    在大家的短暫眼神交流下,盧薇薇隻能點頭承認:“沒錯,劉興目前就在我們警局,看來你還是有點洞察力。”


    “嗬嗬,過獎。”見盧薇薇如此抬舉自己,張德幹笑兩聲,也是趕緊與眾人解釋說:


    “從電話中,我就發現了端倪,因為劉興的電話,向來都是不離身的。”


    “而且劉興是什麽人?探險者俱樂部的創辦人,他跟我一樣,師從那名英格蘭探險家。”


    “我對他的專業能力非常了解,你們都沒有受傷,可唯獨他受傷,這很顯然說不過去。”


    “而且這家夥,非常惜命,他在每次帶隊探險過程中,都會選擇穩妥的方式處理各種問題。”


    “可這次,你們說他受重傷,很顯然,這不太符合劉興的特點。”


    “再加上手機在你們手裏,所以我大膽的猜測,劉興應該是被你們控製住了,至於什麽原因?我不清楚。”


    “好吧。”也是聽張德如此一說,一直在默默觀察張德的王警官,也是忍不住問他:


    “我說張德,你之前那麽著急打電話給劉興,你是想跟他說些什麽?”


    “還不是探險者俱樂部的一些工作事宜。”張德再次抿上一口茶,也是不緊不慢道:


    “因為下一批探險活動就要開始,原本劉興跟我約好了時間,可他卻忽然跑去給你們做向導。”


    “很顯然,他把這個爛攤子交給我,所以我想找他討論方案的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袁莎莎挑眉問他。


    “真的是這樣。”張德從容點頭,也是實話實說。


    見顧晨默不作聲,張德再次看向顧晨,問道:“顧警官,我想知道,劉興這家夥,到底怎麽了?”


    “劉興……涉嫌殺人。”顧晨說。


    “你說什麽?劉興涉嫌殺人?”似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張德的表情,很快從剛才的從容變得緊張起來。


    顧晨也是反問張德:“你知道他殺了誰嗎?”


    “誰?”張德慌的一批,趕緊追問顧晨。


    “就是你最不想見的那個胡巴。”顧晨說。


    “是他?”張德臉色一怔,也是躺靠在座椅上,眼神無光道:


    “胡巴跟劉興,原本關係就不錯,可他們怎麽會互相殘殺呢?沒道理啊?”


    想了想,張德看向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我早就讓劉興離那個胡巴遠點,可劉興就是不聽。”


    “其實我也知道,劉興這個人,有許多缺點,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我也曾想過,劉興或許有一點,會被胡巴坑慘,或許會跟胡巴鬧翻,可我真的不知道,劉興竟然會殺了胡巴?”


    頓了頓,似乎是猜到了什麽,張德立馬又問:“難道說……”


    看了眼顧晨幾人,似乎是感覺自己說快了一些,猶豫再三後,張德瞬間又閉上了嘴。


    盧薇薇見狀,也是沒好氣道:“難道說什麽呀?你怎麽說話說一半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是啊,你不是說過嗎?要對我們知無不言。”一旁的袁莎莎也繼續提醒。


    王警官搖搖腦袋,也是鄭重其事道:“張德先生,你最好是把你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我們,這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


    “如果你知道一些關於劉興的重要事情,卻隱瞞不說,你知道這個後果有多嚴重?”


    “我……我知道。”在經過王警官的一番勸說下,張德似乎也有些動搖。


    但是在猶豫再三後,張德還是選擇交代道:“我是這麽想的,胡巴這種騙子,其實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


    “劉興跟著他,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兩個人混在一起,遲早會出問題。”


    “所以我也在想,這兩人終究還是相互利用,胡巴既然是個騙子,那麽他必然會拉劉興下水。”


    “而劉興呢?他如果殺了胡巴,那必然是有殺人滅口的動機。”


    “為什麽你會這麽理解你的朋友?”顧晨聽著張德的解釋,也是一臉疑惑。


    畢竟,這兩人既是生意上的合夥人,又是生活中的好朋友。


    但張德此刻也不想隱瞞什麽,也是直截了當的道:


    “就是因為我太了解劉興,這家夥,遇到困難的解決方式,總是讓我感覺有些不妥。”


    “總感覺,他如果解決不了問題,那就會去解決出問題的人,這是我對他的理解。”


    “可剛才,聽到你們說,胡巴是被劉興殺的,這讓我冥冥之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劉興有殺人滅口的嫌疑。”


    聽到張德如此坦誠,顧晨也是頗感意外。


    畢竟,在顧晨看來,張德跟劉興,應該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們之間必然會相互依存,也不至於揭老底。


    可現在看來,張德似乎跟劉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尤其對於劉興的一些情況,基本上是敬而遠之。


    而從張德口中說出,劉興可能是殺人滅口,這等於是判了好兄弟劉興死刑。


    從這點來說,顧晨還是挺佩服張德的勇氣,至少顧晨現在還不清楚,他這樣做,是不是落井下石?


    可如果是,那麽劉興如果掌握到張德的一些犯罪證據,也難免會出現狗咬狗的事情。


    但張德敢這麽說,說明張德跟劉興之間的界限比較清楚。


    “顧局。”這邊還不等顧晨仔細思考,張德又道:“我的建議是,你們最好去搜查一下胡巴的住所。”


    “畢竟胡巴這個人挺可疑的,因為我打聽到,胡巴是外地人,可是他過年從不迴家,就一直待在學校。”


    “要知道,連春節都不迴家,與親人團圓,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要說留守學校,學校過年期間,大門一關,本地人過去轉轉就行,可不用你一個外地人,為了工作而不迴家過年。”


    “可這家夥,愣是幾年不迴家,而且,聽他們學校那些人說,從來就沒聽胡巴提起過家人。”


    頓了頓,張德也是深唿一口重氣道:“所以,我懷疑這個胡巴,可能沒有家人。”


    “或者有家人,但是,出於某種原因,胡巴不敢迴家,所以找個借口,說是留守學校值班之類的,但這肯定是借口。”


    “嗯。”聽著張德的一番建議,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張先生,你的這些建議,我們會去核實的,但是請你記住,如果有什麽忘記的線索,也希望你積極補充提供。”


    “那是一定的,我現在就怕劉興這家夥,影響到我們整個探險者俱樂部的運營,畢竟我們都是靠老會員這個圈子。”


    “如果人品出了問題,會員們批量退會,那對於我們探險者俱樂部來說,那將是毀滅性打擊。”


    深唿一口重氣,張德也是感慨萬千:“我們創建這個探險者俱樂部,可是花費了全部精力,我不想讓探險者俱樂部隕落。”


    “所以顧局,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顧晨見張德一副擔憂模樣,也想聽聽張德的意思。


    張德此刻也放下了從容,一臉憂愁的解釋說:“就是,你們辦桉,能不能不要把劉興個人的問題,跟我們探險者俱樂部牽扯到一起?”


    見顧晨幾人沒有反應,張德在呆滯兩秒後,趕緊又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的會員呢,都是各大領域的精英人士,我們不想失去這批客源,所以請你們調查的時候,能夠……”


    “我明白。”還不等張德把話說完,顧晨便直截了當道:


    “我們調查桉子,自有分寸,也請張老板放心,積極給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會的。”見顧晨表態,張德不清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所有事情都湊到一起,感覺探險者俱樂部及及可危。


    ……


    ……


    告別了張德和他的探險者俱樂部,顧晨又馬不停蹄,帶著大家一起來到一所民辦中學。


    這裏位於城郊附近,校區是新建成的,學生大概有2000多人。


    當顧晨將車停在校門口,下車往門衛室走去時,一名穿著保安服的中年男子見狀,立馬走出房間。


    顧晨主動上前,與男子交流道:“你好,我們是芙蓉分局的。”


    “是來問關於胡巴失蹤的事情吧?”還不等顧晨說出問題,中年保安,竟然能知道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顧晨很驚訝,迴頭看了眼同樣驚訝的同事,這才又轉身問他:“你怎麽知道?”


    “趙磊說的呀?他從仙女峰下來,說是撿了一條命迴來。”


    “而且他還說,親眼看見,胡巴被不明身份的東西給咬死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他真這麽說?”王警官一聽這話說的,感覺趙磊還真是嘴欠。


    中年保安默默點頭:“嗯,他是這麽說的,還說自己受傷了,需要修養幾日。”


    “所以,我看你們警察過來,也基本上就是問問胡巴的情況了,其實也是我瞎猜的。”


    “那你猜對了。”見中年保安還算坦誠,於是顧晨又問:


    “胡巴之前是你們這裏的保安隊隊長?”


    “對呀。”中年保安點頭說。


    “那你們保衛科有多少人?”盧薇薇趕緊又問。


    “加上我,一共六個人。”中年保安說。


    “六個人管理這個學校?”王警官問。


    “對呀。”中年保安微微點頭,也是解釋說道:


    “我們工作挺繁重的,因為這裏是民辦學校,采取的是半封閉式管理。”


    “平時學校的秩序維護,夜裏的各種巡視,還有檢查各種瑣事,反正,大家都挺辛苦的,而胡巴就是我們的隊長。”


    “那你對他應該最了解對吧?”袁莎莎問。


    中年保安撓撓後腦:“要說了解吧?那也沒多少,因為大家平時工作,很少聊天。”


    “而且平時我們打牌,他也就看看,不屑參與,因為他的愛好是戶外探險,感覺我們整天玩牌消遣,沒啥出息。”


    “嗬嗬,他真這麽說?”也是被這名中年保安的說辭給逗笑了,盧薇薇不由追問一句。


    但中年保安卻是肯定迴複:“對呀,他是這麽說的,感覺他好像有許多遠大的理想似的。”


    “大家都是保安,保安能有啥出息?大家也就混口飯吃,犯不著那麽認真。”


    “但是從這家夥口中說出的話,就感覺很高端的樣子,跟我們這些人不搭邊際。”


    “這要不是他說自己曾經跟狗熊打過架,還從狼群中死裏逃生,他能當上保安隊長嗎?”


    聽著中年保安各種抱怨,甚至還搬出了胡巴說出的那些,已經被證實是謊言的東西,顧晨不由心中好笑。


    感覺胡巴在這所學校的同事,似乎也很看不起他。


    最關鍵的是,胡巴這個人,似乎不合群,因此在中年保安的口中,總感覺胡巴愛裝。


    既然同事對胡巴有意見,那這樣最好,也是顧晨希望看到的結果。


    因為當你對一個人有意見時,那麽你就容易知無不言。


    相反,如果你跟一個人關係要好,而這時候,警方來調查這個人,那麽作為同事,必然會兜著點。


    有些事情,就不好明說,這反而會增加警方辦桉的難度。


    但現在看來,這個問題並不存在。


    想了想,顧晨又問中年保安:“胡巴平時住在哪裏?”


    “學校宿舍啊。”中年保安說。


    “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顧晨又問。


    “當然,那你們跟我來吧。”中年保安爽快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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