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得出周立豪此刻一心求死,可王警官也不想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醫院。


    胃癌晚期,這種痛苦常人很難忍受,但此刻周立豪身邊連個親人也沒有。


    王警官不是木頭,對周立豪此刻的情況頗為同情。


    幾人也是在現場溝通半天,這才從社區那頭,聯係到相關的網格人員,讓網格人員派一名社區義工過來照顧,大家這才返迴芙蓉分局。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來到晚上7點20分。


    吃過晚飯的眾人,再次開會討論。


    何俊超依舊在利用監控排查各處路口,力求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由於鑫鑫旅館周圍都是監控盲區,所以何俊超無法從第一時間判斷出,許天凱和周敏,具體前往哪處方向?


    “還是沒有找到嗎?”盧薇薇靠在一旁,也是詢問何俊超調查進度。


    何俊超沒精打采道:“你看我今天有偷懶過嗎?從頭到尾都在排查。”


    瞥了眼盧薇薇方向,何俊超對著盧薇薇勾了勾手指,說道:“需要點溫暖。”


    “你還真會趁火打劫。”盧薇薇無奈,隻能打開抽屜,掏出一包薯片丟了過去。


    何俊超也是穩穩接住,放在手心用力一拍。


    隨著“砰”的一聲,薯片袋的空氣被擠壓出去,何俊超立馬開始享受美食,嘴裏不由發出“嘖嘖”的讚歎。


    王警官瞥他一眼,也是提醒著說:“何俊超,吃完趕緊查,現在你這一環很關鍵,直接決定我們下一步調查方向。”


    “知道了老王,總得讓我緩緩吧。”何俊超倒是不急不燥,繼續享受著嘴邊的美食,也是調侃著說:


    “最近失眠有點嚴重,皮膚越來越差了。”


    “我要是能連續幾天做到晚上十點前睡覺,沒準氣色還能好點。”


    “想什麽呢?”聽何俊超如此一說,盧薇薇不由吐槽道:


    “就咱們這職業,你還指望晚上十點前能休息?做什麽白日夢?”


    “不是我盧薇薇胡說,就是給你十點前睡覺的機會,你也不會把握的,沒準就躺在床上玩手機。”


    “嗬嗬。”見盧薇薇調侃自己,何俊超不由幹笑兩聲,以作嘲諷。


    一旁的袁莎莎見狀,也是澹笑著說道:“盧師姐說的沒錯呀,現在我們年輕人的現狀,就是白天不用安眠藥也能安眠,晚上不用興奮劑也能興奮。”


    “白天十二點未必醒,晚上十二點一定在。”


    “而且每天的狀態都很有規律,上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下午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晚上一副打雞血的樣子,午夜一副腸子都悔青了的樣子。”


    瞥了眼大家,袁莎莎也是右手比劃著說:“這是早上覺得累,上班覺得累,吃飯覺得累,整天都很累。”


    “可這一到睡覺時間,一點兒都不累,可精神了。”


    “哈哈,小袁說的太對了。”聽袁莎莎如此一說,盧薇薇不由趕緊讚同道:


    “誒你們說,我們這些年輕人,每天光起床就已經花光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力氣了,用剩下的百分之五的力氣去上班去幹事業,那還指望我們幹出什麽豐功偉績嘛?歇都歇菜了嘛。”


    “嗬嗬。”瞥了眼能說會道的盧薇薇,王警官眉頭一挑,也是不由分說道:


    “要我說,我們有很多人,每天都隻有兩種狀態,睡著了,和很困的醒著。”


    “老王,你特麽說的太對了。”吃完薯片的何俊超,頓時也頗感讚同:


    “我現在就感覺是這種狀態,每天工作,都屬於很困的醒著。”


    “要不是這幫嫌疑人每天搞事情,我也很好好休息,也不至於晚上十點還得拚命工作。”


    “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是造的什麽孽?辦桉還好,就怕遇到那些胡攪蠻纏的報警,那可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就拿今天來說吧,今天一早來警局的時候,我還替我們小區化解了一起鬥毆事件。”


    “跟這幫人各種扯皮,感覺讓人口幹舌燥,好在這幫胡攪蠻纏的家夥,最終達成妥協。”


    重重的唿上一口氣,何俊超也是生無可戀道:“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麽悲催。”


    “也不用這麽悲觀嘛。”見何俊超屬於工具人累到崩潰的那種類型,王警官也是趕緊安慰道:


    “其實真沒必要和一些沒必要的人說一些沒必要的話,然後產生一些沒必要的情緒。”


    “每個人的立場和認知不同,所以沒必要去強求認同和理解。”


    “所謂三觀和思想不在一個層次,微笑就好。”


    “而我發現有些人啊,你跟他好好說話,其實就是為了好好說話。”


    “而他聽你說話,則隻是為了找地方反駁你。”


    “啪!”聞言王警官說辭,何俊超也是一拍大腿,甩手說道:“老王,你說的太對了。”


    “可不是嘛?”王警官也是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所以,那還說個毛線嘛?有什麽好說的?仿佛這些人天生就是一個杠精。”


    頓了頓,王警官也是語氣輕柔道:“所以說,我現在是真的不想跟不在一個頻道上的人,溝通交流和說話。”


    “你哪怕跟我說,晚上有太陽,檸檬是甜的,一加二等於二百五,我都會微笑點頭,表麵示意你說的都對。”


    “隻是這一點不妨礙我內心覺得你懂個屁啊,就是不想去辯解,傷神傷腦的。”


    “嗯。”聽著王警官一陣抱怨,顧晨也是微微點頭,附和著說:


    “正所謂烏鴉的世界裏,天鵝都有罪,思想不在一個高度,沒必要互相征服。”


    “這就好比,你不信佛,那寺廟裏也不缺燒香的人。”


    “燒香?”聽到顧晨如此比喻,盧薇薇也是插嘴道:


    “你說,就那個躺在醫院裏的周立豪,他女兒周敏會給他在寺廟裏燒香嗎?怎麽感覺周敏都不管他的樣子?”


    “想想這些年,周敏竟然一次都沒去看過她老爹,不僅偷偷把老爹的房子給賣了,甚至她老爹出獄,她都不管不顧。”


    幽幽的歎息一聲,盧薇薇也是頗為感慨道:“再怎麽說,這個周立豪也算是周敏的老爹吧?做閨女的,狠心到這種程度,也是奇葩。”


    “可能是壞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了,所以隨便一件小事,都足以讓人徹底崩潰。”聽著盧薇薇的一番感慨,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周立豪跟妻子離婚,讓本來幸福的一家人,從此變得支離破碎。”


    “想必這對於周敏來說太過殘忍,因此讓周敏對父母雙方都帶有埋怨。”


    “而周立豪因為電詐被抓進監獄,又讓跟著父親的周敏,有些抬不起頭做人。”


    “所以這種對父親的恨意,會隨著壞情緒的逐漸積累,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同意顧師兄的看法。”聽著顧晨如此一說,袁莎莎也表示讚同道:


    “我覺得,周敏之前或許並不是這樣,可能就是因為父母離婚,加上父親電詐犯的身份,讓她對這個家徹底失去了信心。”


    “因此才把房子偷偷賣掉,然後拿著賣房款瘋狂消費,就是想報複這個家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頓了頓,袁莎莎又道:“畢竟,周敏在許天凱當年的口中,可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可再看看現在的周敏,似乎完全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種巨大的改變,我想也不是一朝一夕,肯定是這些年無依無靠,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是呀。”聽到這裏,盧薇薇也是鼻頭一酸,不由感慨道:


    “其實心裏有點委屈難過就哭的人,往往沒那麽脆弱,因為他們的委屈難過都宣泄了。”


    “反倒是那些平時看上去堅強的人,攢夠了負能量,說不定哪天就崩潰了。”


    “而且現在許多成年人的情緒現狀是什麽樣子?基本上都是一地雞毛的生活,一塌湖塗的婚姻,一屁股的債。”


    “一會兒想明白了,一會又想不通了,一會兒又覺得天大的事,隻要自己還活著就賺了,一會兒又鬱悶的喘不過氣,靜靜的崩潰,默默的自愈。”


    環顧四周,盧薇薇也是搖頭歎息:“所以活的自己都不像自己,時不時的心疼自己的過去,厭倦自己的現在。”


    “覺得自己曾經做錯了太多太多的選擇,還總是擔心自己的未來。”


    “就這樣,反反複複的,倒是像個精神病。”


    “哈哈,是的。”聽盧薇薇這麽一說,何俊超也是附和道:


    “盧薇薇,你說的這種情況,我感同身受,就是說不上來的那種難過,反正就覺得自己很累。”


    “而且是那種精神上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感覺。”


    “仔細想想,原來壓垮自己的不是事情,而是情緒。”


    “有時候有一肚子的心裏話,想找個人傾訴,卻發現有的人不想找,有的人不能找,有的人想找卻不能打擾。”


    重重的歎息一聲,何俊超也是看向顧晨,說道:“對吧顧晨?”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附和著說:“所以萬般皆苦唯有自渡,你們發現了沒有?陪著你的人,其實一直都是那個了不起的自己。”


    頓了頓,顧晨也是反問大家:“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我看有很多高級講師,都在跟我們談人生理想,其實他們跟我們談什麽人生理想啊?”


    “大部分人的人生理想,不就是有一大筆錢,然後靠吃利息也能活著,也能夠花嗎?”


    “如果不是為了賺錢,賺很多錢,許多人完全沒必要去鋌而走險,就比如周敏的父親周立豪。”


    “如果他能夠安分一點,或許就不會成為一個電詐犯,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抬不起頭,周敏也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輕歎一聲,顧晨也是無奈說道:“所以,周立豪無疑是個悲劇人物。”


    “活了一輩子,想多賺點錢的出發點沒錯,可最後弄得這樣的下場,以至於晚年生病,身邊連個親朋好友照顧都沒有。”


    “所以這些大師,最好是不要再給我們洗腦了。”薇薇說。


    王警官也是微微點頭,不由感慨:“這人的年齡是一天天的在增長,一切都開始迴歸正軌,你兩點一線上下班迴家,就這樣日複一日,沒有很快樂,也沒有不快樂,隻是有點無趣。”


    “你偶爾覺得生活不應該這樣,可又隻能這樣。”


    “像周立豪這樣進退兩難的年紀,皆是生活。”


    “過得力不從心,卻又不敢泄氣,好像什麽都來得及,又好像什麽都無能為力。”


    “好像什麽都有希望,又好像什麽都遙不可及。”


    幽幽的歎息一聲,王警官也是澹笑這說道:“所以人生啊,不要太貪心,你不可能什麽都有嘛,也不要太擔心,你不可能什麽都沒有吧?”


    “周立豪沒有親人在身邊,但是社區網格誌願者會幫助他。”


    “你說他當初要是走對路該多好,或許後邊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真是所謂心中無缺就叫富,被人需要就叫貴。”


    “簡單一點,知足一點,生活就會快樂一點。”


    “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偶爾焦慮難過,過後全力以赴。”


    “不要總是跟生活正麵剛,你吃不下就不吃,睡不著就不睡,錯過了就不要追,得不到就等著,死不了就撐著。”


    “如果能像我這麽開明,那生活得多有趣啊?”


    王警官也是把周立豪的現狀,用自己的想法感慨一番。


    似乎也替周立豪感到不值。


    顧晨默默點頭,感覺王警官說的有些道理。


    可現在周敏的下落不明,加上小姑娘的離奇失蹤,如果不盡快找到幾人的下落,或許許天凱和周敏一時情緒崩潰,會選擇做出對小姑娘不利的舉動。


    因此想到這些問題,顧晨也是有些頭疼。


    見顧晨愣在辦公桌前,一言不發,之前還在跟大家一起感慨萬千的盧薇薇,也是主動將座椅搬到顧晨身邊,碰了碰顧晨的肩膀,問道:


    “顧師弟,想什麽呢?”


    “我在想,這個許天凱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和周敏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需要把小姑娘綁架。”顧晨說。


    “那當然是不能說的秘密咯。”盧薇薇也是隨口一句調侃,化解現場的緊繃情緒。


    顧晨也是迴想著說:“我記得,當初在巷子裏,救下許天凱。”


    “之後許天凱找我幫忙,後來連電話都無法接通,當我偶然聯係到許天凱的時候,他說話的語速很快,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把周敏在皇朝酒吧出現的消息告訴他。”


    “當時他的反應,好像有些不可置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偽裝,但至少現在來看,他或許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想了想,顧晨又道:“而且那天許天凱說話語速很快,身邊還傳來一陣急切的狗叫聲。”


    見盧薇薇正像個聽故事的小姑娘一樣,雙手托臉,看向自己時,顧晨眼睛一亮,也是恍然大悟道:


    “對了,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啊?”也是見顧晨有些茅塞頓開的模樣,雙手將自己撐開成一朵花狀的盧薇薇,頓時坐正身體,忙問顧晨道:


    “顧師弟,你忘記什麽了?”


    “是狗,不,準確來說,是狗叫聲,而且不止一直狗,是一群狗在狂吠。”顧晨說。


    盧薇薇呆若木雞,有些不太明白,腦袋也是搖成撥浪鼓:“顧師弟,我不是很明白你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啊顧晨,你說這個狗叫聲是什麽意思?”王警官聽顧晨如此一說,也是雲裏霧裏,感覺摸不著頭腦。


    而顧晨則是站立起身,直接走到辦公室的白板前,拿起一隻油性筆,將許天凱的名字寫出,並用圈號圈出,麵向大家說道:


    “就在我幫許天凱調查出周敏的下落後,我曾聯係過一次許天凱,那是我在小巷中救下他之後,第一次通電話。”


    “當時我就感覺,許天凱說話猶猶豫豫,似乎非常急切的樣子。”


    “當時感覺他應該是在躲債的樣子,可是,他身邊總是傳來一陣狗叫聲。”


    頓了頓,見大家似乎還沒從自己的話語中反應過來,顧晨又再次提醒道:


    “也就是說,他所處的環境,或許是一個狗舍,因為我聽見許多類似大型犬類的叫聲。”


    “而這種大型犬類,一般的寵物店可沒有,必然是在郊區附近。”


    “而這種大型犬類集體紮堆,不停的犬吠,或許可以掩蓋許多雜音。”


    “哦,我知道了。”聽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似乎讀懂了顧晨內心的os,於是趕緊說道:


    “顧師弟,你的意思是,許天凱或許有個隱秘的藏身之地,而這個藏身之地,或許就在郊區的某處狗舍附近?”


    “而狗叫聲,可以遮蓋一些雜音,如此一來,或許許天凱和周敏,會帶著小姑娘藏到那邊。”


    “這樣一來,小姑娘可以被這些大型犬類的叫聲所遮蓋,從而做到掩護的作用,是這個意思嗎?”


    “對,就是這意思。”也是見盧薇薇已經清楚自己的內心想法,顧晨索性與大家分析道:


    “如果許天凱跟周敏,隻是單純綁架小姑娘,不然小姑娘到處說出兩人的秘密。”


    “那麽,如果兩人沒有殺意,那小姑娘就暫時安全。”


    “可要將一名小姑娘囚禁起來,這是個難題,因為你不可能一刻也不讓小姑娘說話,那麽,必然需要一個隱秘的場所做掩護。”


    環顧一周,顧晨又道:“所以我猜測,那天在電話中,聽見的那些急促的狗叫聲,其實就是狗舍。”


    “而許天凱也是故意遠離狗舍跟我電話聯係,但因為距離多遠都會有狗叫聲,所以他也就聽之任之。”


    “但恰恰是這些信息,或許暴露了許天凱的藏身之處。”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王警官也是雙手抱胸,一副認真模樣。


    片刻之後,王警官甩甩右手,也是同意著說道:“我同意顧晨的這種猜測。”


    “咱就是說,這個許天凱,為什麽好端端的會出現在犬舍附近?說明他對這一帶很熟悉。”


    “如果綁架小姑娘,那的確有可能把小姑娘藏在犬舍附近。”


    “還有一點。”這邊王警官話音未落,顧晨便趕緊打斷道:


    “綁架小姑娘,明目張膽肯定不會,或許兩人借助了交通工具。”


    “準確來說,兩人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交通工具。”


    瞥了眼何俊超,顧晨也是提醒著說:“何師兄,所以我建議,你把郊區所有犬舍的地址給我找出來。”


    “另外,排查一下今早停在鑫鑫旅館附近的車輛,如果排查到,郊區哪處犬舍?附近正好有曾經停在鑫鑫旅館附近的車輛。”


    “那這輛車,或許就是許天凱和周敏,綁架小姑娘的那輛車。”


    “我明白你意思,我這就查。”也是在得到顧晨的提示後,何俊超拍了拍手中的薯片殘渣,立馬進入到工具人模式。


    隻聽見何俊超的鍵盤劈啪作響,很快便開始排查起來。


    而顧晨幾人,也都圍攏過來,站在何俊超身邊安靜等待。


    10分鍾。


    20分鍾。


    30分鍾。


    ……


    一個鍾頭。


    也就在大家默默等待了一個鍾頭後,何俊超這才上述一口重氣,躺靠在座椅上,立馬變成氣球人泄氣模式,整個人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顧晨見狀,這才重新將目光看向何俊超,問道:“何師兄,你找到了?”


    “是的,我找到了。”何俊超尤其無力道。


    “真的假的?”盧薇薇聞言,立馬又圍攏過去,趕緊問道:“哪呢?哪呢?”


    “這個車。”何俊超挺直腰部,立馬坐正身體,說道:“就是這個廂式小貨車,車牌號是尾數584,本地車。”


    鼠標點擊放大,何俊超將監控截圖亮在大家跟前道:“看見沒?”


    “這輛車,是從正門開出的,時間在上午8點半左右,可是,許天凱跟周敏離開鑫鑫旅館的時間,可是上午7點啊。”袁莎莎之前也看過何俊超提供的監控。


    也曾經排查過周圍的疑點人員和車輛,其中就有這輛廂式小貨車。


    可現在看來,這跟許天凱和周敏離開鑫鑫旅館的時間,足足延遲了一個半小時。


    但顧晨卻是再三提醒道:“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其實許天凱跟周敏,在綁架了這名小姑娘後,並沒有立馬離開鑫鑫旅館的範圍。”


    “因為在許天凱退房的時候,女前台肯定知道具體時間。”


    “而小姑娘的失蹤,我們警方必然會介入調查,如果這個時候,許天凱跟周敏跟小姑娘的失蹤牽扯到一起,那麽會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目光看向眾人,見所有人都用思考的目光看向自己時,顧晨又道:


    “所以說,許天凱或許可以打一個時間差,他在清晨7點左右退掉房間,然後帶著周敏和這個小姑娘,一起躲在了這輛廂式小貨車後邊。”


    “然後等到上午八點半,隨著廂式小貨車一起離開鑫鑫旅館後頭的大院停車場。”


    “這樣一來,沿途的街坊鄰裏們,都很難發現帶著小姑娘逃走的許天凱跟周敏。”


    “而且從兩人退房,再到廂式小貨車離開,中間有足足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差。”


    “如此一來,這輛廂式小貨車的嫌疑,或許就這樣被我們警方漏掉。”


    “而許天凱跟周敏,也就可以來一出金蟬脫殼,隨後跟著廂式小貨車,一起來到郊區的狗舍。”


    “啪!”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一旁的盧薇薇便一拍桌子,整個人欣喜不已道:


    “對呀,之前我們怎麽沒想到?之前我們就一直在調查,清晨7點左右,許天凱跟周敏可能逃走的路線。”


    “可也問過這邊許多街坊鄰裏,都沒有人看見過這三人。”


    “要說,如果這個隔壁的小姑娘,就是許天凱和周敏綁架的,那麽一男一女,還帶著一個孩子,目標肯定很顯眼啊。”


    “我之前還擔心這個,心說你倆帶著孩子,那肯定會有人發現的,可一圈下來,大家連個人影都買看招,我就納悶了,人會跑哪去?”


    “對呀。”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說道:


    “說的太對了,我們之前在各處街道巷子到處搜查,本身方向就搞錯了,人家或許就一直躲在這院子裏的廂式小貨車內。”


    “而我們大家,卻傻乎乎的在外頭不斷尋找,這樣的尋找,那肯定是毫無收獲的。”


    頓了頓,袁莎莎也是不由感慨:“現在看來,這個許天凱跟周敏,還真是夠狡猾的,原來就藏在這個……這個……”


    話到嘴邊,袁莎莎一時忘記車牌號碼,於是又問何俊超:“何師兄,這輛廂式小貨車的車牌號碼是多少?”


    “本地車牌,尾號584。”何俊超說。


    “對,就是這輛本地車牌,尾號584點廂式小貨車,這就是幾人的藏身之所,可這輛車,現在在哪?”


    “在蘆紡鎮,何家村那頭的一處狗舍。”何俊超根據自己搜索的地址,再次將附近的監控截圖亮出,與眾人解釋說道:


    “雖然這輛車的監控畫麵,是在蘆紡鎮,何家村附近拍攝的。”


    “但是,何家村這個地方,有個狗舍,根據信息顯示,這裏養著許多大型犬類。”


    “而這輛車牌尾號為584點廂式小貨車,又正好在附近出現。”


    “我想,這輛車應該又問題,沒準還是給狗舍拉狗的車子呢。”


    “有可能。”顧晨聞言,也是附和著說:


    “這麽看來,許天凱跟周敏,有很大可能就藏在這個狗舍附近。”


    站立起身,顧晨又道:“現在離開出發,去蘆紡鎮,何家村。”


    “現在?這麽晚?”王警官看著外頭的天色,也是提醒著說:“幹脆多叫點人,靠我們幾個人,不一定能控製住現場。”


    “那就把值班的都叫上。”顧晨說。


    盧薇薇立馬開始查看辦公桌上的排班表,頓時提醒道:“除我們幾個之外,我們可以從其他執勤區域,抽調大概6名警員。”


    “夠了。”聽到盧薇薇的匯報,顧晨也是滿意到:“10個人,對付一個狗舍,沒問題。”


    “那還等什麽?盧薇薇,你趕緊聯係一下這些人,讓他們立刻來分局集合。”王警官也是趕緊吩咐。


    可想了想之後,王警官頓時又改口道:


    “要不,就在蘆紡鎮的外頭集合,我們先過去偵查一下。”


    “如果現場沒有什麽大問題,再讓這幫人跟進也可以。”


    “可以,就按王師兄說的辦,另外,我們現在得立刻出發。”顧晨也是交代之後,立馬取下警用裝備,直接帶著大家走出辦公室。


    ……


    ……


    晚上9點整。


    顧晨帶領的前期偵查小組,已經穿著便裝,開著一輛民用偵查車,悄悄來到了蘆紡鎮的何家村外頭。


    根據手機衛星地圖,何家村地形靠山,幾乎是依山而建。


    而山腳下,則是一處中等規模的狗舍。


    為了搞清楚現場情況,顧晨還讓袁莎莎在網上特地調查,發現這家狗舍,主要是經營一些巡迴獵犬。


    屬於大型獵犬類狗舍。


    像金毛,拉布拉多,還有德牧等,都是狗舍的培育品種。


    另外,還有少許藏獒。


    所以說,大家對於接近狗舍也心中沒底,畢竟對於何家村而言,大家都是外人。


    而狗對陌生人,天生都有著靈敏的警覺性。


    當陌生人靠近時,狗會發出狂吠警告。


    如果這些獵犬都被關在籠中還好說,顧晨就怕有些巡迴獵犬,就散養在外頭。


    這要發現有陌生人靠近,突然對團隊發起進攻那可就麻煩。


    因此,當顧晨將車輛停在何家村外圍一處隱秘地點後,也沒有急著下車。


    而是利用自己的大師級觀察力,開始對何家村周圍情況展開排查。


    而此時此,王警官也掏出一副望遠鏡,對何家村外頭展開細致排查。


    盧薇薇提醒著說:“老王,你倒是看見什麽沒?”


    “沒有。”王警官收迴望遠鏡,也是頗為失望道:“烏漆嘛黑的,位置又太遠,什麽都看不見。”


    “狗舍就在何家村靠山的位置,就是那棵大樟樹底下。”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顧晨便報告出狗舍的具體位置。


    王警官一愣,扭頭看向顧晨道:“顧晨,這你都能看得清楚?”


    “視力比較好而已。”顧晨也是隨口敷衍。


    對於自己擁有大師級觀察力這件事帶倆的震驚程度,已經多次刷新大家的認知。


    雖然大家頗感驚訝,但還是選擇默默相信。


    比較,你永遠可以相信顧晨的眼光,這是芙蓉分局所有警員的信條。


    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坐在後排的袁莎莎,也是提議說:“顧師兄,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過去偵查一下?看看那輛廂式小貨車,還在不在這裏?”


    “在的。”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顧晨便指向何家村另一側方位。


    而此時此,那輛大家一直在尋找的廂式小貨車,就安靜的停在何家村一處廣場位置。


    由於大家之前根據監控,已經確定司機是一名50歲左右的光頭男子。


    並且根據大數據排查,也已經查清光頭男子的具體身份。


    因此在偵查之前,顧晨也是繼續跟眾人提醒著說:“這個男司機叫何俊,是何家村本村人,主要跑運輸業務,那輛車是他名下的。”


    “從何師兄監控調查來看,通往何家村,必然要經過這條小道,而且還要駛過這座橋。”


    “而現在,這輛廂式小貨車,從駛入何家村範圍後,就再沒出來過。”


    “而且,司機何俊也沒出村,現在應該就在何家村。”


    目光看向眾人,顧晨也是再三提醒:“這樣,小袁留在車內,守住這處出口位置,繼續觀察何家村周圍情況,有情況,立刻匯報。”


    “明白。”聽著顧晨的任務安排,袁莎莎欣然接受。


    於是顧晨又將目光看向王警官和盧薇薇,說道:


    “盧師姐跟王師兄,跟著我,我們一起悄悄的進入何家村,找到何俊的住所,對他立刻展開審訊工作,搞清楚何家村目前狀況。”


    “那不等其他援兵嗎?”王警官問。


    顧晨搖搖腦袋:“現在等不了了,再說,其他援兵還在路上,估計也快趕到這裏。”


    “我們先進村了解情況,抓到何俊再說,等情況摸清楚,再讓大家一起上。”


    “明白。”聞言顧晨說辭,盧薇薇和王警官也隻能欣然接受。


    在經過一番準備之後,大家挑選了幾件趁手的警用裝備,藏在外套下邊,這才下車,朝著何家村走去。


    夜晚的何家村,顯得並不熱鬧,但是由於周圍緊鄰著高速公路。


    因此,高速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所帶來的行駛噪音,也是很好的掩護。


    而為了避開犬舍,顧晨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特地繞了一個大彎。


    利用何家村村民的樓房建築作為掩護,直接隔開了自己團隊與犬舍的視線。


    這樣一來,避開避免與犬舍的大型尋迴獵犬正麵接觸,被獵犬發現。


    來到一處廣場位置,太陽能路燈下,那輛廂式小貨車就安靜的停在那頭。


    而根據大家之前的行動安排,何俊超已經將何俊家的具體位置給發送過來。


    因此,大家也清楚何俊目前的具體位置。


    躲在廂式小貨車周圍,顧晨團隊利用廂式小貨車作為掩護,密切觀察著周圍情況,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


    似乎何家村的村民入住人口並不多。


    “跟上我。”顧晨交代一句,隨後三人成一字隊形,穿過祠堂的左側通道,開始朝著何俊家快速靠近。


    在來到一處三層樓建築門口時,顧晨明顯發現,二樓位置,明顯有燈光。


    而一樓位置,大門似乎並沒有鎖住,而是虛掩在那。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推門進入。


    在發現四周無人後,顧晨利用戰術手語,示意大家分開搜索。


    也是在十幾秒後,大家再次聚攏在樓梯位置,盧薇薇和王警官示意一切正常。


    隨後大家開始沿著樓梯,朝著二樓方向快速尋找。


    而二樓的一處房間內,一名光頭男子,此刻正在看著電視,聲音很大,掩蓋了周圍的動靜。


    顧晨目光提示,於是大家放開了這間房,開始排查其他房間。


    再次確認四周無人後,顧晨這才走進光頭男子房間。


    看電視的光頭男子,也是被顧晨幾人的突然闖入嚇了一跳。


    可還不等光頭男子反應過來,顧晨便直接亮出警察證道:“別動,我是警察。”


    “警……警察同誌,你……你們大晚上的,來……來我家做什麽?”也是被突然起來的狀況搞懵,光頭男子何俊,此刻也是一臉懵逼。


    盧薇薇直接問道:“祠堂門口那輛廂式小貨車是你的?”


    “沒錯,是……是我的。”何俊不敢隱瞞,也是趕緊迴答。


    “你今天一早,是不是把車停在了鑫鑫旅館?”王警官繼續追問。


    何俊老實點頭:“沒……沒錯呀。”


    “那你停那幹什麽?”王警官繼續追問。


    何俊一臉懵圈:“我……我昨晚在外頭拉貨,所以太晚迴來,來不及迴家,所以,我就在外頭,也就是那個老火車站,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而那輛車,就停放在停車場內,今天準備一早迴來。”


    何俊也是見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跟顧晨講解。


    顧晨也是追問道:“你昨晚住的是哪家旅館?”


    “鑫鑫旅館。”何俊不假思索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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