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 圖騰【二合一章】


    “我的天呐!這是太陽吧?怎麽會這麽亮?”盧薇薇也是被這一盞架設在十幾米高度的太陽燈驚了一下。


    關鍵是,剛才周圍還是昏暗一片,可片刻之間,宛如白晝,這讓盧薇薇感覺很不可思議。


    吳小峰也是笑笑說道:“這是趙局給咱配備的夜間照明設備,有這東西在,周圍百米距離,都可以直接覆蓋。”


    “而且亮度足夠。”吉喆也是補充著說。


    王警官笑著走到跟前,也是不由分說道:“趙局為了配合我們,還真是肯下血本啊,這東西我記得咱芙蓉分局可沒有,是不是從市局那邊調過來的?”


    “王師兄,還真被你猜對了。”見王警官也清楚分局的家底,吉喆也是附和著說:


    “這東西,是趙局跟秦局借調過來的,秦局那邊也說了,咱們這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隻要警隊裏有的,一定都給咱搬過來,他秦局隻要結果。”


    “看來趙局那邊壓力不小啊,秦局也是火燒眉頭。”顧晨看著麵前這盞太陽燈,忽然感覺時間緊迫。


    見大家都整裝待發,便直接朝著其中一處方位走了過去。


    盧薇薇見顧晨默不作聲,心裏也清楚顧晨的壓力,於是也趕緊跟在身後。


    袁莎莎和王警官對視一眼,瞬間也跟上腳步。


    四人小隊,刹那間消失在叢林當中。


    後方是一片光明,而前方是眾人的影子,以及那黑暗的森林。


    顧晨當然清楚,線索或許就在這墓地周圍。


    袁嘉良的死,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可顧晨暫時還不清楚袁嘉良的來路,也不清楚,袁嘉良是怎麽知道這處墓地的所在位置?


    就目前情況來看,顧晨更願意相信,是有人告訴袁嘉良,而這個提供信息者,顧晨感覺應該就是望巢鎮本地人。


    可現在顧晨手裏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好判斷。


    窸窸窣窣!


    和上次在望仙穀搜查相比,這次顯得不太一樣,所有參與搜尋工作的警員,均配備了相應的警械裝備。


    而且大家的搜索範圍也十分有限,就是以野墳為中心,向四處搜尋可疑線索。


    由於野墳的中心區域,配備有高端照明設備,因此給大家的搜尋工作,帶來許多便利。


    “顧師兄。”也就在顧晨積極尋找的同時,袁莎莎忽然停住腳步,扭頭唿叫。


    顧晨迴過頭,趕緊小跑過去。


    盧薇薇和王警官也緊跟其後。


    “怎麽了?”顧晨說。


    “你看。”袁莎莎蹲下身,指著地上一處位置道:“這是什麽東西?竹片?”


    顧晨沒說話,而是帶上白手套,將地上的竹片撿起,捏在手中觀察起來。


    盧薇薇眯眼一瞧,頓時驚疑道:“這上麵畫的是什麽?為什麽像個鬼頭?挺嚇人的。”


    “這是閻羅王吧?怎麽感覺兇神惡煞的?”王警官也感覺,這個畫在竹片上的圖騰,看上去像個胡子邋遢的人頭。


    顧晨翻看左右,發現隻有竹片的內部方位,有黑色筆墨畫成的圖騰,而且竹片邊角位置,都有被精心打磨的痕跡。


    迴頭看看野墳方位,距離不足200米。


    顧晨眯眼一瞧:“難道是兇手遺失的?”


    “誰知道呢?可周圍也沒有足跡。”袁莎莎說。


    顧晨仔細看了看周圍,四處都是雜草叢生,很難留下行走的足跡。


    “再找找,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線索。”顧晨說。


    見顧晨發話,大家也就沒再說什麽,繼續向外延伸,搜尋著四周的痕跡。


    大概一小時後,所有人按照之前的約定,返迴到出發點位置。


    此時此刻,分散搜尋的其他小組,也都陸續迴來。


    從大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似乎是沒有太多發現。


    見最後一支小組安全返迴出發地點,顧晨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麽?”


    “沒有。”一名二級警司搖搖腦袋:“周圍什麽都沒有,我們已經搜索的夠仔細了。”


    “看來今晚隻能這樣了?”見所有小組都毫無收獲,王警官也是提議說。


    顧晨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來到晚上9點。


    眼看在山中毫無收獲,僅僅是撿到一塊畫有頭像的竹片,顧晨也隻能下令收隊。


    看著身邊的張文霞,顧晨說道:“張師姐,麻煩讓大家把棺材抬下山去。”


    “這個放心,抬棺的工具我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不過人手不夠。”


    “我們可以幫忙。”還不等張文霞把話說完,吉喆便主動請纓。


    “那好。”得到肯定答複,張文霞這才對著幾名熱心群眾道:“大家幫個忙,把棺材綁好,一起抬下去,空棺不重的。”


    “來來來,大家都動起來,早點下山,早點休息。”村幹部也是拍手提醒。


    大家此刻都是疲憊不堪,一瞧可以下山,所有人頓時又打起精神。


    幾名有經驗的男子,瞬間將棺材牢牢捆綁在兩根結實的木棍上。


    四人抬著棺材,似乎並不費力,但由於走的是山路,還需要一些人手穩住陣腳。


    “起!”


    也就在村幹部的一聲令下後,四人瞬間發力,將空置的棺材,瞬間從墳地抬出。


    由於年限久遠,空氣中都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氣味。


    所有人雖然都戴著口罩,但似乎也對這種氣味難以忍受。


    “走。”


    村幹部說。


    四名抬棺的熱心群眾,頓時有些抱怨道:“村長,幹這活太累了,能不能再加點錢?”


    村長有些尷尬,瞥了眼身邊的張文霞。


    張文霞默默點頭:“這個沒問題。”


    “行行行。”見張文霞答應,村幹部也是爽快迴道:“給伱們加錢,走吧。”


    “唉!”感覺有錢賺,大家瞬間來了力氣,也不管這味道有多難聞,開始朝著山下走去。


    可就在棺材經過顧晨身邊時,顧晨忽然眼睛一亮,忙道:“停,停一下。”


    “怎麽了?”一名抬棺的熱心群眾說。


    顧晨沒有迴複,而是走到棺材一側,用手撥開粘在棺材上的泥土。


    刹那間,一個畫在棺材上的人形圖騰,瞬間出現在眾人跟前。


    “是……是這個鬼頭?”盧薇薇一眼便認出,畫在棺材一側的圖騰,正是大家在樹林中撿到的那塊竹片上的圖騰。


    顧晨將裝進透明取證袋中的竹片拿出,放在棺材一側進行對比。


    此時眾人才驚奇的發現,竹片上的圖騰,跟棺材一側的圖騰幾乎是如出一轍。


    “怎麽會這樣?”王警官也是愣了一下:“這……這種鬼頭,怎麽會出現在棺材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顧晨趕緊瞥了眼張文霞。


    張文霞也是懵圈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們說這塊竹片是樹林中撿到的,可棺材上的圖騰是怎麽迴事?我還真不清楚,難道是下葬的時候,被人畫上去的?”


    “不。”聞言張文霞說辭,顧晨很快否定了這個說法,迴道:


    “棺材上所出現的圖騰,也是最近才畫上去的。”


    “最近畫上去的?”戴著白手套的盧薇薇,也是撥開粘在棺材側邊的泥土,仔細一瞧。


    隨後,盧薇薇在拍照取證結束之後,這才用手重重一擦。


    很快便發現,圖騰一角位置,黑色印記被塗抹開來。


    “還真是,這個圖騰是最近才畫上去的,莫非……”


    想到這裏,盧薇薇猛然看向顧晨道:“莫非,這是兇手幹的?”


    “有可能。”顧晨雙手抱胸,也是思考著說。


    “可是兇手為什麽要這樣做?畫這種東西是幾個意思?還有,我們在樹林中撿到的竹片,難道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還是說,是兇手無意間掉落的?”盧薇薇不解道。


    顧晨搖搖腦袋:“就目前來看,兩種情況都有可能,但是我更偏向於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


    “為什麽?”盧薇薇不解。


    “原因很簡單。”顧晨指著棺材側邊的鬼頭圖像,說道:“這個是最近才畫上去的,看上去像是裝神弄鬼。”


    “而樹林中的竹片,或許是有人故意丟棄在那,如果袁嘉良被殺,那麽我們警方必然會對這座野墳產生懷疑,畢竟袁嘉良這些天,一直都在附近。”


    “可一旦對周邊進行排查,或許很容易發現那塊竹片,那也是兇手故意留下的線索。”


    迴頭看了眼袁莎莎,顧晨又道:“小袁發現那塊竹片的位置,是雜草較少的空地,按照正常的行走途徑來看,我們必然會經過那頭。”


    “我知道了。”聽顧晨這麽一說,袁莎莎也是點頭附和:“兇手是故意在我們搜索的必經之路上,留下這塊竹片,可能是為了讓我們注意到,這竹片上的鬼頭,跟棺材側邊上的一模一樣?”


    “對。”顧晨默默點頭。


    “可兇手為什麽要這樣做?這個鬼頭到底什麽意思啊?”袁莎莎感覺自己快被這幅圖案給搞懵了。


    張文霞湊到跟前,也是反複思考了幾秒後,這才提議道:“顧晨,要不先帶迴望巢鎮,我找望巢鎮的熟人問問,看看有誰知道這圖騰的含義,你覺得如何?”


    “也行。”顧晨也正有此意,被張文霞一提醒,顧晨也是隨口說道:


    “可以去問問望巢鎮的鍾發奎,聽白小蘭說,他是望巢鎮這邊的萬事通,很多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而且我們在調查可疑人員線索的時候,也正是鍾老板那邊提供了一些相關線索,才讓我們鎖定了袁嘉良。”


    幽幽的歎息一聲,顧晨也是頗為無奈:“可就是晚來一步,如果我們提前知道袁嘉良的情況,或許就能解開袁嘉良背後的秘密。”


    “行了顧晨,這也不是你的錯,誰能預判這種情況的發生呢?”張文霞也知道現場的情況有些複雜,但好在顧晨這邊,已經抽絲剝繭般的,找到了袁嘉良這條線索。


    隻是運氣差點。


    隨後,大家在現場簡單收拾之後,便朝著山下走去。


    迴到望巢鎮派出所,已經是晚上10點50分。


    眾人將棺材暫時放在望巢鎮派出所的大院內。


    而此時此刻,望巢鎮派出所所長徐峰也正好迴來,在電話中得知顧晨在望巢鎮辦理案件,徐峰也是在開完會後,就火速趕迴望巢鎮,在這裏等待顧晨的到來。


    也是見熱心群眾領完工資,各自迴家,徐峰這才走到顧晨麵前,伸手打招唿道:“顧隊,你好顧隊。”


    “徐所長。”顧晨與徐峰握手,兩人之前在分局開會時有過幾麵之緣,因此顧晨也認識徐峰。


    王警官有氣無力道:“老徐,你今天開會挺長時間啊?”


    “唉,這不是趕上培訓會了嘛,這批正好輪到我,所以去市局那邊培訓開會,本來是準備明天再迴來,可一聽你們在這,我立馬就連夜趕迴。”


    徐峰雖然口頭這樣說,但明眼人都清楚,這是趙國誌的意思。


    從分局刑偵隊,抽調20多名警員來到望巢鎮,想想這動靜就不小。


    徐峰自然也清楚。


    “老徐,我這還真有點麻煩需要你幫忙。”王警官說話之間,直接從顧晨手裏接過用透明取證袋包裹的竹片,說道:“這竹片上的鬼頭圖案是什麽意思?你們這邊有誰知道嗎?”


    “這是什麽?”也是被竹片上的圖騰驚了一下,徐峰這才拿在手中,仔細觀察。


    片刻之後,徐峰搖搖腦袋:“沒見過,看上去不倫不類,挺嚇人的。”


    “我們感覺這像個鬼頭。”盧薇薇走過來道。


    “鬼頭?”徐峰聞言,再次拿在手中端詳一番,這才嘖嘖兩聲,不由稱奇道:“還別說,是挺嚇人的,說鬼頭也不為過。”


    “隻是,這東西你們是哪裏找到的?”


    “山上,就是望巢鎮旁邊的那座山上找到的,距離那座野墳200米左右距離吧。”張文霞說。


    由於之前張文霞已經在電話中,跟徐峰溝通過,因此徐峰也對顧晨今天的行動有所了解。


    看著手中的圖騰,徐峰思考著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問問咱們望巢鎮的一些萬事通,你稍等。”


    說話之間,徐峰將圖騰拍攝下來,隨後發送到一個望巢鎮本地群裏。


    見大家都圍攏過來,徐峰這才解釋說:“這個群裏,都是一些望巢鎮的意見領袖,或許他們有人知道,隻是需要點時間。”


    低頭看了下手機,徐峰又道:“今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們刑偵隊今晚就在我們派出所休息一下?趙局那邊也跟我打過招唿,讓我安排。”


    “那方便嗎?”袁莎莎問。


    徐峰咧嘴一笑:“這有什麽方不方便的?我們這邊有休息室,隻是沒那麽多床鋪。”


    “不過現在是大夏天,涼席倒是有一些,不行我再去附近超市買一些過來,大家將就一下。”


    話音落下,徐峰又對著張文霞道:“文霞,我清點了一下我們派出所的庫存,涼席還差12張,你待會兒去附近超市再買12張過來。”


    “明白,我這就去。”張文霞見顧晨的刑偵隊,今晚要留宿派出所,於是便趕緊出門。


    袁莎莎見狀,也是主動請纓道:“張師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行。”


    兩人相互聊天,走出派出所大門。


    見此情況,徐峰這才湊到顧晨身邊小聲道:“趙局的意思,讓你們低調辦案,住在外頭,怕引起關注,所以讓你們住在所裏。”


    “條件是差了些,但是你們的一日三餐,我們望巢鎮派出所,一定全力保障。”


    “那就有勞徐師兄了。”見徐峰格外客氣,顧晨也是笑笑迴道。


    隨後,其他警員卸下裝備,統一安排在兩間空曠的休息室。


    這裏其中一間是會議室,辦公桌臨時搬到一側,地上也被打掃幹淨,鋪滿涼席。


    警員們倒下便睡。


    而在所長辦公室,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徐峰正圍在一起,等待著最新的消息。


    徐峰那個所謂的望巢鎮意見領袖群裏,時不時會有人發表文字,但都跟圖騰毫無關係。


    然而就在晚上11點20分時,已經趴在桌上休息的徐峰,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將同樣坐靠在沙發上的顧晨幾人給驚醒。


    隻見徐峰劃開接聽鍵,問道:“老鍾,什麽?你知道?你確定?”


    愣了幾秒,徐峰表情複雜的看向眾人,這才又對著電話說道:


    “老鍾,要不你來趟派出所,我在辦公室等你,對,就是現在,哎呀別睡了,情況緊急,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對,你過來說清楚。”


    又是頓了幾秒,徐峰這才嗯道:“好,那就這樣,嗯。”


    掛斷電話,徐峰對著顧晨道:“顧隊,藍莓基地的老鍾說,他好像知道這個鬼頭的來曆,但是說來話長,我讓他來一趟派出所,當麵說清楚。”


    “藍莓基地的老鍾?鍾發奎?”盧薇薇問。


    “對,就是他,咱望巢鎮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沒他不知道的。”徐峰說。


    王警官默默點頭:“嗯,之前我們也想找他了解來著,沒想到,這個老鍾還真知道這事,不愧是望巢鎮的萬事通。”


    “老鍾這人吧,人脈很廣,而且一直待在望巢鎮,所以對望巢鎮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


    “有時候,他可比我這個所長要知道的事情還要多,我有事,也一般會找他打聽。”


    說話之間,徐峰也開始給顧晨幾人重新泡茶。


    畢竟勞累一天,許多人早已是疲憊不堪,這時候需要用茶水來提神。


    沒過多久,就當顧晨幾人還在喝著茶水的同時,辦公室房門忽然被推開,鍾發奎自來熟的走進來。


    也是看見顧晨幾人都在,鍾發奎對著眾人點點頭:“你們都在呢?”


    “鍾老板,請坐。”盧薇薇伸手說。


    鍾發奎坐下之後,接過徐峰遞來的一杯水,這才有些疲憊道:“你們說的那個鬼頭圖騰,我的確知道一些,隻是,時間好像已經過去多年,沒想到今天還會出現?”


    “鍾老板,您慢慢說。”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後,放在桌上,鏡頭對準鍾發奎。


    鍾發奎默默點頭,也是迴憶著道:“大概是15年前吧,我們望巢鎮,有一個美術學院畢業的女學生,她特別擅長繪畫,曾經還投稿過漫畫雜誌。”


    “我記得,當時我去她家,找她父母聊事情,就曾經在她的書房裏,看到過這個鬼頭圖案。”


    “你是在書房裏看到的?”聽聞鍾老板一說,盧薇薇有些不可置信道:


    “難道說,這個鬼頭的作者,是那個美術專業的女學生?”


    “對,可以這麽說吧。”抿上一口茶水,鍾老板又道:


    “我也是無意間進入她的房間,當時她不在家,我也正好是找她父親,談論農產品銷路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我還在搞綠色無公害蔬菜。”


    “他父親對這方麵比較在行,所以我想跟她父親一起搞,所以就去她家,和她父親商量了很久。”


    “之後,他父親要留我在家吃飯,親自下廚,我閑來無事,就去她的房間參觀了一下。”


    “她的房間到底是什麽樣子?”顧晨聽著鍾發奎的介紹,忽然對這名女畫師有些興趣。


    鍾老板抬頭思考:“房間到底什麽樣子?這麽說吧,牆壁上,貼滿了各種獎狀,各種時期的都有,密密麻麻。”


    “除此之外,就是她的畫稿,感覺滿屋子都是,那時候,用電腦作畫還沒那麽流行,都是手稿畫的。”


    “我記得,當時我坐在那個女孩的座位上,拿著她書桌上的幾份稿紙,頓時被稿紙上的畫像給驚呆了。”


    “是因為畫的緣故?”王警官問。


    “對。”鍾老板沒有反駁,直接點頭承認道:“就是畫的緣故,我發現,她的畫作極其恐怖,畫中的人物,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感覺這畫的不是人,而是妖怪,就是那種讓你看上一眼,就能汗毛直立的那種。”


    “真有這麽恐怖?”盧薇薇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好奇的問他:“鍾老板,所以你說的這個鬼頭圖案,也就是在她的稿紙上看見的?”


    “對。”鍾老板點點頭:“我記得,那個鬼頭圖案,就在所有稿紙的最下方。”


    “當時看到這個鬼頭圖案時,我感覺,這個姑娘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會畫出這種扭曲的圖案?”


    “由於那段時間,她都不在家,隻有她爸爸一個人待在家裏。”


    “那天中午,又正好是在談事情,所以我們吃飯的時候,我才隨意問了一句,問他女兒現在在做什麽?”


    “那他怎麽說?”顧晨問。


    “他說,他女兒想成為一名畫家,我說,畫家挺好的,可必須要拿出像樣的作品,最起碼得有代表作吧?”


    “我看了看房間,又問他,我說我剛才去參觀了一下你女兒的房間,那些稿紙,差點把我嚇一跳,我說為什麽要畫這種東西?”


    “他說,女兒好像一直都挺喜歡畫鬼怪,他說她女兒認為,鬼怪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心。”


    “看來這個姑娘真是心理出了問題。”王警官抿上一口茶水,又道:“會不會,是受到什麽刺激?所以把心理扭曲的東西,全部發泄在這些畫作上?”


    “這個不好說。”鍾老板擺擺手,也是迴憶著道:


    “我當時也感覺這姑娘的心理,或許是有些問題,也跟她父親說起過,我說,我一個朋友在市裏開繪畫工作室,問他女兒願不願意去那邊做老師?”


    “畢竟,雖然那些鬼怪的圖案,看著挺嚇人的,但是繪畫功底還是非常紮實。”


    “否則,光憑一幅畫,又怎麽會嚇住人呢?”


    “由此可見,這個姑娘的繪畫功底,的確有些深不可測,所以我才給出建議。”


    “那她父親同意了?”盧薇薇問。


    鍾老板擺擺手:“她父親說,她女兒似乎對於創作非常癡迷,並且一直跟一家漫畫雜誌社有合作關係。”


    “那家雜誌社,好像就喜歡她的這些東西,而且是越恐怖越好。”


    “所以他女兒才會在這一條路上越走越遠,但後來她父親發現,女兒的脾氣似乎變得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摔家裏的東西。”


    “她父親也曾經想過,讓女兒去看看心理醫生,看看能不能從她自己的心理世界走出來,但是都被她女兒無情拒絕。”


    聽著鍾發奎的一番講解,顧晨也是心存疑慮,趕緊問道:“那這個女畫家,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已經死了。”鍾老板說。


    “死了?”


    眾人聞言,幾乎是異口同聲。


    “怎麽死的?”徐峰畢竟當年也不在望巢鎮工作,因此對於望巢鎮的這種情況,也不是很了解,於是也跟著問了一句。


    鍾發奎眯眼思考:“怎麽死的?聽說好像是因為感情問題吧,最後跳河自殺了。”


    “鍾老板能不能說的再具體些?”顧晨說。


    “呃,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記得,下葬那天,她父母哭得很傷心,我也去安慰過。”


    “也是在後來的聊天過程中,才聽他父親提起過,好像是因為和她相戀的男友,移情別戀,最後感情受到創傷,才開始在創作過程中,越來越喜歡鬼怪類的東西。”


    “所以從那之後,他女兒從畫小清新漫畫,變成一個畫鬼怪漫畫的人,而且這種恐怖的漫畫,各種形象還越來越逼真,看得人毛骨悚然。”


    “後來我問她父親,不去找那男人算賬嗎?他父親搖了搖頭,說那男人聽說女兒跳河自殺後,也曾經來過這邊,想送一送這位曾經的戀人。”


    “但是很可惜,這個男人在迴去的路上,意外出現車禍,當場身亡。”


    “有人說,這是他女兒的怨氣,化為厲鬼,找她男友報仇。”


    “嗬嗬,這就有些離譜了?”聽著這種解釋,盧薇薇也感覺,這種報仇說站不住腳。


    但鍾老板卻是義正言辭道:“你們還別不信,我也是聽人說的,說那個男人,參加完這個姑娘的葬禮後,問姑娘家,要了一件遺物,想留作念想。”


    “因為人死不能複生,所以姑娘的父親也就沒有再為難這個小夥,最後讓小夥去姑娘的書房,隨便挑一件東西。”


    “那然後呢?這個小夥挑了一件什麽東西?”顧晨好奇問道。


    鍾老板若有所思:“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這個小夥子,挑了一件這個姑娘的畫稿。”


    “而這個畫稿,就是那天我在姑娘書房裏看到的那幅畫作,也就是你們發給我看的那種鬼頭。”


    “什麽?就要了一件鬼頭的畫稿?”聽到這裏,盧薇薇整個人都懵了,也是不可置信道:


    “這個男人還有點意思哈,怎麽也會喜歡這種東西?”


    “我不知道。”鍾老板搖搖腦袋,卻是義正言辭道:


    “我也是聽女孩的父親說的,說這張鬼頭的畫稿,他看來都有些心理發虛,可這個小夥卻並不在乎。”


    “因此,小夥帶著姑娘的那幅鬼頭畫作離開了,從那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而姑娘的父母,後來也都去了外地謀生,剛開始,每年迴來一趟,後來是幾年迴來一趟。”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些年了,但是這種鬼頭的圖案,對我來說,還是記憶深刻。”


    “所以,當徐所長將這個圖案發過來時,我一眼便認出,這就是當年那個姑娘所畫的鬼頭,唿!”


    說道最後,鍾老板也是長唿一口重氣,感覺事情也有些詭異。


    而此時此刻,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徐峰四人,也都相互看看彼此。


    感覺聽鍾發奎這麽一說,大家瞬間更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鬼頭圖案都已經銷聲匿跡15年,卻又會出現在望巢鎮呢?


    可就在大家疑慮的同時,顧晨忽然又想起什麽,於是趕緊問鍾發奎:“鍾老板,你說,那個姑娘是15年前跳河自盡的對嗎?”


    “對。”鍾老板默默點頭,表示承認。


    “那就怪了。”顧晨也是雙手抱胸,躺靠在沙發上,迴想著說:“這個畫鬼頭圖案的姑娘,15年前去世。”


    “而那場發生在海綿廠的大火,也恰恰發生在15年前。”


    “難道說,這兩者之間,還存在某些關聯?”盧薇薇也根據顧晨的說法,聯想到當年在海綿廠被燒死的那名外地男子。


    鍾老板搖搖腦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個人是外地人,而且身份到現在還沒搞清楚。”


    “而這個姑娘,她是我們望巢鎮本地人,兩者之間好像沒什麽聯係。”


    “那可能就是在時間上有些巧合。”顧晨說。


    “可以這麽理解吧。”鍾老板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王警官也是雙手負背,來迴走上兩圈後,又看向鍾發奎道:


    “鍾老板,你確定你看到的這個鬼頭,千真萬確,就是那個姑娘的畫稿嗎?不會搞錯吧?畢竟這都過去了15年,如果搞錯了圖案,那我們調查方向也會跑偏的。”


    “不會的。”見王警官反駁自己,鍾發奎也是肯定說道:


    “這個圖案,我平生也就是在那個姑娘的書房裏見過一次,印象相當深刻。”


    “尤其是這個圖案的人頭,絡腮胡和頭發的對稱比例,堪稱完美。”


    “就這樣一個圖案,我怎麽會記錯呢,我發誓我沒有搞錯。”


    也是見這鍾發奎連發誓都用上了,顧晨相信,或許鍾發奎說的沒錯,他或許並沒有看走眼。


    雙手抱胸,托著下巴思考的顧晨,嘴裏也是碎碎念道:


    “那按照這種說法,這個姑娘跳河自殺最後,姑娘的前男友,曾經上門來給她送行。”


    “臨走前,還調走了那張鬼頭的畫稿,那這麽多年過去了,知道這個鬼頭的人,也僅僅隻剩下這位姑娘的父母,還有她前男友。”


    搖搖腦袋,顧晨又道:“可這跟我們在山上棺材側邊發現圖案又有什麽關係呢?”


    “那名自殺的姑娘,鬼頭圖案早在15年前,就已經被前男友拿走。”


    “可這個棺材上的鬼頭圖案,很顯然是剛畫上去不久。”


    “還有那樹林中發現的竹片,上麵的鬼頭圖案,也是最近才畫上去的。”


    “由此可見,裝神弄鬼的這個人,或許是想通過這個鬼頭圖案,不露聲色的給我們留下一些必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顧師弟。”聽顧晨這麽一說,盧薇薇也是不可置信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搞事情?故意用鬼頭圖案來提醒我們?”


    “很有可能。”顧晨十指交叉,也是迴想著說道:


    “你們想想看,這個鬼頭圖案,15年前就隨著她前男友的帶走,從此消失。”


    “可現在,這個鬼頭圖案又迴來了,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這個鬼頭圖案的出現,的的確確跟她的前男友有關。”


    “是她前男友畫上去的?”王警官思考了幾秒,又立馬否認道:“也不對啊?這都15年過去了,這個姑娘的前男友,又跑來這裏做什麽?”


    “姑娘的離開,似乎讓他已經失去了來這的理由,那麽圖騰,或許是有人另有所謀。”


    “可能是有人借著那名死去姑娘的畫作,來這裏裝神弄鬼。”盧薇薇說。


    “不。”聽著幾人的意見,顧晨直接反駁道:


    “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在提醒我們,給我們線索。”


    “你說什麽?有人要提醒我們?”徐峰聞言,也是不可置信道:


    “不會吧?按理來說,這個人不應該就是殺死袁嘉良的人嗎?”


    “可袁嘉良被殺,為什麽要留下這個鬼頭圖案呢?還是說,兇手隻是把這個鬼頭圖案,當做自己的獵殺標記?”


    顧晨甩了甩手指:“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姑娘的前男友叫什麽?具體身份信息必須掌握。”


    “如果能把這個鬼怪圖案,用在棺材側麵,那很顯然,這人是想搞事情。”


    “在樹林中的顯眼位置,留下竹片,或許隻是在提醒我們,故意讓我們找到這東西,好讓我們跟棺材側邊的鬼怪頭像聯係在一起。”


    “似乎,這個人好像一直在掌控一切。”


    “哎呀,這個得讓鍾老板想想辦法。”扭頭看向鍾發奎,王警官也是客氣說道:


    “鍾老板,那就麻煩你,幫我們聯係到這個姑娘的父母,我們想通過這個姑娘的父母,了解到這個姑娘前男友的具體信息。”


    “你們是想從這個人身上入手吧?行,我這就給你們找去。”


    聽聞幾人說話,鍾發奎立馬開始在手機通訊錄中,尋找起姑娘的父母。


    片刻之後,鍾發奎眼睛一亮,用手指了指手機道:“找到了,是現在打過去嗎?”


    “對。”顧晨點頭說。


    “稍等。”聞言顧晨說辭,鍾發奎立馬撥通了視頻通話。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


    兩個熟人立馬寒暄起來。


    “老鍾,這麽晚找我什麽事啊?”


    “老肖,有件事情我想跟你確認一下。”鍾發奎說。


    “什麽事,說吧。”叫老肖的男子,似乎一臉疲憊的樣子。


    於是鍾發奎又拿過顧晨手裏的透明取證袋,將畫在竹片上的鬼頭圖案,亮在老肖麵前道:


    “老肖,你還記得這個嗎?”


    “這什麽呀?”手裏屏幕中,叫老肖的男子,不由拿起身旁的老花鏡戴上,這才靠近屏幕,眯眼一瞧。


    可片刻之後,老肖頓時愣在當場,有些驚疑的問道:“老鍾,這……這東西,好像有些眼熟啊。”


    “當然眼熟,這個鬼頭圖案,是你女兒畫的,能不眼熟嗎?”也是見老肖似乎也看出貓膩,鍾發奎也是如釋重負。


    老肖眯眼思考,也是若有所思:“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沒錯,我女兒當年是畫過一幅這種鬼頭的圖片,而且後來還被那個混賬小子給要走了。”


    “你還記得啊?”鍾發奎笑笑說。


    “怎麽會不記得?不過,你老鍾這麽晚打視頻電話給我,不會這麽簡單吧?你現在是在哪裏啊?”


    “望巢鎮派出所。”鍾發奎拿著手機,對著周圍環拍一周,這才說道:“看見沒?正在所長辦公室談事情。”


    “你談事情打我電話幹什麽?”老肖似乎也被鍾發奎搞懵了,也是好奇的多問一句。


    但鍾發奎卻是義正言辭道:“老肖,其實找你的不是我,而是這些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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