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什麽,拖著行李走上幾步的胡凡真,忽然又停住腳步,扭頭看向顧晨道:


    “顧警官,這件事情,請暫時不要隨便亂說。”


    “明白。”顧晨微微點頭,剛想開口再說上幾句, 胡凡真則拖著行李,直接走進了一家賓館。


    盧薇薇見兩人私下還有小秘密,不由好奇問顧晨:“顧師弟,你們兩個說什麽呢?什麽不要隨便亂說?”


    “胡凡真懷疑葉娟娟的死有蹊蹺。”顧晨說。


    “有蹊蹺?”盧薇薇表情一呆,弱弱的道:“葉娟娟不是死於心髒問題嗎?這是她的老毛病了,又怎麽會有蹊蹺呢?”


    “再說了, 葉娟娟的死有沒有蹊蹺, 這個從未見過葉娟娟的胡凡真,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感覺這就很扯淡了。


    明明兩個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麵, 可胡凡真卻有這種猜測,這不免讓盧薇薇感覺好奇。


    顧晨猶豫了幾秒,這才又道:“胡凡真說,她跟葉娟娟曾經聊過一些事情,是關於生死。”


    “葉娟娟告訴她,她可能會死,但是她不甘心,葉娟娟告訴胡凡真,如果有一天她離開這個世界,請給她帶一些江北美食驢打滾。”


    “如果自己的父母表情震驚,說明自己的死有問題,胡凡真也正是利用了這點,才確認了之前的說辭。”


    “還……還有這種事情?”聽聞顧晨說辭,盧薇薇忽然感覺,這兩個女網友之間,還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了想,盧薇薇又道:“那如果是這樣說, 那葉娟娟的父母看見驢打滾這種江北美食之後, 他們到底是什麽樣子?我當時沒有注意,不知道顧師弟有沒有注意。”


    “他們當時……”


    迴想起自己之前在葉娟娟家中,看到的場景,忽然也是疑惑不已,喃喃說道:


    “他們當時……的確很震驚,眼神也變得有些怪異。”


    “當時我就看出些問題,還以為這對父親對於這種江北美食表示不屑。”


    “可現在,如果再聯係起胡凡真說的那番話,好像又有那麽些道理。”


    “顧師弟。”盧薇薇瞪大眼,也是不可思議道:


    “那按照你這麽個意思,難道說,這個葉娟娟的死,的確有問題?”


    顧晨並沒有馬上迴答,而是在短暫思考了幾秒後,這才緩緩說道:


    “葉娟娟的死,都已經過去幾年,現在要調查,也非常困難。”


    “再說了,屍體都已經火化,就是我們想繼續調查,也無從下手啊。”


    “是啊。”盧薇薇感覺顧晨說的沒毛病,想到這些,也是不由感慨:


    “也不知道葉娟娟跟胡凡真說的這些東西,到底靠不靠譜?難道單憑這個就能斷定,葉娟娟的死有問題嗎?”


    “再說了,葉娟娟的確是因為心髒問題,才去國外治療,這點總不會錯吧?”


    “依我看,這個胡凡真就是過於想念葉娟娟,畢竟兩個人這麽多年的網友,可葉娟娟毫無征兆的突然告別。”


    “可幾年之後,再得到葉娟娟的消息,人卻已經去世,這種打擊,對胡凡真來說,應該是致命的。”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對了顧師弟,就今天這一路采訪下來,你難道沒發現嗎?”


    “發現什麽?”顧晨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胡凡真要去葉娟娟之前就讀的學校參觀啊?就連幼兒園都不放過。”


    “可見,胡凡真想了解葉娟娟的一切,包括她從小到大成長的環境。”


    “可能是胡凡真比較矯情吧,這種女生非常注重朋友之間的友誼。”顧晨想了想,又道:


    “就如一些追星女生一樣,當看見偶像遭遇事業滑鐵盧,消失在公眾視野之後,許多人會去明星的家鄉,去明星曾經生活和學習的地方旅遊打卡。”


    “而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在失去明星的消息之後,突然間變得不知所措,需要找些事情告訴自己,自己跟明星站在一起,永遠支持明星一個道理。”


    “誒?”聽顧晨這麽一說,盧薇薇有些小驚訝,不由扭頭看向顧晨:


    “顧師弟,你怎麽對這些特別了解啊?”


    “因為最近爆火的某個明星,其實就是我們江南一中畢業的,所以經常會在朋友圈裏,看到老師們的朋友圈裏,出現一些關於明星校友粉絲來學校打卡的動態。”


    “因為最近這個明星校友,因為偷稅漏稅的事情,遭遇了事業上的滑鐵盧,在自己爆火的上升階段,遭遇這種低穀。”


    “現在整個人也已經消失在公眾視野當中,因此會有很多工會粉絲,特地從許多地方趕到這邊,打卡這位明星校友曾經生活學習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啊?”聽顧晨這麽一說,盧薇薇也大概明白。


    很顯然,如果按照明星的這種情況,粉絲的這種心理是最為強烈的。


    畢竟,追星的大明星,突然之間消失在公眾視野,這會讓許多鐵粉心靈受挫。


    尤其是這些工會粉絲,常常在明星藝人的各大社交平台上最為活躍。


    而明星藝人一般為了吸粉,也時長會在社交平台上,經常發布自己的動態。


    也就是這種隔著網絡的關係,讓彼此之間建立了許多優質的信任感,彼此之間甚至堪比家人。


    可有一天,其中一方突然消失,甚至一小時就是幾年時間。


    而粉絲突然就聯係不上自家愛豆,這種情況,簡直會讓粉絲瘋狂。


    因此來自己自家愛豆生活和學習的地方,近距離感受愛豆的存在,似乎就成了一種心理安慰。


    因此顧晨所說的這種情況,其實也同樣適用於現在的胡凡真。


    胡凡真與葉娟娟之間,雖然沒有那種明星與粉絲之間的不平衡關係,但是兩者之間,似乎更像於這種關係。


    所以胡凡真第一次見到葉娟娟,卻是在公墓陵園。


    這種打擊,對她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所以才會產生種種幻想也說不定。


    想著現在葉娟娟都已經去世幾年,盧薇薇感覺,胡凡真現在說什麽都隻是猜測,便也不再關注,直接對著顧晨道:“顧師弟,那我們迴去吧。”


    “今晚忙碌一天,明天還要值夜班,所以今天必須養精蓄銳。”


    “明白。”顧晨微微點頭,直接啟動車輛,往芙蓉分局方向駛去。


    ……


    ……


    翌日。


    工作對於芙蓉分局刑偵隊來說,依舊忙碌。


    白天的大部分空閑時間,大家都在討論關於胡凡真和葉娟娟的事情。


    而海東市那頭,追蹤黑子蹤跡的事情,大家也都一直在持續關注。


    但是就目前來說,海東市警方還沒有給出確切的線索,因此大家隻能繼續耐心的等待。


    ……


    ……


    晚上8點。


    值夜班的顧晨,盧薇薇,兩人開車路過光明路一處路口時,盧薇薇忽然發現,一名穿著製服的男子,正將一箱箱的物資,搬進一輛麵包車內,不由碰了碰顧晨的肩膀:


    “顧師弟你快看。”


    “什麽?”開車的顧晨,不由瞥了眼盧薇薇方向。


    “就是那個穿製服的人,我已經看到他好幾次了。”盧薇薇落下車窗,也是不由感慨。


    由於夜晚值班,顧晨一直負責開車,盧薇薇一直負責觀察。


    因此顧晨並沒有注意盧薇薇所說的這名製服男子。


    因此顧晨放緩車速,好奇問道:“盧師姐,這個人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顧師弟,你先停車。”盧薇薇似乎也說不上為什麽?但還是要求顧晨先把車停下。


    顧晨聽話照做,將車停在一旁。


    盧薇薇趴在車窗一旁,也是暗中觀察。


    但是這名穿著製服的男子,顯然還沒發現有輛警車停在後頭不遠處,依舊不停的來迴於超市與麵包車之間搬運著物品。


    “有什麽不對的嗎?”顧晨側過頭,靠近盧薇薇身邊暗中觀察。


    “我覺得……這家夥有點問題啊,這輛車,我剛才在其他幾處地點,好像也有看見過,也是這輛麵包車。”


    “是嗎?”顧晨迴想了幾秒,這才嗯道:“好像……我也有注意到,是之前在文化路和後街那邊對嗎?”


    “對呀。”盧薇薇一拍大腿,也是不由分說道:“就是之前在文化路和後街那邊遇見的那輛麵包車,也是這穿製服的男子。”


    “他前前後後,來迴這麽多地方,都在從超市裏搬東西,可他到底是幹什麽的呀?這大晚上的還加班,可為什麽是一個人?”


    “看著製服樣式,稅務局的吧?”顧晨也是好奇問道。


    盧薇薇搖搖腦袋:“看不太清楚。”


    “要不……過去看看?如果他實在需要幫忙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搭把手。”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助人為樂這種事情,顧晨向來樂此不疲。


    盧薇薇見顧晨都這樣說了,也沒意見,當即便答應道:“行,那就過去看看。”


    兩人話音落下,直接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隨著“砰砰”兩陣關門聲響起,顧晨也盧薇薇理了理上衣,直接朝著麵包車走去。


    而就當兩人來到打開的麵包車門口時,卻驚人的發現,整個麵包車內部,早已裝滿了各種老壇酸菜牛肉麵。


    袋裝的,桶裝的,幾乎塞滿了整個車廂。


    “奇怪,這家夥在幹嘛?”盧薇薇不由目光一呆,瞬間感覺有些懵逼:


    “這個男子忙碌一晚上,合著都在搬運老壇酸菜牛肉麵?他這是跟方便麵杠上了?”


    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超市裏的製服男子,正好又板著兩箱老壇酸菜牛肉麵,直接從裏頭走了出來。


    由於紙箱上還放著幾包散裝方便麵,因此男子在走路途中,不慎將其中一袋掉落在地上。


    男子低頭一瞧,緩緩蹲下身來,將紙箱墊在左腿膝蓋,騰出右手,努力想撿起地上的那包散裝老壇酸菜牛肉麵。


    可不管男子如何努力,手指幾乎都要碰到,但卻始終無法將掉落的袋裝方便麵撿起。


    也就在男子準備將紙箱放在地上的同時,突然有人將袋裝方便麵撿起,直接拎在自己跟前。


    “謝謝。”接過熱心路人撿起的袋裝老壇酸菜牛肉麵,男子將其重新放在紙箱之上。


    這才一撅屁股,重新站立起身,就要往麵包車方向走去。


    可剛走兩步,卻發現兩道身影正站在一側。


    出於條件反射,男子下意識的瞥上一眼。


    可這一瞧,卻讓製服男子突然愣住,走上兩步卻又突然駐足。


    見剛才給自己撿起掉落方便麵的,竟然是兩名警察時,男子趕緊收迴目光,就要加快腳步往路邊車輛走去時。


    忽然從耳邊傳來一名女警的叫喚:


    “你等一下。”


    製服男子停下腳步,腦袋機械般,有節奏的扭過頭去。


    看見盧薇薇和顧晨向自己走來時,男子這才笑臉盈盈的問道:“警……警察同誌,有……有事嗎?”


    “你這是在做什麽呀?”盧薇薇走上前,像男子打聽情況。


    “沒……沒什麽呀?就……就搬東西,搬東西。”製服男子開始慌了。


    但這一切,都被顧晨和盧薇薇看在眼裏。


    二人麵麵相視,這才又將目光看向製服男子。


    見男子穿著一身稅務局的衣服,又看了看著滿車的老壇酸菜牛肉麵。


    顧晨和盧薇薇同時愣住。


    心說稅務局跟老壇酸菜牛肉麵怎麽還較上勁了?


    也就在此時,從超市內部,突然走出一名中年女子,也是對著穿製服男子說道:“那個,紙箱能不能還給我,紙箱總不需要沒收銷毀吧?”


    中年女子不說還好,這話一出,製服男子瞬間更加緊張了。


    盧薇薇看了看中年女子,不由咦道:“沒收?銷毀?”


    話音落下,顧晨也瞥了眼製服男子,忙問道:“你們稅務局這麽閑的嗎?大晚上跑來跟方便麵較勁?你們要銷毀什麽?”


    “哦,是這樣的。”見兩名警察也站在這裏,跟搬著兩個紙箱,呆呆站在那兒的製服男子待在一起。


    中年女子以為大家都是一夥的,所以也是走過來解釋說道:


    “最近不是‘3.15’晚會曝光的老壇酸菜牛肉麵出了問題嗎?就是新聞上說的那個,老壇酸菜牛肉麵因酸菜生產問題被曝光了,所以他要求我們超市下架這些商品。”


    “所……所以呢?”盧薇薇看了看中年女子,又瞥了瞥依舊搬著兩個紙箱,呆呆站在原地的製服男子。


    “所以……所以我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想著已經存貨在店裏的老壇酸菜牛肉麵,總不可能又退迴去吧?退迴去也麻煩。”


    “所以,就想著擺在貨架上打折處理,能賣一包是一包吧。”


    話音落下,中年女子也是抬頭看著顧晨和盧薇薇,有些無奈道:


    “警察同誌,我們是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再賣這種問題商品了。”


    “等會兒。”聽中年女子這麽一說,盧薇薇頓時咦道:


    “你是說……他來你超市,是來沒收這些老壇酸菜牛肉麵的?”


    “對呀,你沒看他穿著製服嗎?”中年女子話音落下,還不忘指了一下男子身上的製服徽章。


    “可稅務局的人,怎麽能管工商的事情呢?這不亂套了嗎?”顧晨也是好生奇怪。


    中年女子一聽,頓時啊道:“你們的意思是……他是稅務局的人?”


    見顧晨和盧薇薇雙雙點頭。


    中年女子頓時又道:“也就是說……我這事,不歸他管?”


    聞言中年女子說辭,顧晨和盧薇薇又雙雙點頭。


    “那……那他跑來搬我的東西做什麽?”中年女子頓時一臉懵逼,感覺有點被這人給繞暈了。


    盧薇薇也是雙手抱胸,沒好氣道:“我還想問你呢?稅務局的人跑來這麽搬東西,你就這麽讓他搬走?”


    “可……可他穿著製服啊?”中年女子也是一臉懵圈。


    “穿製服的,就能隨便搬東西?”顧晨迴頭瞥了眼製服男子,這才又道:“更何況,他隻是稅務局的人,又不是工商。”


    “對哦,我們做生意的歸工商管。”聽顧晨這麽一說,中年女子頓時反應過來。


    於是趕緊走到搬著兩箱老壇酸菜牛肉麵的男子跟前,質問著說:


    “你是稅務局的人,那為什麽幹著工商的事情?”


    見中年女子在質問自己,穿著稅務局製服的男子,頓時將手中的紙箱微微抬高,順便再低下腦袋。


    用紙箱擋住自己的臉,似乎氣氛格外尷尬。


    “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不是稅務局的人?”盧薇薇現在也感覺這個穿著稅務局製服的男子,好像哪裏有點問題?


    見自己被三人包圍在中間,中年男子頓時尷尬不已,忙道:


    “我……我是幫工商局的兄弟們收繳有問題的商品,這……這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顧晨也是走到製服男子跟腔,鄭重其事道:


    “從來就沒聽說,工商局的人收繳商品,還可以讓稅務局的人代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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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據我所知,像這種商品扣押,屬於行政強製措施種類之一。”


    “根據我國的行政強製法,第二十四條規定,行政機關決定實施查封、扣押的,應當履行本法第十八條規定的程序。”


    “即製作並當場交付查封、扣押決定書和清單。”


    “而且這種查封、扣押清單為一式二份,需要由當事人和行政機關分別保存,任何行政執法部門都必須依法行政。”


    頓了頓,顧晨又問穿著稅務局製服的男子,說道:“所以,你的查封扣押清單呢?”


    見製服男子突然愣住,半天沒說上話,顧晨又問中年女子:“所以,老板娘,他有沒有跟你出示這些東西?”


    “沒有。”中年女子搖搖腦袋,也是一臉懵圈道:


    “他一進來就東張西望,我還以為是來買東西的,也就沒多管。”


    “然後他一個人就走進了食品區,然後就搜出幾包老壇酸菜牛肉麵,說這些商品,在3.15晚會上,已經被點名,需要下架,而我超市裏卻依然還在銷售。”


    頓了頓,中年女子也是一臉委屈,我進貨進了不少,就想著能賣一包是一包,可沒想到他要全部收繳。”


    “大姐,不是我說您。”聞言中年女子說辭,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道:


    “這有問題的商品,您就應該早點下架啊,可不能坑了消費者,怎麽還放在貨架上銷售呢?”


    “你說的沒錯,是我不對。”聞言盧薇薇說辭,中年女子也是一臉慚愧。


    而此時的盧薇薇,也是轉過身,來到依舊搬著兩箱老壇酸菜牛肉麵的男子跟前,問道:


    “所以你到底是幹什麽的?還有,讓你幫忙收繳這些老壇酸菜牛肉麵的工商局兄弟是誰?你現在就打電話,讓他本人過來。”


    “我……我……”


    “你叫什麽名字?證件能給我看一下嗎?”見製服男子說話吞吞吐吐,依舊不肯配合的樣子。


    顧晨也沒慣著他,直接開始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掏出筆錄本問他。


    見警察開始動真格,連執法記錄儀都已經打開。


    自己這臉估計是要被記錄下來。


    男子頓時也急了,直接就把手中的兩箱老壇酸菜牛肉麵,一股腦的砸向顧晨。


    顧晨右手一揮,直接又給擋了迴去。


    男子見狀,撒腿便跑,直接本能的朝著麵包車跑去。


    而顧晨和盧薇薇見狀,也是立馬追擊。


    或許是考慮到現在開車也來不及,男子在跑向麵包車的瞬間,頓時猶豫了一下,瞬間又往街道對麵奔跑過去。


    而顧晨和盧薇薇也沒閑著,直接緊追不舍。


    就在男子準備翻越道路中間的護欄時,他腦海中瞬間浮現一道影視劇裏才有的瀟灑翻閱動作。


    於是下意識的右手扶住護欄頂端,準備抬起右腿,來個側身翻越。


    可不曾想到,右腿剛好跨越的同時,左腳尖卻被護欄勾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一個踉蹌摔趴在地上。


    而此時此刻,顧晨和盧薇薇則雙雙跳躍護欄,毫不費力。


    動作更是輕盈矯健。


    仿佛男子腦海中出現的翻閱護欄的帥氣動作,此刻卻發生在兩名警察身上。


    “不許動,老實點。”盧薇薇一把反擰男子胳膊。


    而顧晨則順勢掏出玫瑰金手銬,一把將男子雙手反拷。


    隻不過瞬間功夫,男子就被顧晨和盧薇薇就地製服。


    繞過沒有護欄的通道,三人再次來到麵包車跟前。


    此時此刻,穿著稅務局製服的男子,現在也是一臉沮喪。


    而中年女子更是驚訝不已,心說這穿製服的人之間怎麽還內卷了?怎麽還打起來了?


    直到看見顧晨和盧薇薇,將戴著手銬的男子,押到自己跟前時。


    女子這才下意識的發現了什麽,忙問道:“警……警察同誌,你們這是幹什麽?難道他……”


    “應該是個騙子吧,稅務局的人,怎麽可能會大晚上一個人跑來收繳這些方便麵,要知道這可是下班時間。”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顧晨則是將男子一把按在麵包車上,隨後用腿將男子的雙腳邁開,開始對男子身上的物品進行搜查。


    從稅務局製服口袋中,顧晨很快掏出了一個工作證,拿在手中一瞧才發現,這工作證竟然是一名女子的。


    再一瞧這男子的身材,發現製服明顯要小上一圈,頓時不由笑出聲道:


    “合著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將稅務局工作證亮在男子麵前,顧晨又問:“這個人跟你什麽關係?她的衣服怎麽會在你這裏?你根本就不是稅務局的人是不是?”


    “這……這衣服是我撿來的。”男子此刻被顧晨壓在麵包車上動彈不得,也是趕緊替自己澄清。


    而一旁的中年女子聽聞之後,頓時有些暴怒道:“噢!原來你是個冒牌的?剛才穿著製服大搖大擺的走進我超市,還那麽兇,感覺自己跟真的一樣,合著你這是在假冒工商啊?”


    “你才知道啊?”見中年女子頓時醒悟,盧薇薇也是沒好氣的教育起來:


    “你自己也沒搞清楚對方是誰?就這麽貿然把自己超市的東西,讓他這麽堂而皇之的搬走?你可長點心吧老板娘?”


    “是是是,女警官說的是。”一聽盧薇薇這話說的,中年女子頓時有些慚愧,也是不好意思的解釋說:


    “我們做點小生意,最怕的就是工商過來各種檢查,說你這不行那不行的。”


    “尤其是剛才這家夥,走進來的時候大搖大擺,直接就從裏麵發現了我沒有下架老壇酸菜牛肉麵。”


    “這我一瞧,把柄被人家抓住了,所以我當時心一慌,就被他給騙了。”


    “那製服上麵的字你總認識吧?稅務跟工商,這都能搞錯?”顧晨也問。


    中年女子苦笑一聲:“當時有點害怕這個穿製服的,所以就沒注意,也沒反應過來,反正他穿的是製服,所以當時他這麽一兇我,我突然就感覺挺害怕的,怕罰款。”


    “所以,他說要沒收這些全部的老壇酸菜牛肉麵,我就讓他收。”


    “唉!”聽中年女子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我說大姐,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這都能被人騙?”


    迴頭瞥了眼這名男子,盧薇薇指著他又道:“還有你,你到底是做什麽的?衣服到底是從哪裏撿來的?”


    “就……就在後街那邊的一家中式快餐廳裏。”


    “說具體些。”顧晨也是推了男子一下,提醒著說。


    男子默默點頭,繼續迴道:“我去那邊的中式快餐廳裏吃飯,然後就發現有件衣服掛在一處座椅上,但是座椅上沒人,我就順手帶走。”


    “然後呢。”盧薇薇又問。


    “然後?然後我才發現,我帶走的一件稅務局的衣服,本想著,口袋裏會不會有錢包之類的東西?”


    “可一搜才知道,口袋裏隻有一支寫字筆,還有一張工作證。”


    “然後我想著,最近3.15打擊問題商品,目標直指老壇酸菜牛肉麵,於是……於是我就動了歪腦筋。”


    “就想著,或許可以趁著一些商店還未全部下架前,打算來個空手套白狼,收繳這些方便麵。”


    “等風聲一過,或許還可以拿出來,再賣出去,賺點錢。”


    頓了頓,男子也是一臉沮喪,繼續說道:“所以,所以正好手裏又有這身稅務局的衣服。”


    “所以,所以今天晚上,我就穿上這身不太合身的稅務局製服,到處走走看看。”


    “所以你就想著,利用這身製服,搜刮這些老壇酸菜牛肉麵?”顧晨說。


    男子默默點頭,慚愧著說道:“沒錯,今晚我也是第一次幹這事,真的隻是第一次。”


    “沒想到,卻在這裏被你們抓個正著,我……我真是挺倒黴的。”


    說道最後,男子也是重重的歎息一聲。


    似乎感覺自己今晚是運氣不好,否則這整整一車的“戰利品”,沒準就能成為囊中之物。


    可現在說什麽都太晚,誰能想到?卻碰見了兩名路過的警察,結果還被當場戳穿了身份。


    現在的男子,要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抽查完男子身上的隨身物品之後,確定沒有其他危險物品,顧晨這才將男子拎到跟前,示意男子蹲在地上。


    重新抽出筆錄本,顧晨問道:


    “那你今晚是怎麽做的?我看你車上收獲不錯,具體情況說一下。”


    “呃……”男子抬頭瞥了眼顧晨,這才又趕緊收迴目光,低頭說道:


    “就去了文化路和後街這些地方,到處轉轉,凡是看見有沒下架的老壇酸菜牛肉麵,我就會走到店主麵前。”


    “然後,一本正經地跟他們說,說按照最新政策,商店內銷售、存放的老壇酸菜牛肉麵,需要統一沒收、銷毀。”


    “所以很多商家看見我穿著製服,也沒有懷疑,於是就將店裏的存貨全部交給我。”


    “那你總共作案幾家店?”盧薇薇問。


    “五……五家,總共花費一個多小時,收繳……哦不,是騙他們把店裏桶裝的,袋裝的老壇酸菜牛肉麵全部交出來。”


    瞥了眼麵包車方向,男子又道:“東西都在車裏。”


    “就這些嗎?”盧薇薇問。


    “就這些了,真的就這些,我本來以為,一切都很順利。”


    “畢竟,前五家店,一點問題都沒有,店主都比較害怕穿製服的,我一兇,他們立馬就乖乖的交出這些東西,也沒懷疑。”


    “可我原本也打算把這家店的老壇酸菜牛肉麵沒收之後,就打道迴府,可是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你們。”


    “我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盧薇薇也是實話實說。


    顧晨搖搖腦袋,也是沒好氣道:“我們也是看你這大晚上的,還穿著製服在這裏搬東西,起先還感覺挺奇怪的。”


    “心裏還想著,你需不需要幫忙?可一接觸才發現,你竟然穿著稅務局的衣服,就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作案,你還真是夠膽大的,誰給你的膽子。”


    “是……是那些商戶給我的膽子。”麵對顧晨的質問,男子也是實話實說:


    “這些商戶,普遍害怕穿製服的,我們要敢多問,我兇他們幾句,他們就不敢對我怎麽樣。”


    “所以……你就這麽明目張膽的犯罪,還讓我們這些穿製服的給你背鍋?”


    盧薇薇一聽也是怒了,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


    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方,盧薇薇又道:“我們穿製服的,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可你卻在製造我們與老百姓之間的矛盾對立。”


    “你這是在侮辱我們這些穿製服的工作人員,你知道嗎?尤其是這身製服,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責任。”


    “當穿上製服的那一刻起,你代表的就是國家形象,你的一舉一動,都將影響著老百姓對製服的看法,可你卻穿著製服來行騙。”


    重重的歎息一聲,有些氣過頭的盧薇薇,也是不由感慨道:


    “好在你是個冒牌的,你要真是稅務局的工作人員,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行騙,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我……我再也不敢了。”麵對盧薇薇在氣勢上的絕對優勢,男子此刻也是慌的一批,甚至都不敢反駁幾句。


    顧晨看著堆滿麵包車的老壇酸菜牛肉麵,又看了眼被自己逮捕的騙子,不由搖搖腦袋,直接說道:


    “我打個電話,讓丁亮和黃尊龍他們,把這家夥的麵包車開迴警局,然後通知工商局的人,明天過來把東西帶走。”


    “那這個人……”盧薇薇說。


    “帶迴芙蓉分局,讓他把需要交代的東西,好好交代清楚。”顧晨說。


    將男子帶上警車,顧晨也是來到中年女子跟前,好言相勸了幾句,這才駕車離開。


    ……


    ……


    晚上8點40分。


    芙蓉分局,一號審訊室。


    盧薇薇和顧晨將男子關在審訊室,交給三組的吳小峰和吉喆,書寫交代具體作案情況。


    而顧晨和盧薇薇,則返迴刑偵隊辦公室短暫的休息。


    顧晨拿著手中的工作證,不由感慨道:“這個叫張玥婷的女人,還真是粗心大意,稅務局製服都能搞丟。”


    “我看看。”喝上一口水的盧薇薇,立馬走到顧晨身邊,一把接過顧晨手中的工作證,仔細打量起來:


    “這個叫張玥婷的女人,長得還不錯,應該是剛參加工作沒多久,但是做起事來毛毛躁躁的。”


    “可這家夥是稅務局的,如果做賬也毛毛躁躁,那可就完蛋了。”


    “是啊。”聽聞盧薇薇說辭,顧晨頓時又道:“得趕緊找到她的聯係方式,然後把製服還給她。”


    “查一下各單位的聯係方式吧。”盧薇薇打開電腦,直接開始翻看市裏各大部門的聯係方式。


    其實許多單位人員的聯係方式,在相應的部門之間,都會有一個內部聯係表格。


    用於方便處理協調各部門工作。


    尤其是警局這種辦案部門,有時候需要各單位配合,因此也有相關單位的聯絡名單。


    盧薇薇開始根據工作證件中張玥婷的名字,排查起相關名單。


    在片刻之後,盧薇薇這才喜出望外,趕緊跟顧晨解釋道:


    “找到了,這叫張玥婷的,的確是稅務局的工作人員,聯係方式和郵箱都有。”


    “那趕緊通知她,看看她今晚或者明天,有沒有時間來我們芙蓉分局把製服給領迴去。”顧晨說。


    “這個交給我吧。”話音落下,盧薇薇直接掏出手機,開始聯絡起來。


    隻不過片刻功夫,盧薇薇的電話便被接通,電腦那頭傳來一名女子的動靜:


    “請問你是哪位?”


    “你是不是叫張玥婷?”盧薇薇問她。


    “是啊,怎麽了?”電話那頭的張玥婷,一聽來電的是一名聲音甜美的小姐姐,當即說話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


    “你是不是丟了一件稅務局製服?”盧薇薇開門見山,直接問她。


    電話中的張玥婷直接一愣,當即肯定的說道:“沒錯,我是丟了一件衣服,還是稅務局的製服,可你們怎麽……”


    猶豫了幾秒,電話那頭的張玥婷,也是瞬間明白盧薇薇的意思,於是忙問道:


    “所以,是你們撿到了我的衣服對嗎?”


    “沒錯。”盧薇薇說。


    “那你們能還給我嗎?”張玥婷又問。


    “那是當然的,你看看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如果沒有,明天也是可以的,直接來芙蓉分局。”盧薇薇說。


    “芙……芙蓉分局?”聞言盧薇薇說辭,張玥婷一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於是趕緊忙問盧薇薇:“所以,你們是……警察?”


    “你猜對了。”盧薇薇咧嘴一笑,也是解釋說道:“我們發現今晚有個男人,一直穿著你的製服,在外頭各種招搖撞騙……”


    “誒不是你等會兒?”聽盧薇薇這麽一說,張玥婷立馬打斷了說辭,反問道:


    “你是說……就有人穿著我的製服在行騙?那怎麽行呢?這不是玷汙這件衣服嗎?”


    “所以……言歸正傳吧。”盧薇薇也不想跟張玥婷廢話,當即提醒著說:


    “要麽今晚,要麽明天,自己過來拿吧。”


    “那就今晚吧,我今晚過來。”


    這邊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張玥婷立馬表現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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