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剛才不是挺橫嘛,再來呀!”捂住肚子,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


    剛才兇手用腦袋撞過來的那一下,王警官瞬間感覺腹部陣痛,可好在王警官瞬間用教科書般的過肩摔反製,感覺總算保住了麵子。


    此時此刻,倒在地上的兇手,似乎也放棄了掙紮。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根本逃不出去。


    顧晨上前兩步,也是緩緩說道:“徐洋,我真沒想到是你,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嗬嗬。”兇手抬頭瞥了眼顧晨,嘴裏也是幹笑兩聲,強忍著疼痛,但卻閉口不談。


    倒是把一旁的王警官驚了一下。


    王警官趕緊問顧晨:“顧晨,你說他是徐洋?就是那個陸熙雯的前男友?”


    “沒錯,是他。”顧晨說。


    王警官瞬間又懵了:“怎麽會是這小子?這家夥……”


    愣了兩秒,王警官頓時恍然大悟:“也對,陸熙雯跟你關係不一般,你幫她,好像也說的過去,可是……”


    說道這裏,王警官頓時又加重語氣,也是沒好氣道:“可是你這家夥夠歹毒的,竟然冒充醫生,來醫院裏行兇傷人,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感覺是被自己逮個正著。


    之前大家還在為消失的第三人而煩惱時,這家夥剛好過來送人頭。


    好在大家及時趕到,頓時打亂了兇手在醫院謀殺許澤雨的陰謀。


    顧晨重重的喘息兩聲,也是提醒著說:“王師兄,先把他待會警局再說。”


    ……


    ……


    晚上9點50分。


    芙蓉分局三號審訊室。


    坐在審訊椅上的徐洋,身上的傷口,被盧薇薇簡單清理了一下後,已經並不大礙。


    迴到顧晨和王警官身邊,盧薇薇也是坐下說道:“徐洋,對於你來江南市,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其實我們都替你高興的。”


    “可是,你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我當時腦子亂亂的,我……我……”


    話到嘴邊,徐洋似乎像是被魚刺卡主,整個人又咽了迴去。


    顧晨也是搖搖腦袋,一臉悲憤道:“你說你,20多年來,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生母,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原本我以為,你待在江南市,隻是為了母子團圓,可沒想到,你竟然去幫助陸熙雯幹這種事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由於之前自己與母親的dna親子鑒定,還是在顧晨和盧薇薇的幫助下,在市局技術科檢測完成。


    因此徐洋對於顧晨和盧薇薇,心裏是抱有感激的。


    現在自己坐在審訊椅上,麵對顧晨幾人的審訊,徐洋此刻非常沮喪。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陷入到低穀狀態。


    “徐洋,你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顧晨見狀,也是提醒了一句。


    徐洋聞言,緩緩抬頭,可當看著顧晨的咽喉部位,還有剛才自己在停車場,用警棍卡出的一道紅色印記時,心裏不由愧疚著說:


    “顧警官,我很抱歉,其實,在停車場,我是不想動手的,我不知道是你,我……”


    頓了幾秒,徐洋又道:“我當時害怕極了,感覺要被你們警方包圍,我隻想逃出去,所以,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沒得選擇。”


    “我隻有把你打倒之後,我才能有機會逃走,可是當時我看見麵前的人是你,我……我整個人都懵了。”


    “所以你想殺了我,對嗎?”顧晨問。


    “不不,我絕對沒有想殺你的意思。”徐洋愧疚的趕緊否認,隨後又道:


    “其實,那天在南湖涼亭,你跟我說的很多,也開導了很多,你是個好人,我不想傷害你。”


    “隻是在地下停車場,我當時整個人不受控製,其實我並不想殺你,我隻想想把你打暈之後再逃走。”


    “可是,我沒想到,你的力氣簡直超出我的想象,我甚至在你麵前,占不到半點便宜。”


    幽幽的歎息一聲,徐洋也是無奈搖頭:“被你們逮個正著,我認了。”


    “承認錯誤這很好。”一旁的盧薇薇右手轉筆,也是提醒著說:“但是,老實交代也很重要。”


    “很顯然,許澤雨被刺成重傷,這事跟陸熙雯還有你都脫不了關係。”


    “我現在問你,你必須老實交代。”


    頓了頓,盧薇薇繼續問道:“許澤雨,是不是陸熙雯刺傷的?”


    “這……”似乎是不太好迴答這個問題,徐洋緩緩抬頭,卻又默默低頭。


    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這什麽這?事到如今,所有證據我們都已經掌握。”


    “陸熙雯在家中刺傷了許澤雨,而後,又讓你帶著兩塊含有他們血跡的抹布,匆匆離開。”


    “這樣一來,你們可以誤導我們警方,讓我們警方以為,兇手是另有其人。”


    “但其實,你前前後後根本就沒有進屋,你隻是在屋外拿到了帶血的抹布,對嗎?”


    “這……”


    感覺王警官說道了要點,但徐洋卻是一臉疑惑。


    心說警方的辦案效率,果然是超出自己的想象。


    顧晨也是盯著麵前的徐洋,繼續敦促道:“徐洋,現場什麽樣子,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而且我們也在案發現場仔細調查過,並沒有發現你的蹤跡。”


    “但是,我們卻發現了陸熙雯和許澤雨的血跡。”


    頓了幾秒,顧晨又道:“等於說,整個現場,隻有他們兩夫妻的痕跡。”


    “並且,我們通過對現場血滴形狀判斷,那應該是在靜止狀態中,低速低落形成的血跡。”


    “因為大部分血滴印記,都成圓點狀,並沒有受到加速度影響。”


    “這跟陸熙雯之前交代的具體清楚有很大出入,由此可見,陸熙雯的證詞漏洞百出。”


    見徐洋臉色驚恐,似乎有些無言以對時,顧晨則繼續解釋:


    “不僅如此,我們還在陸熙雯當晚睡衣的後背和肩膀上,發現了細小的血滴。”


    “而經過實驗對比,這是陸熙雯揮舞兇器,刺殺許澤雨的同時,將許澤雨的鮮血,通過加速度的揮舞,濺灑上去的。”


    “再加上現場這些所謂打鬥之後的痕跡,其實都是事後偽裝出來的,這點是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看來,這一切還是瞞不過你們。”見顧晨將現場清楚說的明明白白,徐洋也清楚,顧晨已經對現場情況了如指掌。


    “所以呢?是陸熙雯叫你過來幫忙的?”盧薇薇問。


    徐洋默默點頭,也是一臉無奈道:“沒錯,是陸熙雯叫我過來幫忙的。”


    “你繼續說下去。”王警官說。


    徐洋深唿一口重氣,雙手搓了搓臉,這才緩緩說道:


    “當天晚上,我正在陪我爸媽逛街,想著這麽多年,總算能找到親生父母,我就想多陪伴他們一些時間。”


    “可是後來,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我原本以為是騷擾電話,就沒接,繼續陪著爸媽去逛街。”


    “但是後來,我發現這個號碼一直在唿叫,感覺應該是找我有事。”


    “所以你就接通了?”盧薇薇說。


    徐洋默默點頭,附和著說:“沒錯,我接通了,這個電話就是陸熙雯打來的。”


    “她跟你說了些什麽?”王警官問。


    徐洋短暫迴想了幾秒,這才說道:“她問我現在方不方便接電話,她說,她遇到大麻煩了,需要求我幫忙。”


    “我當時想,你都結婚了,還找我幫忙,這不合適吧?”


    “畢竟,我都已經將這一切放下了,陸熙雯如今也嫁給許澤雨,一切都塵埃落定。”


    頓了頓,徐洋又道:“而且當初我過來參加她的婚禮,我就已經將這一切都放了下來,包括許澤雨對我做的那些混賬事情,我也打算不再計較。”


    “我準備祝福他們,但願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顧晨聞言,立馬將這些記錄下來,隨後又問:“可後來你怎麽會卷入到這起謀殺事件當中的?”


    “我……”徐洋剛想開口,卻又停頓了一下。


    盧薇薇有些不耐煩道:“你能不能說話說清楚?不要總是說話說一半,現在讓你交代,就是給你機會,你明不明白?”


    “謝謝。”麵對盧薇薇的質問,徐洋也是默默點頭。


    他現在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尤其是今晚在醫院假扮醫生,謀殺許澤雨的事情,這種性質特別惡劣。


    因此徐洋也非常清楚,自己目前已經是難逃法律製裁。


    想著剛剛見到的父母,如今過不了多久,又得分別,徐洋感覺對不起他們。


    也是在反複思考了幾秒後,徐洋這才開始坦白交代:


    “行吧,或許……這就是命,我說,我全說。”


    搖了搖腦袋,徐洋也是一臉無奈道:“當天晚上,我接通了那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才發現是陸熙雯,她問我方不方便接電話?讓我到個沒人的地方,她有話要對我說。”


    “想著反正跟她也沒有什麽交集,所以我也無所謂,就讓我爸媽自己去逛街,而我則來到一個沒人的角度,安靜的聆聽她的說辭。”


    “可是後來我發現,陸熙雯一直在哭泣,感覺自己受到莫大的委屈,我問她怎麽迴事?她隻說讓我過來。”


    “她真這麽說?”盧薇薇問。


    徐洋默默點頭:“當時我一聽就感覺,肯定是許澤雨跟她鬧矛盾,可後來發現並不是,陸熙雯說她很害怕,她現在需要我的幫助,而且隻有我能幫她。”


    幽幽的歎息一聲,徐洋也是頗為無奈道:“你是知道的,我對陸熙雯的感情,還是有的。”


    “雖然她腳踏幾條船,最後把我給甩了,但是,聽到她向我求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竟然答應了,告訴她,讓她在那待著,我立馬過來,順便問她怎麽迴事。”


    “那但是陸熙雯有沒有告訴你,她刺殺丈夫許澤雨的事情?”顧晨問他。


    徐洋默默點頭:“她說了,她說她不小心殺了她老公許澤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當時就感覺,情況不妙,也不清楚陸熙雯有沒有受傷?所以,就趕緊打車前往春溪湖畔。”


    想了想,徐洋立馬又主動交代道:“哦對了,為了避免被監控發現,我還特地問了一下陸熙雯周邊的情況。”


    “她告訴我,周圍沒有物業,也沒有監控,而且那邊的道路上,也隻有幾個主要路口有監控。”


    “她告訴我,應該在哪下車比較穩妥,所以我也是按照她的提示,在很遠的區域下車。”


    “然後步行,從一條泥濘小路穿插過來,最後來到陸熙雯的別墅。”


    “那後來呢?”王警官繼續追問。


    “後來?後來我就走進了院子,來到了陸熙雯的別墅門口。”


    “那時候的陸熙雯,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她在門口告訴我,她不小心殺了許澤雨,她讓我把兩塊帶血的抹布帶走,一塊丟在院中的草坪裏,一塊丟到外邊路口的垃圾箱裏。”


    “再然後,讓我立刻離開,不要被發現,因為隻有我安全,她陸熙雯才能擺脫你們警方的追查。”


    “你們還真是夠天真的?”聽聞徐洋的講述之後,王警官不由歎息兩聲。


    徐洋也是默默點頭。


    他此刻有些懺悔,似乎也感覺當晚有些頭腦發熱。


    畢竟當初在校園時期,徐洋就對陸熙雯百依百順,因此,徐洋肯為她做任何事情。


    即便有時候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在愛情麵前,徐洋也的確容易衝昏頭腦。


    顧晨抬頭看著徐洋,問他:“徐洋,陸熙雯有沒有跟你說起過,她為什麽要刺殺許澤雨?”


    “有。”徐洋微微點頭,也是若有所思道:


    “我記得,她當時在門口,小聲的把之前的情況跟我說明了一下。”


    “她說,因為我的那個大紅包上,寫有自己的名字,卻正好被許澤雨發現。”


    “後來,許澤雨也知道了我在他們婚禮當天,其實有來找過陸熙雯。”


    頓了頓,徐洋也是苦笑一聲道:“也怪我,之前由於痛恨許澤雨搶走了陸熙雯,所以我曾經警告過他倆。”


    “我說,她陸熙雯膽敢嫁給他許澤雨,我徐洋一定帶著兄弟們過來‘熱鬧熱鬧’。”


    “我一定會讓他們兩個,擁有一個‘難以忘懷’的婚禮。”


    “意思就是,你要帶人搞砸他們的婚禮對吧?”王警官說。


    “是的。”徐洋點頭承認,也是哼笑著說:“當時想想,感覺還挺解氣的。”


    “可後來想想,又感覺幼稚,想著以前跟陸熙雯在學校的點點滴滴,所以,我在得知陸熙雯的婚禮日期和地址後。”


    “也是經過反複糾結,最後才決定,我不應該迴到過去那個樣子,過去的一切就讓他過去好了,我得擁有新生活。”


    吸了吸鼻子,徐洋也是自嘲的笑笑:“所以,那天我決定,一定要穿著正裝,給她陸熙雯一個大大的紅包。”


    “告訴她,我祝福他們,我不會再去打擾她,也希望她過的幸福,僅此而已。”


    “你的大度令人敬佩。”顧晨說。


    “謝謝。”徐洋微微點頭,卻是沮喪不已道:“可是,陸熙雯結婚的那天,她和許澤雨因為我送的紅包,大吵一架。”


    “許澤雨感覺,她陸熙雯既然已經跟他結婚,就不應該跟我不清不楚。”


    “可這一鬧,也徹底激怒了陸熙雯,陸熙雯隨後也是指著他許澤雨的鼻子唾罵一頓。”


    “我才知道,原來,陸熙雯早就知道,許澤雨一直在暗中指示他人,在江北給我找麻煩。”


    “隻是當時的陸熙雯,感覺跟我在一起也沒有前途,所以……所以她才果斷離開,但其實她什麽都懂。”


    深唿一口氣,徐洋也是眼眸濕潤道:“隻是許澤雨的各種責備,讓陸熙雯不得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也抖了出來。”


    “翻舊賬,這本來就是陸熙雯經常喜歡幹的事情,我跟陸熙雯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經常這麽做。”


    “可沒想到,她這次麵對的是許澤雨,這家夥,看起來人模人樣,但其實,心裏陰暗的很,當晚就給了陸熙雯幾個耳光。”


    說道這裏,徐洋整個人雙手捂臉,低下腦袋。


    似乎這種憋屈,他有些受不了。


    其實,大家也都能理解,自己曾經的女友,突然嫁給了別人。


    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死對頭,這本身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可更讓人心碎的是,前女友嫁過去之後,竟然在結婚當天就被家暴。


    徐洋並沒有因此感覺慶幸,感覺這是陸熙雯的報應,反而感覺一陣愧疚。


    徐洋認為,這是自己當初不爭氣,才導致女友陸熙雯過不上好日子,才會嫁給這個人渣無賴。


    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太遲。


    因此徐洋在接到陸熙雯的電話後,在得知陸熙雯謀殺了許澤雨後,徐洋這才願意用這種幫她隱瞞作案的方法,來完成自己對陸熙雯的愧疚。


    “事情就是這樣。”徐洋吸了吸鼻子,也是一臉無奈道:“都怪我沒用,是我沒用,才讓陸熙雯受那麽多委屈。”


    “但是,許澤雨被陸熙雯刺傷的當晚,是許澤雨家暴在先,兩人因為婚禮上,有我的到來。”


    “陸熙雯還私底下跟我見麵,並且收下我的紅包,因此許澤雨感覺過不去這檻,感覺陸熙雯還跟我藕斷絲連。”


    “那你們是嗎?”顧晨問他。


    徐洋搖搖腦袋:“我不是說過嗎?自從陸熙雯跟我分手之後,自從我放出狠話之後,我們就再沒聯係過。”


    “但是他許澤雨不信,因為他在江北,一直找人在整我,似乎他也非常清楚,或許我早就猜到是他在背後搗鬼。”


    吸了吸鼻子,徐洋也是一臉無奈道:“所以,嫁給這種心胸狹隘的人,本身就是陸熙雯的悲哀。”


    “她隻看到許澤雨對她的好,但她卻並沒有看出,許澤雨也是個陰險小人。”


    “在得到陸熙雯之後,他竟然在結婚當晚就家暴陸熙雯,隨後的時間內,陸熙雯也多次被許澤雨家暴,以至於就在那天晚上,兩人再次因為一些瑣事而爆發口角。”


    “許澤雨甚至抽出水果刀,威脅陸熙雯,說清楚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否則就讓她好看。”


    “那結果呢?”盧薇薇問。


    “結果?”徐洋冷哼兩聲,也是無奈搖頭:“結果許澤雨這個混蛋,差點把陸熙雯毀容。”


    “陸熙雯甚至跪在地上向他求饒,但是,許澤雨感覺陸熙雯不真誠,加上對我送的那一萬塊紅包有陰影,所以,他想要教訓陸熙雯,讓陸熙雯以後知道收斂。”


    重重的歎息一聲,徐洋也是悲憤不已道:“你們能想想,當時陸熙雯有多絕望嗎?”


    “她嫁給許澤雨,原本以為會過上好日子,可沒想到,竟然搬進了一個爛尾樓小區,本身落差就很大,心裏就極度不平衡。”


    “再加上結婚當天,就被許澤雨連續家暴,所以,當時的陸熙雯被許澤雨用刀威脅之後,她就已經再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深唿一口氣,徐洋也是哽咽著說道:“所以,陸熙雯跪在許澤雨麵前苦苦哀求,趁著許澤雨鬆懈之際,一把奪過了許澤雨手中的水果刀。”


    “眼看許澤雨想要搶迴兇器,準備向她施暴時,陸熙雯來不及多想,直接就揮舞著水果刀,對著麵前的許澤雨一陣亂刺亂砍。”


    說道這裏,徐洋短暫沉默了一秒,這才又道:“所以,至於之後發生的情況,應該就是你們看到的。”


    “陸熙雯還偽裝了現場對嗎?”顧晨問。


    徐洋沒有隱瞞,直接點頭嗯道:“沒錯,是偽造了現場。”


    “因為當時她已經徹底懵了,看著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許澤雨,她因為許澤雨死了,所以,她害怕。”


    “可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了我,所以就用自己一直保留的一個新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讓我過來救她。”


    “隨後,又把現場情況告訴給我,讓我帶著兩塊帶血的抹布離開,然後又把那部手機交給我,讓我帶走。”


    “至於案發現場的情況,她說她負責清理。”


    “嗬嗬,還真是夠可以的。”盧薇薇聞言徐洋說辭,也是不由歎息兩聲,說道:


    “其實,我們之前在案發現場做調查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把兇手鎖定在陸熙雯身上。”


    “原本以為,這個案子就這麽了結,可就是因為在院子草坪,還有路邊的垃圾桶內,找到的這兩塊帶血的抹布,才把我們之前調查的結果,全部打亂。”


    “不僅如此,還讓陸熙雯找到給自己辯解的證據,這才讓我們焦頭爛額。”


    幽幽的歎息一聲,盧薇薇也是扶著額頭,一臉不爽道:“你知道你的這波操作,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嗎?”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可我不想讓陸熙雯進監獄,我不想。”


    徐洋感覺自己太難了。


    要說對陸熙雯沒有一點感情,根本不現實。


    其實顧晨和盧薇薇在當天的婚宴現場,尤其是安全通道裏,看見陸熙雯和徐洋見麵時,兩人摒棄前嫌的樣子,就感覺,徐洋隻是假裝大度。


    其實大家都知道,男人的胸懷,都是被冤枉和委屈撐大的。


    當時的徐洋,隻是在假裝堅強和不在意,假裝的大度。


    不然徐洋在離開婚宴現場之後,也不會一個人去南湖的涼亭,在那裏各種感慨。


    要不是顧晨和盧薇薇過去了解清楚,恐怕這家夥還真有可能跳湖自殺。


    所以陸熙雯在當時那種艱難的條件下,找徐洋幫忙,這個愣頭青,還真就義無反顧的去幫忙,沒頭沒腦的成了幫兇。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也是不由問他:“可是徐洋,當時你們都以為許澤雨已經死亡了對嗎?”


    “沒錯。”徐洋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當時陸熙雯是這麽跟我說的,我也沒進去,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


    “但是陸熙雯告訴我,讓我千萬別進去,否則會留下蹤跡,到時候被警方逮住可不好。”


    “我想想也是,但陸熙雯說自己誤殺了許澤雨,所以我也就信了,想著幫她把兩塊帶血的抹布帶走,也是為了救她陸熙雯。”


    “那後來呢?你又是怎麽找到醫院來的?又為什麽要殺許澤雨?”王警官也已經將各種線索梳理完整,抬頭看著徐洋說。


    徐洋“唉”了一聲,有些無奈:“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其實按照陸熙雯的交代,將帶血的抹布丟棄之後,我也一直在默默關注這邊的動態。”


    “後來打聽到,許澤雨和陸熙雯都被送進了市人民醫院接受救治,我當時就想過去看看情況。”


    “可後來,我經過偽裝之後進入醫院,聽說許澤雨竟然沒死?而且手術之後,被送進了icu病房。”


    “我心想,這下完蛋了,如果許澤雨沒死,那麽等他蘇醒過來,陸熙雯就得玩完。”


    聞言徐洋說辭,顧晨也是抬頭問他:“所以你才要殺掉許澤雨?”


    “沒錯。”徐洋默默點頭:“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抱住陸熙雯。”


    “而且我也知道,一旦陸熙雯被抓,那麽她找人幫忙布置帶血抹布的事情,也一定會被暴露的。”


    “而那個時候,我也在劫難逃。”


    說道這裏,徐洋也是一臉悔恨,不由吐露心聲道:“顧警官,其實,我真的沒想這麽多。”


    “當時隻想著,快點幫陸熙雯解決麻煩,可沒想到,這一念之差,竟然把我自己也牽扯進去。”


    “想著既然許澤雨不死,那我們就得玩完,所以,這兩天,我一直用偽裝的身份,來迴走在陸熙雯和許澤雨的病房附近,就是在找合適的機會。”


    吸了吸鼻子,徐洋忽然憨笑起來,也是不由分說道:“而今晚,我也終於找到了契機。”


    “我發現,許澤雨的爸媽,也並不是一直陪在房間,有時候會離開。”


    “而今天晚上,許澤雨的媽媽,正好離開icu病房,去了廁所。”


    “我一想,這是絕佳的機會,所以就穿著早已準備好的白大褂,準備在icu幹掉許澤雨。”


    說道這裏,徐洋短暫的停頓兩秒,看著麵前的幾人,也是頗為無奈道:


    “可我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就在我進入icu病房的時候,你們幾個既然坐著電梯來到門口。”


    “所以你來不及動手?”盧薇薇問。


    “是的。”徐洋也不想狡辯,直接承認著說:“當時我就清楚,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一定要成功。”


    “當我看到許澤雨的心電圖,波動並不是很大時,我就知道,這家夥其實非常虛弱,隨時可能斷氣的樣子。”


    “他甚至還需要依靠唿吸機維持,所以我就拔掉了唿吸機,甚至破壞掉唿吸機和心電圖設備。”


    “我就是想讓許澤雨在沒有這些設備的維持下,快速死去,我甚至還想過,如果許澤雨短時間內沒有斷氣,那我就幫他一把。”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門外的你們,似乎已經來到門口。”


    “所以,你才手忙腳亂,匆忙離開?”盧薇薇說。


    徐洋雙手捂臉,也是狠狠點頭:“沒錯,所以我才假裝檢查完畢之後,匆匆離開。”


    話音落下,整個三號審訊室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沉默起來。


    顧晨也是在緩了幾秒鍾後,這才抬頭看著徐洋說:“你偽裝的很好,當時跟你擦肩而過時,還真就把你當成了醫生。”


    “要不是發現了許澤雨的異常,我還真就信了,但是你的聲音和身材,還是讓我想起了某位熟人,而那個人就是你徐洋。”


    “所以你當時就知道我是徐洋?”徐洋抬頭問顧晨。


    但顧晨卻是搖搖腦袋:“當時我並不確定,因為你偽裝的太好,讓我與你擦肩而過的時候,沒有注意這些。”


    “但是在啊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你用警棍狠狠抵住我的咽喉時,我看你的眼神似曾相識。”


    “那時候,我才想起了你,徐洋。”


    “嗬嗬。”聽聞顧晨說辭,徐洋不由冷笑兩聲,躺靠在座椅上:


    “顧警官,其實我挺感謝你的,尤其是你在南湖涼亭,跟我說的那些話,的確受益匪淺。”


    “隻是我自己不爭氣,沒有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有清楚的認識。”


    哽咽了一聲,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太難受的樣子,徐洋也是故作鎮定,自我調侃著說:


    “那麽接下來,我肯定會進監獄對吧?”


    顧晨與同事們麵麵相覷,隨後對著徐洋默默點頭。


    “嗬嗬。”苦笑了兩聲,徐洋也是無奈搖頭,又道:“所以,這一劫是逃不掉了,不過,我想問問,在監獄裏幹活,犯人有工資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王警官感覺,現在的這個徐洋是不是已經嚇傻了?


    竟然問出這種問題。


    徐洋則是搖搖腦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對這個問題異常好奇。”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能夠看到我接下來的日子,那肯定是又判頭的。”


    “既然逃不掉,那我就接受吧,隻希望我能夠重新做人,不要再走彎路,隻是……”


    說道這裏,徐洋忽然鼻頭一紅,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整個人淚流滿麵的哭泣道:


    “隻是對不起我剛剛相認的爸媽,是我對不起他們,我沒用。”


    見徐洋此刻已成淚人,顧晨不由歎息一聲,也是如他願,配合著迴道:


    “你也不用擔心,服刑人員在監獄,也是需要參與勞動改造的,畢竟掌握一門生存技能,可以避免出獄後,與社會完全脫節。”


    “是啊。”見顧晨在迴複徐洋這種無聊的問題,盧薇薇不知道自己能替他做些什麽?也是跟隨著顧晨的節奏,笑笑說道:


    “在監獄裏幹活,也確實有錢拿,但不能叫做工資,而是叫……勞動報酬或補貼。”


    見徐洋緩緩抬頭,平複了一下悲傷的心情。


    盧薇薇趕緊又用調侃的語氣,與徐洋交流道:“你也別傷心了,各地的監獄情況都不同。”


    “每月少則幾十,多則幾百,而且補貼通常用於服刑人員在監獄區購買生活用品,至於餘下的部分,則會存到每個人的個人賬戶裏。”


    “等出獄後,再發給他們,所以服刑人員在監獄幹活是勞動改造,和普通人在外打工可不一樣。”


    見徐洋的心情,似乎也在慢慢好轉,盧薇薇也是苦笑一聲道:


    “所以徐洋,你就別惦記著坐牢有沒有工資了,重新做人才是正道。”


    ……


    ……


    有了顧晨團隊的真誠相待,徐洋也不再固執,幾乎把陸熙雯的作案全過程,全部梳理了出來。


    而陸熙雯在醫院病房內,也一直由袁莎莎看著。


    在得知自己被徐洋“出賣”之後,陸熙雯也徹底絕望了。


    因為她知道,之前之所以能夠死扛,是因為別墅外圍,還有徐洋給自己製造的掩護。


    可現在,自己的掩護沒了,這就等於飛機沒了翅膀,汽車沒了輪胎一樣。


    陸熙雯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不遠,在顧晨團隊的強勢質問下,也終於心態崩潰,供認了自己殺人的事實。


    但好在許澤雨病情在逐漸好轉,但所有人最終還是難逃法律的製裁。


    ……


    ……


    幾日後。


    上午7點50分。


    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


    盧薇薇扭頭看向身後的顧晨,見顧晨一直盯著何俊超的空位,也是不由感慨道:“何俊超真可憐,最喜歡的小學妹,竟然成了謀殺親夫的兇手,這幾天休假,也算是讓他好好放鬆心情吧?”


    “是啊,但願何師兄能盡快振作起來。”顧晨也是默默點頭,感覺何俊超有幾天時間放鬆心情,應該可以起到不錯的心理治愈效果。


    坐在盧薇薇前排的王警官,則是不由調侃著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就鬱鬱寡歡,那就不是他何俊超。”


    扭頭看向顧晨和盧薇薇,王警官又道:“人家徐洋為了前女友,你說鬱鬱寡歡還說的過去,可跟他何俊超有毛線關係?”


    “嗬嗬,對呀。”聽王警官這麽一說,坐在顧晨後排的袁莎莎,也是忍不住吐槽說:


    “何師兄跟小學妹陸熙雯,也隻是校友關係,連女朋友都不算,要不是陸熙雯害怕前男友徐洋,會帶著一幫兄弟來婚禮現場搗亂,估計人家陸熙雯都不記得還有何師兄這號朋友吧?”


    “哈哈,那就挺紮心的。”丁警官聞言,也是不由幹笑兩聲。


    也就在此時,先前大家還一直擔心的何俊超,此時卻穿著便裝,戴著棒球帽,背著小挎包從外頭走了進來。


    眾人見狀,立馬假裝各忙各事。


    直到看見何俊超將挎包摘下,掛在辦公椅上,大家這才偷瞄了幾眼。


    盧薇薇看了看王警官,王警官則眼神提示,意識盧薇薇去打探一下。


    迫於無奈,盧薇薇假裝幹咳兩聲,這才對著何俊超道:“何俊超,這幾天休假,應該去外頭玩了幾天對吧?”


    見何俊超閉口不談,呆呆的坐在那兒,盧薇薇立馬用手指戳了戳王警官,讓王警官繼續。


    老王同誌也“嗯嗯”兩聲,調侃的笑笑:“何俊超,這兩天應該玩的挺開心吧?怎麽連朋友圈都不發一下啊?我記得你平時最愛有事沒事在朋友圈裏發些動態。”


    見何俊超還是一副鬱鬱寡歡,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袁莎莎也立馬轉移話題道:“何師兄今天的衣服真好看,還從來沒見何師兄穿過這套衣服呢,對吧顧師兄。”


    顧晨聞言,也是趕緊配合,附和著說:“沒錯,何師兄穿起這套衣服,還挺有氣質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得到顧晨的提示,所有人頓時秒懂,也都紛紛附和起來。


    “沒錯啊何俊超,剛才要不是仔細多看兩眼,我還以為是哪個帥哥走進來呢。”


    “是啊,我也以為是哪個穿搭博主進來呢,就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嗬嗬,以後你何俊超就按照這種穿搭標準來要求自己,保證我們芙蓉分局這些未婚小女警,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真的。”


    好多新老同誌,說出這番話時,其實自己都不相信。


    可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可以幫助他人的。


    見何軍還是一副呆滯模樣,盧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站立起身,主動走到何俊超身邊,也是安慰著說:


    “我說何俊超,不就是你小學妹陸熙雯被抓了嗎?這有什麽?人家跟你又不算很熟,你鬱鬱寡歡算怎麽迴事?”


    “而且顧師弟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才辦你調班,放你三天假,可你倒好,3天時間還沒治愈呢?你是不是也暗戀你那小學妹啊?”


    “別瞎說。”見盧薇薇在這胡說八道,一直閉口不談的何俊超,也終於忍無可忍,直接將自己的棒球帽摘下,指著自己那狗啃的發型吐槽說:


    “我鬱悶,不是因為我小學妹,而是本來想著心情不好,去理個發,換個造型換個心情,結果理發師把我發型整成這樣,我特麽心情能好嗎?感覺這就是個學美發的學徒在拿我練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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