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麓雅居工地外圍。


    大家像是抓住了張溫凱的命門,光是這一張照片,就已經讓張溫凱自亂陣腳。


    加上大家掌握了張溫凱當天去往天麓雅居工地對麵的情況,這更加讓張溫凱說不清楚。


    眼看證據擺在麵前,張溫凱努力平複下心情後,進而又道:“好吧,就算這背包是我的,那又如何?”


    “我把背包藏匿在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難道這也犯法嗎?”


    “這當然不犯法,但是我想知道,你前天晚上去往天麓雅居對岸幹什麽?”


    “我?”麵對顧晨的質問,張溫凱似乎一時半會還沒有想好說辭。


    而此時的盧薇薇則趁勢追擊,又問:“還有,你包裏的無人機算怎麽迴事?”


    “無……無人機?”想了想,張溫凱忽然啊道:“對啊,我……我隻是去那邊采集素材,我是個航拍愛好者。”


    “是發燒友級別的愛好者吧?”王警官問。


    張溫凱默默點頭:“算是吧。”


    “你這架無人機我看過了,為什麽會沒有飛行葉片?”顧晨問。


    張溫凱猶豫了幾秒,這才趕緊迴複:“也沒什麽,葉片弄丟了。”


    “弄丟了?”感覺這張溫凱說話也不打草稿,盧薇薇直接上前一步,質問著說道:


    “也就是說,你前天晚上背著裝有無人機的旅行包,在案發時間,跑到對岸玩航拍,結果葉片還弄丟了,那你還拍個錘子?”


    “我……”


    被盧薇薇這麽步步緊逼,張溫凱瞬間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


    但盧薇薇卻依舊不依不饒,繼續補充:“你是把葉片弄丟了,還是故意丟棄,這你總得說清楚。”


    “這……這讓我怎麽說?”感覺盧薇薇有點欺人太甚,可張溫凱此時處在絕對的弱勢。


    種種條件,都對自己不利。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還能利用警方無法掌握線索的情況下,各種調侃警方的辦案水準。


    可現在看來,是把自己掉坑裏了。


    人家僅僅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證據擺在麵前。


    這種工作效率,更像是在跟自己賭氣的意思。


    但很遺憾,自己似乎是賭輸了,警方現在牢牢掌握著主動權。


    顧晨見張溫凱死不認罪,也是調侃著說道:“其實你的那些作案手段,我們現在早已掌握。”


    指著案發現場的兩具假人模型,顧晨又道:“你當天提前通知王寶成跟何軍,讓他們在不同時間點,先後來到這處地點,然後利用你改裝過的無人機,依次將兩人殺害於此,對嗎?”


    “你……你在說什麽?什麽無人機?什麽約他們先後來這?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麵對顧晨的質問,張溫凱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顧晨實際上,已經將全部的作案手法說了出來。


    可張溫凱至今卻不敢相信,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自己睡了一覺,所有的情況就發生了根本逆轉。


    要說張溫凱為什麽如此抓狂?那是因為逆轉太快,這讓張溫凱根本還沒有適應的時間。


    而此時站在一側的劉書恆,也是一頭霧水,於是趕緊問顧晨:


    “顧警官,你說兇手是張溫凱?”


    “沒錯。”顧晨默默點頭。


    劉書恆一臉疑惑,又問:“你還說,他是利用無人機殺人?”


    “對。”顧晨依舊點頭確認。


    這下劉書恆更加迷茫了,也是一臉不解的問:“可他是怎麽做到的?”


    “你不用著急,我馬上就告訴你答案。”感覺現在是時候啟動自己的現場演示了,顧晨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何俊超電話。


    沒過多久,對岸突然出現兩名警察,何俊超將一名操作無人機的同事叫到身邊,似乎也在叮囑什麽。


    顧晨見時機成熟,也是拿著電話提醒著說:“何師兄,現在可以讓他開始了,目標是一號假人模型的咽喉部位。”


    “明白。”電話裏的何俊超聞言,立馬通知身邊的同事。


    而與此同時,兩名輔警將二號假人模型直接移開,將一號假人放在案發地點,並要求所有人退至警戒線以外。


    而沒過多久,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唿嘯。


    一架無人機高速飛來,在經過一號假人模型的麵前時,忽然緩緩靠近。


    僅僅的短暫停留了幾秒,無人機卻突然靠近假人,超快的飛行速度,迅速利用飛行葉片,在一號假人的脖頸上留下一道傷口。


    一號假人在遭到攻擊的同時,突然倒在了地上。


    而無人機則短暫顛簸了幾下,又迅速掌握好平衡狀態,直接朝著剛才的江對岸飛馳過去。


    劉書恆見狀,整個人目瞪口呆,也是追問顧晨道:“顧警官,這……”


    “這就是張溫凱的作案手法。”顧晨說。


    劉書恆瞥了眼低頭不語的張溫凱,又看了眼倒地的假人模型,問道:“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當然。”顧晨默默點頭,隨後穿過警戒線,和劉書恆一道來到倒地的假人模型麵前。


    劉書恆抱起假人模型,仔細檢查著假人模型的脖頸部位,卻是驚人發現,脖頸部位,竟然會劃開數道刀口。


    劉書恆有些不解,也是好奇問道:“這無人機怎麽會有這麽大威力?”


    “你這個呆子,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來嗎?”王警官見劉書恆還沒明白,也是長歎一聲,主動解釋道:


    “這架無人機是經過改裝的,這四隻飛行葉片上,都安裝有鋒利的刀片。”


    “而這些刀片必須要足夠輕巧,才不會影響無人機飛行,而高速的葉片旋轉,無疑跟電鋸的威力是一模一樣。”


    瞥了眼地上被割喉的假人模型,王警官也是一臉無奈道:“所以這個假人才會被一刀封喉。”


    “王師兄說的沒錯。”見王警官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楚,顧晨則是繼續補充道:


    “這個假人模型,是我從市局技術科檢測室那邊借來的,高度仿真人體模型。”


    “就連外部皮膚的韌度,也跟人體皮膚相差不大。”


    指了指假人模型的咽喉部位,顧晨又道:“看見沒有?這些刀痕,跟死者王寶成還有何軍脖頸上留下來的,那是一模一樣。”


    “每個刀口都是如出一轍,而且刀痕深淺也是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聽聞顧晨和王警官講解,劉書恆也是眉頭一蹙,扭頭看向低頭不語的張溫凱,此刻也是暴怒不已:


    “原來兇手真的是你?”


    “不……不是我。”瑟瑟發抖的張溫凱,此刻依舊死不認賬,也是繼續抵賴著說:“他們兩個都在現場,我一架無人機,怎麽可能連續殺死兩個人?還是同一傷口,這不科學。”


    “哈哈,你還真是夠狡猾的。”見張溫凱還在做最後的掙紮,站在一旁的盧薇薇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提醒著說:


    “你剛才沒聽見我顧師弟說嗎?你安排這兩人來到這裏,都有先後順序的。”


    “我可以假設你先邀請王寶成按照規定時間來到現場,然後你躲在江對岸操作無人機,利用無人機的攝像頭裝置,準確來到王寶成麵前。”


    “王寶成不知所以,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時,你利用王寶成放下戒心的瞬間,突然將無人機靠向王寶成的咽喉。”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王寶成因為躲閃不及,也不知道這無人機的葉片是刀片改裝。”


    “所以在被割喉之後,迅速倒地身亡,而此時你又將無人機收迴,繼續躲在對岸默默等待。”


    “隨後出現的是何軍。”不等盧薇薇解釋,顧晨便直接接過話語權道:


    “我們從現場兩人倒地的姿勢來看,何軍的手臂是有疊在王寶成身上,說明何軍是後來者。”


    “由於來到現場之後,發現王寶成倒地不起,所以出於好奇,何軍趕緊過去查看情況。”


    “可你就是利用這點間隙,再次將改裝過的無人機飛行過去,利用剛才同樣的套路,在何軍麵前短暫停留。”


    “一方麵,是讓何軍放鬆警惕,對無人機產生好奇,另一方麵,你也是在校準方位,隨後利用無人機輕巧快速的飛行特點,在何軍猝不及防的條件下,迅速將他一擊必殺。”


    走到低頭不語的張溫凱麵前,顧晨也是繼續說道:“你利用這種條件,先後將兩人殺害於此。”


    “並且可以不留兇器的全身而退,這也就是為什麽,現場隻發現王寶成跟何軍的屍體,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兇器。”


    “而且,泥濘的現場,也隻留下王寶成跟何軍的腳印,並沒有出現第三者腳印的原因。”


    “天呐,原來是這樣?”站在警戒線外圍,呆呆看著眾人的胡旭東,此刻也被顧晨的解釋驚了一下。


    這的確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不僅是胡旭東,劉書恆此刻也是驚訝不已。


    原本大家認為的一樁詭異案件,在顧晨的演示之下,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


    站在原地瑟瑟發抖的張溫凱,則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抓狂,繼續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你憑什麽就斷定,是我用無人機殺害了這兩個人?你們是哪隻眼睛看到的?”


    “張溫凱,你還真是夠無恥的。”見張溫凱依舊是強硬反駁,盧薇薇整個人肺都快氣炸了。


    感覺不拿出點真東西出來,這家夥是不會認罪的。


    想到這裏,顧晨已經將手機屏幕再次亮出,提醒著道:


    “這是我們一早得出的檢測結果,我們從你的無人機縫隙位置,提取到一些血液樣本。”


    “經過市局技術科法醫同事的加班加點,終於找到了這些血液樣本的源頭。”


    頓了頓,見張溫凱一臉懵圈,顧晨則直接說道:“這些從你無人機縫隙提取到的血液樣本,跟死者王寶成,還有何軍傷口上的血液樣本,完全匹配。”


    “如果說,這兩人不是你殺的,那為什麽他們的血液樣本,會出現在你的無人機縫隙?”


    見張溫凱啞口無言,顧晨則是自問自答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可以跟你解釋,因為這架無人機,就是你殺害王寶成跟何軍的作案工具。”


    “你在作案之後,企圖擦拭無人機上的殘留血跡,但是由於是夜晚,光線不足的原因,你也僅僅是擦拭了無人機主機體上的所有血跡,但是卻忽略了無人機縫隙之間的微妙血跡。”


    “但是很不好意思,即便你將主機體上的所有血跡擦拭幹淨,我們依然也是可以利用那縫隙中,僅有的一點血跡,將血液樣本提取出來。”


    “即使你將那些改裝過的飛行葉片丟棄又如何?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偵查嗎?你太想當然了。”


    “啪嗒!”


    聽著顧晨的解釋,張溫凱自知在劫難逃,雙腿突然一軟,整個人竟然跪在原地。


    劉書恆見狀,也是指著張溫凱怒不可揭道:“張溫凱,我可一直把你當兄弟,你卻這麽坑我?”


    “平時團建聚餐的時候,我記得你連殺隻活雞都不敢,你怎麽能殺人呢?”


    “嗬嗬。”聽聞劉書恆說辭,張溫凱也是幹笑兩聲,默默點頭:


    “沒錯,我的確是連殺雞都不敢,如果讓我麵對活體禽類,我的確下不去手。”


    “可是無人機可以遠程操控,就跟玩遊戲一樣,我不用直接麵對活體,就能完成擊殺,這給了我一定的方便。”


    “可你為什麽要殺他們?”盧薇薇十分不解,也是好奇問道。


    張溫凱吸了吸鼻子,雙手捂住臉頰,也是一臉懺悔道:“為了生活。”


    “為了生活?”王警官冷哼一聲,也是沒好氣道:“難道他們兩個阻礙你生活了?”


    “他們一個是工地質檢員,一個是建材供應商,你為什麽要對他倆下此毒手?”


    王警官至今也沒明白,這幾人之間到底有什麽微妙關係。


    畢竟不同職業,要說關聯,或許就是那三批入庫的建材。


    但王警官更想聽張溫凱自己解釋。


    張溫凱此時也是徹底絕望。


    作案手法,被顧晨僅僅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給破解,這讓自己開心不過睡一覺的功夫。


    張溫凱甚至至今都還不太明白,顧晨是怎麽做到的?


    想著自己精心策劃的謀殺案,就這麽被顧晨偵破,張溫凱心有不甘,但也隻能主動承認:


    “原本我也沒想對著兩人動手,是這兩人咄咄逼人,有些欺人太甚。”


    “我知道我隻是一個會計,可我隻是想多賺點錢,然後跟女友結婚,過上體麵一點的生活。”


    “可這兩個家夥,卻一直是貪得無厭,他們利用我急需錢結婚的弱點,拉我下水,可我看到一批批劣質鋼材被運到工地,成為建築材料時。”


    “那時候,我已經慌了,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如果建築出現質量問題,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你說清楚一點,到底怎麽迴事?”已經從顧晨那裏得知這三批建築材料都有問題的劉書恆,此刻也是緊張不已。


    似乎這一切都是真的。


    張溫凱則是長歎一聲,也是一臉無奈道:“劉哥,對不起,你的質檢員王寶成,實際上,已經是何軍的人了。”


    “不可能,他王寶成跟我這麽多年,我很了解他的為人,他不可能昧著良心賺這種錢,不可能。”


    事到如今,劉書恆還始終不肯相信王寶成會是這種人。


    但現實很殘酷,張溫凱也是繼續解釋:“王寶成的確是個不錯的質檢員,這點我相信他,可他也有自己的難處。”


    “他愛人,瞞著他在外頭跟人賭錢,早就欠下一屁股債。”


    “後來債主找上門,威脅不還錢就剁掉她手指,而王寶成又是一個寵老婆的人,他可不忍心自己老婆就這麽變成殘疾人。”


    “可還不了錢,即便債主不剁掉手指,他老婆也得進監獄,甚至房子也得拍賣出去。”


    吸了吸鼻子,張溫凱也是一臉無奈道:“這或許就是人的軟肋吧,後來何軍聽說了王寶成的情況,便動了歪腦筋。”


    “有天何軍把王寶成叫去吃飯,臨走前直接就給他塞了2萬塊,讓他趕緊拿錢去還債。”


    “2萬塊?2萬塊夠還債嗎?”袁莎莎表示不解。


    但張溫凱也是咧嘴一笑,搖搖腦袋:“2萬塊當然還不了債,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但是何軍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他告訴王寶成,隻要對他這三批鋼材放水,不要檢查的太過仔細。”


    “到時候多出的利潤,何軍願意讓出3成,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所以王寶成答應了?”劉書恆問。


    張溫凱默默點頭:“如果是當初,王寶成打死也不會答應,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王寶成債務纏身,房子也要被拍賣出去,那可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啊。”


    “後來實在沒辦法,王寶成迴家想了一晚,第二天便給何軍打去電話,答應他的要求。”


    “原來是這樣?”王警官聽聞張溫凱說辭,也是若有所思:“可是,你又是怎麽被卷進去的?”


    “我?”張溫凱指著自己,也是哼笑著說道:“我就不該跟他們成為朋友,如果不是我做賬的時候,意外發現了賬單的問題,或許我也根本不會卷入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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