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蔣天賜和劉程軍是這麽被兇手擊倒的?”得知真相的一切,盧薇薇倒吸一口涼氣。


    感覺這個社會太過複雜。


    原本是身邊最信任的人,結果卻是那個最想傷害你的人。


    而當自己和對手兩敗俱傷的時候,卻不知道,原本與競爭毫無相關的背後,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威脅。


    蔣天賜或許做夢都不會想到,這一餐飯,這一次的真情介紹,竟然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顧晨無奈的搖搖腦袋,也是沒好氣道:“沒想到,趙科這個人如此心狠手辣。”


    “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還熱心腸的想要幫助我們,可背地裏,他竟然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兇手,這太可怕了。”


    顧晨至今也很難相信,趙科這樣的人物,竟然會是真正的兇手。


    或許是趙科之前在廠裏,給大家灌輸了不少高價值人設的形象,以至於人設崩盤的時候,讓眾人一時間很難相信。


    就連顧晨也不可置信,這個老實巴交的老員工,竟然會做出這種齷齪的事情。


    孫齊感覺自己交代出來,也算解脫,於是便繼續說道:“這些都是趙科那晚在喝醉酒之後,跟我說起的內容。”


    “因為我們兩個是老鄉,關係很好,他知道我這人講義氣。”


    “那晚的事情,我幫他隱瞞下來,所以他對我非常信任,認為我絕對不會出賣他,所以,我才能一直在工業園區,相安無事的工作。”


    “唿。”王警官深唿一口重氣,整個人氣得汗毛直立:“隻可惜,蔣天賜這個家夥,死得實在太冤了。”


    “原本以為自己在鵬城這邊,能夠找到一個一生的伴侶,還在為自己從強有力的競爭者手中獲得最後的勝利,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蔣天賜大意了。”


    “是的。”許峰也是默默點頭,感覺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那就該執行下一階段的任務,於是趕緊追問孫齊道:


    “那趙科將蔣天賜的屍體藏在哪裏?你知道嗎?”


    “不知道。”孫齊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其他東西,趙科尚且會告訴我,可是至於蔣天賜的屍體,究竟藏在哪裏,他沒有說。”


    “感覺這家夥做事還是有些謹慎,不會把這種事情全部告訴我。”


    “太狡猾了。”盧薇薇有些氣不過,直接扭頭問顧晨:“顧師弟,現在怎麽辦?”


    “抓趙科,把趙科帶到這裏來。”顧晨此刻態度堅決。


    即便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但絲毫沒有影響到顧晨的精力。


    顧晨就是要在今晚,將所有事情一次性處理。


    尤其是趙科,想到他就是殺死蔣天賜的幕後真兇,顧晨就恨不得立馬將他帶到麵前,好好審訊一番。


    許峰站起身,也是沒好氣道:“顧晨,這件事情不用勞煩你,我替你去辦,我這就親自帶人去大興科技電子有限公司的員工宿舍,我一定要把這個惡魔給揪出來。”


    說幹就幹,許峰也顧不得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說罷便離開審訊室,直接帶人前往大興公司。


    ……


    ……


    淩晨兩點,麵帶恐懼的趙科,被許峰一把揪住後背,狠狠推進了審訊室內。


    而此時的顧晨幾人,也都在審訊室眯眼休息。


    見趙科被帶到這裏,大家頓時也沒了疲憊,所有人揉揉雙眼,用犀利的眼神盯住趙科。


    “咦?怎麽是你們?”看著麵前的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趙科也是一臉懵逼。


    忙問道:“你們也是被叫過來配合調查的嗎?”


    “趙科,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感覺事到如今,顧晨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於是顧晨便直接掏出警察證,亮在趙科麵前道:


    “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這次以工人的身份,來到大興科技電子有限公司,一來是調查關於黑中介違規招聘暑假工事件,二來是調查蔣天賜的失蹤案。”


    聽見顧晨自爆身份,趙克目光一呆,隨後看向顧晨身後幾人。


    盧薇薇也直截了當的道:“沒錯,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們這些人,都是警察,這次過來鵬城,就是來調查當年蔣天賜的失蹤案。”


    “原來是這樣?”深唿一口氣,感覺自己有些慌張。


    趙科也是強顏歡笑,委屈著道:“可是,這個許警官,一路上直說讓我過來配合調查,可卻沒有說明,讓我過來配合調查什麽東西?”


    “你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


    低頭看了眼手機,趙科也是笑孜孜道:“都淩晨兩點了,有什麽事情,難道不能明天再聊嗎?非得大半夜的,把我從床上叫下來。”


    “對於你這種混蛋,不管是淩晨兩點還是通宵達旦,我都要把你繩之以法。”


    許峰似乎是帶著脾氣,說話也是毫不客氣。


    趙科一呆,也是弱弱的道:“不知道,我是哪裏得罪了這位警官?”


    “你不是得罪誰,你是……”


    盧薇薇剛想說些什麽,可想想之後,也是擺手說道:“你先坐那吧,我們慢慢說。”


    “唉!”感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趙科在短暫猶豫幾秒後,還是選擇坐在對麵的審訊椅上。


    麵對顧晨幾個熟悉的麵孔,趙科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但是接下來更讓趙科尷尬的是,顧晨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便直接開口問道:“趙科,你把蔣天賜的屍體藏哪去了?”


    “啊?”趙科一呆,剛才輕鬆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盧薇薇有些急不可耐,也是跟腔問道:“就是問你,你把蔣天賜的屍體藏哪去了?是聽不懂中國話嗎?”


    “不是。”感覺自己有點懵,趙科此刻心裏發虛,也是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心裏沒點ac數嗎?”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麵對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盧薇薇甚至都不想跟他廢話太多。


    趙科眯著眼睛,也是尷尬的苦笑:“那什麽,盧薇薇,哦不,盧警官,你問這話到底什麽意思?什麽蔣天賜屍體?蔣天賜不是失蹤了嗎?這我怎麽知道他在哪?”


    “好。”見趙科依舊嘴硬,盧薇薇也不跟他來虛的,直接上硬菜,說道:“那我給你幾個提示,你可要好好聽。”


    緩了兩秒,盧薇薇也是一字一頓的道:“匿名信,廢墟,天台,磚塊,孫齊。”


    盧薇薇每說一個關鍵詞,似乎都在觸動趙科的神經。


    直到說出最後一個“孫齊”的名字時,此刻的趙科,早已是臉色發青。


    他似乎知道,孫齊在警方這裏,好像已經交代了一切。


    見趙科如此驚恐表情,顧晨也是直接問道:“孫齊這個人,你不會陌生吧?”


    “呃!不……不是很清楚。”趙科說話戰戰兢兢,似乎還想最後再掙紮一下。


    但顧晨則是直接提醒道:“你既然不是很清楚,那好,我就幫你還原一下這個人物,你也繼續聽好咯。”


    緩了兩秒,顧晨也學著盧薇薇剛才報出的關鍵詞,一字一頓的道:“老鄉,目擊者,報警人,有印象嗎?”


    “這……這個。”趙科苦笑了兩聲,似乎不知道此刻該如何化解這些尷尬。


    王警官則是直截了當的道:“孫齊就是當年在廢墟裏發現蔣天賜屍體,隨後報警的那個人。”


    “而經過我們後續調查,發現這個孫齊跟你是老鄉,而且他就在你到來之前,已經把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他告訴我們,當年他看見了蔣天賜的屍體,就倒在廢墟之地,後來他選擇報警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你的威脅之中。”


    “你當時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他不要將真相說出去,孫齊礙於跟你是老鄉的關係,隻好答應,將事情的真相隱瞞下來。”


    “後來警方趕到,孫齊跟警方撒謊,讓你躲過一劫,這些你都還記得嗎?”


    “我……我怎麽會知道這些?”趙科深唿一口氣,也是努力平複下心情,這才又道:“這個孫齊是神經病吧?他幹嘛跟你們說這些?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嘛。”


    “你也喜歡吳小莉對嗎?”感覺趙科的這些狡辯,似乎在自己麵前沒有半點用處。


    顧晨也是不去理會這些,而是繼續追問:“當年蔣天賜和張彪在廠裏追求吳小莉的時候,你在從中各種挑撥。”


    “因為你也喜歡吳小莉,但是因為麵前有兩個強有力的競爭者,而且還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讓全廠人都知道。”


    “你迫於自卑,隻好在背地裏各種挑唆,讓蔣天賜和張彪的關係水火不容。”


    “之後,你在發現蔣天賜跟吳小莉真正在一起後,甚至吳小莉還懷上了蔣天賜的孩子。”


    “所以你心生嫉妒,趁著蔣天賜跟張彪的恩怨,故意用張彪的語氣,寫了一封匿名信給蔣天賜,對吧?”


    “我……我……”


    聽聞顧晨的說辭,趙科重重的喘著粗氣,似乎根本無力反駁。


    這一切,似乎早已被顧晨所掌握,而且非常清晰。


    孫齊就是那個出賣自己的人。


    想到這裏,趙科頓時有些絕望,眼神中滿是迷茫。


    也就在氣氛緩和幾秒之後,顧晨也是語重心長的道:“我們對於你跟蔣天賜,張彪和吳小莉之間的複雜關係毫無興趣,我們就想知道,蔣天賜究竟是不是你殺害的?”


    麵對顧晨的質問,趙科忽然間陷入沉默。


    許峰有些暴脾氣,直截了當的怒拍桌子:“趙科,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自己什麽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你當年做出的那些齷齪事情,已經有人交代清楚,如果你還想繼續隱瞞下去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


    “嗬嗬。”聽聞許峰的說辭,趙科隻是幹笑兩聲作為迴應。


    隨後抬起右手,在鼻尖處擦拭幾下,淡笑著迴複:“看來我真的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沒錯,蔣天賜,的確是我殺的。”


    “你就是當晚用磚頭,在老舊天台砸死蔣天賜的那個黑衣人?”顧晨問。


    這倒讓趙科表情一呆,不由反問:“顧隊長,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作案手法的?”


    “天台上的磚頭,說明了一切。”顧晨雙手抱胸,靠在座椅上,也是實話實說:


    “我去過現場做調查,而且去過兩次,我發現廢墟之地,老舊樓房的天台上,許多原本用來做隔熱層的磚頭,被人拆毀之後,搬到了天台邊緣。”


    “我仔細分析了一下,發現這應該是用於攻擊樓下使用的,果然,我們在樓下,也發現了許多原本處在天台隔熱層的磚頭,被砸斷的痕跡。”


    “最後,我們還通過對憨貨劉程軍的調查,發現當年的確有人在天台之上,居高臨下的偷襲他們。”


    “而他也親眼看見,蔣天賜被你活活砸死,為了保住性命,劉程軍才開始了這幾年的憨貨生涯,讓自己變成一個人人調侃的憨貨,以此來換取兇手的手下留情。”


    抬頭看著麵前的趙科,顧晨身體前傾,也是不由分說道:“說實在,我也很難相信,那個殺掉蔣天賜的殘忍兇手,竟然就是你趙科。”


    “說實在,那晚跟你一起吃飯,見你這人還挺熱情的,感覺你應該能夠幫助我們,找到蔣天賜提供條件。”


    “可不想,你竟然就是那個真正的惡魔,為了一己私欲,竟然殘忍殺害了蔣天賜,那個一直把你當兄弟的人,你還算個人嗎?”


    “嗬嗬。”聽聞顧晨的嗬斥,趙科眼角泛紅,濕潤的掉下眼淚。


    在短暫的平複下心情後,趙科也是實話實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個東西,但我喜歡吳小莉,是我先認識吳小莉的。”


    “那兩個憨貨,蔣天賜和張彪,他們憑什麽要跟我搶?”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叫跟你搶?你跟吳小莉認識在先,吳小莉就是你的?你這特麽是什麽邏輯?”


    盧薇薇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感覺把女人當做什麽了?商品嗎?


    自己看上誰,那人就得歸你?


    就這邏輯,盧薇薇都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記耳光,讓趙科清醒清醒。


    顧晨也是沒好氣道:“你說你喜歡吳小莉,但吳小莉知道嗎?”


    趙科微微搖頭:“她……她不知道。”


    “那既然她不知道,而且在蔣天賜和張彪一起追求吳小莉的時候,你在幹什麽?你有跟吳小莉表白過嗎?”顧晨又問。


    趙科繼續搖頭:“沒……沒有。”


    “哼!”聽聞趙科的說辭,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王警官,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整個人沒好氣道:


    “趙科啊趙科,還真有你的,你喜歡人家,既不表白,也不追求,你心裏喜歡人家就得是你的?”


    “在我看來,蔣天賜還算個爺們,至少人家為了愛情,能奮不顧身,甚至不惜跟強大的競爭對手大打出手,最終抱得美人歸。”


    指著麵前的趙科,王警官又道:“你再看看你,你算什麽?隻會在背後耍陰招,背地裏各種挑唆蔣天賜和張彪之間的關係,自己還整天沉寂在臆想當中,你算什麽?喜歡就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啊?”


    見趙科此刻一言不發,想了想,王警官頓時又改口道:“哦,對了,最後吳小莉跟蔣天賜在一起了,那沒你什麽事了,是你自己沒追上,不努力,怪不得別人。”


    “可既然蔣天賜跟吳小莉已經在一起,那人家就是正兒八經的情侶,你除了祝福,就不應該去插手二人之間的關係。”


    “可你倒好,直接利用張彪與蔣天賜的矛盾,一份匿名威脅信就寄了過去,然後在廢墟之地,用磚頭偷襲人家,你還真是夠混蛋的。”


    “罵得好!”麵對王警官的嗬斥,趙科頓時咧嘴一笑,反倒像解脫一般。


    整個人吸了吸鼻子,也是如釋重負道:“我就是個混蛋,一個懦弱的混蛋,我隻會躲在背後使陰招,隻會各種挑唆他人,隻會背地裏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頰上,趙科也是眼淚鼻涕一大把,哭訴著道:“可我有什麽辦法呢?”


    “我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要錢還沒錢,就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哪哪都比不上蔣天賜和張彪,天生還是一副懦弱的性格,還內向不愛說話。”


    “你們說說,像我這種人,在眾多的追求者當中,我該怎麽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我該怎麽辦?”


    似乎是戳中了趙科的痛點,趙科此刻也是悲痛欲絕,整個人竟然嚎啕大哭。


    似乎壓抑在自己心中這幾年的東西,在這一晚上時間裏,終於有了發泄的窗口。


    當然,顧晨幾人也都看得出來。


    尤其是從大家剛進入工廠,了解到趙科這個人開始,就非常清楚趙科的性格。


    一個得過且過的佛係小領導,麵對廠裏的各種複雜關係,他似乎都能遊刃有餘,尤其是一副滑頭的嘴臉,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是大智若愚。


    如果說憨貨劉程軍在各種隱忍,那這個趙科就是暗藏殺機,實際上才是廠裏最危險的人物。


    而此刻,趙科之前苦心經營的好人設,也在此時一夜崩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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